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
來自專欄 冷酒。
幾年前一個夏天,有個姑娘問我會不會唱《南方》。
我說我會唱《南方姑娘》。
她說我覺得那首歌挺適合你。
「誰的?」
「達達樂隊。」
我的青春沒有跟哪個歌手或樂隊掛鉤過,但《南方》是一首很適合你在海南聽的歌。
因為「那裡總是很潮濕,那裡總是很鬆軟」。
那時我坐在窗檯前,聽著這歌覺得作者就住在我們小區。
我們小區在一個鳥不拉屎的郊區,郊區附近都是黃土路。
一到下雨天,「泥沙俱下」。
真真泥沙俱下。
當你踩著要沒到膝蓋的水坑和黃泥時,你就覺得真是潮濕而鬆軟。
但下午還要去上課。
我只好穿著沒幹的球鞋。
換做現在大概會穿人字拖,可那時我還年輕,想不到人生如此漫長。
漫長到有天我會覺得著裝禮儀就是狗屎。
只好繼續忍著潮濕和腳氣,穿上被黃泥和雨水浸潤的球鞋。
「希望有天能在書上看見你的漫畫。」
她說。
「你剛還說想聽我唱《南方》,現在又說想看漫畫。」
「女人是很善變的。」
是啊,南方的天氣也善變。
人也善變。
我沒想過有天陪著我的黃土路會消失。
那條他們修了幾年的柏油路,終於在我離開前修好。
也沒想過我再沒留戀那個狗屎一樣的城市。
當我坐上回家的車,窗外的街景已完全不同。
不知還能留戀什麼。
是已經消失的雜貨鋪?
還是街角那家炒粉店?
抑或者直到倒閉前也沒進過一回的金鋪?
那些記憶零零散散落了一地,被環衛阿姨掃進垃圾桶。
「咔啦咔啦」的粉碎聲中,我從夏天的床上醒來。
一身淋漓大汗。
開了一夜的空調,卻還覺得熱。
窗外的蟬鳴,不遠處的讀書聲。
那些屁孩無憂無慮。
原來是床單被卷進風扇,發出「咔啦咔啦」 的聲響。
我說記憶怎麼會有聲音。
記憶從來悄無聲息就消失了。
公眾號:冷酒。
微博:我覺得咸粽子好吃。
生活瑣碎,雞毛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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