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高樓心在北大荒
來自專欄 島上十點
1
大約初中的時候,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可以每天去網吧打遊戲,一直到初二,我成績是班級倒數十八。
網吧里流行的是傳奇和CS,也有不少人玩冒險島和泡泡堂。
我在泡泡堂的海盜14地圖中行雲流水鮮有敵手,它的地形簡單,操作空間大。
我買了盛大充值卡,擁有悟空髮型和筋斗雲。這在同學眼裡簡直不能更酷了,見面就說我有筋頭雲是我打招呼的方式。
當年的網吧可以說是兇惡之地,煙霧繚繞,魚龍混雜,和如今的網咖絕不是同一種場所。
一回我坐在網吧的房間里,估計有二十號人,互相說話聲音嘈雜,大家啪啪敲著鍵盤,有幾台電腦還有音響,放著老鼠愛大米。
門口忽然來了四五個年輕人,把門一關,挨個來收保護費。
所有人頓時沉默不語,只剩下鍵盤啪啪作響,目不斜視,輪到自己時每個人都乖乖掏錢,我兜里一共就兩塊都被收走了,網吧老闆在門外不知所蹤。
這種情況我遇見了兩回,初中生的我當了兩回魯迅嘴裡的看客,敢怒不敢言。
在那個年代,只有老闆勢力特彆強大的網吧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隔壁網吧都紅紅火火,而這家網吧日漸蕭條。
直到有一回我再去網吧,發現老闆和人打架被砍了,躺在門口的摩托上噴血,我終於才下定決心決定告辭,重回學業。
當年的夢想很純粹,就是不用步行一個小時去網吧,能在家安心玩遊戲就行,我爸說你只要上重點高中,這就不是事兒。
2
高中時家裡有電腦後,我發現在家玩遊戲遠沒有網吧帶勁,沒有了身後的觀眾、沒有了大神的點撥玩得再好也沒有了成就感。
我此時的願望變成了想當個閑人,要是以後工作有四五千工資、生活體面、有遊戲可玩我就生而無憾。
放到古代,我的願望就是不用繼承皇位的三太子,錢夠花,社稷不用我操心,每天吃喝玩樂的大閑人。
沒想到四五千的願望在剛工作時候就達成了,不過那時早就忘了高中的初心,心裡惦記著什麼時候能掙一萬塊。
一萬塊也沒花太多時間,我工作更加賣力,想著什麼時候能攢齊首付,而當工作第五個年頭的時候,我最大的夢想卻變為了不想上班要自由。
自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我曾以為沒人管就是自由,高中時爸媽天天念叨,在學校也被老師盯著,剃不剃頭髮都不由自己決定,簡直是砧板上的魚肉,好盼著早點考入大學。
後來發現念大學也並不自由,自由並不是有沒有人管, 而是能不能按自己的想法辦事,而以我1000塊的生活費來看,我的規則就是能省則省,這算不得自由。
所以每每有人抱怨父母管太多,抱怨別人老是插手自己的生活,就要想明白:自由是要付出代價的,只要越依賴別人,自由就離你越遠,而獲得最直接自由的方式,就是經濟獨立。
3
我每個月多賺五千,我就能請一個阿姨負責我的三餐,這樣我就有了不吃外賣的自由。如果我每個月靠收租就有兩三萬,那我就有了不上班的自由。
可惜我都沒有,這比我小時候想去網吧的自由要求高多了。
人對自由的定義一直是變化的,從不想被管過渡到想幹啥幹啥,到現在,我對自由的定義變成了不想干就可以不幹,所以自由終究是難以得到的。
所以很多人問北京的四合院賣了,財務自由去小城市不好嗎?
好,但人家有人家的追求,這樣的財務自由就像我初中時的願望是天天去網吧,人如今已看不上眼了。
工作的收入再多,但始終不能停下。
上班的員工關心年終獎和工資,開公司的老闆操心幾百號人怎麼養活,誰也沒法獨善其身。
自由總是相對的,誰也不自由。
唯一感覺到自由的時刻,只有那麼一點點的空閑,身體坐在辦公樓里,思緒神遊在北大荒了罷。
身在高樓心在北大荒公眾號|島上十點(BBfresh)遊戲策劃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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