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奇異故事系列之《母親》

短篇奇異故事系列之《母親》

鄧愛芹今年六十五歲,老伴兒早年間過世,現在和兩個兒子一起住。

她有兩個兒子,老大叫鄭全友,老二叫鄭全良,就在剛剛,他們的人生中遭遇到了一個很大的難題。

「你們是鄧愛芹的家屬吧?」

「是是。我們是她兒子。」

「根據我們的進一步的檢測化驗,已經確診你媽上次拍的片子裡面的陰影是胃癌,局部已經晚期。」

鄭全友嚇了一跳:「啥?癌?咋會這樣呢?我媽身體平時挺好的啊,是不是哪搞錯了啊?」

「不會錯的,這是檢測的結果,你們可以看看。「

鄭全友接過報告,和旁邊的鄭全良翻了翻又還給了醫生:「這……這我們也看不懂啊。那,大夫,你說這還能治嗎?」

「……按照目前的醫學水平,治癒的希望不超過三成。我們為她制定了一個化療方案,可以盡量延長病人生命時間,提高生命質量。希望你們家屬回去呢,多開導一下病人,讓她能夠積極配合治療,保持樂觀的心態,這樣治療的效果才會更好。」

鄭全友道: 「咋會這樣?連三成都不到啊。」

鄭全良問道:「那……我媽她大概還有多少時間?」

「估計還有半年。」

鄭全友驚道:「半年……就剩半年了……」

鄭全良又道:「對了,大夫,那你們這個化療方案需要多少錢?」

「我們初步計劃先試兩個療程,看效果再決定是不是繼續,費用嘛……大概十萬塊。」

鄭全友驚道:「啥!十萬塊!這麼多錢!」

鄭全良氣憤地說道:「這麼貴,才三成希望。你們醫院這不是坑人嗎!」

「這個……你們家屬可以回去再商量商量,具體決定權還是看你們。」


出了醫院,兄弟倆沒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醫院對面的一家小餐館吃午飯。

「老二,這事我是這麼想的——」鄭全友吃完了米飯,把筷子往盤子上一擱說道:「你看這十萬塊錢,你能不能多拿點。」

鄭全良把嘴裡的茶葉梗子吐了出來,說道:「憑什麼啊?」

鄭全友道:「你看,你嫂子沒工作,孩子要上學,花銷大,現在咱村廠礦上的效益也不好,種地也沒多少進項,實在拿不出多少錢啊。」

鄭全良道:「大哥,我們單位那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工資都拖了好幾個月了——話說回來,那醫生說,治癒希望還不到三成,這十萬塊錢花出去,咱媽要是治不好,這不全打了水漂了嗎?」

鄭全友一聽這話,重重地把茶杯磕在了桌子上:「那你想咋地,不治了?就讓咱媽等死啊!」

「我沒說不治啊,我的意思是,要不在去別的醫院看看,沒準是誤診呢,或者別家醫院有便宜點的治療方案,你說是吧?」

鄭全友有點被打動了,猶豫地說道:「可這是市第一人民醫院,咱們市最好的醫院了啊。」

「咱們可以去省里啊,實在不行去北京!」

「北京……那車票可不便宜啊……」

兄弟倆正合計著這事,旁邊忽然有一個人坐到了他們桌子旁,笑道:「二位,打擾一下,我剛才在一旁聽二位說了幾句,冒昧地問一下,可是令堂得了什麼疑難雜症啊。」

兄弟倆一看,來人四十多歲,西裝革履,金絲眼鏡,大奔頭梳地一絲不苟。

鄭全良道:「是啊,你是哪位?」

來人笑道:「鄙人姓賈,賈春來,是一家美資葯企的醫藥代表,或許可以幫你們。」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笑道:「別看鄙人姓賈,鄙人賣的葯可是貨真價實,我們的企業也是知名的大企業,你們可以在網上查的到的——不知令堂這是得了什麼病啊?」

鄭全友硬邦邦地答道:「胃癌!」

鄭全良補充道:「晚期——你能治嗎?」

賈春來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這個……不好意思,治不了。而且,我實話給您二位說,要是誰說他的葯能治癒,那百分百是騙子。」

鄭全良「切」了一聲,把頭扭在一邊懶得理他。

賈春來接著說道:「這病雖然我這裡治癒不了,但是我有一種葯,可以最大程度地消除患者的痛苦,不再受病魔的折磨——二位一看就是孝子,你們想想看,令堂已經癌症晚期了,基本上是治不好了,化療也是受罪,不化療也要遭罪,你們何不讓老人家好好享受剩下的時光,完成老人家未了的心愿,帶老人家遊覽一下祖國的名聲古迹,壯麗山河,也不枉在這世上走一遭嘛,你們說,對嗎?」

鄭全友來了興趣,問道:「你這葯真的管用?」

賈春來道:「這一點您放心,本人可以拍胸脯保證!」接著壓低聲音道:「這葯其實還沒審批,但是,在美國已經通過了臨床實驗,拿到了批文,在中國的批文很快就能下來了。你們可能不了解這治癌葯,咱們國家這塊兒還比較保守,好多富翁都通過黑市買這種外國進口的葯,越是這種葯,療效才越好,所以,我這個葯絕對比一般地一些止痛藥要好的多的多的多。」

鄭全良問道:「你這葯多少錢?」

「一瓶三千八,像令堂這種情況,應該買兩瓶就夠了。」

鄭全友道:「這麼貴啊。」

賈春來道:「一分錢一分貨嘛,你和化療的費用比比,這點錢小意思啦。」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兄弟倆以六千六買了兩瓶葯,談妥之後,賈春來把兄弟倆帶到了一家寫字樓裡面的一家很洋氣的小藥店,從裡面拿出來兩瓶包裝精美的葯,還很正式地給二人開了收據。


「老大啊,你老實給媽說,醫院是不是檢查出了媽的病特嚴重啊?」

鄭全友道:「沒有啊,您就是普通的胃病,就剛才給您的葯,每天吃一粒,過段時間就好了。」

「那你是不是碰上啥事啦?你可別蒙你媽啊,有什麼事就直說。」

「媽,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也沒事。」

「那你咋平白無故又給我帶這麼多好吃的,又說要帶我旅遊什麼的呢?」

「您別多想,我這不是覺得您操勞一輩子了,都沒出過咱們市,所以才想帶您出去看看嗎?」

「沒事就好——你們有這個心媽就知足了,這旅遊就算了,留著錢給樂樂上大學吧,這些好吃的媽也吃不慣,給樂樂吧,他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鄭全友還要再說,感覺袖子被鄭全良拽兩下,於是把話又咽了回去。

倆人找個機會出了屋,來到院子里,鄭全良說道:「哥,我看這樣不行,你猛地來這麼一出,反而讓咱媽胡思亂想再想出病來。你看你剛才把她給嚇的。」

「這不是咱們之前商量好的嗎?往後的日子對咱媽好點。」

「是,路上咱倆是商量好了。可我剛才一琢磨,這也得講究方式方法,像剛才的搞法肯定得把咱媽給嚇到,她吃的玩的都不安心,就像咱媽說的,咱們有這份心就行了,平時多關心關心她,冷了熱了的多問問,平時好吃的好喝的讓她嘗兩口,多陪老人家聊聊天哄她高興高興,這樣細水長流,就和往常過日子一樣,平平淡淡地走完這接下來的日子。你說我說的在理不在理。」

鄭全友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

於是,兄弟倆便把這件事情瞞了下來,日子如往常一樣一天天過著。


「這是誰啊,茅房又沒關燈,電費不要錢啊?」鄭全友媳婦兒程麗尖尖的嗓音在院子里響起。

鄭全友知道她在說誰,不過沒搭理她。

程麗進了屋,坐上餐桌,在桌上頓了頓筷子夾了口菜,剛嚼一下便吐了出來:「呸呸,這是打劫賣鹽的了?你媽做的菜也太咸了!」

鄭全友道:「你少說兩句!嫌難吃你去做!」

程麗道:「怎麼著?難吃還不讓人說了。我剛過門的時候又不是沒做過,是你媽非得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嫌我做的難吃才不讓我做的。」

鄭全友喝道:「夠了!你就不能在最後的日子裡讓我媽過的舒心點!」

程麗道:「天天這麼個搞法,我非得死她前面。」

「來,湯來了。」鄧愛芹端著一碗湯上了桌,「你們倆聊什麼呢?」

鄭全友瞪了程麗一眼,轉頭給鄧愛芹道:「沒什麼,媽,你也快吃吧,別忙活了。」

程麗把筷子一放:「你們吃吧,我沒胃口。」轉頭回屋裡了。

鄧愛芹道:「這是咋啦?是不是你又惹她生氣了。」

鄭全友道:「沒事——對了,媽,以後的菜少放點鹽。」

鄧愛芹夾了一口菜,疑惑道:「不咸啊,我還覺得淡了呢。算了,以後我少放點吧,隨你們。」


這天傍晚,鄭全友剛從田裡回來,正要進家門,在一旁乘涼的鄭全良叫住了他,拉到牆角低聲道:「哥,你這幾天有沒有覺得咱媽有點不太對勁啊?」

鄭全友想了想道:「沒有啊,都挺好的,咱媽這段時間也沒再覺得哪兒疼哪不舒服的,精神頭兒也比以前好了。」

鄭全良道:「沒錯,這癌症的疼痛確實沒怎麼發作,不過我覺得咱媽的感覺好像有點麻木了——」

「你啥意思?」

鄭全良道:「你看,就剛才啊,咱媽給樂樂砸核桃吃,我看到鎚子砸手上還幾次,手指頭都砸腫了,可咱媽一點反應都沒有。」

鄭全友奇道:「有這事?可我平時也沒看出咱媽有哪不對勁啊——對了,這些天她做的菜的口味比以前重多了。」

鄭全良道:「所以啊,我懷疑,這是不是和那葯有關……」

「啥葯?「鄭全友一愣,隨即明白了,」哦,你說咱們給媽買的那個進口止痛藥?——不會吧,人家那可是美國葯!」

鄭全良道:「哎喲,我的親哥哇,那美國的東西就一定好?外國的月亮就一定圓?——你看,我是這麼想的,這葯主要是讓減少癌症的疼痛,它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讓人的感官也變遲鈍了啊?」

「副作用?——你等會啊。」鄭全友說完,轉身回了屋,一會兒功夫拿出來一個藥盒。從裡面掏出說明書翻過來調過去看了看,遞給了鄭全良:「這上面全是外文,咱也看不懂啊。」

鄭全良也看了看,最後把說明書折起來放在兜里,說道:「要不這樣,這個我明天拿到單位去,讓我們那兒的幾個大學生給看看吧。」


第二天,鄭全良來到鄭全友家,一進門正看滿桌子擺滿了豐盛的飯菜,笑道:「呦,今兒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多菜啊?」

鄭全友趕緊起身招呼道:「老二來了,沒吃飯呢吧?留下來一起吃吧,樂樂期末考試考了全班第一名,咱媽做了好些菜,好好慶祝一下。」

程麗在一旁道:「要我說,就去鎮上下館子得了,咱媽非說飯店裡做的不幹凈。」

鄭全良道:「在家裡吃也好,現在正是飯點兒,館子里不一定有位置呢。」

樂樂叫道:「我就喜歡奶奶做的菜!」

程麗戳了戳樂樂的頭,笑罵道:「咸死你!真不是享福的命!」不過,隨後也不再提出去吃的事了。

鄭全良上了桌,說道:「咱媽呢,都一桌菜了,讓她別做了,趕緊來一起吃吧。」

鄭全友道:「我剛叫了,媽說就差一道菜,馬上就好了。」

鄭全良低聲對鄭全友道:「大哥,咱媽的葯,我請我們那兒的一個大學生給看了一下,他說好多醫藥的專業名詞,他也看不太懂,不過副作用那塊他看明白了。」

「啥副作用?」

「就一句話——尚不明確!」

鄭全友問道:「不明確?啥意思?」

「意思就是說,生產這葯的廠商也不知道有啥副作用。」

這時,廚房裡傳來了鄧愛芹的呼喚:「老大,趕緊來,這盤紅燒鳳爪我快端不住了。這盤子怎麼這麼難端啊……」

鄭全友正要起身,就見鄧愛芹已經從廚房裡面端著一盤菜走了出來——

鄭全友隨即看到了非常恐怖的一幕,嚇得大聲尖叫:「啊!!」

「啊!!!」鄭全良和程麗也跟著大叫了起來。

「哇!」樂樂被嚇得大哭。

只見鄧愛芹端著菜盤,盤子下面只有一隻手,另外一隻胳膊上的那隻手卻早已被齊根砍掉,鮮血正順著菜盤吧嗒吧嗒地往下滴著,而那隻手正在菜盤裡面,已經被紅燒,和另外幾個雞爪在一起,還在冒著熱氣……

「媽!!你的手!!」鄭全友喊道。

鄧愛芹把菜盤放在桌子上,疑惑地問道:「你們這是咋的啦?我的手咋啦?——咦,我身上這紅的是啥東西?」

說著,鄧愛芹用那隻斷了手的胳膊去擦身上的血,傷口的血汩汩的留著,擦得滿身都是。

「這是……這是咋的啦?咋的啦這是?咋擦不幹凈呢?咋越擦越多呢?」

鄧愛芹急的胡亂擦著,滿臉滿身都塗滿的鮮血。

「啊!!啊!!!」 程麗驚慌著往後躲,從椅子上摔坐在了地上。

「奶奶啊!!!奶奶!」 樂樂捂著眼睛大聲哭著。


縣人民醫院的醫生告訴鄭全友哥倆,鄧愛芹只是失血過多,輸了點血,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不過醫生髮現鄧愛芹身體沒有痛感,像是感覺神經障礙,不過他們也搞不明白鄧愛芹為什麼還可以行動如常,按道理早就應該癱瘓了。所以醫生建議他們到市裡的大醫院檢查檢查。

不過鄭全友哥倆並沒有帶鄧愛芹去市醫院,因為按日子推算,鄧愛芹頂多就剩下一個來月的時間了。就這樣,鄧愛芹在醫院的病房住了一個星期後就被接回了家。

鄧愛芹發現街坊鄰里看她的眼光都變了,總是在背後指指點點,說她得了怪病。

到了家裡,程麗堅持不要和鄧愛芹住在一起了。鄭全友氣的要上前抽程麗,被鄧愛芹攔住了,她不想兒子因為她再把自己的小家給鬧散了,而且更讓鄧愛芹傷心的是,連樂樂看到她,也直往後縮。

最後,鄧愛芹在堆煤球的小屋子裡收拾了一個角落,放了張床,就住下了。

鄧愛芹還是往常一樣早早的起來,收拾院子,做點雜活,在廚房裡,把菜炒好,讓程麗放鹽,再端出去。

鄧愛芹的話比以前少多了,只是默默地幹些雜活,默默地吃飯,在門口等著樂樂放學。

樂樂慢慢地也開始接受這個少了只手的奶奶,不再那麼地怕她了,放學回到家也開始主動地叫奶奶了,這是鄧愛芹這段時間最開心的事了。

鄭全友本以為鄧愛芹就會像這樣平靜地過完這最後的時光,但一場意外的變故打破了這最後的寧靜。


「全友!全友! 」 幾個鄰居大喊著闖進村礦廠裡面,「你快去看看吧!你媽掉河裡了!」

「啊——」鄭全友放下手裡的活計趕緊跟著來人奔向村外的河邊。

「咋回事啊,好端端地,我媽怎麼掉河裡啦!」

「中午的時候,我媳婦兒在路上碰見她,說是要到河裡撈蝦子。」其中一個人答道。

鄭全友急地直甩手:「我的親媽喂,你都這副手腳了還撈的哪門子的蝦子啊!」

等到了河邊,鄧愛芹已經撈出來了,身子涼透了,人早就沒氣了。

鄭全友看著河岸上躺著的那具冰冷的屍體,頓時大哭起來:「媽啊,我的媽啊——」


鄧愛芹的喪事辦的十分的風光,棺材和壽衣是鄭全友兄弟倆早就置辦好的,也不至於太匆忙。響器班子是縣城裡面最好的,同時還請了兩個和尚來念經超度。喪禮的筵席擺了二十幾桌,非常的熱鬧。

鄧愛芹的棺材停在上房屋裡面,鄭全友兄弟倆還有程麗樂樂呆在屋裡守靈,相比外面的喧囂,這個屋子裡倒顯得有些冷清,只有兩個和尚在棺材前嗚嚦哇啦地念著經。

突然,棺材裡面傳來了「砰」地一聲響動。

倆和尚一愣,同時閉了嘴。

緊接著「砰」「砰」又響了兩聲。

倆和尚慌張地從坐墊上站了起來。

鄭全友兄弟倆也嚇了一跳,鄭全良炸著膽子沖棺材喊了一句:「媽,媽?是你嗎?」

沒有回答,「砰砰砰」聲更響了,棺材蓋跟著慢慢地跳動了一下。

程麗大叫一聲:「詐屍了!」哭嚎著衝出了屋子。

倆和尚也緊跟著跑了出去:「快跑啊,詐屍了!」

滿院子的賓客登時炸了鍋,嚇得尖叫著四散而逃,院子里頓時桌倒椅翻,一片狼藉。

鄭全友和鄭全良也跟著跑了。

棺材蓋被掀出了一個角落,一隻手伸了出來,費力地又把棺材蓋往旁邊推了推。

接著,鄧愛芹從裡面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口裡嘟噥道:「太陽都這麼高了啊,我得趕緊做飯去。」

鄧愛芹剛下地,藏在角落裡的樂樂沖了出來。

鄭全友一下子沒拉住他,急地大叫:「樂樂,別過去!」

已經晚了……樂樂一把抱住了鄧愛芹道:「奶奶!」

接著,鄭全友發現自己詐屍後的母親並沒有傷害樂樂——

鄧愛芝用僅剩的那隻手輕輕地摸了摸樂樂的頭:「樂樂啊,你放學了。你等會啊,奶奶在河裡撈了蝦子,這就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炒大蝦。」

樂樂哭了:「奶奶,我不吃,只要你沒死就好!」

鄧愛芹笑道:「傻孩子,奶奶怎麼捨得死啊,奶奶還要看著你上大學呢。」


沒人知道鄧愛芝怎麼又活了。

村子裡傳言,她三魂七魄丟了一半在陰間,雖然活著,但是一具行屍走肉,身體沒有感覺。

半年後,鄧愛芹離開了人世,享年六十六歲。

這回,她沒有再回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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