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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稱芮成鋼為開著捷豹豪車的偽精英:沒有啥朋友

媒體稱芮成鋼為開著捷豹豪車的偽精英:沒有啥朋友

時間:2014年07月17日 02:06:12 中財網

  著名央視主持人芮成鋼被調查,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嘲弄、憤慨、惋惜等情緒夾雜其中。然而,關於芮成鋼的討論,卻並非主要圍繞他可能涉及的問題,而是為什麼不喜歡芮成鋼以及應不應該「落井下石」繼續揭短。

  其實芮成鋼到底涉及什麼問題,是否真的有問題,目前尚無定論,但作為一個名人,一向以高大上、精英著稱的他竟會如此「眾叛親離」,各種原因令人玩味。或許,在他的成功之道上,我們可以尋找到端倪。

  朋友圈與偽精英 

  芮成鋼被調查的消息傳出後,這位公眾人物再次陷入輿論風暴眼中,不論他是否涉及犯罪行為,從他的人生軌跡和一貫行事風格來說,還是頗能反映這個時代某些特質。

  芮成鋼獨特的成功之道,閃爍著基於中國傳統與當下的智慧光澤,以下關鍵詞或許可以總結一二。

  朋友圈

  中國人講人際關係,而近幾年隨著社會發展,這種關係網發展成為飯局、圈子等概念,能否進入某流的圈子,成為許多人心目中人生成敗的關鍵。接近那些掌控大量政治資源、經濟資源、社會聲望資源的人,進而分享他們的資源與人脈。

  芮成鋼被調查,一篇多年前文章中的「我的老朋友柯林頓」被挖出來,構成對他嘲諷的主體素材,甚至延伸出一篇《哪些老朋友能救芮成鋼》的惡搞文章。

  芮成鋼高大上的朋友圈,確實是他的主要賣點。在電視上,世界政要、總裁CEO們,和芮成鋼可以說是二元一體,不可缺少。芮成鋼也深知這點。在一篇報道中,他的前同事回憶,芮比較善於推銷自己。有一次,他們一起去某部委採訪,芮成鋼還特別帶上自己的書送給部長,又問,「您看過我的書和報道嗎?」對方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芮自己也並不諱言這點,在自己的書里就有表述:搞關係,必須的!「當我與某大國首相初次見面,如果我能一口氣說出一串我認識的與他同一黨派的議員,他就會覺得很親切。工作多年,我的採訪對象之間其實有很大的重複性和關聯性,轉來轉去,都是那個小圈子,在我大腦里形成了一幅清晰的人脈關係圖。」

  而說到芮成鋼的朋友,又不得不提達沃斯。這個世界經濟論壇,儘管被一些人吐槽為過於陽春白雪,但確實是認識人的最佳場所。曾有中文媒體人感慨,到了達沃斯,平時多麼難約難見的大腕就隨意坐你身邊,還有比這更好的約訪機會嗎?

  達沃斯也成就了芮成鋼。根據媒體報道,2008年初,現在出事的前央視財經頻道總監郭振璽和芮成鋼等6人赴瑞士採訪達沃斯論壇,只有芮成鋼一人持有採訪證,不少會場都只能輪流進去,後來,他們用了一整年的時間去整合資源,2008年下半年正趕上全球金融海嘯,財經頻道推出「直擊華爾街風暴」系列直播節目,芮成鋼把他所有的資源都調動起來,專訪了很多重要人物,多少世界級媒體都來索要素材,一舉成功。

  可以說,芮成鋼深知老朋友的重要,也很善於結交名流。而達沃斯、央視等又給提供了理想的平台,再加上本身的能力和努力,這一項成功之法得以完美達成。

  沒有比一句吐槽更適合作為這項成功原因的總結了,那就是:即便如此低調處理和名人的關係,每年的達沃斯經濟論壇,依然被一些居心叵測者稱為「芮成鋼和他的朋友們的聚會」。

  洋務派

  用時評人許知遠文章里的話說:這位年青的主持人很容易被視作新一代中國精英的代表,他是時髦的電視人,在耶魯大學接受訓練,說著流暢的英語,在全球各地旅行,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採訪過世界300多位領導人,包括比爾?蓋茨與比爾?柯林頓……精英,一切又突出著國際二字。

  芮成鋼的微博也記錄了他與各國政要的互動,他與比爾?蓋茨共進早餐,參加柯林頓的私人聚會……他和澳大利亞前首相陸克文的良好關係更是盡人皆知。而那些接受過他採訪的國際大腕們對他也多有褒獎,義大利總理馬利奧?蒙蒂說:「被芮成鋼這樣的重量級記者專訪,是一件相當愉悅的事。」耶魯大學校長理查德?萊文說:「芮成鋼是一位活力四射的新時代中國的標杆式青年。」日本前首相福田康夫則說:「我為亞洲能有他這樣優秀的媒體人感到自豪和驕傲。」這些評價都被出版社印在《虛實之間》(芮成鋼著)的封底。

  「憑藉好風力,助我上青天。」芮成鋼的東風就是無數的外國老朋友與他不錯的英語。

  可以說從一開始,芮成鋼的前進之路就和國際化緊密相連。還是小學生時他就開始閱讀英文原版小說,以外交官作為人生志向。他創辦了英語頻道惟一的財經節目:財經報道(Financial Report)。之後又在當中加入人物訪談,並更名為財經中國(Biz China),以此廣泛接觸國際政商領袖。芮成鋼曾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回憶,「節目在海外播出,讓我比一些同齡人更容易出現在一些國際化的『人才探尋雷達』上,獲得一些所謂的『榮譽』,原因不外乎此。」後來,央視經濟頻道改版,芮成鋼被當時二套的製片人王利芬相中,借調來主持新欄目《全球資訊榜》,「看中的還是他的國際視野。」

  愛國者

  國際太過,就容易招來「挾洋自重」的嫌疑。特別是在中國的公共場,總會伴隨著土洋之爭,分寸不容易把握。一旦過頭,搞不好要榮登「西奴榜」。

  但芮成鋼並不需要擔心,因為他很愛國。英語再好,也只是工具;老朋友再鐵,也只是朋友,不影響立場。從老一輩的角度來說,就是在大是大非問題上,緊跟「主流」,堅守「原則」。

  其實很難說得清楚,對於這種愛國主義,芮成鋼是僅僅出於功利,還是真實信仰,是始終如一,還是後天有所變化。

  審視一下,可以發現經常「沒立場」的芮成鋼在這點上倒是一貫清晰的。如2005年,他以「耶魯世界學者(Yale World Fellow)」的身份去耶魯訪學一年。他對此回憶,國人缺乏「批判性思維」教育,對一種觀點、事實,不易從兩個角度去看,「剛到耶魯時,我似乎也有些『憤青』,懷揣向世界傳播中國的神聖使命,每聽到對中國『不友好』的聲音便拍案而起……」

  在耶魯,處處有芮成鋼戰鬥的痕迹。一位教授在發言中提到「中國不是民主國家」,芮成鋼立刻站起來反駁:「美國人一向認為只有美國的民主才是民主,其實民主可以有不同的含義,不同的歷史發展階段。」芮成鋼的同學,哈佛學者Ibrahim Hauwa曾回憶:「我仍然清楚地記著他對自己祖國的熱愛,儘管我們學習任務非常繁重,他總能引領關於中國的話題,並及時糾正人們的錯誤看法。」來自印度的ParomitaGoswami稱芮成鋼富有魅力,能提供很多信息,在辯論中能很好地反映中國的觀點,「比如,他會說,在中國也有多黨制,只是西方人不了解罷了。我想,不論是支持政府還是反對政府,他有權表達自己的看法。」

  這種零碎「對抗」的後續發展,就形成一個高大上的概念,根據一篇報道中其同事錢曦的看法,芮成鋼的價值觀是「以己之力,去向世界表達一個完整清晰的中國」,事實上,「我們一個財經頻道的人都有這樣的使命感:發出中國的聲音。」

  這當然是有價值的,香港《文匯報》駐京記者彭凱雷曾寫過,芮成鋼提問奧巴馬,是「央視啟動國際化戰略的尖峰時刻」,也是「『經濟中國』征戰國際話語權的經典的一刻」。在那篇文章中,芮成鋼曾總結,「人人都是外交家!」也透露他的節目的確好幾次獲得外交部的表揚。「我很幸運,我很年輕的時候就被放在這樣一個(向國外解釋中國的)位置上,久而久之就變成我生活的一部分。」他說。

  於是,我們看到芮成鋼在星巴克問題上激情展現民族主義,看到他抨擊了駱家輝,看到他代表亞洲人民質問了奧巴馬,不過,只要研究芮成鋼的國際化和愛國,就可以發現其還是有精明之處。他並非循著「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舊範式,而是巧妙地避開土洋之爭的核心矛盾。

  芮成鋼質疑駱家輝卻不在意識形態上攻擊美國,他質疑星巴克進故宮卻不反對外國企業本身,他抨擊奧巴馬但並不在重大國際議題上持有強烈反美立場。如果仔細研究一下,芮成鋼的立場甚至連民族主義都不太沾邊,你甚至會覺得,與許多央視或者鳳凰衛視國際時政節目的嘉賓發言,芮成鋼似乎離民族主義太遠了。

  學者展江就認為,芮成鋼相當成功地避開了一些風險。其主持業務主要是涉外報道和財經,和央視另一名知名主持人白岩松相比,節目的安全係數和播出率很高,「這很容易讓他出名。」

  記者楊瀟也曾提及「很難看清芮成鋼的價值觀」。楊瀟在採訪時也曾直接問芮成鋼,和白岩松那一代央視人相比,你的公共發言似乎很少糾結,很少沉重。他反問:他們是那樣嗎?停頓了一下,開始解釋: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沒有人逼著我給央視工作,「就好比你選擇人生伴侶,你看中了他/她好的地方,那你就要學會接受他/她不好不可愛的地方。」

  芮成鋼的這種風格也是有一個逐漸形成的過程,他曾回想自己是怎麼走出「應激反應」的,最終總結出一套技巧:首先客觀反省中國與發達國家的差距,然後再表達自己的觀點。有趣的是,他甚至還有一個判斷,在2008年的一次採訪中表述如下:「我個人覺得在新聞領域中是沒有所謂真相的,這裡面只有事實和角度。事實是什麼?哪些是事實?這是很客觀的東西,然後,我是從哪個角度看這個問題,答案是不一樣的。沒有人知道百分之百的真相,真相是一個很虛的概念,只是事實加角度。」

  所謂「很虛的真相」,得以讓他迴避直面許多敏感的東西。芮成鋼很謹慎地遵循著傳統智慧中的自我保護術,體現著嫻熟的精明與圓滑。一些不痛不癢的愛國主義言論,如批評星巴克進故宮和調侃駱家輝,不會讓他在美國不受歡迎,他依然是外國政經要人的座上賓。恐怕這一點,甚至會讓一些人由衷地羨慕嫉妒恨。

  偽精英

  這樣的芮成鋼,如果不是因為涉嫌經濟問題(假設目前的消息是準確的),他應該能非常愜意地保持著這種成功,基於安全、實用、精明的成功。但在他出事以後,卻發現一個明顯的問題,這個問題可能就是這種成功學的副產物,那就是沒有朋友。

  在芮成鋼出事以後,網路上對他的譏諷嘲弄以及各種爆料如潮水般湧來。也有許多人批評這種現象,認為不該「落井下石,牆倒眾人推」。但觀所有辯護者,均是秉承「厚道」的立場,認為芮成鋼的成功與他的個人努力密不可分,可能有令人討厭的地方,但也無大惡之類。基本是一種憐憫、惋惜的態度。但既無人去保他的人品,也沒有人說,「我是他的好朋友,我相信他不會如何」。

  這和芮氏成功學密不可分。很多人在批評他時,引用北大教授錢理群的一個概念,即「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也有人提出「精英病」這個概念。微博大V五嶽散人這樣描述了他對於芮成鋼的印象:「與這位主持人在各種活動上見過幾次,最為接近的一次是頭幾年美國大使請客吃飯,一桌人都準時,他遲到,來了也並不與其他人打招呼,直接就開始與大使交流,別人很難插上話。對他這種完全沒有禮貌的行為不爽,但英文確實好,遠比我等流利。」

  總之,高高在上的芮成鋼,沒有草根朋友。他的那些「國際老朋友」們,礙於自己的身段,不願意也不可能為他說話;總是迴避敏感問題,讓他顯得「陌生而遙遠」;在國際與愛國之間的模糊與搖擺,導致「五毛覺得他是五美分,五美分覺得他是五毛」。總之,輿論固然有勢利的一面,但收穫這份世態炎涼,恐怕也是芮氏成功學的必然結果。

  時代局限下的精英困境

  在這一片光怪陸離的土地上,芮成鋼和他所代表的現象稱得上是一個對於現實主義的註腳,反映了時代局限下平民精英的困境。如同一個拚命膨脹而又忽然爆破的氣球,從得志少年到社會精英再至如今的尷尬處境,命運在冥冥之中將他曾經志向高遠的人生,還原到相對貧乏的起點。

  迄今為止,大部分擁有話語權的公知、媒體界人士,甚至普通網民,更傾向於一邊倒地將芮成鋼「出事」的原因歸結於個人的道德品質問題,並稱之為「精緻的利己主義者」,甚至不乏「看他橫行到幾時」的落井下石之感。可是,歸根到底,芮成鋼尚未落定的「罪名」—體制內尋租,卻是因為他在不夠好的社會機制下,試圖實現階層流通時,運用了不夠好的手段,以至於誤入歧途。

  芮成鋼出生在安徽的省會合肥,就像所有在大城市長大的平民子弟一樣,對於外面的世界總帶著一種淡淡的倨傲,同時也滿懷著躍躍欲試的關於獲取更好位置的慾望。可以想像,小時候的芮成鋼就是那一個「鄰居家的孩子」,正如他寄託父母期望的名字「成鋼」,聰明刻苦、成績好,聽老師的話,但也許驕傲自大,不太受同學的歡迎。不管如何,芮成鋼通過高考獲得的榮譽—合肥市文科狀元,幾乎成為他前小半段人生中的頂點。對這位出生於上個世紀70年代末期的青年來說,爬上食物鏈的頂端,為生來平凡的人生攫取榮譽和地位,幾乎是一種天然的義務。

  後來,以及後來的後來,那些或好或壞的故事,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他年少得志,在體制內遊走自如,聚光燈下這一位光鮮亮麗的社會精英,頗是獲得了一些接踵而至的榮譽,並且傾倒年少無知的粉絲無數。

  就像評論所言,芮成鋼簡直不啻為《紅與黑》里的中國版於連。當代中國就像一塊奇怪的石頭,處在一個價值觀混亂的漫長轉型期,這意味來自平民家庭的孩子,需要在一片混沌中,尋找到適合自己的實現世俗成功之路徑。正如芮成鋼,他身上帶著現實主義的時代印記,他的希望、追求、奮鬥、成功、失敗,都反映了在階層流通近乎停滯的今日中國,沒有優越家世但卻對世界充滿慾望的平民精英所要經歷的命運。

  他有反抗和堅持的一面。功成名就之後的芮成鋼依然算得上是一個勤奮努力的聰明人,當然,他的反抗性正是基於個人向上爬的野心。他很努力,無論是學習英語,還是樂此不疲地「搞關係」。他了解自己、能夠把控自己,不斷學習,並懂得如何通過學習突破障礙。他善於抓住機會,最愛的詩句是莎士比亞的「世界是一個大舞台」。他懂得,只有這樣,像他這樣有才幹的平民子弟,才能介入到公共事務的廣大場合里,並且大顯身手。

  事實上,他的確做到了這一點。作為央視財經頻道的當家主播,美國前總統柯林頓是他口中「特別好的朋友」,並成功地通過個人的影響力,將星巴克趕出了故宮。五位數的傑尼亞西服,或是墨綠色的捷豹豪車,或旁人無從得知的銀行卡數字,標誌著他終於能夠站在食物鏈的頂峰,睥睨眾生,就像吞噬了巨物卻依然時刻處於飢餓狀態的鱷魚,露出洋洋自得的眼神。

  他當然有妥協和屈從的一面,正是這一個陰暗面,讓他陷入了如今的艱難處境。很多時候,走得太遠,又不知道自省,人多半會忘記了當時出發的初心。作為受過國內外高等教育的精英青年,他的價值觀堪稱狹隘、腐朽,永遠認為真理在握,卻在被控結交權貴獲取利益。他屈服於畸形的權力運作模式,甚至不惜深陷其中,為了財富和政治前途,遊走於法律的邊緣,像走鋼絲的人,搖搖晃晃,在所不惜。

  無論是普通人還是社會精英,存活於世上,靠的不過是「勢」與「術」二字。每一個個體對於「勢」的認知,是迥然不同的。所以在俗語中,才有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之說。而之餘「術」的層面上,則大概是性格決定命運所起的作用。如芮成鋼般的社會精英,在大勢之中,得到了比普通人更好的實現自我的機遇,但他們實現更高目標的路徑卻撐不起他們想要更多的野心。依附於權力,似乎成為了一勞永逸的捷徑。但當其對於權力的規律並未能擁有相當明晰的洞察力時,這一類人的處境就如同折翅的鳥兒,不但跌下樹枝,而且更可能血肉模糊。

  可以想像的是,以芮成鋼無法被否定的才華,和勤奮堅韌的性格,他如能循規蹈矩,或許也能過上另一種相對普通卻也不失溫馨的精英生活。而體制內尋租得過於輕巧和簡便,以至於讓他暴露了性格中貪婪、功利的一面,對於捷徑的痴迷和癲狂,造就了無法挽回的錯誤和遺憾。但也請別忙著指責他,忠貞只不過是因為背叛的籌碼更高,若是處於相同的位置,誰又能保證「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當然,無論如何,關於芮成鋼的故事,遠未到落幕的時候。但需要承認的是,他的確是一位難能可貴的優秀青年,他的可悲之處在於,在面臨所有平民精英需要面臨的選擇困境是,他屈從於病態社會的權力運行規則,並妄圖藉此獲取利益,以至於在不夠好的社會機制中走上了歧途。但這一種歧途並非是因為他簡單地採取了有悖於社會道德與國家法律的手段,更複雜的東西其實來源於他心靈深處的矛盾本質,即關於個體實現與社會認知之間的悖論。□ .張.子.宇  .時.代.周.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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