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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哪去找這麼一鎮子可愛到不行的人 ?

上哪去找這麼一鎮子可愛到不行的人 ?

來自專欄 不止電影小組

作者 Jun.君君

去年夏天和友人去了愛爾蘭,在Mayo郡住了半個月。算是個很小的鎮子,連大一點的shopping mall都難覓見。但當然,也像北歐其他地方一樣,人口規模越小的地方越是遼闊舒適,Mayo乾淨、安靜,大片大片的青綠,漂亮得不得了。

愛爾蘭鎮子里的人特別友好。如果在那邊的小公路上騎著單車經過,無論你是黑是黃是白,路邊田裡忙活兒的人只要看見,都會抬起頭來笑呵呵地招呼:「Hiya!」

所以靠譜地說,英劇《少年犯》里那些極其可愛的人物角色並非藝術美化。劇里剛好也是講愛爾蘭某個窮巴巴的小鎮里,兩個逗比少年的青春以及他們身邊各種各樣可愛的人。

康納和喬克留著一樣傻瓜頭,長的很隨意,看起來呆到不行,15歲的年紀,是名副其實的壞孩子。除了滿屏幕的「Fuck sake」,第一季第一集的第一幕兩個人就在偷屋頂的鉛片,想拿去賣了換充氣娃娃回來;偷自行車什麼的,基本上是就他們的每日必修課,惡作劇之類的更不用細說。兩個人甚至常常遊走在犯大錯誤的邊緣,比如去偷人家價值百萬的藍領魚,所幸倆個人夠傻,偷錯了對象,才將將能面去牢獄之災。

可是他們真的也好可愛,因為想要紋身跟母親產生分歧,大吵一架的兒子,也並沒有把戰爭搞到無休無止你死我活。

兒子負氣出去浪了一天,母親也擔心了一天。最後母親想著跟兒子道歉,康納回家後將紋在胳膊上「I love me mom」亮相,輕而易舉就治癒了母子倆一天的創傷。

不能否認這的確是兩個小asshole,但不論對女孩,對鴨子,還是對母親,卻都是又笨拙又暖心。喬克為了救一隻鴨子把自己搞得鮮血淋漓,康納為了給初吻一個最難忘的感受,遲遲不願意「送吻」給女友。

他們喜歡女孩子的標準,也是「一切隨心」,不管對方什麼膚色什麼長相,是胖是瘦是否符合大眾審美,自己覺得喜歡就是喜歡了。

兩哥們在一起,除了偷東西惡作劇,不會蹲在一起三八別人的長短,也不會對過路女孩的身材評頭論足。最多不過是這個喜歡上一個女孩的時候,那個真誠的教他如何和女孩相處,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而那一個因為失戀傷心痛苦的時候,這一個也在悄悄陪著告訴他面對現實吧你其實根本不具備play boy 的潛質。

甚至全劇最老套又最戲劇性的情節也是可愛的,比如喬克的女友懷孕,喬克呆在那裡好長一陣,然後咧開嘴一傻樂:「這樣好像也挺好的。」雙方父母聽到消息後,雖然也氣憤,但到了還是由著去了。讓人深感清新的是,從頭到尾沒有誰喊誰去墮胎,沒有嘶吼眼淚,以及沒有一個又一個慘烈的撕逼戰場。

青春這個東西,怎麼聊都是免不了「作」。因為人長到十五六歲,原本就該是那一副樣子。但大多數的青春劇還是讓人無比恐慌,有些不該被放大的東西被放大和被戲劇化後呈現出來的樣子,像是被美圖到失真,看一眼就渾身雞皮疙瘩。

但《少年犯》里,康納和喬克這對傻哥們兒,他們的青春意外的很討喜,你會發現這兩個人的故事裡,沒有多餘的歇斯底里,以及45度的仰角憂傷。他們把青春弄得的確像是人類生長過程里一個最自然不過的階段,而不是一段凹造型凹過度的奇怪歲月。

青春的有些部分可能是糊塗的沒錯,但誰也沒說過它就應該是一塌糊塗的。《少年犯》里的兩個熊孩子,一半熊,一半也保持著人性不管什麼年紀都該有的良心,他們真誠、善良。以及在必要的時候,甚至表現著超越成年人的理性。

用一個在我強烈的推薦下,花了三個小時一口氣刷完了全劇的朋友的話說:「這劇,看起來真的好舒服,你知道吧,就跟做spy一樣,整個人從裡到外被按摩一遍,經絡全通的那種舒服。」

豆瓣給這部劇的評分有9.2,Imdb8.4,但按它的寫實性和治癒性來說,能準確地避開所有雷區,把青春劇拍的這麼清新脫俗顛覆套路,說想沒有保留的給個10分有什麼誇張。更何況在愛爾蘭,尤其是那些寧靜的小鎮里,人們的確就是劇里演的那樣,可愛——真的,幾乎每個人都是那樣。

最討厭兒子那個「壞朋友」的母親,討厭他讓自己善良的兒子模仿他的衣著行為,討厭他帶著兒子做亂七八糟的事,討厭他討要到根本不願意跟他共處一室共乘一車,甚至像所有我們耳熟的故事那樣,母親單獨跟他約談時句句狠話狠狠地戳傷著他的自尊,順帶告訴他,我最希望的事,就是你離我兒子遠一點。

可是前腳剛發完狠,聽到屋子裡頭對男孩他拳打腳踢的酒鬼父親的動靜,又不顧一切下車衝進屋子霸氣地喊他:「Jack,pick up your stuffs.」喬克裝好所有的衣物,康納母親帶著自己最見不慣的兒子的朋友——住進了自己家。

傻子比利誤打誤撞「劫持」了一巴士的人,本來不過只是為了找那個帶著他的人皮面具到處招搖撞騙、害的他在監獄裡呆了六個月的傢伙,結果他拿在手裡不安穩的大刀讓人直接把他當初了劫持巴士的犯人。

在監獄的六個月讓比利痛不欲生,死活不想再回去的他心急火燎地沖著司機求情:「你快點開,快點開,不要停,我不想再回去了!」比利真的只是在求情而已,只不過他因為著急又因為傻,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手裡正揮舞著大刀在跟人家「求情」,於是「劫持巴士」的罪名再次被深度坐實。

一邊還在笨拙的演著獨角戲,用兩根手指擋著臉就以為警察看不到他,喬克給他支招,說「劫匪」一般會跟警察談條件,你也該跟他們談談。餓肚子想吃披薩了的的比利,認真地記下了了車裡每個人想吃的口味和飲料,然後打電話給警察 ,定了一大堆披薩。警察們在外面提心弔膽的時候,整輛巴士的人在裡頭開起了party,吃著喝著,然後比利帶著一車的人唱起了歌,巴士在郊區的小道上歡快的駕駛。

「享受了最開心的一次劫持之旅」的一車乘客,最後一起幫著比利逃脫。

最後一幕有幾句話講的也很可愛:

而且,愛爾蘭人也是真的好喜歡唱歌,大街上到處都是抱著手風琴的樂者。我記得我嗎騎行去山的路途上,曾經經過一個小小的bar——愛爾蘭人叫它們pub,還在門口的時候就能聽見裡面淺淺的音樂聲,推門進去,吧台上既沒有樂器也沒有歌者,是幾個餐桌上的客人抱著他們自己的樂器,一起配合著演奏。

進去坐了沒多久,就又有人推門進來,吧台後的老闆抬起頭看到對方的臉:

「Hiya John,how』ve you been?」

「Fine ,hh.」

吧台老闆稍稍停頓一下,緊接著就沖著那位「John」喊:

「John,why don』t you sing us a song ?」

酒吧里的顧客一下子都看著John,氣氛無比暢快,所有人都在喊:「John!」

John真的唱起了歌,唱著出海很久的水手對自己女友的思念,和劇里唱歌很好聽的傻子比利一模一樣,不需要過多的準備,不需要拿腔拿調,動人的調調張嘴就能出來。

有時候一個地方呆久了,會很自然的以為,整個世界可能都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了,就算差也差不了多大。可實際上差別也真的是有那麼大,世界的這一片,人們忙忙碌碌以賺錢為生活目標,以奮鬥和競爭的口號為積極進步的象徵,以謹小慎微保持警惕作為待人處事的準則;但世界上也仍還有那麼一片,不過分注重規則約束,以過得舒服為人生信條,以及保持著敞開心扉接納其他人的膽量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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