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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比韓國人少了什麼

中國人比韓國人少了什麼

    

  一個留日的中國人寫的《我認識的鬼子兵》成了暢銷書之後,書攤上雨後春筍般地冒出了許多寫「鬼子兵」的書。翻開來一看,竟然從頭到尾都是地攤文學式的粗俗描寫,那些追求感官刺激的標題和細節描寫分明透露著寫它的人和讀它的人某種不見天日的慾念。

  沒有什麼東西是我們不能糟蹋的。我們的性格里缺乏某些莊嚴氣質。

  沒有什麼誰為此而義憤填膺。大家都是實用主義者,這個民族經歷了幾千年的風風雨雨,什麼事都見過了,它已經沒了火氣,什麼事都能容忍,什麼事都能接受。是啊,幾百年前,曾經有人爭奪過從自己的民族英雄袁崇煥身上剮下來的肉,因為據說這種肉可以治病;可以忍受那麼殘暴的征服和統治,只要能勉強活下去。那麼,拿自己祖宗的痛楚和恥辱來賣錢,又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呢?

  二

  那一次回老家,和老一輩土炕上閑扯,就聊到了自行車。族叔說,村裡的第一台自行車是你遠記二爺從縣城騎回來的。騎回來那全全屯子都哄嚷動了,過節似的圍著看。

  我問:我二爺是幹什麼的?

  翻譯官。

  翻譯官?給誰?

  日本人唄,那時候還有誰?

  我大吃一驚:那不是漢奸嗎?

  族叔撇撇嘴表示不以為然:拿現在說是叫漢奸,那時候可正經風光過一陣。

  我的心年騰一下。這滿坑的黝黑淳樸的莊家漢的面孔一瞬間在我眼前有點變形。

  我彷彿頭一次想起,1945年以前,也就是老人們所說的「事變」以前,我故鄉的這片土地,叫作「滿洲國」。

  我的爺爺奶奶叔叔大爺,都曾經是日本人的「順民」。就在我身邊,這間房子的老式窗子一,就拴著一枚陳舊得烏黑髮亮的偽滿洲國硬幣作劃擋。

  話題從日本人身上蔓延開去,老人們紛紛談起日本人是什麼模樣,曾經某某因為什麼事被拉到縣上,灌過辣椒水,灌得順著頭髮根往外滲血。談起日本人強迫農民種鴉片,談起日本人投陣撤退時,全屯子人都到路邊去看汽車。

  我回去很多次老家,聽過那麼多的民間故事,聽過那麼多的「閑話兒」,聽過那麼多四里八村的奇聞趣事,可還是頭一回聽到老人們講起日本人。如果不是由自行車引起的話題,他們似乎已經把日本人忘了。

  為什麼呢?

  也許是因為鄉親們都是些普普通通的過日子的人,日本人已經走了,看不著了,也不再回來了,還想著他幹什麼呢?這些老百姓,他人的生存似乎只是為了生存,只要能生存下去,他們不在乎別的什麼。幾千年來,一直是這樣。

  我的這些質真誠而又健忘的父兄啊!他們對傷害過他們的人是那樣的大度,過去就過去了。他們只顧眼前的日子。現在日本人又回來了,但是西裝革履,文質彬彬,見人就點頭,更關鍵的,他們的文件包里裝著支票。有些日本人還不承認戰爭罪行,經常說幾句怪話,弄點事端。

  智慧有許多種,據說最高一級的智慧是老發子明的,叫作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夫唯不爭,故無尤。」水從來不堅持什麼,它可以適應任何環境,可以被擠壓成任何形狀,可以接納任何污穢,可以消磨任何稜角,所以它的生命力最頑強。

  據說中國人是世界上最聰明的民族之一,因為中國人的性格像水。

  

  可是就在我們身邊,卻有人牢牢記著日本的罪行。他們說:可以寬恕,但不會忘記。

  韓國國會數年前通過一項決議,決定禁止所有參加過侵韓戰爭的日本老兵入境(不管身上帶著多少金額的支票或現款),以此作為對日本拒不反省其戰爭罪行並發表不當言詞的反應措施。

  前年4月,日本又一次因為教科書問題激怒了中韓等國。韓國斷然召回了駐日大使,憤怒的韓國人焚毀了日本國旗,許多城市舉行了聲勢浩大的反日示威。40多個社會團體呼籲人們抵制日本文化和日本商品。

  直到今天,普通韓國人提起日本人當年的暴行依然咬牙切齒,日據時期恥辱的痛苦記憶滲透在韓國社會的方方面面各個角落,浸透了韓國社會機體的每一個細胞。恥辱感幾十年來時時刻刻像烈火一樣燒灼著每個韓國人。現代韓國人建設韓國的成功努力背後,隱藏著這樣一個集體潛意識:為了證明韓國人絕不是劣等民族。在東亞足球圈裡,韓國隊和日本隊每一次相遇,都必定是一次針尖對麥芒的劇烈碰撞,非要撞個你死我活。韓國隊可以輸給世界上任何一支球隊,就是不能輸給日本隊,輸給日本隊,全體國人都不答應。過去,他們沒能在戰場上擋住日本,現在,他們把球場當作戰場的延續,他們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向日本人證明自己決不是懦夫!

  這真是一個個性倔強的民族。他們的國旗雖然用的是老子的八卦圖案,但他們的性格卻一點也不像水,而是像岩石,寸步不讓。

  在中國東北的許多城市裡,都矗立著一些日式建築,這是1945年前日本人的遺物。由於施工糧良,大多數到現在還保存完好,還在繼續發揮著作用,給城市的街頭平添一些異國情調,有時甚至構成了城市一景。

  而在韓國,這個做了30多年日本殖民地的國家裡,你卻很少看到這樣尖頂修身的日式建築,不是沒有過,而是被韓國人拆了,就像為了抹去身體上的疤痕。有選擇地留下幾座,是作為國恥紀念館。

  

  我對韓國的一點點了解,源於足球。

  源於中國足球的「恐韓症」。

  在所有的體育運動中,足球最能代表一個國家的民族性格。巴西人華麗,法國人浪漫,英國人驃悍,泰國人頑強。足球場上,反映出了中國人什麼性格呢?

  那11條代表中國足球最高水平的漢子,在韓國人充滿霸氣的衝擊之下,看上去總有些腳底發飄,心裡發毛,領先一個球就患得患失,不思進取,一味退縮防守,不管場面多難看。

  輸了一次,兩次,三次,直到十二次。

  什麼原因呢?體能?技術?戰術?

  開始抓體能,搞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能體測試,韓國人跑不死,我們也能跑不死。可還是不管用。

  至於技術,連韓國人都承認中國隊員的技術並不比他們差。

  戰術上從穩守反擊倒攻守平衡再到壓出去打,陣形從352到442再到451,同樣不好使。

  幾乎所有的辦法都試過了,世界上最貴的教練也請了,中國隊似乎有了些進步。可是,每場比賽,總是要一不留神幾下,總是要失誤幾回。保持90分鐘的注意力,似乎是個不可能達到的目標。

  差哪兒呢?對中國和韓國足球都有比較深的感受的前韓國國家隊教練崔殷澤說,中國隊什麼都不缺,缺的就是他所說的「精神力」。他說,韓國運動員把足球當成了自己的生命,為了贏球死在球場上都可以。

  這個韓國老頭不明白,在中國人眼裡,足球畢竟是足球,值得為之拚命嗎?

  所有的韓國人和中國人相比,好像都有點不通達,不世故,有點天真。

  韓國人顯得太認死理,鑽牛角尖,事事叫真兒。這是我們這個社會中最不受歡迎的性格,有這樣一個,周圍的人都覺得不舒服。

  就是因此,這個人口僅有中國三十分之一,土地僅有中國一百分之一的小國在球場上一次次擊敗中國隊。

  60年代的一次世界盃預選賽,韓國隊飛赴日本進行比賽。臨行前,韓國總統親自接見了全體隊員,總統簡短地講了一番話,結尾說:「如果輸掉了,你們就不要再過大韓海峽(即日本海峽)了!」

  那意思就是說,如果輸掉了你們就全部蹈海自殺以謝國人吧!

  這位韓國總統並不是依靠自己手中的巨大權力而信口開河,按照韓國的傳統,總統在某種意義上相當於這個國家這個民族的家長,他是以家長的身份,對自己的孩子們說這番話的。

  我們統不會這樣做。真是太氣盛了,太不周密了,太不穩重了,太不老成了,何苦呢?真是不夠智慧,不夠高明。一個堂堂國家領導人,值為足球這樣一種遊戲這樣小題大做嗎?腦子裡國際關係世界影響國家大局哪兒去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高風格不講了嗎?雖然那時日韓兩隊之間韓國隊實力佔優,但足球是圓的,萬一韓國隊真輸了呢?

  事實上,這位總統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根本沒想到韓國隊會輸,尤其是會在日本輸球。這個民族就是有這麼股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倔勁兒,這個民族就是這樣榮譽重於生命,所以才能有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一條道走到黑的拼勁。這個民族的身體里,流淌著的是年輕而熱烈的未受污染的血液。

  

  擺脫了日本人的榨取,韓國人在戰後的廢墟上,開始了他們的經濟建設。1967年,乍一聽說韓國人要在稻田上建立自己的汽車工業,美國通用汽車公司的本徹在了解到現代集團的這一設想後竟說:現代集團如果能造出汽車,我將用手指把蠟燭點著。20年後的今天,本徹的話言猶在耳,現代集團已傲然成為世界汽車業的巨頭。

  短短几十年間,幾千年來一直積貧積弱被人漠視的形象不見,人均國民收入92美元轉眼成為過去。韓國已經化蛹為蝶,到處是挺拔林立的大廈和滾滾不息的車流,用金屬的色澤和霓虹的閃爍向世界強烈地顯示自己的存在。

  中國人大概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接觸到韓國這個國家的。漸漸地,現代、大宇開始奔跑在中國大中城市的街頭,南韓料的服裝陳列在店鋪商場,韓國料理的彩色燈飾廣告也開始在中國城市的夜空閃爍。韓國在現代化的路上走在了中國的前頭。

  現在,中國也正在滿腔熱情地奔向現代化。現代化是個多麼誘人的字眼啊!現代化幾乎等同於一次進化,從猿到人的那種。然而,在我們身邊,現代化卻似乎意味著從地球上抹去北京的四合院,江浙的白牆黑瓦的小鎮,福建的土樓,雲南的吊腳樓,而一律代之以城市的玻璃幕牆大廈;意味著餐桌上的稀飯小菜和茶換成麥當勞,漢堡包,可口可樂和甜膩膩的冰淇淋……

  當思緒纏繞在「中國」這個地理意義和人文意義的綜合載體上時,我們總是要陷入迷惑。這個民族真是讓人難以捉摸。就在不遠的過去,它曾像一個固執的老人那樣頑強地堅持自己的生活方式,甚至在亡國亡種的關頭也不願做絲毫改變,大有寧可亡國亡種不可亡文化的文化至上主義精神。而僅僅幾十年後,她又變成了世界上對本國文化遺產最為漠視的國家之一,文化獨特性在它似乎變成了落後和不合群的標誌,它有意無意地總在盡量抹去,就像一個剛剛進城的這農村婦女急著換下土氣的鄉下土布衣服一樣。

  在所有方面,我們一律以最積極最合作的態度向世界看齊,極其輕鬆地放棄自己的一切特點,在中國的大城市裡,最熱鬧的節日是聖誕節,雖然不少人根本就不知道聖誕是怎麼一回事,無數具有歷史意義和文化意義的建築曾經被無聲無息地廢棄被拆毀;世界各國中數量最為浩瀚的古代典籍文物沉睡在中國的圖書館裡,似是人們有意迴避,好像那是些祖上留下的破鞋子爛襪子,已不配登上大雅之堂。

  在現代化的韓國,你處處可以見到對歷史的尊重和珍視。在大廈、大型企業、高速公路之間,還刻意保留著許多古老的東西——從建築到生活方式。甚至歷史上漢文化圈的某些獨特的文化生態,現在還活生生地生存在韓國。

  中國學者彭林先生拜訪的一位學者叫河有楫。這位先生在現代的韓國社會裡還依照古禮生活,日常起居,交友待客,祭祖敬宗,無不如此。

  河有楫先生是知名的禮儀專家,每年春秋兩季,韓國的一些書院舉行傳統的祭享時,都請他去指導。在那一天,他頭戴儒冠,身穿黑色祭服,指揮若定。韓國學生在他的指揮下,畢恭畢敬,向孔孟行禮。

  在韓國,現在還有完全按傳統方式教學的學院。比如京畿道南揚州市的「泰東占典研究所」。這個學校的課程以四書五經為主,學生必須像古時的書生那樣在第一年內背誦「四書」,「四書」中孟子最長,可分兩次背完,一次四小時左右,其他的都必須一次背完。這裡的讀書方式完全是古代的,背誦時,即用「誦」的方式來背,抑揚頓挫,有聲有調。據說,只有這種方式才能保證學生紮實地掌握古典。

  這裡的學生必須具備大學本科以上學歷,到這裡來學習的,各個專業都有。比如有一位叫申承容的漢城大學經濟濟系的學生,問他為什麼來學古代典籍,他說:「經濟形勢瞬息萬變,極其複雜,而古代典籍含有很高深的哲理,可以提高我的洞察力。」

  這些並不是政府的有意提倡,而完全是一種自發的社會現象。

  西方強勢文化在當今世界無疑保持著壓倒性的優勢,它正以全盛這態橫掃全球,把物質主義的世界觀連同其副產品虛無主義一併輸入不同膚色的人的大腦。在西方文化生機勃勃的挑戰面前,其他的文化生態往往顯得那麼孱弱而不堪一擊,如一叢叢殘花敗草迅速萎頓。這是否也是一種文化生態平衡的令人痛心的破壞?而韓國人在現代化過程中表現出的對本國文化的信任令人尊重。

  這些韓國文化人的舉動是因於傳統的深刻理解和自信,是因於他們的性格中的天真質樸和坐言立行執著不稱的行事作風。在參天大廈高速繁殖高速公路的觸角四處蔓延的背景下,他們的堅持有著一種尊貴的意味。

  在電視屏幕上看到日本天皇訪問英國的新聞片斷,在歡迎儀式上,主人用古老的四輪馬車載著來自東方的客人,皇家衛兵穿著傳統的英格蘭軍服。白金漢宮門前的換防儀式,幾百年來保持不變。印度人在外交儀式上用自己獨特的象群來歡迎客人,韓國人和日本人在傳統節目都穿民族服裝,印尼人出現在外交場合總是戴著那種黑色小筒帽,如果你在電視上看到非洲國家來訪,他們大抵都穿著那種看似古怪袍子……也許這些非洲人平時在自己的國家並不穿這些東西,可是出現在世界面前,他們卻非要莊重地穿上不可,這裡面,無非是要表現那麼一種精神。

  已故毛澤東主席說過,人是要有點精神的。同樣,一個民族,更是要有點精神的。

  

  韓國存有古風。韓國人崇尚傳統的道義文化,而所謂的道義文化的內容其實也就是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忠義和節氣。中國社會曾是提倡忠義節氣的,但是很久以來,忠義節氣似乎就已是改朝換代時個別孤臣義士血淋淋的專利,是對普通這大眾之渾渾噩噩的極端反彈,或者是評書演義中的故事傳說,再或者退化成流氓無賴們酒桌上虛張聲勢的誓言。普通老百姓早已自覺自愿地拋棄這種漂亮但是不實用的精神裝飾品,一心一意為了那點口糧而投入全部努力。我總覺得,也許是中國人經歷的滄桑太多,苦難太多,虛偽太多,欺騙太多。像一張紙,經過的揉搓太多,已經不再如當初的潔白挺括;像一條河,經歷的地方太多,污染太多,漸漸辨不出原來的顏色。

  寫到這裡,想起以前看過的一篇文章,文中說:

  看先秦故事,總覺得那時候的中國人活得豪邁剛烈,特別像一個真正的人,便疑心東方文化曾有一種春秋精神,春秋人格。

  這人格的特點之一是:自尊,知恥,忘我,利他。

  這篇文章的作者也提到了東南亞金融危機中韓國人的表現,最後他問:

  莫非春秋精神已然東漸乎?

  並非東漸,而是這種精神曾為中韓兩國人民所共有,而在長白山南的幾千年相對封閉的三千里清潔質樸的山河中保存下了本色。

       [摘自《中國人比韓國人少什麼》/中國文史出版社2004年10月版]    《中國人比韓國人少什麼》讓人驚心動魄 新浪讀書

  為什麼日本政府向韓國道歉而不向中國道歉?

  為什麼中國足球總踢不過韓國?

  為什麼韓國人不坐外國車而中國人熱愛外國車?

  為什麼小小的韓國能掀起「韓流」,淹沒東亞特別是中國數億家庭的電視頻道?

  中韓兩國的文化背景如此相近,為什麼韓國的發展比中國要迅速得多合理得多?隨著中國人對韓國越來越熟悉,中國人對韓國人的問號也越來越多。《中國人比韓國人少什麼》這本書解答了這些問題。

  作者張宏傑認為,韓國人和中國人秉性上確實有不同之處。由於歷史和地理、氣候原因,韓國人和中國人性格一剛一柔。文化的發達和爛熟,使中國人過於圓滑和精明。而朝鮮社會長期經濟十分落後,朝鮮人身上也保留了更多的質樸本性。

  韓國人和中國人的另一個不同是一個急躁一個從容。韓國人最常用的口頭語是「快點快點」。而中國人的慢性子也是聞名遐邇。作者認為,形成這種反差的原因同樣在於地理因素。由於面積小人口少,朝鮮作為一個國家,反應能夠相當迅速。而中國的體積使它的動作不能不緩慢悠然。中國太大,情況太複雜,任何一項措施,慎之又慎,否則很可能覆水難收。這就象一隻大象,再怎麼敏捷,看上去也是笨頭笨腦。於是,中國政治家選擇了偷懶的辦法,什麼事都一刀切,什麼事都按舊例來。遇到矛盾最佳選擇就是進行擱置,不予處理。所以,科學理性的管理最終在西歐小國而不是中國這樣的大國發芽發展起來,並且在韓國這樣的小國被迅速應用。從這個角度,我們也可以更清楚地看到秦始皇統一中國的豐功偉績的另一面。

  如果僅僅得出這些結論,那麼,這本書不過是重複了「民族性」、「劣根性」的老調。讓我們意外的是,作者敏捷地從這些分析中跳出來,指出,民族性格的不同,並不是造成中韓兩國社會發展差距的主要原因。相反,是近幾十年中韓兩國社會發展方式的不同,進一步造成了兩國國民性格的不同。

  作者認為,百多年來關於中國人「劣根性」的指責,其實是一種誤解。並不是只有中國人酷愛隨地吐痰。甚至到了1731年歐洲還在隨地大小便。中世紀的歐洲《禮儀書》中說:「痰不要吐到桌子上,也不要飛過桌子。」至少到那個時候,我們比現在的歐洲白人要文明得多。

  在六十年代以前,韓國是世界上最窮的國家之一,韓國人也是世界是最被人瞧不起的民族。梁啟超在《朝鮮滅亡之原因》中甚至把朝鮮亡國歸因於朝鮮人的國民性。他認為朝鮮人是個窩裡斗比中國還嚴重、性格陰險、貪圖安逸的民族。韓國人自已也承認民族性存在著致命缺陷。朴正熙上台的宣言中,就直言不諱地指出了韓國人缺乏獨立精神、懶惰、自私自利、相互憎恨和宗派主義。他號召韓國人改造國民性。而在幾十年後,韓國人在世界上以團結、民族主義、勤奮好強、整潔、認真而聞名。

  通過觀察韓國人國民性的變化,作者認為,我們應該重新定義「國民性」。事實上,許多所謂的「劣根性」反映的是前現代化的社會性格。散漫、一盤散沙,這和小農社會生活節律相適應;不敢獨立思考,這是專制社會培養出來的順民品質;而缺乏自尊、動物式生存,則反映了嚴酷的生存條件對人性的扭曲。

  所以,作者把「劣根性」或者所謂的「中國國民性」改名為「前現代化社會性格」。作者說,我們社會中屢屢為人批評的沒有公德心,不遵守規則,即是因前現代化的社會體制使廣大民眾沒有充分體會到國家主人的感覺和對規則的充分信任,他們自我感覺基本還是幾千年來被政府管理的被動者,所以沒有做主人的自豪感責任心和積極性。所以他們往市政府的廣場上亂扔垃圾。在他們的眼裡,這個耗資巨大的廣場建設的時候並沒有徵求他的意見,也不考慮普通市民的喜好,只是官員們的政績工程,所以他們激不起珍惜之情。

  一個人不走出自己的思維誤區,不改變自己錯誤的行為模式,而僅僅要改變自己的性格,是不可能的。同樣,一個民族,不謀求社會機制的改革,而單純要改變落後的民族性,也是不可能的。只有充分現代化的社會,才能產生「現代性格」,否則,無論用多麼大的力量去進行思想改造、進行宣傳鼓動,進行典型引路,都如沙上建塔,是一種不可能成功的本末到置。

  中國是個多災多難的國家,中國人的性格氣質因此存在許多缺陷。只有象韓國人那樣奮然前行,用大力氣去改變社會制度機制中至今仍然存在的種種不合理,才能使中國人的性格氣質發生根本性改變。反思國民性的努力應該最終指向對制度對經歷的反思。只有在中國真正雄起在世界上之後,只有在一個成功、公平、每個人都能揚眉吐氣的社會裡,中國人才能重拾春秋的剛強和盛唐的自信,重新找回一個泱泱大國人民的感覺。(來源:深圳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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