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

來自專欄 冷酒。

（一）

曾想仗劍天涯。

風神腿，排雲掌。

天霜拳，三分歸元氣。

就好打抱不平。

誰誰女兒被惡霸搶，被縣太爺搶。

上去就是一拳。

打得服服帖帖。

老人感動得痛哭流涕，要將女兒嫁我。

我擺擺手，「男兒志在四方，豈為兒女私情所絆。」

留下一個背影，頭也不回。

但那年九月，路過牡丹樓。

樓上跳下一女人，幸得我接住。

她梨花帶雨，哭訴其中酸楚。

聽罷，氣不打一處來。

幾步飛身上樓，將那調戲他的老流氓打得跪地叫爺。

她眉目含情，芳心暗許。

我卻不願帶她一同浪跡天涯。

臨走前她將隨身玉墜交於我，約定等我十年。

而我一走，卻也十年。

風風雨雨，刀光劍影中活了個明白。

又是一年春，長安城內繁華競逐。

再過牡丹樓，往事歷歷在目。

卻見高樓上，仍是當年身影。

她一回眸，無半分猶豫，縱身躍下。

落了個滿懷。

我問她，怎知我會接住。

她笑道，「倘若不願接了，便摔死也好。」

從此開軒面苗圃，把酒話桑麻。

不問江湖事。

了此一生。

（二）

曾想仗劍天涯。

風神腿，腳太短。

排雲掌，指甲長。

最後啥也沒學成，背著街角二手市場買來的破木吉他。

以為邊走邊唱也瀟洒。

卻因歌聲難聽擾民，被警察拘留。

最後打電話回家，一通數落才被保釋。

從此老老實實。

再不行走江湖。

（三）

曾想仗劍天涯。

風神腿，沒人教。

排雲掌，學不成。

後來才知漫畫瞎編。

難過之餘仍未死心，十八那年背上行囊。

搭車前往嵩山少林。

結果武功沒學成，先當了景點導遊。

以為暫時賺下盤纏營生，慢慢再圓江湖夢。

卻不想錢賺得輕鬆，漸漸迷失自我。

燈紅酒綠中無法自拔，養出一身肥膘。

唯有偶爾路過「天上人間」，抬頭望向高樓。

才恍然一場夢醒。

卻沒了那身影。

公眾號：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