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思想史 | 起源

來自專欄 小白貓的經濟學筆記

經濟思想史，考察的從過去到現在，人們對經濟現象理解的變遷，這與經濟歷史數據本身無關，卻要受到社會發展水平的限制，因此會涉及很多歷史學的內容。

不知讀者是否還記得之前在經濟學原理|入門提及過，「什麼是經濟學」至今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而受社會發展的水平影響，這個回答往往大相徑庭。比如無法讓一個沒有股票與基金的社會研究金融衍生品，或者讓一個連實物貨幣都沒出現的水研究貨幣政策。但所有種種的社會都可以看作一個研究經濟思想的範本。

閑話少說，開始講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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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的開始，從文學創作講起。

人們對早期希臘的認識除了考古發掘與口耳相傳的傳說，就是奧德賽與伊利亞特這樣的史詩了。荷馬與同時代的其他詩人們，用自己的方式把當地人的生活保存了下來。

由此，我們才能知道，那時生產絕非積累財富的最佳手段，暴力奪取與競賽獎勵才是。那是英雄輩出的時代，武力強健意味著榮譽，更意味著財富。雖然，英雄們口裡更青睞榮譽，而非財富。

稍晚一點的赫西俄德則在其作品《工作與時日》 (Works and Days) 中描述了工作的重要性——黃金時代 (物資充裕的日子) 已經遠去，一切只能靠 (自己或奴隸的) 雙手勞動來創造。最好的狀態便是和平的自給自足，沒有戰爭來打亂這一切。這與荷馬作品中尚武的貴族相悖，但獲取這才是平庸的大眾所嚮往的東西。

文學作品能傳情達意，但終究也只是一個投影。宛若研究水中倒映的月亮，倘若這水面平靜無暇，也是極佳。就怕把水面的波動錯認為月面的變化，得出個月球無時不刻都在改變著形狀的結論。

也因此，要獲得古希臘人真實的經濟想法，還需要去看那時的人們所著的經濟學書籍。雖然古希臘的學術研究正式起源於前七至前四世紀。比如，色諾芬的《經濟論》。也正是這位色諾芬提出了「經濟」一詞。他是蘇格拉底的弟子，也是「公認」最早的經濟學家。

《經濟論》講述了私人與公共事務的適當組織與管理，而《途徑與手段》(Ways and Means) 則講述了前4世紀中葉雅典經濟復甦的過程。由於色諾芬將物質環境視為恆定，因而好的結果只能依靠管理者的能力。一個「好的」管理者應努力增加其所監管的任何單位的經濟剩餘的數量。而完成這一目標需要組織、技能，更需要合理分工。另一方面，色諾芬將「財富」與「價值」二者進行了區分，財富是相對的，受到當事人的主觀因素影響，甚至由之決定。「人之蜜糖，彼之砒霜」，誠然。

與色諾芬同時代的柏拉圖則從城邦的角度著眼分析。在他眼中，專業化與分工是城邦起源的主要因素。超出自身能力的慾望藉交換得到滿足。換言之，交換（專業化與分工）帶來的是生產力的提高。而高生產力帶來的產品，則可以通過市場分配——經過貨幣這個媒介。

問題便在這裡，柏拉圖，以及其他大量希臘時期的智者，認為市場需要控制，需要消除貨幣利潤，並在一種公平的環境下運行。與色諾芬對利潤的正面態度不同，柏拉圖將利潤視作洪水猛獸，一切人都應該遠離利潤的誘惑，而統治者尤其。

柏拉圖的學生亞里士多德則有不同的意見。他相信私有財產應得到保護，而交易是一個互惠的過程。如果亞里士多德對經濟學的見解如此淺薄，定有失其哲學家的身份。確然，他對經濟學的思考更進一步，意圖找到所謂的公平。在古希臘的大環境下，自願的交易就是公平的。但顯然，所謂的自願僅僅是一個賣方的最低價格預期與買方的最高價格預期間的一系列數值。為在這一系列結果中尋求「公平」，壓力是多的選擇了兩個極端價格的調和平均數，希望能「調和」雙方的矛盾。

另一方面，亞里士多德，以及大量的古希臘哲學家，（和無數的現代人）都沒想明白的一個問題，是財富的積累究竟是否有限度？在他們眼中，自用的生產之餘用少量過剩產品換取自家無法生產的物品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但人們只要衣食無憂就不需要更多的產品了。這種條件之下，富商的存在變得無法解釋——怎麼會有近乎無限的財富呢？

對於這個問題，在有閑階級論之前並沒有特別棒的回答。

亞歷山大大帝去世後，羅馬共和國對希臘的領土蠶食鯨吞之餘再逐漸攻佔了周圍的領土，逐漸成長為羅馬帝國。

帝國沒別的特點，就人口混雜。原先共和國時期的自然法不夠用了，在其基礎上逐漸產生了萬民法。羅馬法對私有財產的保護達到了一種高度。儘管人們還是覺得衍生於貿易的財富相較於土地有著更多的爭議，但不妨礙人們可以自由貿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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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the glory that was Greece,

And the grandeur that was Rome.

希臘與羅馬都已遠去，但他們創造的精神財富卻一代代傳承、保留至今。

只可惜羅馬的榮光早已掩蓋在歷史的塵埃中。黑暗的中世紀帶來的不僅是意識形態上的禁錮，經濟思想同樣受到限制。期間故事，留待下節敘述。

參考文獻

1. 羅傑·巴克豪斯.西方經濟學史:從古希臘到21世紀初的經濟思想史
2. 羅伯特·赫伯特.經濟理論和方法史(5th 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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