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洗盡凡塵身自輕
來自專欄 假神棍崔漢唐的自留地
在迷濛的雨霧中,廣辛號運輸船緩緩地停靠在文瀾河碼頭,一個胖大的道士以一種與身形極不匹配的矯健身姿躍下船來。只見他雙臂伸展做了個擴胸運動,嘴裡嘟囔著:「悶死道爺了。」身後一個帶著眼鏡的幹部服跟來上來:「這雨真煩人,噼里啪啦的下了好幾天了,我說崔胖子,你出門肯定沒看黃曆!」再後面,幾個穿著道袍的土著探頭探腦的跟下船來,這些人,當然就是崔漢唐一行了。
崔漢唐一邊四下打量著風景,一邊隨口回道:「胡說,道爺嫌廣州太熱,專門挑了個雨天出門的!還是海南好啊!涼快!」
袁工:「........」
在不少人的觀念中,海南夏天必然酷暑難當,其實不然。 「四時皆是夏,一雨便成秋」,這是對海南島獨特的天氣狀況的精確概括。海南的夏天來的快,去得也快,最熱的天氣在5、6月份,此時正是7月,季風一來,暑氣大為消弱,比起廣州來要涼爽得多。
崔漢唐與袁工談笑聲中,攔下兩輛四輪馬車,與一眾略帶好奇的土著道生分頭坐了,向百仞城趕去。鄺露們好奇的四處張望,不時為碼頭上的繁華景色發出輕聲的讚歎。 他們不知道的是,一場不大不小的考驗即將來臨..............
馬車上歐家兄弟正與戴柱竊竊私語:歐家賢道:「安仲兄,你看那碼頭上莫不是師傅說的吊車么?果然能吊起好大的箱子也!」
歐思賢也問:「怎麼沒有看到聖船?」
戴柱年紀稍長,平時功課績優,當即為二人解釋道:「這吊車乃是簡單機械的一種運用,使用的乃是槓桿原理,與桔槔類似,自然能夠舉重。」
「桔槔?我知道,大明也有,槓桿力師父也講過,可是桔槔只不過用來提水罷了,為何這大宋的桔槔如此厲害?」陳上庸也忍不住插話道,他是陳子壯卧病不起後,陳家為了抱上崔漢唐的大粗腿派來學道的。
「這個么,好像是大宋的桔槔里加上了滑輪,此物也是能省力的......」
「快看快看,好多路燈.......」「快看快看,那個大鐵車沒有馬拉著也能跑!」
「路上都看過無帆能動的機器船了,你們還是這麼容易大驚小怪的,......」
「好了好了,別看了,師父說在升仙池「凈化」以後我們就可以在百仞聖城跟著元老們學習了,到時候師父會保舉我們去上芳草地小學和國民中學的。」
「我們都是諸生了還要去讀小學?」
「師父說我們偏科很嚴重,要去補課的,放心吧,師父說只要考試過了,我們可以跳級讀中學的.....」
「你們說「凈化」是什麼?好玩嗎?」陳上庸又找到了好奇點。
聽到這個問題,戴柱臉色有點發白,「這凈化嘛,很羞人的,聽說要被脫光了洗,還要被理短毛的.........」
「短毛?我見過,我見過,就跟那個巡警李子玉那樣.........」
另一輛馬車上:「哈哈,這凈化嘛就是要徹底洗凈諸位身上的陳腐之氣,洗心革面,從身體到心靈的徹底清理乾淨才能更好地為元老院和人民服務嘛!」崔漢唐笑著說。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損傷,你們澳洲人喜歡剃人鬢髮未免有悖人倫了。」陳邦彥怒聲道。
他自從清醒以後在黎遂球的照料下身體很快好了起來,在被安排看望了陳子壯和城內的一些士紳學者之後他絕望的發現:廣州城裡的人們對於「髡賊」的統治已經麻木了,不再有反抗的想法。不但那些普通士子忙著讀髡學,考什麼「公務員」,對他不再像以前那麼敬重,就連被他寄予厚望的陳子壯也心灰意冷,絕口不提起兵之事了。
「你們這些凡人吶,無緣得聞天道,所以不知道凈化的好處,凈化之後消除疾病,渾身輕鬆。我們澳宋的先祖當年到達地仙界以後也被仙人凈化過的。凡人一旦飛升到諸天位面,會被帶入到洗仙池,在裡面洗凈凡塵種種,從身體到心靈得到「凈化」之後才能化去凡骨,再學習起「天道」來那才是事半功倍。如果不經過「凈化」心中總是記著那些腐儒的學問,是學不進『天道』的。」
「聖人之言,煌煌正道,居然被你們視之為腐儒,這實在是,實在是.......」陳邦彥氣得說不出話來。
「什麼聖人之言?孔聖當年也向道聖老子求學,你們這些後世小儒哪裡來的傲氣?告訴你多少遍了,你們學的儒家都是謬論!自從程朱那倆小子鼓搗出什麼「理學」來,這儒門就成了邪魔外道!什麼「存天理,滅人慾」,狗屁!天人合一懂不懂?人沒有了慾望還怎麼進步?沒了慾望還是人嗎?那是機器!」
「你,你.......」陳邦彥心中一陣無奈,面對這個道士,他總覺得哪裡不舒服,有種怕怕的感覺。在他看來:這道士的經識學問只是寥寥,可是他根本不跟你討論學問,張口就揭各位宗師的短處,偏偏還說的都是事實,讓人反駁不得。然後就是結合了不知道哪裡來的歪理一通點評,讓人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陳邦彥每次都覺得他說的不盡不實,漏洞百出,可是欲要辯駁卻不知從何駁起。氣惱之下賭氣答應跟他來臨高見識見識澳洲人治世的學問。
崔漢唐心中暗笑:「小樣,跟我玩口才?雖然你也是搞教育的,可是你那些乖乖的學生哪裡有我在21世紀面對的問題學生事多?有了後世貼吧論壇上撕逼練出來的口才,再加上大圖書館的資料做後盾還治不了你?」
其實光憑口才崔漢唐還真的不一定能占什麼便宜,可是備不住他作弊啊!早在張應宸收服了南無量教聖女之後,那些下藥催眠的技巧就落入了新道教的手中。不過張應宸對這些害人的方法不感興趣,只是做了一份資料紀錄;戴鄂道長忙於組建女子48樂隊跟格子裙叫板也無心研究;可是崔漢唐這個法術迷看到這些資料卻如獲至寶,把南無量教的秘術學了個十成,加上抓獲的巫師「巫支祁」的秘籍,這崔漢唐學會的牛黃狗寶著實不少,再結合元老院的現代科技,那真是如虎添翼,放眼整個大明那也是數得著的邪術宗師了。
不過學習了邪術以後在元老中卻沒有用武之地,空有理論卻沒法實踐把個崔大仙鬱悶的不行,昏迷的陳邦彥正好給他當了小白鼠。在審查期間,崔漢唐就偷偷地給他注射了一些粗製的嗎啡,還在他的飲食里加了一些洋金花提取物和顛茄毒素,雖然劑量不大,但也足夠產生幻覺了。知道他怕爆菊之後,崔漢唐給他用藥之後放了一些國外「基友會」的背背山和SM愛好者拍的小電影,弄得陳邦彥整天神思恍惚、幻覺叢生,看見崔漢唐就跟見了鬼似的,然後陳邦彥就變成了有問必答的乖乖老頭。要不是黎遂球發現不對勁後為老友求情,恐怕陳邦彥真的給玩壞了。
當然陳邦彥也不是乖乖的任憑擺布,在清醒的時候他多次試圖自殺,但是24小時的監控讓他求死不能。 割腕?給縫合!咬舌,上嚼子!就連絕食,也被生理鹽水和粗製葡萄糖溶液給吊了命回來。陳邦彥絕食了一個月,除了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之外居然還是沒有死成!這下把陳邦彥徹底給震住了!無奈之下陳邦彥也只得安慰自己:乾脆當個澳洲道士,不問世事,不與大明為敵也就是了。
最後,陳邦彥從精神到意志徹底的崩潰,加上崔漢唐沒事就拿他練習催眠術,現在的陳邦彥只要看到崔胖子笑就覺得毛骨悚然,不自覺的接受指揮起來。就比如現在,崔漢唐讓他帶頭去進行凈化,陳邦彥心裡萬分不願,可是卻不得不乖乖的照做,還得幫著說服別人:「剃個光頭怕什麼?出家當和尚不是也得剃度嗎?我們來當澳洲道士就當是剃度了!」
後來元老們了解此事之後紛紛稱讚崔漢唐道法了得。河馬知道後還特地把陳邦彥接去做了全面的檢查,就差切片化驗了,但是數據顯示陳邦彥的身體卻沒有什麼毛病,各項指標都正常。最後毫無所得的河馬做出一個結論:「屁的法術!只不過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罷了!」
不到一個時辰的工夫,新凈化的眾人魚貫走了出來。雖然由於崔漢唐特意交代了眾人的道士身份,一眾道生沒有被剃光頭,但是也毫不客氣的被剪了個板寸,並且消毒、刷洗、清理菊花一樣不少。眾人出來之後人表情各異,有興奮的,有茫然的,有恐懼的,有哭泣的,尤其是陳邦彥,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不過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就結束,他們是初來臨高的,為了保險起見,還要在檢疫營里呆足幾天,一是防疫隔離、二是吃些打蟲的藥物。
袁工急於彙報此行的工作,先行離去了,崔道長其實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不過為了安撫他們,特意在此等待,細細勸慰了眾人,並且當著學生們的面與檢疫營的營頭客套了一番,交代他照顧好自己的徒弟以安其心。如此做作了一番之後,崔漢唐才獨自離開了檢疫營,往百仞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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