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otify:有權力不用王八蛋？！

由於R&B歌手R.Kelly性侵幼女行為所引起的巨大爭議，Spotify近期宣布了一項關於網站上內容管理的政策。

從5月10日起，Spotify用戶將無法在流媒體的播放列表上找到R.Kelly的音樂。根據公司新的公眾仇恨內容和仇恨行為管理政策，Spotify將不再以任何方式宣傳這位R&B歌手的音樂。例如，將他的歌曲從旗艦播放列表，如RapCaviar, Discover Weekly和New Music Friday和其他其餘流派或者心情的播單中刪除。

Spotify在一份聲明中對Billboard說：「我們正在從Spotify擁有的和運營的所有播放列表以及類似Discover Weekly的推薦列表中刪除R.Kelly的音樂。」「Spotify中依然會保留他的音樂，但公司不會進行任何推廣。我們不會因為創作者本身的行為而審查他的創作內容，但我們希望我們的編輯決策，即我們選擇的節目，能夠反映我們的價值觀。當一個創作者做了一些特別有害的事情時，它可能會影響我們與他的合作。」

除此之外，Spotify的新政策還包括將刪除令人反感的內容。

我們不會容忍仇恨內容出現在Spotify上，其中包括任何明確且主要是宣傳、倡導或煽動針對基於種族、宗教、性別認同、性別、族裔、國籍、性取向、退伍軍人身份或殘疾人等特徵的群體。當發現任何違反我們政策的內容的時，我們有權刪除該內容，或是避免在我們的服務中宣傳或播放該內容。對我們來說，我們的價值觀主要反應在我們所做的分發、推廣和內容創作中。

總結一下：

• Spotify不會推廣「主要由藝術家或其他表現出仇恨行為的創作者」創作的內容；
• 對於識別出的「帶有仇恨的內容」，Spotify要麼將不予推廣，要麼主動將其從服務中刪除。

我認為，可以從兩個方面來理解Spotify的這一決定。對此，對問題的準確描述是至關重要的。首先是一個具體的道德問題：考慮到R.Kelly由於其令人反感的行為而受到的指控，欣賞他的音樂是對，還是錯？當然，這是已經是一個不僅僅限於音樂領域的問題。在過去的一年中，這一問題變得越來越突出，特別是#MeToo movement#、Bill Cosby的判決以及其他藝術家在各種媒介上的一系列不良行為所帶來的啟示。我能理解和尊重爭論的雙方，而且我認為這是一個必須個別裁決的問題，不能一概而論。

然而，這正是我關注Spotify的決定的原因。理解Spotify新政策的另一方面中心化集合器的權力問題。暫且不談R.Kelly的例子，想想類似Spotify這樣的中心化集合器，替用戶做出道德選擇是否正確和適當？

在這裡，我有必要重申我在上面提供的總結: Spotify並沒有禁止R.Kelly的音樂。當然，如果禁止的話，我對他們政策的反對會更加激烈。但這並不意味著這沒有問題: 我們被反覆告知，演算法是有偏見的，因為寫演算法的人是有偏見的。那麼，我們的目標是什麼呢？是追求演算法儘可能的中立性，還是追求偏見的正確性？這又引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誰來決定什麼是正確的偏差？

Spotify政策的第二部分更清楚地表明了這一挑戰：積極刪除被服務部門認為是帶有仇恨性質的音樂。不過，又由誰來判斷呢？Spotify表示，它正在與維權組織合作，但並非所有維權組織都被視為客觀的人。我們暫時先放下這個新問題，回到原來的問題：僅僅因為Spotify擁有權力，並不意味著它應該使用這種權力。即便有的話，答案也是不應該。

最後，我必須指出，雖然我希望這是顯而易見的，但我強烈反對凱利被指控的行為以及Spotify所確認的他那帶有強烈仇恨情緒的歌詞。我也不反對唱片公司撤銷R.Kelly的預約，也不反對Spotify CEO丹尼爾埃克強烈鼓勵人們不要聽他的音樂。相反，我最關心的是集中控制所產生的大量權力：具體而言，我極為關切的是，當人明確地行使這種權力時的權力的性質，而不是行使該權力的原因：出於良好的意圖而行使不當的權力一直是最危險的權力。

#1 R.Kelly被指控囚禁多名未成年少女當「性寵物」。

#2 MeToo Movement 是一旨在反對性騷擾和性侵犯的國際性活動。

#3 Bill Cosby與2006年被控迷奸Temple University職員Andrea Constand，與2018年與其達成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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