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瓦里希從未走開

達瓦里希從未走開

作者:(知乎用戶)玄不救非氪不改命

(這篇文章本來有個比較邪惡的開頭,女生可以自動略過:每當她在聖誕夜裡趴在德國嫖客的胯下假裝著嬌哼低喘時,她總能想起小時候的菲利克斯,和決戰的最高指示:前進,達瓦里希)。

一部北京電影學院90後畢業生王一琳編劇製作的懷蘇題材畢業設計作品《前進,達瓦里希》在互聯網上熱傳,在短短一周時間裡,僅豆瓣網上就收穫了5000餘條評價,幾乎達到了院線電影的熱度。而與此同時,對短片的熱烈討論也充滿了整個網路。

短片講述了一個中國小姑娘從小深信共產主義,甚至自己的玩具、寵物們都玩著共產主義過家家的遊戲,直到蘇聯解體,自己童年時的信仰連同舊玩具和寵物都被統統丟掉了。這個蘇聯小姑娘後來怎麼樣了,影片沒有交代,但括弧里的內容是一種合乎歷史事實的「後來」。在德國、荷蘭合法開設的妓院里,就有數以萬計的來自東歐原社會主義國家的妓女,她們和主角小姑娘一樣,小時候也生在紅旗下,戴著紅領巾,用玩具玩著共產主義過家家的遊戲,但現在,她們自己成了資本主義社會裡的玩具。也許這個殘酷的結局才足以說明為什麼當一個傳說中的邪惡帝國瓦解整整二十多年後,還是有那麼多人懷念蘇聯——因為烏托邦破滅了。

(一)誰的烏托邦?

烏托邦(Utopia)是一個同時符合意譯與音譯的名詞,說的是根本不存在的烏有之鄉。很久以來,在西方語境里,烏托邦和社會主義是可以劃等號的,因為很多人並不認為社會主義是可行的,甚至於俄國革命勝利以後,有些人仍然掩耳盜鈴,拒絕承認蘇聯的存在。美籍荷蘭裔作家房龍在1932年出版的《房龍地理》中對此不無幽默的調侃「就美國人而言,俄國並不存在」,因為美國要到第二年,也就是十月革命勝利16年以後才承認蘇聯。但時至今日,誰都無法否認,一個社會主義蘇聯畢竟在世界上真真正正的存在過,而且把一個扶著木犁的貧窮落後的「東歐病夫」一把拉成了世界第二號超級大國,就像短片里說的:「並不是所有人都理解支持我們的建設,但並不能否認她的偉大」。

那麼,什麼才是真正的烏托邦呢?那就是蘇聯劇變的吹鼓手和西方列強允諾給蘇聯人民的那一個「人道的民主的社會主義」。22年過去了,再往北方看去,這個所謂的「俄羅斯聯邦」,既不人道,也不民主,更不是社會主義,而是成了一個餓殍凍骨滿街頭,百萬俄妓下西歐的地地道道的悲慘世界。這不禁使人深思:為什麼人類每次以理想去構建的烏托邦,最終卻總是給社會帶來巨大的悲劇?納粹德國如此,紅色高棉如此,俄羅斯聯邦也如此。

(二)王一琳的「媽媽」與奧威爾的「老大哥」

短片中除了主角,出現的人類形象就是那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媽媽」——從小向人灌輸一整套共產主義的理想,卻在第一時間搬離了蘇聯這座平房,扎進了俄羅斯聯邦這座高樓。值得注意的是,在搬家這個問題上,主角被完完全全的代表了,儘管對舊平房,對舊積木,對舊寵物依依不捨,但還是被強迫著搬進了樓房,丟掉了積木,賣掉了寵物。如果說奧威爾的「老大哥」只是在看著你,注視著你的一切,而編劇王一琳的「媽媽」卻是主宰著你的一切。這也是有著鮮活歷史背景的,根據蘇聯解體前的民意調查,四分之三以上的蘇聯人要求保留聯盟,但他們說話並不算數,因為有三個人不答應:俄羅斯的葉利欽,白俄羅斯的舒什克維奇,烏克蘭的克拉夫丘克,正是這三巨頭秘密的締結了分裂蘇聯的別洛韋日協議。這就是3>3億——全世界都在讚歎:多麼偉大的民主啊!

(三)歷史的風與歷史的瘋

俄羅斯人陀思妥耶夫斯基說過:「一個真正偉大的民族永遠不能甘心在人類事業中扮演次要的角色,甚至於不甘心扮演一個重要角色,而是經常地和專門地扮演主要角色。」從豆瓣上的影評來看,俄羅斯確實成了這樣一個獨一無二的主要角色:不是1分,便是5分,對它強烈的愛憎,曾經把這個世界分為兩個半球,現在也把觀眾劃分為兩個群體。與相對理性的「5分眾」不同,「1分黨」卻充滿著強烈的敵對情緒,甚至不惜以最惡毒的語言去攻擊一個90後的小姑娘,這很顯然,這是一種氣血攻心的惱羞成怒:當一群人絕望的時候,很容易產生這種情緒,1945年的納粹黨員如此,1991年的共產黨員如此,現在輪到他們了。

斯大林死前說了這麼一句話:「我知道,我死後有人會把一大堆垃圾扔到我的墳上。但是歷史的風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把那些垃圾颳走。」能夠揭穿謊言的,唯有歷史的真實。1991年的蘇聯是作為一個超級大國失敗,而經過20多年的資本主義實踐,現在的俄羅斯聯邦卻淪為了地地道道的三流國家。

能夠如此迅速、徹底的把一個超級大國變成三流國家,這樣的事情在世界歷史上過去從來沒有發生過,甚至連德國連續輸掉兩次世界大戰,日本被美國原子彈燃燒彈炸成一片火海,都沒有那麼慘過。正是俄羅斯的悲劇終於讓「歷史的風」颳了起來:《前進,達瓦里希》正是「歷史的風」的產物,而對其咒罵的,則是「歷史的瘋」。

(四)「不許懷念」

納粹德國的宣傳部長戈培爾有一句名言:謊言重複一千遍,就成了真理。擊垮一個超級大國,希特勒和他的徒子徒孫沒有做到,戈培爾的徒弟們卻完全做到了。有那麼一個歷史時期,蘇聯和俄羅斯的一群專家和媒體人,就是打著自由和民主的旗號,實打實的實踐著納粹的宣傳教條。自稱為「歷史學家」的歷史發明家們,用最惡毒的謊言開路,把蘇維埃的歷史描寫的一團漆黑;自稱為「經濟學家」的資本造夢師們,用最美好的承諾勾引,把俄羅斯的未來編織的一片光明,而自稱為「俄羅斯的良心」的媒體人們,再把上述一切重複一千遍,於是,真理誕生了!

然而,謊言總會被揭穿,當俄羅斯人失去工作,資本主義的謊言在經濟上就破產了;當葉利欽總統命令坦克進攻議會,民主自由的謊言在政治上就破產了;當葉利欽麾下的聯邦軍隊在格羅茲尼一敗塗地,強盛大國的謊言在軍事上就破產了。而當一個冬天過後,僅莫斯科一地就掃出了幾百具凍死的屍骨,「俄羅斯的良心」在良心上也就統統破產了。

經過如此強烈的正反對比,蘇維埃聯盟好,俄羅斯聯邦壞幾乎就是正常人類都會得出的結論,就連那位被公認為「民族的良心」的大公知索爾仁尼琴結束流亡衣錦還鄉,看到俄國山河破碎,也不禁懺悔:「我害了俄羅斯祖國!」但中國有些人總是不甘於失敗,要繼續在我國散播蘇聯20多年前就流行過的一切理論。而對於那個蘇聯,他們的態度是斬釘截鐵:「不許懷念!」

至於原因么,不是有人說,「岸上有橋,為何要摸石頭過河?」這句話初看起來,那是相當有道理,但假如當我們知道了有這麼一座橋,波蘭走了,撲通一聲;捷克斯洛伐克走了,撲通撲通兩聲;南斯拉夫走了,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六聲;蘇聯人走了,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十五聲,還有人敢再去試一試嗎?

所以,當王一琳的一部《前進,達瓦里希》激起那麼些人的懷念,也激起了那麼些人似曾相識的回憶,歷史發明家和資本造夢師們自然就按捺不住了,只能一直念叨:蘇聯壞,蘇聯就是壞,蘇聯么,壞透了......

(五)通往奴役之路

青年甲:我讀了歷史書,我發現蘇聯人民的生活水平還是挺高的呀。

青年乙:你讀過哈耶克嗎?那是通往奴役之路。

青年甲:我讀了歷史書,我發現蘇聯的官僚階級雖說搞特權,也無非多吃多佔還沒到欺男霸女啊。

青年乙:你讀過哈耶克嗎?那是通往奴役之路。

青年甲:我讀了歷史書,我發現蘇聯的計劃經濟總歸讓一個農業國變成了現代化的工業國啊。

青年乙:你讀過哈耶克嗎?那是通往奴役之路。

青年甲走遠了......青年乙還在原地繼續一遍一遍的念叨:你讀過哈耶克嗎?那是通往奴役之路。

這真是一條通往奴役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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