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並不多，可願意全給你

來自專欄 廉子的晚安故事

一

王超是我認識的唯一一個帥得可以用臉刷卡的男人。

曾有富婆看上他，給他配豪車要包養他來著，不過，王超當場給拒絕了。

後來，過了很久，王超都還後悔萬分地跟我說他當時以為是假的。

王超家庭條件不好，父母生了三個，他在家排行老幺，屬於超生，父母就給他起名王超。王超把全家的優秀基因都集中了自己身上，天生一副「小白臉」相。

王超清楚自己的優勢所在，從小，他就開始出來「賣」臉了。比如靠著一張臉蛋誘騙有錢人家的小女孩給他買糖吃。

此外，王超還是一個風流浪子。用他的話說，從小到大被女人圍著，不風流對不住他那張臉！

長大後，王超開了一家咖啡餐廳。聽著挺西式的對吧，但是其實裡面連肉夾饃都有的。王超經常站在咖啡餐廳門口攬客，偶爾他也去廚房當廚子。他最拿手的就是燉雞湯。不過，他一般只燉給他喜歡的女人喝。

王超店裡的顧客絕大部分都是女人，各種各樣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我發現，凡是王超在的時候，他店裡的生意就會熱火朝天。只要他不在，店裡就會門可羅雀。你說這不是靠臉刷卡是靠什麼？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女人多的地方故事也多。

王超這個會燉雞湯的帥哥，順其自然地就和他的女顧客好起來了。

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換一個女朋友。這些女朋友無一例外全部都是他的女顧客。

我問他：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為啥老揀你顧客滾床單？

王超答：我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王超換女朋友的頻率勤，換造型的頻率更勤。可是我注意到，不只一次有女孩送他名牌表，他卻從不捨得摘下他手上那塊斯沃琪。

有一天，趁著店裡客人少，我指著他手錶問他：誰送的？都沒見你捨得摘下來過，有故事吧？

王超看看我，難得的一臉深情的樣子告訴我：是的。

二

從小到大，王超一直被各種女生追。大學時，有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孩叫小格。小格有一次邊走路邊往後看，一回頭撞在了王超的懷裡。她再一抬頭，就被王超的顏給秒殺了。從此以後，她就開始追王超。

王超早已身經百戰，豈是你想追就追得上的？

無論小格使用怎樣的方法，王超都坐懷不亂。

在寫了一年的情書，又送了半年的早餐，王超還是於動無衷之後，小格決定放棄了。

要放棄也得有個儀式不是，小格寫了最後一封情真意切的信請求王超答應陪她吃最後一頓晚餐，之後，兩人就相忘於江湖。王超想想，這姑娘雖然相貌平平，但勝在對自己一片真心實意，自己也不能太過膚淺，就答應了。

那個晚上，小格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小飯店點了滿滿一桌菜。二人邊聊邊吃，沒想到聊得還挺開心。聊著聊著，小格說她還沒喝過酒呢，要王超陪她喝一杯。旁邊的服務生一聽立刻站在了桌子邊。王超一看，好吧，不點不行了，那點吧！小格要了一瓶啤酒。王超沒想到小格這麼不勝酒力，才喝了兩杯，她就醉了。開始在飯店裡耍酒瘋，邊哭邊指著王超罵：我喜歡你這麼久，你小子連一頓飯錢都不肯出？

王超趕忙付清飯錢架著她出去。到了外面，王超才想起了他不知道小格住哪個寢室？咋辦呢？小格醉得走不成路，指著旁邊的垃圾桶非說垃圾桶在對她笑，非要去跟垃圾桶玩。沒辦法，王超只好把她背起來去了小旅館。

到了小旅館，開好房後，王超把小格放倒在床上。小格摟著他脖子不讓他走。王超想想把她一個女孩丟下也不安全，只好不走。把小格哄睡之後，王超也困得不行，小旅館就一張床，王超就和衣而眠隔著被子睡在了小格邊上。

三

王超跟小格在一起的消息一傳出去。整個學校都轟動了。要知道，王超可是校草啊。

王超和小格一起上自習，有追求過王超的美女直接走過來跟王超說：怪不得你看不上我，原來你眼光這麼低。

王超沒說話，他看看旁邊的小格。小格紅了臉。他忽然就覺得自己有點不是東西。

第二次，又有個系花當他面說小格長得不好看時，他直接跟系花說，你知道你在我眼裡就是一坨屎嗎？說完這句話，系花就氣跑了。王超覺得有點爽。

王超跟小格不像別的情侶，都是男生去找女生。一般都是小格找王超，小格若不來找王超。王超一般都不會去找她。

有一個月，小格都沒來找他，再見面時，是王超的生日。

小格送了王超一份生日禮物。

王超打開一看，是一塊斯沃琪的手錶。

小格告訴他，這塊表是她做兼職掙的，一個小時10塊錢，為了這塊表，她整整做了一個月的兼職。

王超看小格細心地給自己戴上那塊手錶，鼻子有些酸。他注意到小格的皮鞋旁邊開膠都綻開了，她都還沒捨得換。

小格說，她希望王超每天看到手錶就像看到她，這樣別的女生就搶不走他啦！

四

暑假的時候，王超帶小格去了自己家。王超的父母和哥哥姐姐都很喜歡她。

等回到學校後，有一天，小格拿了一張紙來找王超。那張紙上面都是一些基本的生活用語。小格讓王超教她王超的家鄉話，說這樣以後，她就可以跟王超的父母交流了。

小格學著講王超家鄉的方言，口音卻總講不標準，聽著她怪異的腔調，王超常常忍不住哈哈大笑。

畢業之後，王超跟小格去見了她的父母。可是誰也沒想到，小格的父母並不希望小格跟他在一起。

在對著王超哭了幾次之後，小格最終還是選擇跟王超分了手。

畢業的第二年，王超接到了小格的結婚請帖。

他去了婚禮現場。

「我真沒想到，原來小格穿婚紗的樣子那麼美。」王超跟我說，「我特么當場就想把小格搶回來，可是我看到她笑得那麼開心，那麼美，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那樣笑過。我沒等婚禮舉行完，就悄悄地走了。」

「真慫，一點都不像你作風。」

「是吧，你看我一直帶著她送我的表，這表質量可真好，你看都十年了，它怎麼不壞呢？」

我沒有回答他，因為我看到這個風流浪子居然他娘的流淚了。

（完）

廉子，小說閱讀網簽約作家、傳播學碩士、編劇、編導

一個會做飯、有馬甲線的小說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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