一場自毀《長城》的饕餮盛宴
在輿論界，張藝謀歷來都是話題人物，這個電影人從攝影師轉行當主演和導演還是上世紀90年代的事，幾乎所有有張藝謀參與的電影都打上了或濃重或深刻的張氏標籤，他的每一部電影幾乎都引起巨大的關注和風波，不過張藝謀最初的電影與現在相反，群眾對他知之甚少，他卻是那時候的電影局重點關照的對象，這位出生於1950年的電影導演，90年代只有40多歲，他那時的電影充滿叛逆和批判精神，也許是電影局的老爺爺們覺得他的電影太過激進，連吃瓜群眾都有點接受不了，他的電影只有很少部分能夠中國大陸上映，《菊豆》《活著》這些電影只有在10多年後才能通過非法盜版的碟片和網路大陸中國人才能一睹真容，儘管它們已經在國外盡人皆知。
張藝謀導演的《秋菊打官司》也是一部劃時代的電影，這體現在這是頭一部官方推薦給民眾的電影，這部1992年出品的電影順應了90年代初期中國向下層百姓普及法律意識、建設法治社會的客觀需要，這是張藝謀的電影第一次從叛逆和批判靠近了主流社會，對於張藝謀本人，則意味著他從此開始了走向似乎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藝術生涯。從技術上這部電影採用手持攝影機拍攝和同期錄音，開創了中國電影技術上的新時代；在導演的安排下，主演鞏俐住在陝西農村長達幾個月，在電影里她操著純熟的陝西方言，演員的表演也上了一個新台階。 2002年張藝謀拍攝了武俠題材的電影《英雄》，通過這部武俠片，張藝謀再次證明了自己的票房號召力，影片似乎也融入了自己對歷史的思考和感悟，電影里討論了「天下」這個概念，「天下」顯然不是武林高手們應該思考和關心的，卻是藝術家和評論家們最關心的，在中國，「以天下為己任」似乎是知識分子和文人學者的座右銘，但他們的思考的方向顯然和電影里真正的「英雄」秦始皇是完全不同的，影片道出：對於「天下」的黎民百姓，和平才是最重要的，誰做皇帝顯然就不是那麼重要了，秦始皇成為張藝謀心目中的英雄，是因為這位「英雄」能夠結束戰爭帶來和平。 在那個時代，這種顛覆當時大多數人三觀的觀念，顯然被認為是張藝謀自身歷史觀的變化，要知道，除了在中國70年代初期，在歷代秦始皇嬴政都是中國知識分子（儒生）批判的對象，他被冠以暴君、獨裁者的稱呼時間長達2200多年，當然他最大的「惡行」就是「焚書坑儒」了。公元前212年，秦始皇下令焚毀了被秦統一的六國的史書和那些散布反秦言論的典籍，並集體坑殺了460餘名抓獲的反秦欺君的江湖術士、知識分子，這些令人痛恨的作為令秦始皇成了知識分子的敵人，雖然秦的統治並不是最後被知識分子所推翻，事實上沒有任何一個朝代是被知識分子推翻的。可2000多年來秦始皇卻被知識分子編撰的後世典籍固化成了不可推翻的暴君形象，所以他被張藝謀用電影予以翻案，這幾乎激怒了所有的知識分子，對張藝謀電影的口誅筆伐其實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萬里長城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建築之一，這個宏偉的建築當然也是「暴君」秦始皇動用無數勞役，拆散多少家庭，耗費多少財富才建成的，在批判秦始皇的人眼中，這顯然也是秦始皇的「惡行」最好的見證。雖然秦長城現在幾乎見不到了，它們僅有一些「遺迹」，也就是曾經存在過的痕迹而已，人們現在所看到的八達嶺、居庸關、慕田峪、山海關那些旅遊點的長城據考證都是明朝大將戚繼光所重修，雖然長城抵禦外敵的作用至今也是知識分子們爭論的話題，但在明末的滿清的入侵過程中，長城卻是表現除了其抵擋外夷騎兵南下的奇妙作用，根據史料，發源於遼東的地區的滿清事實上從未攻破山海關長城，他們連袁崇煥下決心固守的寧遠城（今遼寧興城）也沒有攻破，清國的侵略者們使用了離間計造成大明統治者的內訌才除掉了寧遠的守將袁崇煥。據說堅強守衛國家的袁崇煥被凌遲處死的時候愛國群眾爭先上前「飲其血，啖其肉」，以發泄對賣國賊的憎恨。但大明京城還是被造反的農民李自成攻破，當李自成進入紫禁城時，發現皇宮房樑上掛滿了跟隨皇帝上吊自殺的人，「誰讓你不幸生在帝王家」成為崇禎皇帝離開了不忍心殺掉的兒女時最後的人生感慨。
跟中國的歷史上大多數朝代的結果一樣，大明其實最後也是亡在「自己人」手裡，那些來自長城南邊的不同政見者才是一個王朝政權最大的安全隱患。據歷史記載，家人慘死，愛妾被抓的山海關守將吳三桂在他32歲那年時選擇了滿清作為同盟者，他主動打開山海關的大門，引滿清入關，開始了滿清270餘年對中國的統治。這個秦始皇身後差不多2000年的事情其實從另一個方面印證了始皇帝的偉大和英明：不管什麼年代，人都是靠不住的，對於國家安全來講，修長城顯然比用人更加靠譜。而去過北京長城和看過陝西西安兵馬俑的人，都會知道始皇帝留下的東西，到現在還在匪夷所思的為後世子孫創造著財富，其實這也在見證著始皇帝的遠見和偉大，這些遠不是那些被始皇帝活埋的江湖術士們所能做到的。 作為出生在陝西的電影導演，張藝謀參與了很多與秦朝和始皇帝有關的電影。1990年，張藝謀還與鞏俐主演了一部穿越劇情的爆米花電影《古今大戰秦俑情》，當時的社會還沒有網路，這種劇情上不符合現實的爆米花電影也很少能引起那時候的主流報紙等媒體的關注，就更別說推薦了，但據說這部香港電影票房還是不錯，當然跟現在的電影是沒法比的，那時候全中國所有的電影一年的票房總和也還沒有10億元，實際上那時候電影院也還沒有開始賣爆米花，電影院是禁止吃任何東西的，人們去電影院都可以認真看電影的。 《長城》一開始給人的印象應該也是與秦始皇有關的，也為這也符合一直以來張藝謀對秦的情懷，但觀影了以後才發現這部電影與秦始皇並沒有什麼關係，按影片的故事設定，這部電影的故事發生宋朝，那個處於現在和秦朝中間的時代，大宋最後亡於長城之外的蒙古人，卻是知識分子罵得最少的時代，那個時代的文人墨客，留下的都是懷古憂今、哀怨柔美的詩詞，據說那個時代知識分子最好的時代，他們享受著高薪厚祿，即便被去職依然可以毫不憂慮的去遊山玩水，而不用為衣食住行發愁，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連皇帝都可以專心書畫文藝創作，宋徽宗趙佶的書畫作品至今仍價值連城，在如今的時代，人們赫然發現使用最多的電腦字體叫「宋體」字。 但實際上宋是最不重視國防的時代，據說宋太祖趙匡胤因為喝多了宿醉，早晨起來還有點搞不清東南西北，就稀里糊塗的被部下披上黃袍當上了皇帝，大宋的江山並不是武力得來。宋太祖留下遺訓，他們顯然對來自內部的隱患防備有餘，對來自外部的危險卻估計不足，秦始皇帝利用長城防禦外敵的思想在那個時代並沒有得到有效貫徹。最後的結果是愛好和平和文藝的皇帝被俘虜至遙遠的北方，並慘死在那裡，宋後來的全體軍民殊死抵抗，最終還是亡於蒙古外族。傳說中的蒙古海軍，最後在崖山（今廣東江門一帶）摧毀了大宋最後的武裝力量，宋10萬軍民跳海殉國。雖說大宋最後亡於外族，可實際上大宋用319年也走完了一個王朝的完整過程，一個300歲的王朝，就像現在一個90歲的老人，即便沒有被撞跌倒，也會隨時死於呼吸衰竭。但大宋是個不能不提的時代，研究表明，大宋是中國歷史上最文明和最富裕的時代，就像《長城》上匆忙介紹的，古代的四大發明那時候已經普及使用，事實上那時的中國的發明遠不止這些。宋朝的GDP佔全球60-80%的天朝上國，人民生活安定富足，《清明上河圖》生動的記載了這種無與倫比的繁華。按照廣為流傳的計算，宋朝京城普通小市民武大郎靠賣燒餅，就不僅能住得起獨門獨院的200平米以上的二層複式住宅，穿得起綾羅綢緞，還養得起如花似玉的美人潘金蓮。當然故事裡的武大郎不是死於貧窮飢餓，這個具有悲劇色彩的男人，因為自己的身材矮小和性能力不足而遭到謀殺，他的夫人潘金蓮雖然衣食無憂，但有了更高的個性和精神追求，這真是像極了如今永不知足的都市女性。不過宋朝的都城汴梁就像電影里說的，擁有驚人的百萬以上的人口，是當時全世界的政治文化和經濟中心，其文明程度在當時的世界不可比肩，那時歐洲還處於中世紀，還沒有像樣的有規模的城市，人口聚集最多的地方不超過5萬人。這個時期的長城肯定不是最好的，但對於打怪獸電影，這無疑是個最合適的時代，這就如好萊塢的壞獸電影是一如既往的喜歡降落於美國的大都市紐約，而且具體位置還都是在人口最稠密的鬧市區曼哈頓。2001年，恐怖分子拉登也是把這裡作為攻擊地點，如此可見無論古今中外，製造恐怖事件的最佳地點都是差不多是一樣的選擇標準，即便是外星怪物也並不會例外，按照好萊塢電影的套路，人口稠密地點發生恐怖事件，然後美國英雄出現，這不，美國英雄馬特達蒙就在合適的時間出現在合適的地點，然後開始拯救人類了，這次，馬特達蒙最後出現在大宋的都城汴梁，他挽救了皇帝挽救了宋，然後他帶上自己想要的財富，還要抱得中國美人歸。
可就這麼部好萊塢標準套路的電影為什麼會被影評人們認為是中國電影，而且因為是張藝謀導演的電影被惡意打低分呢？原來接下來的套路都是這樣的，那邊廂，電影上的美國英雄在拯救大宋，哦，其實是講美式英語的羅馬英雄，美國那會兒還不知道在哪個印第安人的肚子里呢！這邊廂黑中國抬美國的江湖段子層出不窮，《長城》里的中國人和中國元素被黑出了翔，看了很多段子和影評，竟然沒有一個批評馬特達蒙的，當然馬特達蒙的表演是不錯的，他是主角，也有的是時間表演，要不他也不會有那麼高的片酬，還有佩德羅·帕斯卡、威廉達福，他們的演技難道真的就比劉德華張涵予們好多少么？怎麼就沒見有人議論一下呢？ 如果這部電影宣傳重點放在好萊塢打怪獸電影上影評人們還會不會這麼黑，這很令人懷疑。電影觀眾相當複雜，有喜歡看好萊塢電影的，也有偏愛國產片的。比如說經久不衰的《西遊記》改編的作品，你怎麼也打不上好萊塢的印記，中國電影界要是每年不拍幾部《西遊記》題材的電影，否則都不好意思回家過年，即便是惡搞，即便是借用，你也得拍西遊記電影。電視劇《西遊記》已經連續不斷的播放了30年之久，最早看這個版本的小孩兒有的都已經是爺爺輩了，如今寂寞的爺爺們還要跟孫子一起看這個版本的電視劇。只是爺爺們都沒注意到，《西遊記》原來就是個打怪獸不斷升級的故事，原來是打怪獸故事的鼻祖，打怪獸故事是如此的被所有人所喜歡。關鍵就是誰來打的問題。 《山海經》顯然比《西遊記》早很多，「饕餮盛宴」這個如今廣泛使用代表食物豐盛的詞，原來還可以用來作打怪獸的代名詞，而且還可以變成全民打怪獸的意思。你看，現在好萊塢都跑到中國的典籍里去找靈感了，這饕餮本身是指一種貪慾，就像西方宗教里的「七宗罪」一樣，沒想到在網路時代卻引來另外一群貪吃獸，張藝謀和他導演的電影《長城》所引發的網路營銷狂熱真是出人意料，他們是非不分，吃相難看，不過倒是跨界引發了公眾對這部電影的興趣，電影評論發揮了其正常的傳播效應，這也許即是《長城》口碑低票房高的原因了。 之前貪吃獸們已經借身患白血病的深圳女孩使勁的營銷了一把，貪吃獸們似乎不太在乎這種營銷是不是帶血，就像袁崇煥的皮肉，人們很納悶為什麼有人死了，更多的人不是悲哀而是興奮。以前這種對他人生命和尊嚴的踐踏被網友稱為「人血饅頭」，這個名詞也許是來自於諷刺中國人的某個小說。其實寫那個小說的作者，也是啃了一輩子人血饅頭，雖然沒得肺癆，卻死於胃癌。很多年輕觀眾表示，看過後這部電影並沒有說的那麼難看，一個藝術作品的好壞，其實最終還的每個人自己說了算，觀眾們相信自己的時代，才是文化藝術最好的時代。但人生在世，你總要信一樣東西，不是這樣就是那樣，就像某偉人說的，這個陣地你不去佔領，別人就會去佔領。初觀這個電影時候，也是感覺關於中國文化，張藝謀有太多的話要向全世界說，電影塞進了太多的東西，火藥、指南針、孔明燈、拋石機、武術、雜技、兵法，100多分鐘的電影，每個臉蛋漂亮的明星想借這個10億元的平台在全世界露一下臉都不容易，真是難為了老謀子的苦心。但1000年前的中國需要那是還不存在的美國英雄來保護，這種情節那可真是見了鬼了，但這就是這部電影確定無疑要給觀眾灌輸的東西，好萊塢的狡猾可見一斑。
說到歷史上的事件，也許是中國文化博大精神，有學者就歷史上的一件事情幾十年寫書講課天天發微博還沒有說清楚，還不算那些不同觀點發生爭論的事情。幾千年的歷史，太多的事情，除掉被秦始皇燒掉的少數著作，排上號的典籍真是數都數不清。現在一部手機可以裝下整個圖書館的所有藏書的內容，秦始皇那個時代還沒有紙，想來他燒掉的都是以竹簡為載體的書，所有的的典籍加起來大概還沒有現在一部手機裝的信息多，所有的字數估計也許還沒有如今一天時間影評人議論《長城》的字數多。 人類要說歷史上的遺憾那是太多了，好在歷史就是用來遺忘的，與中國漫長黑暗的2000年封建社會和和歐洲1000年的黑暗的中世紀相比，人類沒有文字記錄的歷史要長很多，那些能想起歷史曾經的輝煌的的人就差不多是這個垃圾信息遍地的時代的傑出人物了，而張藝謀這個能夠讓全世界的觀眾在打怪獸的過程中注意到中國歷史文化的電影人，自己已經就是個真正的英雄了。 說到大宋的強大，很多人有不同意見，他們的認為大宋朝是中國歷史上最積貧積弱的時代，他們對宋朝的印象來自於小說《水滸傳》，就是那部列入中國古代四大名著的小說。同樣的古代四大名著的《紅樓夢》，由於作者聲稱自己姓曹，以至後世的學者們努力的想把該作者和同樣姓的曹操扯上親戚關係。歷史就是這樣，由於扯淡的事情太多，那些所謂的歷史真相就越來越難以發現了。講故事的不一定是歷史，也可能是小說，可現在扯淡的可不僅僅是小說了，還有電影。對人們無法觸摸和實際感受的東西，了解它最好的就是小說，比如說心理活動，再比如說沒法說清的過去和未來。大家都知道電影是主要靠臉表演的藝術形式，看到《長城》上面那些臉熟的中國演員，這些別的電影的主角兒，在這個電影里只有幾秒鐘露臉的機會，看起來他們表演慾望非常強烈，內心一定有很多話說。其實有些人是天生的演員，渾身都是戲。馬特達蒙是最招人喜歡的男演員之一，在好萊塢能混到頂級演員，除了運氣更多還要是靠雄厚的表演實力。在《拯救大兵瑞恩》里，馬特達蒙飾演的大兵瑞恩在湯姆·漢克斯面前還像個稚氣未脫的孩子。即便從那時候算起，他也已經在好萊塢混了有20年了。但實際上，所有的好萊塢電影出現的中國演員都像是打醬油路過的，這部中國人導演的英語電影說到底還是一樣。
記得80年代中國拍攝了一部電影叫《最後的貴族》，有幾個場景是需要到美國實地拍攝的。據說當時在美國拍攝時請了當地一些群眾演員，這些臨時的女演員在開始拍攝的瞬間個個全身都是戲，她們扮演的站街女表情生動、姿態自然，從後來的影片效果看，從中國帶過去過去表演的幾個影片女主角站在她們中間，個個都像打醬油偶然路過的。實際上現在的電影都是看特效，那些拿故事和表演說事的影評人還是省省吧，你們應該改行去評連續劇，不過注意看電視劇的大媽們很多都不識字，更不會根據你們的長篇大論去追電視劇。在我印象里，張藝謀的電影都是有質量保證的，不信你去找一張原版的《英雄》或者《十面埋伏》，或者《滿城盡帶黃金甲》碟片，服裝、場景、攝影、音響效果個個都值回買碟的錢，《十面埋伏》章子怡扮演的盲女跳舞的片段其環繞聲音響效果一直都發燒友測試音響設備的必備片段。前兩年的《歸來》更是標準的教科書級的催淚彈，跟隨電影只要看進去情節的婦女沒有一個不流淚的。 我不知道一個出了如此之多優秀作品的電影導演有什麼可黑的，即便他多生了幾個孩子，可他還是個負責任的父親，遠好過到處濫情留種毫不負責的渣男，這樣的優秀男人我鼓勵他再生10個兒子。張藝謀不僅導演過北京奧運會的開幕式，其實也是熱門旅遊區桂林和武夷山的夜晚廣場表演的總導演，他帶給中國人豐富的文化產品，也在嘗試不停的突破自我，作為一個年近70 的老人，他擁有屬於自己的成功人生。這個年紀的人大概也並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快70歲的人還能拍年輕人喜歡的打怪獸電影，感覺他並不老，倒是那些拚命黑他的年輕影評家們，老氣橫秋，心理陰暗，其實這就是你跟張藝謀的區別吧！那就多念念那句流行的中式英語，看我的嘴型跟我讀「You can you up,no can no BB」。用翻譯軟體翻譯了一下，這句話的大概意思就是「你行你就上，不行別逼逼」。（完） 向非2017/01/03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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