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在心上的蔦蘿

開在心上的蔦蘿

來自專欄 遠方美文

常在夢中的一片笑聲里醒來。

睜開雙眼,窗外晨光熹微,庭院里不時傳來梔子鈍重的落地聲,「撲通」,驚飛了樹枝上休憩的鳥。目光所及處,是不遠處小教堂的塔樓的頂端,細長的塔尖深入灰藍色的寂寥天空,淡淡的月亮掛在塔尖。摸索著穿好衣服,熟練地爬上窗沿,深深地聞著空氣中的花香,矮矮的院牆上爬滿了蔦蘿,在微微的晨風中輕輕搖曳。

在窗沿上坐了良久,突然想要出去走走。赤腳走進庭院,撿起地上的兩朵梔子花,又靈巧地爬上矮牆,坐在密密的蔦蘿叢里吹起卡祖笛,我吹得如此用心,悠揚的樂曲彌散在晨光中,迷濛的雙眼跳過鄰舍,越過高高的枝頭,抓住一隻大鳥的翅膀飛向更深遠的天空。

今年的花兒是不是開瘋了,我的心都聽到了花開的聲音。風,從腳心溜過。蔦蘿開得更加繁盛,如同心事,開始枝繁葉茂,勢不可擋。我覺得我的世界靜得太深,但也唯有如此,才覺得舒適。年少的光景里,回憶載著一個懵懂的夢。

恍惚間,覺得自己乘著青鳥大大的翅膀來到了蓬萊山,所有的景緻和人都是年少的幻想,自己一直厭倦的平淡無奇的人生正在改變,她便是來渡我的人。內心突然翻滾出一種莫名的情緒,衝進眼眶,滾燙的淚珠落下。

我只覺得自己懷抱一顆明亮的火種,行走在世間。如今卻走進了密密的原始森林,到處都是植物蒸騰出的溫熱氣息,令人呼吸困難。藤蔓長得如碗口粗,它們匍匐在地上、樹上,無處不及。參天的大樹林立,繁茂的枝葉互相掩映,整個森林陰暗潮濕。我懷中的火種也愈來愈暗,我帶著它驚慌奔走,唯恐火種熄滅,森林將我吞噬。

我讀村上村樹的《海邊的卡夫卡》,裡面15歲的少年在神秘的森林裡行走,幾度躲避危險,最終穿過森林,獲得救贖。而我的森林,充斥著危險、逃離、不安,我並未從中獲取力量,所以,我必須走出去,撲向外面炙熱的陽光。

窗外是灰濛濛的天空,一直大貓跳上窗檯,抖一抖濕漉漉的身體,又跳走了。

我要問你,愛是表象的實體捆綁還是內在的自由?你如何能用不成熟的心智來束縛這無辜的成長?我時常做夢,夢到你追著一大束漂亮的五彩氣球拚命奔跑。我朝你大聲喊,你在定義氣球的幸福嗎?你步子慢下來,輕輕地啜泣。

書中的情節本是為特定的意象而量身定做的,又何必將自己置身其中,做無謂的對比?坐在蔦蘿叢中吹奏卡祖笛的模樣,才是我最最心痛的地方。為自己圈了一塊地方,固執地不肯離開。

若我看倦了風景,走累了路,你是否願意變成酒色的石頭,讓我把餘生靠一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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