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專題|北大點評團「學者型粉絲」入場對話網文大神——記月關作品研討會暨掌閱文學獎發布會

2018年4月25日下午3點，月關作品研討會暨北京大學網路文學研究論壇－掌閱文學獎發布會在北大採薇閣舉行，本次會議由北京大學網路文學研究論壇主持人、當代文學教研室主任邵燕君老師主持，著名網路作家月關、掌閱科技副總王良、掌閱文學總編輯謝思鵬、魯迅文學院研究員王祥老師受邀與會，北京大學網路文學論壇點評團成員在會上發言。會議以「傳統與轉化·網路時代的文學引渡」為主題，從歷史、穿越、小說三大關鍵詞入手，對月關的作品進行了交流與討論。

?會議伊始，主持人邵燕君老師致辭。

邵老師首先提出了一個所有網路文學研究者都必須面對，同時也是本次會議努力嘗試開始解決的問題：

「我們的學院批評對網路文學到底有什麼用？或者說怎樣才能有用？在面對以草根、商業、粉絲經濟和以爽為本為基因的網路文學與以精英、專家、象徵資本和引導公眾為基因的學院批評時，這就不是一個籠統的學院批評現實有效性的問題，而是一個『轉基因』的問題。」

在面對學院批評和網路文學這兩大封閉性高、獨立性高、基因差異巨大的系統時，邵燕君老師認為，媒介融合環境下生長出來的新人有希望完成「基因改造」，實現網路時代的文學引渡。北大網路文學論壇的學生們即是帶有不同文化基因的網路一代原住民，他們一方面看網文、打遊戲、追動畫長大，一方面接受碩士博士的學院教育，既是粉絲，也是學者。

由此，邵老師強調了美國粉絲文化研究開拓者亨利?詹金斯教授於20年前提出的「學者粉絲」概念，簡單介紹了八年來北大網路文學論壇對此種研究方法的實踐研究：「把網文圈的文化和黑話小心翼翼地搬進學術圈，試圖用一篇篇論文、一本本專著，在學術體系內建立一套專門針對網路文學的評價體系和批評話語。」

在這個過程中，邵燕君老師意識到研究團隊對「學者粉絲」的理解是片面的。

「我們開發的其實是『粉絲型學者』的一面，還有『學者型粉絲』的一面。前者的站位是學者，後者的站位是粉絲。」因此，邵老師提倡「我們要以北大點評團的形式，真正入場，在大神們碼字的地方，在粉絲們看文的地方，與老白、小白們一起，追文、投票，寫點評和長評。與此同時，我們還要繼續入場寫文，以此打破現代大學建立以來創作與批評的分離，使批評不僅是圈內的，也是行內的。」

? 緊接著，掌閱文學總編輯謝思鵬致辭。謝思鵬先生站在網路文學從業者、網文圈「圈內人」的立場上，肯定了邵燕君老師提出的研究方法。謝先生認為研究者可以從點評「進入」網路文學，這對作家、行業的成長是非常有利的。

?接下來，會議正式進入專題研討環節，北大點評團的成員代表圍繞作品進行發言、展開討論，與月關對話。

?專題研討從李強對月關創作階段的劃分與評價開始。他依據月關的轉型方向，將其創作劃分為「成神」、「走出歷史小說，嘗試不同類型」、「回歸歷史穿越小說」、「轉入歷史傳奇小說」和進入掌閱以後的「多類型、新探索」共5個階段，並將各時期代表作品如《回到明朝當王爺》（後文簡稱《回明》）《一路彩虹》《步步生蓮》《夜天子》《逍遙遊》等作品穿插其中。通覽以上階段，李強總結出了月關作品探索方式的變化，從最初的跨越大類，到進入歷史小說內部進行細分類型的轉換，在汲取經驗後進行跨界等，轉換中的調整趨向微妙。

?在李強的發言結束後，月關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將個人的的創作大致區分為感性創作、理性創作、規劃創作三個階段。他表示《回明》的成功帶來了很大壓力，這是促使他不寫歷史小說而進行其他探索的原因所在。最後回歸歷史題材，則是因為讀者留言使他意識到他完全可以專註歷史小說。

之後，吉雲飛從「為什麼月關會是過去十年最受歡迎的歷史小說作者」和「為什麼我並不認為月關是歷史作者裡面最具經典潛質的」兩個問題出發，在網路歷史小說的發展脈絡中談月關的創作。吉雲飛在北大網路文學論壇近幾年來相關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將歷史小說歸納為穿越救亡流、歷史研究范兒、歷史生活流、歷史傳奇類、綜合類共5個類型，將月關的歷史小說與其中各類型最優秀的作品進行對比。他著重評論了月關的「封神」之作《回明》，稱其是歷史小說中各類型、各元素的豐富融合，並對其融合難度之高給予肯定。然而，他認為《回明》的綜合未能達到更高層次，無法在單點上超越同類最優作品。

?對此，王祥老師持有不同意見。他認為《回明》在當代文學史上具有重要的意義，它對人物形象塑造、歷史類型走向等多方面產生了巨大影響。同時，王祥老師指出如今文學批評中的經典標準亟待與時俱進，《回明》究竟是否能夠成為經典的問題應該留給歷史來回答。月關則表示自己不確定《回明》能否成為經典，但它應該是自己作品中最接近經典的。《回明》千字以上書評的總長度超越了作品總字數，讀者對作品強烈的評論熱情使他很受觸動。

?最後，王玉玊立足自身創作經驗，深入文本細緻探討了月關《逍遙遊》中的「大穿越」與「小穿越」的寫作技法問題。她認為，《逍遙遊》在主人公從現代生活穿越到古代社會的這重「大穿越」外，又疊加了主人公李魚運用「宙輪」道具可以回到一天之前修正錯誤、改寫人生的「小穿越」設定，是一次新的有益嘗試，但這兩者在爽點機制和主題指向上存在矛盾。她將《逍遙遊》與日劇《致命之吻》進行表現技法層面的對比，從《逍遙遊》的幾處情節入手分析寫作效果，提出了幾點較為具體的寫作建議。

月關對王玉玊的建議表示了讚賞，並對「宙輪」這一設定進行了解釋，聯繫讀者反饋與行業情況，講明自己在已知存在一些問題的前提下，仍然選擇如此寫作的原因。謝思鵬先生則從編輯的視角出發，將問題進一步深化，提出月關寫作風格最初的變化與網路文學從PC端到移動端的轉變及其讀者差異有關。另外，作者本身的心態、情緒變化也會對其寫作產生影響。

在交流環節，現場同學向月關提出了許多問題，如創造男性喜愛的女性角色的訣竅，作品中添加的人物特質是否是來自現實生活的經驗，如何看待網路文學中男頻與女頻的分類等問題。現場討論非常熱烈，月關耐心地逐一解答了同學們的問題，並將自己的網路文學上創作經驗與同學們進行分享。

接著，王祥老師以網路文學的研究方法為核心，對本次會議進行總結髮言。

他表示，從文學理論教科書中已很難找到適用於網路文學批評的研究方法，研究網路文學應當回到人的需要和慾望，研究「人」是一切文學創作和批評的出發點。網路文學的研究方法可以包括心理學研究、神話原型研究、文體研究、文化研究等，研究網路文學是一次重新建構文藝理論批評的機會。

在專題研討環節的末尾，邵燕君老師再次感謝各位與會嘉賓，月關讓同學們體驗到了大神從不同次元破壁而出的感受，王祥老師提出的網路文學研究方法也給了大家很重要的啟發。邵老師表示，今天的研討方法可能仍然比較偏向傳統，大家還將繼續努力嘗試採取新的話語方法，尋找網路文學研討會更多的可能性，並對提供這次寶貴機會的掌閱科技再次致以謝意。

? 在本次會議中，為鼓勵北京大學學生在網路文學方面的創作與批評，北京大學中文系與掌閱科技共同宣布成立北京大學原創人才基地，並針對點評與創作分別設置了網路文學批評實踐獎和原創文學獎。北大網路文學論壇主持人邵燕君老師與掌閱科技副總王良先生舉行了「掌閱文學獎發布會」，簡單介紹了人才基地和獎項，並對此提出了長遠的規劃。

（文/項蕾 秦雪瑩 本文首發北大網路文學論壇微信公眾號：媒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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