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猴子追求公平的啟示 續)

「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猴子追求公平的啟示 續)

二十多年的社會主義讓國民變得一貧如洗、連基本的生活資料都需要票證這一事實告訴人們一個簡單的道理:首先應該把蛋糕做大,然後再考慮如何分蛋糕。

把蛋糕做大的前提是鼓勵創造財富的積極性,允許財富的不平等。如果一塊鵝卵石只能換黃瓜,兩塊鵝卵石才可以換到葡萄,猴子便會被激發起來撿鵝卵石。因此提出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有其道理。

問題是如何詮釋這個「讓」字。

人們的能力和面臨的機遇有差異,競爭總會使一部分人脫穎而出,社會必須允許他們成功並富裕起來,這裡的「讓」是對平均社會主義的否定。但是要想從一個由政府主導一切的經濟形態走向允許貧富差異的市場環境,最重要的是:誰在調配資源 -- 權力還是市場?而與之密切相關的問題是,當競爭不再公平時,法制能否介入?

正是在這樣一個基本的問題上,我們的社會打了一個大大的F。「讓」一部分人富起來變成「扶植」一部分人富起來,「選擇」一部分人富起來,「只許」一部分人富起來。

如今,當人們在為人均GDP翻若干倍而炫耀時,他們忘記了社會的巨大貧富差距 – 接近世界最高的基尼係數。而且這遠遠不只是貧富差距,「讓」 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口號所保護的特權和它攫取財富的方式,是社會最可怕的腐蝕劑,它帶來了深刻的社會危機。

和猴子一樣,人們有追求平等的天性。對40個國家的一項研究表明,具有自由主義傾向的受訪者認為CEO的工資應該是普通員工的4倍,保守派認為應該是5倍。實際上,大的美國上市公司CEO的平均收入是普通員工的350倍。

即使在美國這樣貧富差距顯著的國家, 92%的美國人,不管是共和黨人還是民主黨人,都表示他們寧願生活在瑞典這樣更為平等的國家。

財富和獲取財富機會的不平等所造成的社會功能障礙不僅傷害處在底層的群體,也影響頂層的幸運者。比如,經濟學家的研究發現,與許多人想像的薪酬不平等可能帶來更多的激勵,那些薪酬較為平等的美國棒球隊比差距大的球隊成績更好。

一個顯然的因素是凝聚力。佩恩指出,過度的不平等削弱了薪酬帶給超級巨星的激勵,因為它減少了球員之間的合作和團隊的凝聚力。

在不平等的社會裡,人群的分裂不僅是財富,還在於意識形態和種族的對立。它侵蝕人們彼此之間的信任,使人們不再覺得快樂,而且滋生更多的社會問題:健康、教育、犯罪、吸毒。

不幸的是,我們正加速在這樣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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