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建議所有醫院都掛上這幅畫！

來自專欄 中國書畫

去過中醫院的朋友們應該有印象，醫院的牆上總是會掛上一兩幅穴點陣圖，再不濟也會有華佗或者張仲景的畫像，恕我直言，跟這幅畫比起來它們都弱爆了。

這幅畫名為《炙艾圖》，也叫《村醫圖》，畫卷乍一看描繪的就是個寧靜的村莊，但細看人物的活動卻感覺後脊背發涼。

醫生正在用艾火熏灼病人受傷的後背，病人聲嘶力竭地叫著，眉頭緊皺。為了協助醫生，壯年和少年抓著病人的兩隻手臂，甚至手都不夠用，得拿腳踩著病人的腿。

身邊的女人因為害怕一隻眼閉著，另一隻眼又睜著，好奇醫治的進度。畫中人物臉上憐憫和愁苦神色，很難在傳統詩意的中國畫尋得。

▲按住病人的女人

在醫生身後，助手在給膏藥哈氣，可以想見治療已經接近尾聲。

畫面中人物分三類：醫生、病人、觀者，病人與醫生是整幅作品的主要部分，其餘都是圍繞他們來設計完成，在描繪人物發須時，用筆細勁一絲不苟。

又因為場景里是令人窒息的疼痛，畫家下筆很重，力量不均衡，人物衣紋的線條方而折、剛而硬。

山石用粗細不勻的線條勾出形體，側面用側鋒分出立體的面來，畫家為了表現力量使用這種大斧劈皴。

作為曾經的宮廷畫師，北宋滅亡後，李唐冒死從金營逃跑，投奔南宋，南宋建立初期沒錢也顧不上重建畫院，李唐只好流落街頭以賣畫為生。他一生畫的山水很多，出名的人物畫只有《採薇圖》和《炙艾圖》，恰巧都是這個背景下的產物。

▲宋 李唐 《採薇圖》 局部

特定時期決定了這兩幅畫的主題都是對宋代朝廷的熱愛。《採薇圖》借伯夷叔齊不食周粟的故事，用來諷刺投降金人的宋代同胞。《炙艾圖》里的醫生瘦骨嶙峋，並不富裕卻正在全神貫注地醫治病人。

醫生還同其他村民一樣佝僂著背，受農活勞累成疾。

同我們想像中的醫生職業不一樣，他們不光要治病還要務農，這是曾經身處宮廷的李唐接觸不到的，一方面為了反映民間生活疾苦，李唐畫下了這幅民間風俗畫；另一方面醫生幫助病患脫離病痛折磨，與抗金將士救百姓於水火，某種程度上是契合的，病是可以治好的，抗戰是能夠勝利的，畫作對朝廷將士也是一種激勵。

《炙艾圖》的重要意義還在於，它是唯一傳世的中國針灸醫療史圖證。畫里的場景與宋代關於針灸的論著，《膏肓俞穴灸法》中的插圖驚人的一致，可以稱得上是中醫史上彌足珍貴的史料。

在尚文人士氣，重意趣自然，追尋高古清幽的宋代，畫家們表現的多是自己的精神世界，李唐的人物畫則反映民間疾苦，寄託對家國大事的殷殷期盼，也難怪他被譽為愛國主義畫家稱號了。或許他期待的是：人們病好了，國家自然也會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