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宿舍有人是gay是什麼體驗?
鏡像問題
女生宿舍有人是les是什麼體驗??www.zhihu.com
大約就是…
每次寢室的座機響了他們總是搶著接,然後很激動的對我喊:「xxx!你老公找你!」
起晚了沒飯吃的時候:
「xxx!讓你老公幫帶幾盒炒飯!」系間足球賽的時候:「xxx!讓你老公來打前鋒!」拜託!是我老公還是你們共同的老公!?
居然還說出要是他出軌一定幫我出頭這種話…大概他們把自己當成我的娘家人了…哎,有點想念那五個混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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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眾號:基基復基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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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點點。有一次有個蠢材跑到我們寢室來,大談在市中心商場碰到我和男票逛街的事情。
「哎xxx我昨天碰到那男的是誰啊?好像是體育系的啊?你怎麼會認識體育系的人啊?你們倆逛街怎麼走那麼近啊?你是不是gay啊,我給你說我真的不歧視gay。」所以呢?你特地跑來給我說不歧視gay,要我跪下謝恩嗎?我於是給寢室長遞眼色,要他幫我擋一下。寢室長很懂行的爬下床去(他睡上鋪),拍著那哥們肩膀,笑眯眯的說道:「我們要睡覺了。」「可是現在才七點半啊?」老二也接嘴:「我們寢室習慣早睡早起,你沒別的事就快滾。」寢室里六個人,老大是本地人,思想極其開放,有一個腐女媳婦兒。
老二是我老鄉,大高個兒,學霸,女朋友是我從前的師妹,就是我給牽的紅線。老三是大山深處考出來的苦孩子,他忙著接觸「外面的世界」,對別人的事情沒有任何興趣,偶爾和我聊兩句,說出的話令人驚訝。老四也是本地人,朋友多路子廣,坐擁四套拆遷房,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因為長得是真帥,所以是我曾經的理想型。老五和我話最多,努力型人才,生活超級規律,沒談過戀愛卻是我的戀愛導師。而我自己,稀里糊塗填錯志願才來到這個學校,剛進來時對一切都不滿,大一下交了男朋友,吃飯多了,長胖了,人也開朗了。因為我當初是未成年大一生,所以受到他們許多照顧;後來出櫃了,他們更是把我當成唯一的妹妹(霧),悉心呵護,為了培養我相夫教子的才能,還把內務都承包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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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點點。
有人問答主是哪裡的學校,我們這裡是南方一百三十線小城市的一個學院。
學校不大,但是坐落在市區最繁華的地方,出校門就是鬧市街頭,特別方便我這種愛玩愛吃的人。
在吃遍了學校周邊的小館子之後,我開始強迫老大和老四帶我去吃他們本地的美食,這些美食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遠。老四有輛摩托車,開起來轟轟響,十分拉風。每次他當騎士載我去吃粥,我的虛榮心都會得到極大滿足。他常常問我,你敢不敢摟住我的腰?我怕你摔下去!我常常回他,敲你媽你當演港片呢?今天抱你腰明天勞資就被學校勸退好不好?所以我在他的小摩托上總是保持兩手微微扶住他肩膀的優雅姿勢。聽說現在這種姿勢叫「紳士手」?突然想起一個事。
有一次我半夜胃疼。老大一馬當先把我背到醫院輸液,寢室里的其他人給我拿了包括但不限於以下物品:枕頭,小毛巾,牙刷,臉盆,口杯,拖鞋,換洗衣服,還有我的綿羊(真的是棉的羊,我老公送的)。
他們以為我要在醫院住十天半個月,結果醫生檢查了之後說:「應該是吃多了,消化一下就好了。」住院時間大約10小時。聽說我到了醫院,人家醫生要給我掀開衣服摸肚子的時候,老三在旁邊一本正經的說:「他有對象了,男醫生不方便,換個女醫生來。」換,個,女,醫,生,來。老三真是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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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點點。
今天我要說的是所有男寢都做過事情,沒有錯,就是看片兒。
大二之後我們男一棟電路改造,以前不能用的小家電都偷偷摸了進來。
然後老三買了一台DVD,兩百多塊錢。對於老三的這種無私奉獻的行為,寢室其他人是相當擁護的,不過苦於沒有輸出設備,我們每天只能盯著那台DVD,看它小小的液晶屏數字跳動。深夜的寢室,一抹幽暗的紅光…終於老大從家裡搬來了一台超級小的電視機,說是淘汰的東西,我們這才過上「飯後一部片」的美好生活。老大還買了許多電影合集碟片,各種鬼片槍戰片,整天寢室里都是砰砰砰的聲音,熱鬧非凡。然後他們開始買小電影了。那是一個下雨的傍晚,我推開門,看到三個大漢圍在小電視前面,睜大雙眼一動不動。「好啊你們!趁我不在偷偷看…」我的後半截話被沒收了,因為那屏幕上的內容實在是太清新脫俗了…他們居然在看獸x片!
獸x!精壯男子配上高傲山羊!我想都不敢想的劇情!(此處省略五百字)一片終了,我感到自己的三觀受到無情打擊,默默的爬上床去抱著被子發抖。關燈睡覺,黑暗裡老三突然冒出一句話:「你們說那到底是什麼感覺?」——————————
更新一點點。
沒想到大家喜歡這些生活瑣事,那麼我會盡量多寫點,大學四年漫長又短暫,可以回憶的東西很多。
一直有人在問,寢室有座機嗎?是的,但不是那種提起來就打的家用座機,是插201電話卡的座機,可以打進來,打出去的話需要插卡或者撥號,按時間計費。
因為現在手機太普及了,所以可能很多小朋友都沒見過吧…我們那個時候,沒有lol,沒有王者榮耀,上網吧都是玩魔獸世界和澄海3c。那時寢室里也沒電腦,閑暇時光我們總是聊天,或者吃瓜子打牌。秋天過後,氣溫變得很低,我因為怕冷的緣故,開始鑽他們被窩。第一個鑽的是老四的被窩。其實我是有私心的,因為老四實在是太帥了,除了有點蠢之外,他符合我所有的男友夢想。當然,蠢也不是缺點,有時候蠢萌蠢萌,還有點小性感。可惜啊,那時我真的太規矩了,兩個人大被同眠,我抱著他的胳膊居然就睡著了,就睡著了!聽他早上起來說我睡得太香,甚至還說了夢話。真是心疼扼腕。和老四的親密接觸就這麼一次,也許好多人會直男兮兮的問我為什麼沒有更進一步,可是鑽他被窩對我來講就是好玩,就像吃飯喝水打豆豆那樣,僅僅是好玩。冬天裡又把老大和老五睡了,那就真的是蓋被純聊天,他們倆都是話嘮子,一口氣嘮兩小時話題不帶重樣兒,要了卿命。老三的床我是不敢爬的。
第一,我覺得他對那小電影始終念念不忘,萬一他臨時起意想要干點啥,那我不是…第二點那就太重要了,因為老三的床真的太硬了!他鋪床的是一層薄薄的床單,no棉花,no床墊,就是一層印花床單。我一身的骨頭躺上去,可能會死。冬天還沒結束,我已經睡遍了男一棟一樓和二樓的所有寢室,聚餐的時候他們開我玩笑。「xxx的孩子是我的。」「鬼扯,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只有老四沒有說話,我很激動的跑過去找他示好,結果他摸了摸我狗頭,露出大姨媽的笑容:「別擔心,孩子生下來,我會負責的。」敲你們的媽!——————————
更新一點點。
贊好多啊…好想取匿啊…
我大學已經是好多年以前念的啦,求對象的朋友死了心吧!雖然說我們寢室平時很歡樂,可是緊張起來是真緊張,比如期末考試複習的時候,還有CET4和6的時候,大家都是鼓足幹勁,力爭上遊。我成績還行,就是懶,而且貪玩,因為學校每學年會根據成績來派獎學金,所以寢室里的其他人總是強迫我看書。最令人髮指的是老五,他給我製作了一張長長的作息表,讓老三和老四監督我執行。「身份證先上交,防止你去網吧,然後每天早上做這個下午做這個晚上做這個和這個…」「文藝學和古代文學必須得去上,這兩門課的平時成績很重要。」「晚飯之後跟著我們去上自習,不要到處亂跑。」我翻個白眼,這是我的拿手絕活。我的小表情被老五抓個正著,他一推眼鏡,犀利的目光透過鏡片射出來。「你有什麼意見?」他問。「小的不敢。」我答。在寢室里,我最粘老大,最愛老四,最怕老五。他總是有一大串道理,而且每一條都是我反駁不來的。不是說我嘴巴笨,而是因為老五用來教育我的所有道理和規矩,他自己都遵守得很好。早睡早起啦,堅持不懈啦,誠實守信啦,努力上進啦,這些中華傳統美德在老五身上完美的集合。我有時真的會覺得造化弄人,老五這樣優秀,怎麼會落得和我這個社會問題共讀一校、共處一室的下場?「xxx,你等一等,我有話和你說。」這是永恆不變的開場白。大家都說我寢室很好,我很幸運碰到五個好室友,可是老五才是這一切的關鍵,他耐心的聽我講小秘密,然後告訴其他人,我就是這個樣子,他們必須接受我。結果他們真的接受了我。不過我還是最愛老四,因為他長得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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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點點。
喝酒是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活動。
寢室幾位大爺,常常約出去小酒館玩耍,我也去,不過我自知量淺,從不搶他們酒喝。小酒館賣的是自家釀的果酒,甜甜的像果汁,我每回喝上一兩杯,再吃幾粒下酒豆子,也玩得很開心。有一回又去小酒館,正碰上體育系的幾個男生也在那裡喝,老大人緣好,跑過去打招呼,也把我們帶了過去。「拼桌子拼桌子,大家一起喝開心點。」結果十來個人坐在一塊兒喝酒聊天,熱鬧非常,就是我有點鬱悶,下酒的豆子他們一人抓一把,都不知道給我剩點。算啦,喝點悶酒吧。有幾個傢伙在給老四介紹姑娘,真是多管閑事。果酒挺好喝…老三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老不參加集體活動。再來一杯好了…老四在和他們划拳,老大劃輸了。這酒味道不錯啊…又在說那個姑娘,真是多管閑事。「老闆!再來一斤!」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喝完了。我站起來往外走,我很清醒,我走出門去,我看到路在飄。好大的斜坡啊…別晃啊…小夥子們跟了出來。我轉過身,好像一尊天神,威風凜凜的俯視這群螻蟻。下一秒,我說出了一句悔恨終生,至少是讓我悔恨了整個大一生涯的話:「路在哪裡!」後來聽說我把人家計程車四個位置都吐髒了,包括司機本人的寶座。老大付了三倍車錢,老二和老五負責給人家打掃乾淨車子,老四把我背了回來。老四罵了我一路。我迷迷糊糊的時候那誰來寢室給我拿了兩瓶牛奶。他們笑了我一個星期,還給我放了一個星期的《敢問路在何方》。體育系那幫小子,一上公共英語就跑到我面前哼西遊記。可我根本沒有喝到那兩瓶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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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點點。
我們寢室的人確實很好,可是人與人相處,難免會有爭執,會有誤解,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當問題出現,大約需要其中一方努力遷就退讓,才能夠使感情長久。
我愛耍小脾氣,他們都會一笑了之,因為他們知道我的脾氣只會維持三分鐘。老大有時特別固執,錯的也要堅持去做,這時我會跟著他去送死,然後用血淋淋的教訓告訴他,下次別這樣了。老二談戀愛特別認真,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鬧成天大的事,四年中分手了無數次,每一次都是我跑去陪他媳婦吃飯聊天,順便做和事佬。老三家庭條件不是很好,見識也不很廣,單純得令人髮指。許多時候是我們在保護他,不讓他受騙,不讓他吃虧。我還記得剛進學校,老三連被子都沒有帶,我們一幫人拉著他上街採購生活用品,誰都沒開口,可是買什麼東西都會給他準備一份。老四剛開始的一段時間,特別疏遠我。他那時有個高冷的女朋友,忽冷忽熱很折磨人,每天我看著他在寢室長吁短嘆,也是心疼。老五人最好,除了凶一點之外,我已經想不起他的其他缺點了。也許是起床非要把我叫醒吧,也許是把我電腦設上密碼催我早睡吧,他好像一個比我年長許多的「大人」,處事成熟有條理,教會我許多東西。我是他們認識的第一個活的gay。
這樣說不免有些驕傲,可是我很榮幸能成為他們的「第一次」。那時我評價某男長得帥,某男一看就「身懷大器」,他們也會錯愕和吃驚。那時他們說某女容貌姣好,應該去追,我也不懂如何深入這個話題。可是我們要在一起生活四年啊,如果因為一點點不同就要不相為謀,那往後的日子怎麼過下去?人都是兩面的,有優點亦有缺點。放大優點,弱化缺點,這樣做才能過得更開心吧。情不自禁的開始倒雞湯,我也是看到別的回答有些感觸。有人說想聽我和我老公的事情,好吧,我努力。
又及,我想把這些文字弄到公眾號去,不知各位有何意見。公眾號開始弄了一點,我會慢慢把當年大學時直播的一個帖子也發到上面,但是因為有點點小黃,所以就不在這邊同步了。
當然「寢室有基」還是會在這個答案里更新。微信名字是叫做「基基復基基」,我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搜到,隨緣吧。——————————
更新一點點。此時此刻我正坐在街頭小店,吃著大碗的老麻抄手,玩著手機。
沒有錯我回成都來了。不管去到哪個城市,我總是需要花費一兩天來適應;只有成都,下了車自動切換模式,成為半個成都人。大一下學期,春天來的時候,我們去了老大他們老家。
去之前老大兩口子到菜市買了許多菜和肉,還有蠟燭火柴之類的必需品。「我們是要去搞燒烤嗎?」我問。「不是,是給奶奶買東西過去。」老大答道。「為什麼要你們買回去?奶奶腿腳不便嗎?」我又問。「因為遠。」老大好像看智障一樣看著我。我們的大巴在高速高路上停下來,老大帶著我們翻過翻護欄,踏上泥濘的山路,他指著前面幾座大山說,翻過這幾座山再過一條河就到。這時我才懂什麼叫「遠」。他們背著各種東西,我甩著兩隻手。山路說難走也不算難走,只是真的很泥濘,我的鞋子已經踩得很髒了。「嘿老四,給我拎點東西唄,看把你累得滿頭大汗的。」我蹭上去和老四搭話。「你真假,都快到了你才知道我累。」他白了我一眼,不過還是勻了一袋輕飄飄的東西給我拎。「這是啥?」我掂了掂重量。「你最愛的東西。」他神秘兮兮的笑了下。最愛的東西?我這個人最討厭猜謎,立刻解開袋子,只見袋子里全是火腿腸。「老四我敲你媽!」瘋瘋打打一路,也就不覺得遙遠了。等到天色漸晚,我終於看到了老大他們家的房子。那是三座大山中間的一小片天地,有溪水有農田,狗和雞在院子里,一個笑眯眯的老太太守著幾間屋子。「奶奶好。」方圓十里就這麼一戶人家,這地方連電都沒有通。把各種東西放到廚房,奶奶開始給我們分配房間。老大兩口子一間屋,我和老四老五一間屋,老二和老三一間屋。「只有三間屋子,奶奶住哪兒呢?」我問。「奶奶一會兒吃完飯去走親戚,明天再回來。」老大說。走親戚?這荒山野嶺的,走什麼樣的親戚?難不成老大他們家根本是狐仙姑修鍊成精,要去野地裡面走親訪友?這麼想著,我看了看老大那張馬臉,唔…不太像馬臉倒有點狐狸臉的感覺了。老大見我瞅著他臉一動不動,知道我又在胡思亂想,伸手敲了我腦門一記,說到:「你又在想什麼鬼,我奶奶常常走幾里山路去串門,這山旮旯里一個人呆著無聊。」怪不得奶奶看起來很健康,一點老態龍鐘的樣子都沒有。砍柴燒火做飯,奶奶做的青椒炒肉真是超好吃,我一口氣吃了三大碗。飯後奶奶就去走親戚了。老大媳婦拉著老大一起收拾屋子,給奶奶修爐子。老二又在和媳婦兒打電話吵架。老三神神叨叨不知道跑哪裡去散步了。老四和老五打著手電筒下象棋,我看了一會兒覺得沒勁,就自己跑出來爬山。手機早沒電了,還好我還帶了mp3,插上耳機,又可以消遣一陣子。那時我發瘋的迷戀椎名林檎和東京事變,她電唱機一樣失真的嗓音讓人無法自拔。聽著歌爬山就不覺得害怕了,我一直往上爬,手電筒也好用,就是時不時閃一下,不打緊。爬到第五首歌的時候,我眼前出現了一小片空地,周圍的樹不知怎麼的,都被折斷了,在手電筒的燈光下十分詭異。有點瘮人。手電筒不亮了。勞資有夜盲症。敲你媽老四快來英雄救美。這時耳機里開始響起superstar的音樂,我是真喜歡這首歌啊。「テレビのなかのあなた、私のスーパースター。」不遠處,好像亮起了手電筒的光。——————————
更新一點點。
每個人都想被踩著七彩祥雲的孫悟空拯救,可出現的人總不是他。
高一腳低一腳爬上來找我的人是老五。他那隻手電筒也不怎麼亮,看到我之後第一句話:「十點過了,我要睡覺你懂不懂。」我當然懂。每天準時十點半上床睡覺的人,破天荒的在十點二十五分穿戴整齊爬上山來找我,我哪裡敢不懂。「還不快走。」他不耐煩的吼了一聲。我站起身來拍拍屁股,本想磨蹭一下維持形象,可眼看他轉身就走,我趕緊跟了上去。下山只花了五六分鐘,想不到這麼近,可是剛剛我在那樹林子裡面,一點光都看不到。老四蹲在門口洗臉,看到我和老五一前一後回來,他起身擰乾毛巾,倒水進門。如何在微弱的燭光下洗漱都不提了,等我收拾完畢回到屋裡,老四和老五已經一人一邊把奶奶家的床佔滿了。這張床有點歷史了,還有鏤花的床框和掛賬子用的橫樑,床板也比較寬,睡三個人是沒問題的,他倆一人睡一邊,中間空出一大塊,正好夠我睡。可是我怎麼進去呢。老五臉朝里,對著牆;老四臉朝外,可黑暗裡我也看不清他是睜著眼呢還是睡熟了。沒辦法,硬著頭皮上吧。我小心爬上床去,可畢竟就這麼大點地方,我馬上就踢到了老四的小腿。肉肉的,熱熱的。「嘖。」這小王八蛋沒睡著,睜著眼想啥呢?我管不了這麼多,馬上鑽進被窩,春天的夜裡氣溫不高,折騰這一會兒我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躺下來我就想了,我也沒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他們倆這是幹啥呢?發脾氣給誰看呢?我對這些問題的答案沒興趣,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半夜裡迷迷糊糊的,好像抱住了誰的胳膊,第二天醒來卻忘得一乾二淨。那時我抱的究竟是誰的胳膊呢?——————————
更新一點點。乙一有一部小說叫《落ちる飛行機の中で》,譯做中文是「在即將墜落的飛機上」。
我一直在想那是一種怎樣的狀態,絕望的寫著遺書?抑或是閉上眼回憶往昔?大概也有人會雙手合十祈禱奇蹟發生吧。你們以為我要用這個開場白說一些嚴肅的、關於生與死的事情,其實我只想說一個「救雞」的故事。大一下學期我把學校周圍的網吧都混熟了。我是個比較沒有理想的人,小學初中努力學習,只是為了考好成績去找父母換錢,然後去網吧玩遊戲。讀高中,努力存下每一塊零花錢,然後去網吧玩遊戲。高考之後,借著查分數的由頭,然後去網吧玩遊戲。來到大學,終於沒人管我啦,開心的跑到網吧玩遊戲。因為我實在玩得太迷了,學院里甚至都有一條關於我的傳言:6班有位大神,不在網吧就在去網吧的路上。由此可見一斑。那天我照例是通宵玩遊戲,早上才像屍體一樣從網吧摸出來。媽蛋,下大雨。許多和我一起走出來的小夥伴又轉頭回去繼續了,我實在太困,回身拿了吧台一把傘就下了樓。清晨六點,天已經大亮了,因為下雨的緣故,空氣反而很好,我一邊走一邊思考吃點啥做早餐。才走過街角,手機就響了。這個時間只有一個人會給我打電話。「你還不死回來嗎。」電話那頭老五應該是剛剛洗完冷水臉,聲音都是冰涼的。「來了來了,我吃點早餐就來。雨真大。」我停下來等紅綠燈。「今天第三節課要點名。」他又說。「我記得的,李xx的課嘛…他上次就警告過我…」我話沒說完,只見一輛摩托車從面前滑過,司機重重摔在地上,「砰」好大一聲。「你怎麼了?」老五也聽到那聲「砰」了。「沒事不是我,我沒事,我馬上就回來哈,先這樣。」我趕緊掛斷電話,跑過去看那個人。「你沒事兒吧?」騎車的是個小夥子,一頭一臉的雨水,衣服濕透了,胸肌很發達的樣子。他大約是摔懵了,坐在地上沒起來,他的褲子也濕透了,裡面的花褲衩緊緊貼著大腿,一大包。哦no我在看什麼。「你沒事兒吧!」我伸手去拉他,又問了一遍,他這才醒過神來,拽著我手爬起來。「沒事沒事,謝謝。」小夥子擦了擦臉上的水,他車上載的東西都甩出去了,一地的…雞。這一地的,去了毛、洗得乾乾淨淨的,大白雞!真壯觀啊!看到他很緊張的撲過去撿,我也把傘扔在一邊,幫他的忙。大雨瓢潑,街上一個人都沒有,紅綠燈閃了又閃,照著兩個年輕的身影,在撿雞。「謝謝謝謝!」十七隻雞,又吊到了他那小摩托車的架子上面,我突然想,他會不會為了感謝我而送我一隻。這種大白雞,自然是炒成辣子雞丁最好吃,當然啦,做白斬雞也是可以的。說起來我也好久沒吃過雞肉了,乾脆晚上去吃辣雞飯好了。「謝謝你!小同學!」他勉強的甩了甩頭髮上的雨水,又勉強的和我笑了一下,就騎著車走了。「不客氣!」我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紅領巾,彷彿更加鮮…等下,小同學?誰特碼是小同學啊!回到寢室我都濕透了,老五不在寢室,應該是去晨讀了。今天沒有第一節課,其他人都睡得很香。我把濕漉漉的衣服換下來扔到盆里,又找來干毛巾擦乾身子。本想鑽到老四被子里去暖一暖,可是想想便作罷了,自己爬上床拉被子補覺。直到這時我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早餐。可是餓意抵不過困意,我一邊摸著咕咕叫的肚子,一邊睡了過去。就這樣還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裡面我成了那十七隻大白雞中的一員,我們相互擠著撞著,在即將摔倒的摩托車后座上翻飛。——————————
不算更新的更新。
本來打算下班到家再寫,但是今天收到幾個莫名其妙的評論,有話不得不說。
第一,我匿名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不適」。我身邊沒有人上知乎,我在知乎也沒有實名,我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呢?退一萬步說,就算有認識的人看出來「呀他是基佬」,那就看出來唄,據我所知現有法律沒有規定基佬就得去死吧?我平時答題的風格是高貴又冷艷,三句話不對勁就會長篇大論駁斥別人,和這個回答的風格完全不同,我希望回憶不被現在的事影響,所以才作出匿名的決定。話說回來,一千多贊呢,分分鐘取匿,把這些贊同感謝收藏揣到兜里我也很樂意。第二,不是每一個人的人生都貧瘠得像一張廢紙一潭死水,我這二十多年的精彩生活寫成書可以出一套系列文還要加上十八個續集。更何況我本來就是個寫小說的,在講述自己故事的時候如果還跟調查報告一樣枯燥無味,那我對得起自己的職業嗎?這個答案,原本只想作為一篇回憶的文字留給自己,可是看的人那麼多,我真的受寵若驚。這裡我把說過的話再說一次,這些事都真實的、在那個少不更事初入大學的我身上發生過,你可以說它們像小說,也可以嗤之以鼻,一笑了之,你更可以左上角返回頁面或者左下角「反對+沒有幫助」,但請不要把你的話發到評論區,我真的不想被影響心情還要一個一個點刪除。謝謝。最後我想問,既然這麼像小說為什麼還沒有編輯跑來問我賣不賣錢等我賺幾塊錢把這個月信用卡債還了呀?——————————
更新一點點。突然想起今天沒更一點點,好佳在,現在還沒過12點。
(拿起手機來按了一會兒,發現腦子裡什麼都沒有,打算接著看電視懶得更了,就在這一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不是很願意回憶、卻又覺得值得回憶的事。)大一念了1/4,我還記得那是聖誕節的前幾天,家裡面突然派車來接。當時只說是有急事,我甚至都沒機會和寢室里的人打聲招呼,就上了車。車到家門口,卻沒讓我進去,只說先吃頓飯。吃就吃吧,我早就習慣家裡人的行事作風,一切按照他們說的做就行了。吃完飯才告訴我,老頭子過世了。我愣了一秒鐘,也可能是兩秒鐘,只覺得鼻子酸得不行,起身就往門外走。蹲在路牙子上開始哭,哭吧,一邊哭一邊摸出手機,給老四打電話。「xxx啊,xxx啊,我沒爸爸了啊…」到現在我也沒想明白,為什麼極度傷心的時候,想到的是找老四。我已經忘了他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只是聽了他的話之後,我擦乾淨眼淚站起來,去完成應該是我來完成的事。處理完一切回到學校,已經臨近期末了。寢室里的人都知道我家的事,有安慰有摸頭殺,也有更多的照顧。我上網吧的時間比以前更多了,整夜整夜不回來,白天就蒙頭大睡。反正不管我何時醒來,桌上一定會有裝滿的飯盒和牛奶。這種生活持續到期末考試前的一周。那是最後一節公共英語課,我到教室的時候都坐滿了人,寢室里的人坐在角落,老五身邊還有個空位,是給我留的。不過我沒過去,自己找了個靠牆的位置坐下來,趴著睡覺。「喂,同學,醒醒。」我抬頭,只看到旁邊一個穿球衣的男生把一本英語書塞到我面前。「他們傳給你的。」「誰?」我有點懵。他指了指教室另一邊的我的室友們。「謝謝。」我拿過書順手壓在胳膊底下,繼續趴著睡覺。「同學,你不翻開書怎麼上課?」他卻不肯放過我。「關你什麼事?」我白了他一眼。「老師來了。」他繼續說。這人真煩。我撐起頭來,翻開書,裡面夾著一張紙條。「父親是一座山,也許會老去,也許會離開,為你撐起的天空卻絕不會墜落。」是老四的字,和他一樣丑。他媽他還會寫詩,我以前都不知道。我開始哭,而且是那種沒有聲音卻完全停不下來的哭,英語書都被我哭濕了。我好像是在彌補那天蹲在路牙子上沒哭夠,旁邊這個人怎麼連張紙都不會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年輕的英語老師講了五頁書,我才恢復情緒。「這老師水平真的不行,都給你氣哭了。你哭夠了?」他笑眯眯的說道。「關你屁事。」我根本不想和他講話。「哭夠了就擦乾淨臉上課,xxx他們都很擔心你。」他說的是老四的名字,原來是老四派來的姦細。我把臉埋到胳膊里,一隻手摸出手機給老四發信息:「謝謝你。」一會兒老四發來回信。「謝你妹,你旁邊小伙不錯,他和你一樣。」——————————
更新一點點。
(別想了這個時間我還在工作!今晚還是十點以後!)(結果還是控制不住又摸了幾個幾行字出來)有一次老四踢球摔傷了腿。
說是「摔傷」,其實只不過是擦破了膝蓋上的一塊皮肉。那時我剛剛發現了雙氧水這種神奇的東西,於是每天躍躍欲試想要當一回小護士。「趕緊坐好,褲子脫下來。」我拿出紗布膠帶雲南白藥和最重要的雙氧水。「我穿的是球褲,球褲你懂嗎?」他指了指自己的拜仁球褲。「懂,但是你這個褲子有多臟你懂嗎?你在草地上滾了多少下你懂嗎?」我把膠帶剪成一條條,粘到他胳膊上備用。「如果你實在不想脫,那這個星期床單就自己洗。」前面說過寢室內務基本都是我在做,每隔一到兩周我會把所有人的床單被套換下來,送到學校洗衣房去洗。我真是太賢惠了。老四權衡利弊,果斷脫了球褲,露出他大紅的本命年內褲。「坐好,腿張開。」我命令道。「大爺你輕點,奴家還是處。」他擺了個蘭花指戳了我一下,故意掐著嗓子喊道。「放屁你還是處?你別噁心好不好,別亂動好不好。」我懶得看他耍寶,直接棉簽蘸了雙氧水就去擦他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痛痛痛痛,你輕點!」雖然嘴巴上喊得不行,但他還是一動不動,讓我給他處理傷口。草坪上的爛草破沙子都粘在皮肉上,看起來血肉模糊,雙氧水一擦,又冒出一點白沫。太疼了吧,他的大腿微微發抖。我也有點心疼,一邊往他膝蓋上吹氣,一邊手上速度也加快些。洗乾淨傷口,又撒了點雲南白藥,然後蓋上紗布,再把他胳膊上的膠帶一條條扯下來,固定住紗布。「好了,好了。」我拍拍他小腿,讓他換上乾淨的褲子。「我的媽,真是疼。」他舒了口氣,也沒換褲子,順勢躺到床上休息起來。滿頭大汗的老四還挺好看。「所以你知道那些運動員有多辛苦了吧?踢球要注意安全。」我碎碎念的收拾好東西,腦子想的是卻是各種醫生和病人劇情的小電影,真要命。說起來我也算閱片無數,怎麼就沒遇到一部是「室友受傷我來治,室友褲子我來脫」劇情的佳片呢?——————————
更新一點點。
老四給我介紹的對象,也就是陳先生。
此人184公分,近80公斤,面容姣好(霧),據說還是學生會幹部。是個現在想起來還會讓人臉紅心跳的狠角色。他是怎麼和老四搞在一起的,我不得而知,只是他既然能對老四齣櫃,兩個人關係肯定不一般。俗話說,「朋友夫,不可扶」,所以一開始我對他是拒絕的。只是當我把這套大道理說給寢室里的諸位大人聽,他們都像看弱智一樣看我。「這麼好的男人可不多見了。」老大說。「聽說人家球踢得特別好。」老二說。「你大概是有病。」這是老四原話。「自己把握。」老五說的。這些人是想把我攆出去啊…我轉向老三,他最冷靜最單純,看人應該最准。「I don』t know him.」老三說。當然這只是我的臆想,其實老三什麼也沒說,因為我已經幾天沒看到老三了。老四說老三找了個小女友,打算要出去租房子住了。不知怎麼的,我不開心。寢室幾人,我和老三的話最少。時常看他拿本普通話在院子里讀,這門我很輕鬆拿下的考試,對方音很重的老三一點都不友好。我說過要教他怎麼發音標準,可是好像總是那麼忙碌,挪不出一點時間來實現諾言。老三常常背著他那個八百年才洗一次的單肩包去自習室。我心血來潮去自習,總能看到他坐在靠窗的桌邊,朝我招手。「xxx快來,這裡有位置。」可是現在老三要搬出去了?我難過了兩天。
這大約是一種被背叛的心情。可是我和老三並沒有約定過什麼,所以歸根結底是我的腦洞太大。我於是想和大家一樣,平靜的接受這件事。「我是不是有點變態啊,人家出去租房住天經地義,和我也沒有半毛錢關係,我幹嘛要為這個事情不爽?」在自習室裡面聊天真的很爽,有一種打破規矩的快感。陳同學,此時此刻還不是我老公,他作為一個「外系的傻大個」,認真的聽我吐槽。其實他們體育系也是需要溫書考理論的,營養學啊身體構成呀,一堆我完全沒有興趣的書放在面前,他一本本翻開。「可能你是太依賴他們了吧。」聽完我的話,他說道。「哪能啊,我要依賴也是依賴xx和xxx,怎麼會依賴他呢…平時說話也不多…」我說。xx和xxx,是老四和老五,我確實是依賴他們倆更多一點,此外也常常麻煩老大,對老三是真的淡淡的。「或許,」他翻開筆記本做筆記,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每一個編號都好好排在本子上,「你只是追求完美的狀態。」他在說什麼鬼。他繼續說:「進學校的時候是六個人,所以你希望保持這種狀態到畢業,怎麼樣都好,反正他們不能離開你,不能打破這種完美狀態。你這種想法可以說是很自私了,小朋友。」我不是很懂他的意思,陽光從外面射進來,剛好撒到他的半邊身上,很暖的樣子。「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帥。」他笑眯眯的問我。萬萬沒想到,最後幫我解決煩惱的是學校。
學校說了,大一生必須住校。老三哭喪個臉回來,我興高采烈的迎上去。「怎麼啦,老三你別難過呀,以後還有機會的!」他斜了我一眼,也沒接話,坐到床上生悶氣。我趕緊翻出普通話水平測試的書,扔到他面前。「走走,咱們學普通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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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取匿了。
取匿之後立刻收到鼓勵的私信,很暖;然而也收到了辱罵的,很惱。自己取的匿,哭著也要接受╮( ̄▽ ̄"")╭誠如我在「想法」里說的,我不想別人把這個答案轉走了,卻只能註明「來自知乎匿名用戶」,那就太懦弱了。即便我不能為gay的身份驕傲,也不該為其羞恥。以上,更新前的廢話。自從認識了陳先生,和寢室里幾人相處的時間就沒那麼多了。
他們都說我是見色忘友,可是同志們需謹記,「直男雖好,空有一屌」。再好的直男一旦交到女票,你的重要性就會急速下降。所以我是在默默拉開與他們的距離,如果說以前我們的距離是0,現在就變成了1。不是說我不喜歡他們了,而是為了防止以後他們找到另一半疏遠我,還不如現在先下手為強。瘋打還是有的,鑽被窩卻不敢了。另一方面雖然常與陳先生相處,他卻沒有明確說過要在一起呀,喜歡我呀這一類情話,我好像多了個能吐槽的閨蜜,只不過這個閨蜜一米八幾,鋼鐵芭比。「你不會是給我介紹了一個姐妹吧?」我問老四。老四用那種熟悉的、看待弱智的眼神看著我,「你見過踢球踢得這麼好的姐妹嗎?你這個腦袋裡一天到底在想啥?」說完還順手給我一記額頭殺。話雖如此,老四還是給我說了許多陳先生的私事。比如家裡和我是一處的啦,到學校很受系主任歡迎啦,平時除了上課沒有其他不良嗜好啦,等等的。「那他有沒有談過戀愛?」我問。「這事兒你得自己去問他。」老四說。「那你為什麼要把他介紹給我?」我又問。「我樂意。」老四說。所以歸根結底我也沒有搞清楚,為什麼生活突然多了這麼一個大傢伙。我們系的課和他們系的課重合不多,除了公共英語之外,還有一門馬哲也是一起上。上馬哲課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他上課不是很管我們,玩手機也好,呼呼大睡也好,只要沒打斷他的授課過程,他統統不過問。那天又上課,我和陳先生坐一起下飛行棋。我連著丟了四次6,四架飛機全部起飛了,而他一直在丟2和3,一架飛機都出不來。「哈哈,老子要到基地啦!」我得意洋洋的說。當我又一次三連6點之後,他把臉痛苦的轉向一邊,說道:「不玩了,我要好好聽課了,請你不要打擾我學習。」我白了他一眼。這時講台上的老頭子剛好講到社會主義的意識形態,我旁邊這位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突然站起來問道:「老師,社會主義對同性戀怎麼看?」全班嘩然。老頭子伸出一個手指在半空划了劃,這是他慣用的手勢,意思是「安靜下來我要講話」。「我研究了這麼多年的社會主義理論,還沒有看到哪本書里對這個問題有直接闡述,但是我覺得吧,不管什麼戀,只要不危害社會穩定,那就輪不到其他人來說三道四。」老頭子眯著眼睛看了看陳先生,又看了看我。我萬萬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陳先生臉紅紅的坐下來,他雖然皮膚黑,但臉紅起來也是十分明顯。「你是瘋了啊…幹嘛突然問這個。」我小聲的斥責他。「嘿嘿,心血來潮。」他咧嘴一笑。就這麼過了一段時間,有一天我們一班人約去風景區搞燒烤。有十分賢惠的老大媳婦兒在,我們只需要帶上一張嘴巴去。不過為了表示自己也是勤快人,我拉著陳先生一起去超市買大瓶的飲料。他不知道哪裡搞來一副墨鏡,戴起來人模狗樣,帥氣逼人。就是戴著墨鏡進超市有點蠢。「你摘下來好不好,和你走一塊真是糟心…」我說道。「你懂個蛋,這可是從浙江溫州買回來的高級眼鏡。」他說罷還伸出食指推一推鼻架,別提多蠢了。那時浙江溫州還是一個遙遠的城市,既沒有帶著小姨子跑路的黃老闆,也沒有到處買樓的太太團。「得了請你站著這裡別亂跑,我自己去買。」我實在是受不了他,就自己跑去冷櫃拿飲料了。但是飲料的重量超乎我的想像,我蹲在地上,守著最後一件冰糖雪梨。早知道把他帶過來,還可以當一下苦力。正想著,就看到他推著一個購物車過來了。「真聰明!你怎麼知道我搬不動?」我興高采烈的站起來,指揮他把飲料搬進購物車。他把飲料放放好,然後看了看旁邊的冷櫃,裡面整齊的排列著火腿、乳酪、牛奶和甜酒釀。他拿起一瓶牛奶,又放回去,然後說道:「可能是因為喜歡你吧。」——————————
更新一點點。今天公眾號更新了較多內容,請大家多多關注。公眾號:基基復基基其實我和陳先生是有過一面之緣的。
剛開學的時候,父母送我到學校來,順便幫著我弄一下寢室。我們那棟樓還蠻好找,於是很快進入寢室,我娘開始給我收拾屋子鋪床,我爹就出去給我採購生活用品,而我就到校園裡去走走,說是熟悉熟悉環境。那時候學校里新生太多了,到處都是背著包包拖著箱子問路的傢伙。我之前已經辦了一些手續,辦手續的位置也差不多知道,於是就冒充老鳥給別人指路。然後陳先生和他娘就出現了,他們要去體育系辦公室蓋個什麼章。體育系辦公室在哪裡,我根本不知道。可是老鳥還是要裝,我就和他說,「不然阿姨先去寢室,我帶你去蓋章就好。」我是這樣想的,只要他父母不在,隨便拖著他亂找找就行了,我們年紀都一般兒大,說起話來也方便一點,而且假如裝老鳥被揭穿也不會那麼難看。想想看我是多麼的聰明啊,只是稍微帶著他在一教轉了轉,就找到了目的地。「好了,你進去蓋章吧,我要回去了。回寢室的路知道怎麼走吧。」我領他到門口,就準備離開。「知道了,謝謝師兄。」他居然說謝謝師兄,把我樂得不行!可是我強忍住笑,沖他嚴肅的點點頭,趕緊跑開。那時我只當這是個小插曲,正準備開始愉快的大學生活。誰想到的,兩個毛頭小子最後睡到一張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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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今天不再寫,可是我真的感到有話要說。
大約十二年前,我在豆瓣的某個小組,寫下了生活故事的第一個字。那時我剛剛經歷了人生的劇烈動蕩,四個字形容——生不如死。我把生活瑣事寫到帖子裡面,漸漸有人來讀,來回復,來鼓勵我。那時網路上把這樣的帖子叫做「直播帖」,很流行。我每天趕到網吧,向一個個id傾訴心情,原本熄滅的生活之火,竟然又重燃了。我在那個帖子里結識了許多朋友,有一兩位,直到十二年後的今天,還在聯繫。你瞧,這就是網路的力量。它讓兩個現實絕對不會碰面的人,相知相識,成為朋友。那些我覺得過不去的檻,消化不了的痛苦,經由一段段文字,一個個回復,消解,融化,最後成為1和0的代碼,消失在網路盡頭。還有什麼東西比這更偉大的嗎?十三天前我隨手寫下這個答案,沒想到會收穫這樣多關注。
許多人說,gay的處境那麼艱難,你幹嘛要說這些美好的東西,又假又不可能發生,你這是粉飾太平。還有的人說,不就是編故事寫小說嗎,一幫人還信得很。真與假我不想再去辯解,因為對你們許多人來說,我只是一個網路盡頭的id,我寫字,你們閱讀,僅此而已。我經歷過的事,永遠不會發生在你們身上。可是我也想要為你們做點什麼啊。我也想你們讀了我的文字,能夠堅持下去啊。你們以為我是活在童話裡面,完全不懂gay的痛苦嗎?我也是個普通人,我身邊的歧視和厭惡不會比你們任何一個人少。可這個世界不是只有歧視和偏見,不是每一顆心臟都充滿無知和無恥。這個答案有三千個贊,那就至少有三千人抱持著寬容和理解,我多希望你們看到這些啊。你不是孤獨的一個人,至少在這個答案里,你還有我。「正因為艱難,我們才要用美好的事物來支撐自己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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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怕鬼。
發現這件事是在大一下學期開學的時候,我因為家裡呆著沒意思,所以早早拖著箱子回到學校。
沒想到老四比我還早到一天。
前面說過老四家裡是本地的,平時就回家回得很多,像這樣提前到學校來,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你不去陪家裡那個童養媳,跑到學校來幹嘛?」我見他情緒不好,就開了他玩笑。
他家裡有個小几歲的妹妹,是父母撿來養的,我一直笑他有個「童養媳」。
「別瞎說,哎今天可倒了霉了。」他很少在寢室抽煙,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居然摸出煙來要抽。
這時我電話響了,是我戰隊的小朋友打來的,叫我去網吧打遊戲。
「好好好,馬上來!」
我把沒整理完的行李和老四一起丟在寢室,臨走告訴他,晚上回來再聽他吐槽。
「去吧去吧。」老四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吐出一個超級難看的煙圈。
這一晚天昏地暗,我和戰隊的朋友打了好多勝仗。
回去聽老四吐槽的事完全忘記了。
早上六點半,老五打電話來。
「你又打了一晚上遊戲?」他問。
「啊…對。」我心虛的回答。
「老四急吼吼的回去找你,你就把他丟寢室了?他撞邪了你知道不?」老五冷冰冰的質問著我。
撞邪?
我才想起來,這個假期老四給老五介紹了一個工作,因為怕老五一個人應付不來,所以兩個人一塊去做的。
具體工作是去山裡幫著插旗測繪。說起來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就是爬高弄低有點累。
「昨天我們分開去兩個山頭,老四下來就臉色煞白,說自己撞到鬼了。」老五的聲音特別適合說鬼故事,一點感情都沒有。
後面他還說了什麼,我已經忘記了。
我就記得趕緊結帳下機,然後叫戰隊的小朋友騎小摩托送我回學校。
進了寢室,其他人還沒回來。老四睡在床上,被子裹得好好的。
我不敢鑽他被子,就躺到旁邊,使勁擠出一點空位。我伸出一隻手隔著被子抱著他。
我知道他是醒的。
「對不起,我錯了。」
他掀開被子一角,把我攬進去。傻瓜連衣服都沒脫,穿著夾克衫和牛仔褲睡在被子里,也不知道多難受。
「那兒全是墳。那兩個穿白衣服的人朝我招手,我都不敢說話,轉頭就跑。」
他絮絮叨叨的和我說撞邪的事情,我腦子迷糊得很,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下午四點。
肚子餓癟了,起身一看,桌上果然有一盒炒飯加一瓶牛奶。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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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點點。
有段時間寫小說老是不知道給主角取什麼名字,於是就拿寢室里的人開刀,所有的男主女主的名字都用他們的。有時候心情好還換個姓,有時候直接連姓都不換。
那時候多無聊啊,整天的就知道虐待主角,各種疑難雜症得一遍,偶爾還來個車禍空難斷胳膊斷腿的,把主角的慘狀描寫一遍,然後再按上老四或者老五的名字。
我發現自己又尋回了敲字的歡樂。
但是好景不長,很快就被他們發現這個惡趣味。
發現的過程是這樣的。公共英語課沒興趣聽,就拿出小本子來趕劇情。幾個人在旁邊基本上不是睡覺就是低頭玩手機。
一開始我也不是很大膽的把他們的名字寫在本子上,都是用ABC啊這些來代替,可是寫著寫著情緒上來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真實名字安上去了。
比如說有一段是說那個主角跳樓的。
「xxx伏在窗邊,看著晴朗的天空。她想起自己悲慘的身世,想起自己絕不可能像天空那麼的純潔乾淨,便悲從中來。忽然她站起身來,一隻腳跨到欄杆外……」
諸如此類的狗血橋段,一天要寫很多次。
那個xxx就是老四的名字。
當我這麼寫了之後,就跑去和別的同學聊天了。
上課坐回來,馬上被猛K腦袋。
老四指著小本子質問:「我是女的么?我就這麼脆弱動不動的跳樓出車禍?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趕緊死翹翹?」
唔……我真心實意的承認錯誤。
他還要繼續嘮嘮叨叨的念,於是我只好起身和老師示意,我要去廁所。
可惜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回到寢室還是免不了一頓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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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點點。午休時間聽了一首好歌。
話說昨天有朋友建議我在公眾號的文章裡面加上歌曲,我自己覺得有點花里胡哨,你們怎麼看呢?也許和大家分享一些歌也不錯?言歸正傳。今天上課碰到幾個學生被叫去政教處,細問才知道是幾個熊孩子打架。我也曾經是個熊孩子。初中的時候和教導主任家兒子打架,高中和同桌扯頭花,大學裡面應該安分些吧,可我天生是惹禍體質,我不犯人,人就來煩我。我們班上有幾個男生看不慣我。我也不懂他們看不慣我的「點」在哪裡,或許是我和他們寢室的學生會長關係好吧,或許是他們喜歡的女生和我無話不說吧,或許是我常常逃課期末還能通過考試吧。不得而知。總而言之他們就是處處找我茬,其中有一位,特別喜歡和我較勁,三番四次為難我。那一次我到他們寢室找學生會長,這位同學錯誤的估計了形勢,認為「收拾一下我」的機會來了。「大中午的你來吵個毛?nmb的。」他睡在上鋪,張嘴就罵。「你有病吧!我進來一句話都沒說!」我扭頭吼了一句,把寢室其他人全吵醒了。「好了好了別吵了,一個少說一句。」學生會長趕緊下床來勸。「mb的大中午吵個xx。」這個人聽不懂人話,還要罵。ok啊,那我奉陪好了。「nmb的你再罵好聽點?到底是誰在找事?」「小b孩子你還敢接嘴?」他沒料到我真的敢還嘴。實際上他們寢室的其他人也嚇了一跳。我歷來賣的人設是人畜無害的小白兔,我那時體重低,膚白貌美的,又不抽煙喝酒,完全是個乖乖牌。然而這些都是假象。「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破事,你不就喜歡xx嗎,可惜人家不喜歡你,還天天和我說,你纏著她特別煩,所以請我轉告你,離她遠一點。」我生氣的時候就容易失去理智,失去理智就喜歡亂說話,這話說出來我就知道不好了。打蛇打七寸,罵人可不能罵痛點啊。「老子看你是找死!」他一下跳起來,照著我的臉就是一拳。好痛啊。我立刻撲上去,和他撕打起來。相聲講究說學逗唱,打架要用掐咬撕抓。學生會長趕緊過來拉,其他幾個人卻幸災樂禍的看著。打架持續了半分鐘,我只覺得臉也痛,肚子也痛,手指也痛。他專朝著我身上柔軟的地方打,我塊頭沒他大,只能被動防守,不過還是找機會踹了他好幾腳。我覺得自己也沒吃虧,因為我咬了他一口。那一口咬在他腰上,都給他咬出血印子來了。「mb真是條瘋狗。」他罵道。「老子有你瘋?」我喘著粗氣,一手撥開學生會長,朝他吼,「再來啊,你以為老子好欺負是不是?」「別吵了,和氣和氣。」幾個看戲的這才過來勸架,假惺惺的令人作嘔。「滾開。」我瞪了他們一眼,自己走了出去。回到寢室空無一人,我坐下來,脫了衣服開始檢查自己的「戰績」。肚子上一大片青的,背上也痛;沒有鏡子看不到臉上的情況,不過料想也不會太好,因為用手一碰就火辣辣的疼;胳膊還有幾道手印。因為捏著拳頭太用力,手掌都給指甲戳破了。好久沒打過架了,都忘了這麼痛了。鼻子一酸,開始哭起來。坐著哭一點都不傷心,我又轉過身去抱著被子哭。嗚嗚嗚嗚,我們寢室的王八蛋怎麼還不回來啊,嗚嗚嗚嗚,快回來安慰我呀幫我出頭呀。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夢裡又回到了初中校園,和那個比我高比我壯的男生打架,打完了他媽媽把他領回家了,我坐在樓梯上哭。我媽媽怎麼不來接我呢?古有孟姜女哭長城,今有我xxx哭教學樓。我使勁哭,就不信這高樓大廈不倒塌!醒來已經是晚上了,又逃了下午兩節課,我真是太能睡了。寢室里黑洞洞的,這幫死孩子不知道浪到哪裡去了。肚子好餓。我坐起身來,剛好看到黑暗中一點紅光。那是老四坐在對面床上在抽煙。「嚇死人,幹嘛進來不開燈啊。你這一下午幹嘛去了。」我下床拉燈,寢室恢復明亮,老四身旁的桌上放著炒飯和牛奶。「xxx,我分手了。」老四頹廢兮兮的說。我才發現,這一下午我都睡在老四的床上。——————————
更新一點點。老四的女朋友,用現在的話來說,標準作女。
吃飯作,學習作,逛街作,出去唱個k還是作。她比較瘦,個子也高,雖然我喜歡胖胖的女生,可是不影響我對她的評價。就我的基佬審美來說,她算是漂亮的。我用這麼多「不確定性」的詞語,主要是想表達一件事:她漂亮,但是配不上老四。那誰配得上?我呀!這當然是個玩笑,只是每每想起此女的各種奇葩行為,我總是替老四不值。每次寢室集體出動吃飯,老四總要打包一份回來給她吃,因為老四不在她就不去食堂。明明大家都是同學,她想找老五借筆記,非要通過老四來說,而且要求還特別高,要老五整理好筆記再借給她,一定要有條理,看得出重點。這些都是小事,可是日積月累下來,讓我們寢室的人對她很有意見。這個女生呢,還有個「忽冷忽熱」的毛病。平時特別黏人,可是只要老四主動去找她,又會被冷冰冰的擋回來。好多次我在網吧打遊戲,老四都是一臉鬱悶的跑來找我。「又被攆回來了?」我問。「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老四說。「來哥哥帶你打一局,贏了心情就好了。」我笑眯眯的拉他進遊戲,一手大法一手牛,無情carry他。有時候我覺得我像個小三,他在原配那兒受了氣了,吵了架了,就來我這找安慰。但我還是希望他們倆好好的,沒有錯的戀愛不應該結束。老四這種生不如死的戀愛持續了大半個學期,我以為他們會慢慢改變,慢慢遷就,卻沒想到分手來得這麼快。那時我和陳還沒有修成正果,對戀愛的所知都停留在紙面上,我不明白,為什麼長這麼帥人這麼好的老四,也會失戀。再回頭來說打架的事情。那個不知好歹的男同學揍我的事情,晚上大家回來都知道了。儘管我一直強調是「打架」,可是單方面挨揍的事實沒有改變。老大立刻就要過去找他麻煩,我不想再生事,就攔住了他。老二和老三還沒回來,老四因為失戀的事情還在鬱悶,只剩下老五。「怎麼打起來的?」他問我。我於是將事情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疼不疼?」他又問。「疼。」我趕緊給他展示了一下左邊臉頰,又撩起衣服給他看了看肚子。我以為憑老五的冷靜和理智,應該會和我說一些道理,然後帶我去買點葯再吃頓好的。可是他沒有,他很果斷做出了決定:「找他算賬。」所以這一屋子人根本沒有提出什麼創造性的理論。話說回來,我到底想要他們幫我出什麼頭呢?是打他一頓嗎?還是找他理論?也許我想要的只是他們說幾句安慰的話,然後讓這件事慢慢淡忘。就和我從前遭遇的一切沒有什麼兩樣。十一點鐘的時候隔壁寢室被砸了。聽說是外系的人跑過來鬧事,和隔壁寢室起了衝突,一幫人全被請到了學校保衛科。我一邊幸災樂禍,一邊又擔心我那個要好的學生會長有事情。我懷著很矛盾的心情捂在被子里,翻來覆去睡不著,折騰到大半夜,只覺得渾身發燙,滿頭大汗,頭昏腦脹。躺了一會兒還是覺得不舒服,我一摸枕頭,大半面都被汗水打濕了。背上也全是汗,腳上也全是汗。奇怪的是,一邊冒著汗,一邊手腳冰冰涼,渾身都是雞皮疙瘩,冷得打顫。我用力踢了兩下床板,「xx,xx。」我叫的是老四的小名。「什麼?」他迷迷糊糊應了一聲。「我不舒服。」我覺得自己就沒發出什麼聲音。這裡可以用上「聲如蚊蚋」這個詞,學了這麼多年,好歹有一次用的機會。下鋪窸窸窣窣的,不到一分鐘老四探出頭來,黑暗裡他的眼睛亮亮的。「怎麼了?」「我特別熱。」他伸手試了試我額頭,他的手很冰,很舒服。「你發燒了。」他說。「你才發騷了。」我頂了他一句。他又露出那種關懷智障的眼神,接著他說:「有退燒藥嗎?」「不知道。」我答道。「你等等。」他轉身去箱子里翻,寢室里其他人都睡著了,只有老五問了一句,怎麼了?「他發燒了,你那有退燒藥嗎?」「沒有,我出去買。」老五說著就要爬起來。「你去給他弄塊毛巾,我去買。」老四說完就出去了。那一晚上整個男一棟的人都沒睡好。大部分人在關心隔壁寢室打架的事情;而我們寢室的人,卻在關心某個智障因為哭得太狠又不穿衣服吹風結果發燒的事情。早上醒過來人已經清爽了,寢室里沒人在,今早有掛科狂人李xx的課,他們都去上課了。他們會記得幫我請病假的吧。枕頭邊放著一袋麵包和一瓶牛奶,居然還有個滷蛋——就是那種塑料包裝連殼都沒剝的商業滷蛋。我三下五除二把東西吃光,然後摸下床來。桌上有本草稿紙,應該是老三扔在這裡的,上面都是他的亂塗亂畫。我瞥了一眼,居然看到了老四的字在上面。「想念是會呼吸的痛。」真是一句文藝到死的歌詞,我都可以想像他寫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有多酸。也沒感覺他談這段戀愛有多用力,怎麼就受了情傷了?我於是拿出筆,給他補了一段。「人的五臟六腑全都擠在一起,心連著肝,肝扯著肺,一旦心痛,便是肝也痛,肺也痛,呼吸也就跟著一起痛了。」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所以你要好好戒煙。」——————————
更新一點點。今天早上接到老二的電話,他的公務員借調之旅終於結束了,回到家鄉第一件事就是找我吃喝。
以前說過,老二的媳婦兒是我高中的小學妹,比我低一級,長得十分甜美。雖然她晚我一年進入大學,可是早在高三放假的時候我就給他倆牽線,成其好事。說起老二這個人,我是又愛又恨。愛的是他對人真誠,做事情也井井有條;恨的是這個人有間歇性神經錯亂,時不時就給你來一發騷操作。在公眾號看了「電話基」的人都知道,老二干過「旅館敲門」這種蠢事情,可是他的豐功偉績哪裡只有這一件。每個大學都有個艾滋病預防協會,簡稱艾協。其他大學我不了解,可是我們學校的艾協,那基本就是一個整天約著吃吃喝喝,一三五不工作,二四六間歇性工作的組織。老三剛好是這個協會的一員。大一進校各種社團都在招人,艾協因為名字不好聽根本招不到新人,單純的老三就被大三學姐抓了壯丁了。從那時開始,寢室總會出現各種防艾宣傳資料,我們時不時也會跟著老三去參加一些宣傳的活動。有一次我回寢室,看到老三氣鼓鼓的坐在床上,就問他怎麼回事。「xx真是太丟人了!」xx就是老二,老三開始聲淚俱下的控訴老二的惡行。伴隨著他那嚴肅而顫抖的聲音,我總算弄明白了。原來今天老三他們協會又去搞活動,所謂活動就是攔著路人發傳單,發避孕套。大多數人面對這種東西都是嬌羞的一擺手,說句謝謝趕緊跑,可是我們老二骨骼精奇,他不僅不嬌羞,反而弄了一個購物袋,把老三放在紙箱里的套子倒出來大半,據為己有。這個活寶。「那你沒有攔著他?」我問。「我攔了呀!可是他居然說這是幫室友們拿的,他還說室友都特別猛一晚要用好幾個!當時那麼多人在!」老三氣得渾身發抖。我可以想像老三在大街上不知所措的樣子,他的小黃心歷來只在我們幾個面前表現,在外人面前他永遠都是又害羞又單純。「好了好了等他回來我收拾他。」我安撫了他幾句,見桌上有個袋子,裡面裝著一些好像親嘴燒的東西,我又問道:「那這個是什麼?」「哦這個是剩下沒發完的套套,我拿回來打算自己用。」他答道。自己用?我瞥了一眼,那袋子里至少有二十個套子。二十個。請問你有什麼臉去氣老二?我們寢室第一次出去唱k是在一個大雨的傍晚。我都忘了那一晚是誰提議去唱k的了。我光記得雨特別大,可是他們還是義無反顧的把我押出網吧門。ktv的包房是老大媳婦兒幫忙預定的。七點鐘我們吃過晚飯,一幫人就打算直接去ktv,可是老大卻把我們帶到了超市。「ktv的酒特別貴,我們偷偷帶點進去好了。」老大給每個人都安排了帶酒的任務,同時還下了死命令:不管用什麼方法,自己的酒自己帶進去,沒出息帶不進去的人,就喝白開水好了。其實我很願意喝白開水,但是這幾個酒鬼上輩子是餓酒死的,不給他們夾帶兩瓶進去我良心不安。關鍵是怎麼把酒帶進去。女生因為有包可以硬塞兩瓶,老三常年背個雙肩包,也可以帶個三五瓶。就是苦了我們幾個,冰鎮啤酒塞到衣服裡面,那酸爽不提了。「哎喲媽呀好冰。」我轉頭去看老四和老五,也是被啤酒冰得齜牙咧嘴。大家就哆哆嗦嗦的往ktv大廳走,老大去前台吸引注意,我們幾個就揣著啤酒把包廂跑。他們幾個先跑了進去,我心一急,捂著酒瓶的手就打滑了,兩個瓶子在我肚子上激情的碰撞了一下,聲音特別清脆悅耳。服務員扭頭看了看我:「先生你好,我們不允許自帶酒水。」「我沒有帶啊,哈哈,沒帶…」嘴上這麼說,可是酒瓶子還要往下滑,我心想艾瑪死就死吧,拿出來自首吧,太太太冰了!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手突然從後面伸過來,一下勾住我的肩膀。「你怎麼還不進來?」扭頭一看是老四,他貼上來,一隻手勾著我肩膀,一隻手攬著我的腰,順勢把那兩瓶酒又塞了回去。冰得我又是一個激靈。「寶貝你怎麼還不進來,我以為你走丟了…」他這句話說得要多酸有多酸,說話的時候還含情脈脈的看著我,儼然一個愛妻家。我心中有數,該配合他完美的演出。於是我說:「哎呀我都要進去了,結果他把我叫住了…還說我自帶酒水,老公你說怎麼辦嘛…」請自動腦補奶音。「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懷疑你…」服務員一臉「不好意思打擾了我不知道二位是基佬」的表情,連說了幾聲「對不起」就趕緊閃人了。結果我犧牲這麼大帶進來的酒,剛進包廂門就從衣服里滑出來摔了…——————————
更新一點點。老大唱歌很好聽。許多小朋友可能不知道熊天平這個歌手,他有一首《火柴天堂》可好聽了,我第一次聽到這首歌就是老大唱的。話說我們把啤酒夾帶進ktv包房之後,幾大麥霸開始輪流獻歌,最先登場的是老大媳婦,她唱了一首《廣島之戀》。雖然大家都起鬨讓她和老大一起唱,可最後她是和我一塊兒唱的。(我是唱得比較難聽啦…)老四隻會唱些吳克群的歌,他就喜歡這種喝喝哈嘻的風格,唱的和說的一樣難聽。然後老大就唱了《火柴天堂》。說老實話我一直認為老大就是個糙漢子,做事情糙,說話糙,對媳婦也是比較糙,他來念中文完全是白瞎。直到我聽了他的這首歌。老大的聲音高亢清亮,節奏掐得准,曲調也很完美,一曲唱罷我都要高潮了。啪啪啪啪啪,包房裡響起長達五秒鐘的掌聲。聽過這一首之後大家碰杯。我雖然喝不來白酒,啤酒卻不在話下。每年春節我都有個娛樂項目,跟著我表哥去參加他那些狐朋狗友的聚會。說是聚會,其實也就是喝喝喝,我雖不愛喝酒,但一來二去,也能喝個一二十瓶。喝了一會兒,老四又要唱歌。他靠過來和我說:「其實我也會唱熊天平的歌,可惜風頭都讓xxx出了。」「那你就唱一首,我來聽聽看有沒有老大唱的好聽。但是咱們先喝一個。」我把桌上的半瓶酒拿起來,笑眯眯的碰了碰他面前的酒瓶。「吹瓶子這麼虎?」他有點意外。「吹不吹,一句話。」我賭了他一句。「誰怕誰!」後來老四真的唱了一首熊天平的歌,《夜夜夜夜》,意外的好聽。作為回禮,我也給他唱了《鍊金術》和《男孩像你》,都是粵語金哥。老五居然唱了一首《騎士精神》,太悶騷了這傢伙。大家嗨到午夜,又打算去吃燒烤。這時我想起老三一晚上都在裝深沉,酒也沒怎麼喝,於是我帶頭起鬨,讓他去獻歌一曲。我真後悔。老三給大家唱了一首《女人是老虎》。救命。——————————
更新一點點。舉個不恰當的例子,失了戀的老四就像一個剛剛被閹完下不了床的衰人。
我一直在述說他有多美好,多帥氣,可是記憶深處永遠有個中年油膩男蹲在牆邊默默抽煙的形象,揮之不去。雖然他才19歲。為了給老四治情傷,我想了很多招數。讓他陪我通宵遊戲,這個人居然能在很吵的環境下安然入睡,也是奇葩。給他介紹新的對象,他每每挑三揀四,甚至都不去見別人一面。我又想敦促他讀書,希望讀書能夠麻醉這個人受傷的心靈,結果他被麻醉了,我卻受傷了。我根本不適合讀書。這時發生一件事,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這個人雖然不好讀書,可是很會裝出可人的模樣去欺騙群眾。我從小成績不錯,又裝出很聽話的樣子,所以受到別家大人的喜歡;在學校裡面總是跟小霸王們混在一起,欺騙他們的信任,獲得他們的保護;後來上了大學,仗著和老師關係好,經常逃課也免於懲罰。受過太多傷害的人,就會有自己的一套趨吉避凶的方法。當學校圖書館需要幫忙的學生仔,老師第一個想到了我。而我又想到了老四。給他找點正事做一做,至少不會縮在寢室抽悶煙了。於是我們每天沒課的時候,就要到圖書館去幫忙。老四一開始懶得動,但是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其實是威脅他如果不和我一起去,就把後半學期的寢室衛生承包給他),他也就答應來了。我們學校的圖書館那時還很破舊,也沒有計算機處理系統,一切借閱和整理工作都靠人工完成。每到一批書籍,要把每一本編號入庫,然後製作書籍信息卡和借閱信息卡,把信息卡放進檢索用的大書櫃,供學生們查詢借閱。這個工作說起來就夠複雜的了,實際操作更是麻煩至極。麻煩歸麻煩,看到老四認認真真的做事情,我覺得挺值得。而且這個工作間接加強了我們寢室的感情。老三和老五常常來借書,借書空當會坐著和我們說閑話,偶爾老五還會給我打飯帶過來,真是受寵若驚。而老大和老二原本是不喜歡看書的,因為我們在這裡工作,他們也會常常跑過來,用「借書」的名義玩耍。「借完書就快滾!」每一次他們倆在圖書館裡嘻嘻哈哈的開玩笑,我總會沒好氣的攆他們。「你懂不懂什麼叫顧客就是上帝啊?我們來借書照顧你的生意,你還攆人?」老二在說歪道理的時候,趾高氣昂的樣子比誰都好笑。「你們這叫照顧生意啊?我又不是賣書的!趕緊滾蛋!」結果就是兩個活寶也不滾蛋,我板起臉的一通臭罵也沒有任何作用。倒是老四看我們吵架,情緒緩和多了。——————————
更新一點點。在一本日記里翻到了老四當年的照片。
真是土到掉渣,枉我把他寫成大眾情人,結果真人為什麼這麼土!我都忘了他這麼土了!好了收拾情緒,既然說好今天要喂糖,那就一定喂。那時我們已經熟悉了圖書館的事,每天下午都會替圖書館的老師坐台,哦不對,坐班。下半學期課程有所減少,我有更多時間和老四混在圖書館裡。這期間我讀了很多書,有趣的,無聊的,精彩的冒險小說在看,枯燥無味的語言學專著也在看,我甚至還讀了毛選鄧論,也算是打開新世界大門。老四要麼寫他的蹩腳詩,要麼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覺,他那些詩歌就像酸梅,我讀名著累了,偶爾一看,酸得醒神。「你是我見過最表裡不一的人。」我說。「怎麼?」他問。「長得人模人樣的,內里卻是個愛好酸腐的臭道士。」我說。「道士是什麼鬼…」他大約一輩子都理解不了我的冷笑話。我們每天看書做事,進行著這種無營養的對話,要不是他前女友跑來借書打亂了我的計劃,我可能會因此成為一個文學家。其實真的不怪我。他前女友是戲劇協會的成員,年中要排《羅密歐與朱麗葉》的舞台劇,就跑來借莎翁全集。「你演誰呀?」老四去找書的時候,我就和她閑聊。「我演提伯特。反串,你知道什麼是反串嗎?就是女扮男裝。」她冷冰冰的解釋道。這個人真的很奇怪,我並沒有欠她錢,她卻時刻都是一副整容失敗臉部肌肉爆炸僵硬的樣子。三毛說過,狗咬你,你不能去咬狗,但你可以用棒子打它。於是我笑眯眯的說道:「我覺得你應該演朱麗葉。」「真的嗎,你覺得我適合演女主角?」難得她臉上有點笑容。「是呀,尤其是那句台詞,你來念肯定特別合適。」我繼續說道。「哪一句?」「可憐我這處女,活守寡,到死是處女。」我把台詞說出來,心裡的小惡魔已經開始跳舞了。大家都是聰明人,她馬上就明白了我的所指。接著她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眼睛好像紅了。可沒等我看清,她已經一巴掌呼了過來。「關你屁事!」打完我,還順便把我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她哭著跑了出去。這一耳光真狠啊,打得我火辣辣的痛。我幾乎立刻就知錯了,無論如何也不該這麼說一個女生。被打活該。老四從書庫里出來,手裡拿著莎翁全集。「她人呢?」他看到我蹲在地上收拾殘局。被我氣哭了然後跑了,我當然不敢這麼說,只好說:「走了。」「你臉怎麼了?」「被扇了一耳光。」「誰扇的?」「她扇的。」我對答如流,老四緊皺眉頭。晚上寢室里召開了公審大會,大家一致判決,我應該給人賠禮道歉。「憑啥啊,我又沒有瞎說,她確實是…」我還要據理力爭,老四卻給了我一記腦門殺。「我告訴你那些事,不是讓你去幫倒忙的。」他說道。幫倒忙?我幫倒忙?難道他還想和別人再續前緣?又不是我大半夜叫他出去開房,衣服脫了套子拆了結果蓋上被子說我們要保持距離,我們要等待時機成熟。時機成不成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這種事情多搞幾次他的「雞」絕對會熟。可誰讓我喜歡他呢,讓道歉就道唄,我這人沒別的優點,臉皮那是相當的厚。最後我花了五十塊錢請她到校外小飯館吃了一頓飯,就算是賠禮道歉了。這件事帶來的最壞影響是,老四不來圖書館了。他又開始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生活,每天騎著他的小摩托趕來上課,下課就匆匆跑路,寢室里也很少待了。——————————
更新一點點。
老四是個恐同病。
在講述老四的病情之前,先說一說我當初出櫃的事情。
其實我沒有很特別的經歷,因為我有很強的對自己的認同感,我從來沒有覺得「我是基佬」這件事有什麼錯處。與此相反,我覺得愛男生真是太好了。
所以當我第一次踏進寢室,和五個男生一起生活,我只覺得心裡興奮得要死。
這可是五個男生啊,整整五個啊!
我一定要和他們發生點什麼!
第一次的夜談會,我就總把話題往男生帥不帥的方面引,可惜他們完全不感興趣,一直在聊哪個女生漂亮哪個女生身材超好的事情。
我尬聊了一會兒,實在是沒辦法融入他們的話題,就自己扯被子蒙著頭,生悶氣睡覺了。
連續幾天也沒和他們一起吃飯,都自己摸到校門外去吃炒飯。
說起我們學校門口的炒飯,那真是x大一絕,尤其是學校後門那家小店的辣雞炒飯,美味至極,食客頗多。我作為一個很少吃辣的小廣,也會為那碗炒飯折腰。
「老闆來碗辣雞飯!」
我站在小店門口和老闆閑聊,眼睛卻瞥到店裡有個熟悉的身影,是老四。
那時他還不叫老四,他是xxx,一個和我同寢室但不常出現的小帥哥。
「嗨!」我跑過去坐在他身邊。
「哦你也來吃炒飯。」他冷漠的往裡面坐了坐,和我隔開一段距離。
我這個人實在是敏感得很,他的舉動立刻讓我不爽。
「對啊,我最喜歡吃他們家的炒飯。」我笑眯眯的說著。
他點的是二兩面,老闆端上來,他迅速吃完。此刻我的炒飯才扒了兩口。
「好你慢慢吃。」他擺擺手,示意我讓一下。
出門騎上他的小摩托,走人。
我朝他的背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晚上回寢室,只有老五在。
「哎那個xxx你熟不熟?」我問老五。
「哦他是本地人,常常回家,其他事不知道。」老五在看書。
「是本地人啊?怪不得騎個摩托車,哎你說他有駕照嗎?」我從床底下摸出一瓶牛奶來喝,那是我家老頭子臨走的時候給我買的。
「不知道。」
老五那時候話一點都不多,完全是裝深沉在聽我鬼扯。
「哎你說他不回寢室學校不會問嗎?他家是在城裡還是鄉下啊?」
「我吃飯遇到他他態度可差了。」
「哎你們家是哪兒的呀?」
也許是我嘰嘰喳喳吵到他看書,也許是我說太多暴露了屬性,老五忽然把書放下來,看著我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喜歡他?」
「為什麼?」我問。
「因為他長得帥。」老五繼續說。
「切,我見過比他帥的多了去了,我才不會因為外貌就喜歡這種人,我給你講…」話說出口我就愣住了。
不對,這傢伙在訛我!
老五盯著我:「你還真是gay啊?」
我羞愧地低下了頭,拚命喝牛奶,那利樂磚被我吸成一坨渣渣。
寢室里充滿了利樂磚可憐的呻吟,尷尬死了。硬撐了半天,我決定還是面對真我,不要廢話,於是我鼓起勇氣說道:「是啦我就是gay,怎麼樣嘛!」
「哦。」老五拿起書,繼續看。
「就這樣?」我莫名其妙。
「不然要怎樣?」他問我。
「你不怕我?你不討厭我?」我反問他。
他像看智障一樣看著我,「小娘炮。」
「敲你媽。」我瞪了他一眼,翻身上床不再理他。
捂在被子里半小時,我又摸下床來,老五還在看書。
「我不管反正你知道我的秘密了,你要負責。」我說道。
「負責什麼?」老五問。
「你負責給他們四個人說,說我是gay的事情。」我說。
「你要和他們出櫃?」他有點意外。
「反正已經告訴你了,以我的個性肯定會在你面前肆無忌憚的談論帥哥,與其到時候讓他們驚訝,不如我主動說出來,他們能接受最好,不能接受我也不在乎。」我認真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好。」老五埋頭看書。
就這樣?我勇氣可嘉的出櫃他就這麼簡單的應付了?
我一把搶過他手裡的書,「看你的頭,你給我點積極回應好不好?」
那是一本花花綠綠的小書,封面上一個詭異的小人拎著包到處走,右邊印著書的名字。
《My 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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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點點。
隔天晚上夜談會。老五就幫我出了櫃了。
他是這麼開場的。
「我們寢室有個gay,你們猜是誰。」
老大說:「xxx。」
老二說:「xxx。」
這個xxx就是本人的大名,真是默契十足的室友。
我捂在被子里大氣不敢出,就等著聽他們的反應。沒想到是這個反應。
「我早就知道了,我媳婦兒早就給我說過了。」老二得意的說。
所以你在驕傲什麼?
老大也說:「我媳婦兒也說你們寢室那個xxx肯定是小受,你要離他遠點。」
放屁!後來我才知道,老大媳婦兒明明說的是「你要多和他搞點曖昧」,媽媽腐女好可怕我要肥家…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些騷話,我憋不住了只好掀開被子坐起來。
「請你們趕緊閉嘴好嗎?人家這兒出櫃呢,你們什麼態度啊?」我不滿的說道。
他們笑成一團。
接著我給他們科普了一些基佬基礎知識,包括不能和我開「菊花」之類的倒霉玩笑,不要脫得光光的在寢室跑(並不!),不準拿著我的事當談資到處講,等等。
「我們這麼大方沒有歧視你,你怎麼報答?」老二這個忘恩負義恬不知恥的王八蛋說道。
「那你想怎麼樣?」我問他。
「哎也沒什麼,就是我聽說gay都很愛乾淨,那以後你就負責把寢室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好了。」
我想跳過去把他掐死。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老三忽然開了口:
「啥是gay啊?」
那一晚老四一句話都沒說。
第二天,我早起去國際沙縣連鎖集團吃早餐,又遇到他。
他騎著小摩托突突突的開過來,明明看到我了,卻徑直走進店裡,在另外一邊坐下來。
這是什麼意思?
想起前幾天他在小飯館嫌棄我的樣子,我也懶得上前去和他打招呼,自己吃自己的早餐。
老闆大概是覺察到事情並不簡單,特地跑來問我:「今天要不要加青菜?」
說起來,我已經和這家店的老闆混得很熟了。老闆真的是胡建人,自己開著這爿小店,每天早早開門,做的東西也好吃。
而我呢,因為在學校里沒幾個說得上關係好的人,所以常常跑來和老闆聊天。
我對老闆笑了笑,說道:「今天就不加啦,吃氣都吃飽了。」
「怎麼啦?在學校里不開心呀?」老闆也笑起來。
反正店裡只有兩個客人,老闆索性坐下來,開始聽我八卦。
我心說這個老闆人也還可以,應該不會對我說三道四,於是就開始嘮嘮叨叨的給他說我在寢室出櫃的事情。
結果還沒說兩句,老四就跑過來結賬,他居然還把我的拌面和滷蛋錢也付了。
「你吃完沒有,你走不走?」這個人是沖床廢料做的嗎,為什麼說話老是這麼沖。
「我和人家聊天呢,我也沒吃完。你要走就先走唄。謝謝你給我結賬。」我那時已經把他當作一個純種直男恐同病患,所以對他也沒好氣。
他走出去,沒幾秒鐘又倒回來,對我說:「吃完沒有?我找你有事。」
這盤拌面看來是吃不完了,於是我和老闆說了聲明天再聊,就跟著老四走了出來。
「說吧你到底要幹啥?」這人腦子有病的,我怕他對我不利,一出門就趕緊問。
他踢了兩塊石頭,又踹一腳樹,然後轉頭問我:「你是同性戀?」
「知道還問。」
「你和寢室里的人說了?」
「廢話。」
「你也要和剛那煮麵的說?」
「關你啥事?」
「你不怕他們說你是變態?」
我一愣,這個問題是我始料未及的。我看看他,他像港片里的傻x男主角一樣,靠著摩托車,抬頭看天。
「怕。」我突然想認真闡述自己的觀點。
「怕你還說?」他問。
「怕著怕著,就不怕了。」我腦海中閃過很多東西,初中三年的生活,那些侮辱的綽號,訕笑的眼神,污穢的言語,我為此痛苦了好多年。可是今天,2006年10月11日上午7:40,我突然覺得它們不過是漫漫人生上的幾塊臭石子,踢飛就好了。
就像剛剛老四踢石頭那樣。
我又補了一句:「再說了,你看我像變態嗎?」
他一本正經的回答我:「像。」
我想給他兩耳光。
「放屁!我哪裡像!」
「第一你又瘦皮膚又白,第二你的臉很小,第三你說話奶聲奶氣的。對了,你普通話還說得好。」他還有臉給我數一二三四。
普通話說得好就是變態?這是tm哪個國家的道理?
我不想再和這個人說一句話,扭頭就往學校走。
他騎著小摩托突突突的開下來,然後讓我上車。
「不好意思,老子這個變態不稀奇坐你的車。」我把頭一甩,驕傲兮兮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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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點點。
(因為收到了某位知心讀者的催更紅包,所以我跑來更新了。)
老四本來是個臭不要臉的恐同病患,可是為什麼最後居然變成了一個容忍我爬床鑽被窩的半吊子彎仔呢?
還得從一本書說起。
有一段時間我特別窮,沒辦法整天泡在網吧,只好去街上的書店蹭小說看。
書店規模不大,但是各種類型的小說都有。我偶爾也會買幾本,但更多的時候都是摸一本書,找個冷僻的角落坐下來,悄咪咪的蹭。
用這種方式,我看完了山崎豐子的《白色巨塔》,史蒂芬·金的《末日逼近》,還有許多別的小說。
然後我轉向恐怖小說。
那時比較出名的恐怖作家是周德東和蔡駿,《荒村公寓》、《神在看著你》、《貓眼》等等一大批精彩的小說被我逐一蹭光。
白天看了小說,晚上回到寢室就編成故事說給他們聽。我本來就喜歡做這種小創作,每天給他們說鬼故事,忙得不亦樂乎。
那時我就發現老四對我的故事特別感興趣。
別人聽了故事就睡了,老四每一次非要把劇情問得清清楚楚,逼我把結局說了才肯罷休。
我還以為他是個隱藏的文學愛好者。
然後我看了《醫院怪談》。
這是一本中規中矩的恐怖小說,由一些單元類型的故事組成,其他的故事我都記不得了,光記得第一個故事。
故事也不複雜,就是一個大學生畢業找工作,住在學校里然後發現樓上住了個變態女,常常殺人吃腦子這樣。
看了自然晚上又說給他們聽,要死不死那一晚大家比平時更困,我故事沒說完他們就睡著了。
沒有聽眾的故事不說也罷,我也打算拉被子捂腦袋睡大覺。
老四在下面踢我的床板。
「你幹啥?」我問。
「你不說了?」他反問。
「是啊,他們都睡了,明天再說吧。」我說。
「我還在聽吶,快說完。」他緊張兮兮的說道。
「老子要睡覺了,明天說。」我不想搭他的話,可是這個人是牛變的,脾氣還犟得很。
「快說,不說我揍死你。」他還敢威脅我。
「滾蛋,有本事你上來。」我也不是吃素的。
然後他真的就爬到上鋪來了。
「你幹嘛,趕緊滾下去。」現在換我緊張兮兮了。
他像個要飯的一樣,蹲在我腳邊,身上掛著他的毛巾毯。
「你到底要幹嘛!」我兇巴巴的壓低聲音的吼他。
「不幹嘛!你快把故事說完!」他也兇巴巴的壓低聲音吼過來。
「我不想說!我要睡覺!」我又兇巴巴的壓低聲音吼回去。
場面僵持不下。
這時老二在對面床罵了一句:「你們兩個不睡覺就滾出去!」
我無奈,可我確實是困得不行,一個字都編不出來了。
老四往我睡的這一頭挪了一下,委屈吧啦的說道:「你不說完我睡不著。」
他又挪了一下。
「我會一直想這個事情。」他補充道。
那時我還不知道他怕鬼。
說起來你們不信,但確實是這個直男先動的手。他磨磨蹭蹭的扯走我一半的被子,像個小孩等著我給他把故事說完。
好吧,算我倒霉,編不出來也強行拗一個結局,只因為床上有個大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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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點點。
我以前睡相很難看。
不是那種「鋪成大字」的難看,而是全身蜷成一小團,胳膊抱著膝蓋,頭身全部縮進被子。
大人一直說我這樣的睡姿容易窒息,可到最後也沒有人糾正。
這個習慣是小時候養成的。那時家裡氣氛很糟,常常深更半夜還在爭吵。我被扔在大大的床上,他們在客廳里摔東西、對罵對打。他們以為我聽不到,其實我什麼都能聽到。
聽到又能怎麼樣呢?只能用被子捂住腦袋,縮在被子里瑟瑟發抖。
久而久之,睡覺就這麼抱著自己了。
我還有個爛毛病,就是裸睡。
必須是脫得乾乾淨淨的睡,哪怕一條pants一隻襪子都不能穿,穿了就渾身難受,翻來覆去睡不著。
剛進學校我都小心翼翼的蓋著被子,裸睡的習慣沒有被他們任何一個人發現。那時我還沒有囂張的去鑽他們被窩,也沒有整天泡網吧夜不歸宿,各個方面都是一個純良的小朋友。
可惜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那是十一月的清晨,毛毛雨讓氣溫又下降幾度。這種天氣我是根本起不來上第一節課的。
然後老大爬上來掀我的被子。
「起床了!今天要點名!」
他把我的被子整個掀開,然後他愣了一下,又飛速把被子放下來。
「流氓!你的褲子呢!」他怪叫起來。
我靠他居然有臉說我是流氓。
「哎呀你幹嘛呀!冷!」我睡得迷迷糊糊。
老大這個臭不要臉的扭頭就喊:「你們快來看啊,這小子睡覺不穿衣服!」
於是我的被子被來來回回掀起了四五回,冷風都灌進來了。
當老三又一次掀開我的被子想確認一下我是不是真的裸睡的時候,我騰一下蹦起來,拉著被子罵他們:「你們這幫混蛋!」
十一月寒風刺骨,我身上全是雞皮疙瘩。
這群王八蛋一鬨而散。
然後我就光榮的感冒了。
感冒的罪狀自然全部怪到他們頭上,尤其是以老大為首的那一小撮犯罪分子,應該拉去槍斃五分鐘。
中午老四接到命令,給我帶飯回來。
「你要的辣雞炒飯。」他把飯盒放到桌上,開始摸煙來抽。
「你能體諒一下我這個病人嗎?少抽一天會死嗎?」我瞪了他一眼。
「你比女人還麻煩。」他也瞪了我一眼,不過嘴裡的煙光是叼著,也沒有點燃。
吃到一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牛奶呢?」我問他。
他居然從夾克衫的口袋裡摸出一瓶牛奶,天知道他是怎麼塞進去的。
「你好像豬啊,吃那麼多。」他嘟囔了一句。
「你信不信老子代表msl制裁你。」又賞他一發白眼。
「吃那麼多還那麼瘦。」
「關你屁事。」
「你睡覺怎麼是那個樣子?」
「哪個樣子?」
「就是那個樣子。」
他做了個環抱自己的動作。
我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他的關注點一直都有點奇怪。別人都在看我光溜溜的樣子,他卻在看我睡覺的姿勢。
難道是因為洒家的肉身不夠吸引人?
我啃完最後一塊雞骨頭,這是我特意留到最後吃的,然後心滿意足的扣開牛奶開始喝。
「因為這樣睡覺很有安全感。」我說。
「你真是個怪胎。」他歪嘴一笑,倒有幾分迷人。
然後這個人自顧自的站起來,扔下句「買水」就出去了。
明明寢室里還有一大桶純凈水,而且飯盒和牛奶盒他也沒有順手帶出去。
他的煙盒丟在桌子上了,我抓起來看一眼,裡面還有十七支煙。
我突然想起了曾經看過的《檞寄生》,裡面有女主角在男主角的香煙上寫字的橋段,真是浪漫啊!
於是我摸出筆來,把他的煙全都倒在桌上。
開始寫。
第二天上文藝理論,我和老五坐一塊兒。
打鈴了老四才急吼吼的進教室,這傢伙朝著我就來。
看來是昨天我在香煙上寫的字起作用了。
他咚一下坐在我背後的位子上。
「請你解釋一下,」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語氣怨念至極,「煙上的字是怎麼回事?」
「你看到啦?」我笑眯眯的回他。
老五好奇的看著我們。
「今天我去辦事,散煙給別人,誰知道人家拿了煙就笑,我就問你們笑什麼,他們指著煙上面的字問我是不是媳婦要戒煙,我摸出煙來一看…」
他聲淚俱下,表情十分生動。
「這傢伙在每一支煙上都寫了個傻x!」
——————————
更新一點點。
有一次班裡組織去燒烤。
一般這種活動我都是負責吃和玩,還有撒嬌。
一路賣萌過去,男男女女有說有笑。我們班的女生有一種遲鈍美,她們覺得我是個常常和女生(姐妹)出去吃飯的花花公子,殊不知我喜歡的是那個公子。
燒烤中間我吃了好多肉片、雞翅膀、雞腿、烤黃瓜片、茄子、小魚,還有烤韭菜。
說起烤韭菜啊,那真是一道令人又討厭又喜歡的食物。味道是很好沒錯,可是每次說起「吃烤韭菜」這種事,女生們總會投來異樣的眼光。
因為,據說,烤韭菜是壯陽的。
這種都市傳說在學生中的傳播速度非常快,到後面只要有人說要去買烤韭菜,大家就會一副「懂行」的樣子點點頭,拍拍他肩膀說,兄弟,晚上小心,別出人命。
真是惡趣味。
所以當負責烤東西的女生端著烤韭菜過來的時候,男生們都一鬨而散。
「他們這是幹嘛?」她不解地問。
這個女生比較單純,成績好人也長得可愛。我看她烤的辛苦卻沒人照顧生意,就自告奮勇說:「他們有病,放著我來吃就好啦!」
於是我吃了許多烤韭菜。
玩玩鬧鬧一整天,下午四點鐘我們才收攤。
因為前期沒出什麼力,所以我被安排收拾衛生,老四老五也仗義,留下來陪我打掃戰場。
東西很多,收拾了三大袋垃圾。我又把剩下的食材收拾在一起,肉都吃光了,蔬菜倒是可以拿回去做成沙拉吃掉。
他們倆把垃圾拎去扔,我提著食材往回走。
「重不重?」老五跑上來,從我手裡接過袋子。
「他呢?」我沒看到老四。
「他騎車走了。」他答道。
差點忘了老四的小摩托。
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啊,有的人可以騎著小摩托突突突的回家,有的人只能用兩條腿艱難的走到公交站去搭車。
走了一段,我覺得不舒服。
「走不動了。」我蹲下來,胃疼。這是老毛病,高中的時候中午常常不吃飯省錢去上網,久而久之就有了胃病。一旦吃多了或者餓久了,胃裡面就像兩千把刀在劃一樣抽痛。
寢室里的人都知道我的爛毛病。
老五拍拍我的背,「走不動了?」他問。
「嗯,胃疼。剛剛肯定吃多了。」我艱難的抬頭。
「拿著。」老五把裝食材的袋子遞給我。
「我靠,我都要死了你還讓我拿?」我罵了他一句。
他罕見的沒有鄙視我,只是把袋子拴在手上,然後背對我蹲下來。
「上來,我背你。」
這個人啊,暖起來是真的暖。
老五個子其實不高,但他長得壯,背起我也能走得很穩,一邊走一邊開始bb,說我上網多啦,吃飯不按時啦,不好好學習啦,等等。
不過沒多久我就掙扎著要下來。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喊著,拍他肩膀。
「怎麼啦?」他沒回頭,腳步也沒停。
這叫我怎麼說?我居然起了生理反應,就在他的背上,和他挨得緊緊的地方。
太羞恥了。
「小流氓你在想什麼。」老五肯定也感覺到了我的反應。
太羞恥了。
「都怪他們給我吃了那麼多烤韭菜!」我覺得臉上好燙,說真的我從來沒有和別人這麼坦誠相對,就算是鑽他們被窩,也只是單純的睡覺,沒有涉及過那一方面。
「明明就是你自己流氓,還怪韭菜。我早就查過,韭菜沒有他們說的那種本事。」他還是沒轉臉,不會語氣里都是笑意。
「xx王八蛋!」我又掙扎著要下來。
「你別亂動。」他幾乎是哈哈大笑了。
「你放我下來我就不動。」
我們還要鬧,就聽到突突突的聲音,是老四的小摩托。
「你們在幹嘛?」他把車停在一邊,無語的看著我們。
老五把我放下來,「他胃疼。」
我趕緊跑過去,坐到小摩托后座上。
「你來不來?」老四問了一句。
「三個人不安全,我搭公交。你們先走。」老五和我們揮揮手,自己走了。
上鋪是個美型的gay,成績又好,很多女生通過我們這些小炮灰來傳遞情書...
有些時候不耐煩了就和上鋪發脾氣,說你和她們說你是gay啊我很煩誒。
但一個宿舍四個大老爺們就是對他沒轍,因為他會很委屈的扯扯你衣角要哭不哭的樣子。
我們就一般都會心軟。
就會想著他喜歡男生的是半個女生不能這麼粗魯。
上鋪長的高,睡到半路上不知道怎麼回事腿就會落下來,幾個晚上想起來上廁所看見一隻腿在我面前晃呀晃差點被嚇死...
把腿一巴掌打開後上鋪就突然很委屈的說你幹嘛啊..
感覺宿舍里養了個小公主的感覺..
隔壁宿舍有個男生無意間知道上鋪是個gay,嘲笑的很兇,我們就想了:
「我們當小公主寵就是不讓他以為別人對他有歧視,你個小王八犢子幹嘛呢!」
室長是學生會長,很斯文的一個人都衝過去,對那個男的說:
「滾開!信不信我以騷擾污衊同學的名義給你上報處分!」
宿舍里有個gay,
和有個小公主一樣。
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感,
當女兒一樣寵噗哈哈哈哈嗝。
基佬朋友和我是初中認識的。
他長得白生生,自然卷,很討喜的模樣。
我們幾乎無話不談,他是個很好的朋友,甚至是會幫我買衛生巾的好閨蜜。
13年3月的某一天他給我打電話,閑聊到一半,沒忍住哽咽。
他的室友們發現他的異常,兩年間掏心掏肺對待的幾個人,忽然之間成了攻擊他的對手。
我說沒事沒事,誰說你是基佬了,他們說不定都沒女朋友呢。
然後周末買了車票,去到他的學校,以他女朋友的身份給他送了零食和禮物。
他有個女朋友,他是基佬的猜測自然破滅,他和室友們又成了好兄弟。
畢業後和他們也沒了聯繫,也就這樣了。
他和戀人已經在一起四年了,和雙方家長出了櫃。偶爾請我吃飯,他的戀人做飯很好吃。
顛覆我的迂腐觀念
一點都不niang我們宿舍那個
濃眉大眼高鼻還健身像極了那種嗯 鄰居家的大哥哥?看起來絕不會聯想到是Gay要不是他自己出櫃我們都在好奇這狗逼平時拒絕那些表白的女孩子幹什麼不要給我嘛突然想到以前他收到情書在那想理由拒絕
我們總開玩笑:要不你說你是gay唄然後他只是笑笑啊…難怪…————————————
各方面都很直啊
如果說有露出一點狐狸尾巴的話大概就是嘴毒劇毒…熱衷吐槽身邊的老師同學路人
以及各路明星的穿著比如我的過踝襪子、過膝短褲
舍友的藍色平角內褲、修身POLO衫同學的豹紋夾克、彩虹色圍巾…都被他瘋狂吐槽…他躺床上刷微博經常會大叫一聲:
嗷!!!!微博又灌我shi了!!!!!!XXX這穿的是什麼鬼啊!!!!!!!那啥 他也玩知乎
如果看到那種匿名尖酸但理智吐槽明星的估計就是他我知道的有yangmi、guanxiaotong、shuchang…隨隨便便幾千個贊吧—————————————
還有體驗就是
相處久了他看起來依舊直直的而我女朋友卻說我gay里gay氣…他看起來就是一很純粹的大男孩
乾淨 清爽 以及 白是的 白到炫目每年初夏剛換上短袖短褲都會被他白花花的肉震驚一下用他的話說:老子是牛奶做的…我們經常調戲他:來,坐這兒
然後拍拍大腿他會裝作一臉嬌羞地坐下來然後猛地用手臂勾住你脖子再用肌肉夾你夾到窒息不過還是有福利的哈哈哈哈
他奶大 一周四五次健身房練的我們幾個直男弱雞就可以放肆揉他的胸過個手癮哈哈哈哈哈胸是真的挺大啊他為人隨和大度
跟他玩本來就很歡樂他出櫃後就更…為所欲為了比如當眾用blued我們幾個第一次知道這個軟體的時候,簡直震驚!!!!好高級啊還能顯示距離簡直跟一賣男人的淘寶網店一樣隨便挑…琳琅滿目…還可以篩選…然後宿舍有個一米八八的自戀狂
長得 嗯 一般但是就仗著身高優勢蜜汁自信偏讓gay舍友在blued上給他創個賬號還放本人照片然後放了兩天就只有2、3個四五十歲的大叔戳他哈哈哈哈哈哈哈神tm這貨還聊上了也是個人才哈哈哈哈哈哈——————————————
他出櫃的時候
那時宿舍有個不合群的挺作,宿舍都不是很待見他但還是會心平氣和地相處當時gay舍友認為要一視同仁?不想讓這不合群的舍友感到不被尊重什麼的於是出櫃的時候(他一開始只打算跟關係好的大學朋友出櫃)也跟這舍友說了結果這傻逼舍友大嘴巴跑去到處亂宣傳莫名其妙可憐我gay舍友就全面出櫃了…而且,這傻逼舍友 可能不是很能接受同性戀吧還咋的
跟別人說的時候語氣都是:我們宿舍有個同志????你能相信嗎????那我怎麼辦??????emmmm他可能以為gay舍友會愛上他還是上他?
反正這奇葩跟輔導員調了宿舍後我們宿舍更歡樂了哈哈哈哈哈哈他出櫃後我們還把他當哥們兒
但是對他莫名就有一種保護欲…有人在他面前bbGay咋的咋的我們不由自主地會反駁之前院里有個傻逼在gay舍友面前吐了口口水一米八八舍友直接一巴掌扇過去…雖然說暴力了點…但是好tm爽啊咋的不服啊哈哈哈哈哈—————————————————
現在gay舍友有了男朋友(他男朋友也是那種看不出來的gay)
打電話真的是毫無時間觀念通視頻也是各種甜蜜他們一般不在我們面前秀恩愛直到有一次宿舍聚餐有女朋友的帶女朋友 有男朋友的帶男朋友…幾個女孩子(唔 包括我女票…唉)嚷嚷著要看他倆接吻…然後倆大老爺們兒就在我們一群人的注視下 哈哈哈剛開始他倆還不好意思 只是蜻蜓點水 然後我們鬨笑到後面他們還親上癮了…搞得我們都不好意思了…啊還有
要說有什麼不好的體驗就是你的女票會和他打成一夥!!!!!然後 他就成了眼線監督你!!!!!!哇是真的痛苦宿舍有仨脫單的女票全和他玩得來我都眼紅…然後沒有女票的日子 像我 女票遠在大學城他就成天催你早上洗臉晚上洗頭…你床底下有幾雙襪子沒洗他全都及時彙報…————————————————
很慶幸宿舍能有個gay舍友
不僅整個宿舍氛圍被他調動得很歡樂而且我們每個人都在(女票的監督下)向他看齊嗯我也辦健身卡了明年我就可以摸自己的奶子了哈哈哈哈哈哈—————啊喂,這個贊漲得有點快啊———
小看了一下評論
1、攻受專業術語叫 0.5偏1?好羞恥的問題…2、摸胸
女票…emmm…我很愛她但是舍友的胸 是真的大手感 是真的好啊(///▽///)這有啥 我女票經常纏著我舍友要豐胸秘籍還有問我怎麼下的了手…另一個舍友擅襲胸自從不經意摸了一把gay舍友的就嚷嚷讓我們快去試試…剛開始還有些猶豫…自從有了第一次…那充實豐盈的手感久久不能忘懷…我不是變態啊啊啊3、宿舍氛圍
其實剛開學的時候也是會有小矛盾啊都是靠不斷調解改善嘛當時宿舍里還有那個傻逼舍友那個太奇葩,暫且不提我們另外這五個之前都有矛盾的啊比如那個一八八,emmm一開始 並不是很講衛生不過自從他有了女票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啦比如宿舍還有一個超愛通宵打遊戲的而且超口嗨 邊玩要邊吐槽 各種大喊大叫…總之到最後都化解啦男生嘛打幾盤遊戲吃幾頓串串醉幾次酒就ok啦而且我覺得這個過程中gay舍友功不可沒真的是潤滑劑了4、gay里gay氣…額大概是因為gay舍友的普及我們都會說淋語惹打遊戲 這操作尊素太騷惹求帶飯 解解一份大盤雞靴靴嚕日常嚕惹吸吸厚不離嘴…完蛋了淋語13級惹我們宿舍有一個,簡稱A吧。
雖然高中也見識過一些gay,不過A不太明顯,和我們班所有人都玩得比較開。當然,剛開始我們都不知道他的取向。A大一大二期間一直稱自己有個女朋友,在市裡的一所學校(我們在郊區)。不過我們從來沒見過,A倒確實是時不時會往市區跑。A除了不和我們打籃球,其他都特別玩的來,加上宿舍有一兩個是比較內向沉悶的,我們剩下的和A關係更近一些。這些也是在不知道A取向的情況下。還有一點,A很少和我們一起去澡堂洗澡,就算有時候一起去了,洗的時候也會避開我們。大三下學期,有一個同學突然像發現什麼驚天大料似的讓我去看別的系一個男生B的人人。
我立馬就去看了,B的很多東西都是在寫情感,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我在各種蛛絲馬跡的信息中總結出來,他所提到的這個對象就是A!當時的心情怎麼說,有點噁心,又有點幸災樂禍。噁心的是A在我們面前裝直男,竟然是個基佬;幸災樂禍的是,這有的八卦了。我馬上又告訴了宿舍其他幾個人,讓他們趕緊去看,他們也覺得B寫的就是A,哈哈哈哈。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我們都沒有和A挑明,假裝還是和他很好,私下裡其實一直在監視B的人人。他每次一有新動態,我們都互相通知趕緊去看,說真的,這種「地下工作」特別令人愉悅,我們議論A,笑話A,他卻完全不知道。大三的最後一天,大家都回去了。我突然收到了A的簡訊。
A說他一直把我們當很要好的朋友,現在已經知道我們在議論他了,他說我們沒必要這樣背後說,下學期他會搬出去,讓我們可以暢所欲言…大四回到學校,A再也沒有理過我們任何人。我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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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A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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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手機邊走邊寫答案,碰巧遇到一位媽媽在告訴她的孩子「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啊」。
頓時覺得特別委屈。————————————————————
更新:
謝謝每一位評論里對我鼓勵的朋友。部分杠精,我不會理你,希望你發出評論的時候看看自己說的到底有沒有邏輯。言語不善的我會直接刪掉。
對提出的問題,我這裡做一些補充說明。
1. 市區的女生確有其人,是我的高中同學,知道我的情況,也默許當我的「女友」;2. 大三事發時,B確實是我男友;3. 我得知此事是看到了他們的簡訊聊天內容,並估計有五人以上。內容里有明確的帶有歧視的、嘲笑的言論;4. 他們都是直男,有人說不像是直男的作風,我們宿舍這麼點人,群在三個以上;5. 我得知此事的當天是離校的那天,在車上眼淚一直往下流;6. 我對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感性趣;7. 宿舍里比較內向中的一個,也是gay,也被議論過;8. 已畢業多年,現在我不會在群里說話,發朋友圈也會大學組不可見,他們發的我也不會點贊評論。再說一件高中的事吧。
C和我是初中同學,高中進了同一個班+同一個宿舍,所以一直玩的比較好。具體展現友誼的事情就不舉例細表了,總之,C不止一次和我說過我是他最好的朋友。高考結束後,我向幾個要好的朋友出櫃,包括C。沒幾天,一個初中隔壁班的女生就在QQ上來問我是不是同性戀,說是C告訴她的。C沒有承認。我選擇了絕交。同學和同事,很多時候是我們沒法選擇的,有脾氣好的、脾氣暴的,有大方的、小氣的,有色慾的、有寡慾的。這些「標籤」特徵是基於性向表現出來的嗎?不是,是基於「人類」。
有人遇到亂搞的gay舍友,也有人會遇到亂搞的直男舍友;有軟弱的gay,而所有直男都硬氣嗎?其實很多gay可能和我一樣吧,都在宿舍里過著很普通的生活,與直男無異。同學同事雖不可選,但是朋友可以。
這兩件事對我的擇友觀造成了很大的負面影響。我現在很難把一個人當作朋友了。儘管我會對每一個很好很善意,也很聊得來,但抱歉,我們不是朋友。我希望你們還能來得及去建立一個比較正確的擇友觀。從回答和一些回復不難看出,這個問題下更多的是gay找到了共鳴,直男可能連看到這個問題的都不多,如果有看到的,我想說:
社會的進步體現在多數(強勢)群體的素質上,你們制止校園欺負弱小,你們禮讓殘障人士,你們不會議論左撇子,現在,也請停止歧視同性戀者吧。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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