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基因豬肉是食物還是藥物？美國兩大政府部門為監管權大打出手

來自專欄 DeepTech深科技

豬繁殖與呼吸綜合征（Porcine reproductive and respiratory syndrome 縮寫 PRRS）每年在全世界範圍內都會造成數百萬頭肉豬的死亡，為各國農民帶來極大的損失。因此，基因工程領域的研究人員們將它列為現代養豬業的頭等目標，試圖通過基因工程為肉豬提供抵抗這一疾病的能力。然而，這種肉豬卻在美國兩大食葯主管部門——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和農業部（USDA）之間造成了日益激烈的爭議。其主要問題就是圍繞著管轄權的爭奪：基因工程所產的豬肉是食物還是藥物？需要多快批准？應該由誰來批准？

從美國食品藥品監管局局長 Scott Gottlieb 的角度看來，一切出自於基因工程的食物都應該與藥物有著同樣的嚴格審批過程。但是，在農業部部長 Sonny Perdue 看來，快速批准各種生物科技將會帶來不怕疾病的動物、產奶量更高的奶牛等多種利益，利大於弊。

因此，在本周二（4 月 17 日）的美國眾議院農業撥款小組委員會聽證會上，Perdue 公開表示：「我認為，在 FDA 的管轄權問題上我與 Gottlieb 局長有著不同的看法。」

Perdue 擔憂，如果 FDA 對生物科技動物實施嚴格的審批程序，這很有可能會扼殺創新，導致無需藥物或激素就擁有更強大的繁殖能力和抗病能力的動物需要更長時間才能登上美國人的餐桌。介於 USDA 已經對基因工程植物大開方便之門，Perdue 認為家畜也應該擁有同樣的地位。

而在 FDA 的指南草稿中，該部門表示，任何來自於基因工程家畜的食物上市之前都需要擁有 FDA 的授權，由 FDA 詳細檢查任何潛在的健康隱患。就連在運輸這種動物之前，運輸方都需要獲得授權。

這種 FDA 和 USDA 都想管一管的肉豬，是由美國 Caribou Biosciences 公司與英國 Genus 公司聯合研發的。據其聯合研發團隊表示，通過抑制豬體內單獨的一個基因就可以讓這頭豬不再產生 PRRS 病毒所需的一種蛋白。由於此手段只是在豬的基因上做一小點動作，並不需要嵌入來自於其他物種的基因。因此，它只屬於基因編輯（Gene Editing），並非基因修改（Gene Modification）。

生物技術的倡導者表示，FDA 的監管制度對於離轉基因生物（GMO）還有一定距離的手段來說，可能過於嚴格了。生物技術行業組織 Biotechnology Innovation Organization 的發言人 Karen Batra 表示，「或許這個審查系統存在一定問題，審批過程十分混亂，而且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完成。」Batra 認為，如果基因編輯可以不用像轉基因生物一樣，被視為藥物，這整個系統可能會更高效。

事實上，美國政治系統內針對生物工程動物的爭議卻遠大於肉豬。就拿經過基因修改的三文魚來說，來自阿拉斯加的參議員 Lisa Murkowski 就因為害怕「基因修改三文魚」對其選區——盛產天然三文魚的阿拉斯加州造成經濟影響，目前正在參議院中大聲反對基因修改動物。但在其反面，有些議員卻表示應該把基因修改物種的管轄權從 FDA 轉給 USDA。

就這一點，基因工程的反對者表示，USDA 並沒有任何針對基因工程家畜的法規，而 USDA 的態度卻是「由於我們沒有任何規定，所以我們不會對它進行管理」。因此，他們希望政府設立相關法規，要求一切基因受到修改的動物在進入食物鏈之前，需進行完整的基因組測序。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對於基因編輯、基因修改、轉基因等生物技術這個在全球各國都有著相當大爭議的話題，就連在其技術的發源地美國，政府與民間也無法決定該如何審批/管理、銷售。但是，其中到底有多少是出自對消費者健康以及環境的擔憂，有多少是出自固有利益集團的「護食」，我們就無法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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