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制度之三:從皇帝集權制到民主集權制(7)
來自專欄 名著·職場·智能系統
四·1
三皇五帝的一國兩制,能讓華夏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把自己的雪球滾到最大,武王周公旦是典型的朝小野大,靠武裝移民加一國兩制,也能把自己的雪球滾到最大。如果生產力跟得上,也就是步子能邁多大手能伸多長,雪球就能滾多大。
政治進步了,人心不古了,天氣變熱了,一國兩制這兩件衣服,只能穿一件了,秦始皇來了。始皇帝適時地淘汰了封建制,搞「天下一制」,更是從根本上保證了一個民族集群或曰一個國家,擁有把雪球滾到最大的基本機能和最大可能。事實上,始皇帝之後的所有能夠實現一統天下的開國之君,除了極少數特別笨蛋的窩囊廢,基本上都把自己的雪球滾到了最大。可以斷定,如果技術跟得上,手還可以往前伸,他們一定會繼續往大里滾自己的雪球。
這都是沾了制度先進的光,而不是靠運氣,沒有集權制,不可能總是我活敵死。「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老天爺不幫任何人的忙。
什麼是最先進的戰略武器?低端的是制度,高端的是文化,一個是身子一個是大腦。體量足夠大,大腦有一定的高度,就具有無可比擬的競爭優勢,雪球就能越滾越大,大腦出了毛病,就是軟體有漏洞,越滾越化的事情,我們實際上也沒少干。從最高層面說,核武器之類,和文化、制度比起來,只是戰術武器。
一個基本的常識是,所有戰術武器很快就會折舊過時,而戰略武器的有效使用期,要比戰術武器長得多。姜子牙發明了四匹馬拉著戰車出來爭奪天下的新型「核武器」,四五萬甚至兩三萬的周軍,就能實現伐紂成功,七十萬殷商軍隊在兩三萬周軍的正面攻擊之前,只能選擇「前徒倒戈」。這「倒戈」是拖著紅纓槍逃命,還是舉著大刀砍紂王,不能全聽武王周公旦弟兄倆的一面之詞。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駟馬」,風靡一時,連後來的諸侯國,都用「千乘之國」、「百乘之家」來計算其軍事實力,跟現在的「有核國家」、「無核國家」的意思差不多,但是,「駟馬」如今早已不在武器之列了,而比「駟馬」早幾千年的郡縣制,還在越來越出落得綠肥紅瘦,顯示出其無比強韌的生命力。
封建制的致命之處,是分雪球,直到把帝王分干吃凈為止,郡縣制倒是絕不分雪球,給民族競爭和國家競爭以先天優勢,但是,它的缺點是對硬體軟體的要求太高,稍不留神,雞飛蛋打:
秦始皇只能那麼厲害了,死得臭不可聞;
漢文帝一代明君,一個跟頭栽出去,讓漢武帝差一點把吃奶的力氣使盡,才把政權的盤子穩住;
隋煬帝難道不是個文化感悟力、政治創造力出類拔萃的皇帝?就因為只會坐在辦公室和旅遊車上,隨口指揮軍國大事而不知道調查研究因地因時因事適宜,根本就不知道接地氣是個什麼物事,十幾年就葬送了一個強大政權;
唐太宗千古一帝,一不留神,能直接打造文化和政治上千年如一日的戰略黑暗時代,華夏文明栽了個千年跟頭,一直栽到了底,摔得奄奄一息。也正是這個千年的文化黑暗,才會讓萬里之外最喜歡人權和自由民主的文明人,把「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掛在華夏子民的家裡,別說把雪球滾大了,民族的雪球,都快化完了。
如始皇帝、漢文帝、唐太宗這樣的大腕兒,都難以稱得上皇帝集權制這輛汽車的合格司機,連隋煬帝這樣感悟力超群的皇帝,都會變成政權殺手,像司馬炎、楊堅之流,那就屬於根本沒有資格領駕照的一類。
「強國遇明君則強,遇庸君則弱,遇昏君則亡」,這是一般人都看到的歷史事實,其實,還不如說,遇到個基本合格的司機,車子行使平穩、安全,大家坐著舒服,遇到個笨司機,時不時拐到溝里,大家跟著斷胳膊斷腿,摔死不摔死,全看自己的運氣,遇到個瞎眼的,直接開下懸崖,大家結伴見閻王。
集權制好嗎,確實又先進又好,華夏文明受益良多;軟肋多嗎?遍體軟肋,那一點兒照顧不周,改朝換代、民族危亡。
特別是皇帝集權制,它是在皇家的小圈子裡選一把手,一下子把全民族的絕大多數優秀人才,直接擋在了政治紅線之外。選一個漢文帝,大漢盛世,選一個漢武帝,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選一個漢靈帝,皇宮門外掛牌子賣烏紗帽,選一個漢獻帝,懸壺濟世當野醫生去,選一個司馬衷,被大臣逼著跟皇后一次又一次離婚,連一個小小縣令,都能逼著他跟老婆離一次婚,「洛陽令何喬又廢后」,皇后羊獻容都能當成那個時代的被離婚模範,一個大一統政權混成這樣,還不如司馬炎一開國,就拐回去分封呢,至少,周天子的王后,不會被這麼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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