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之秋》讀後感
◆內容簡介
從一八五〇年代初期打至一八六四年的這場中國內戰,可能是人類史上死傷最慘烈的戰爭;裴士鋒以生動翔實的手法,呈現中國的統治者及其數千萬子民的命運如何受到英國外交與商業利益的擺布,如何受到太平天國本身的非正統宗教和政治理念影響。一個悲慘且撼動人心的故事。 2012年坎迪爾(Cundill Prize)歷史獎大獎(世界獎金最高的歷史著作獎)。 ◆作者簡介 裴士鋒 Stephen R. Platt耶魯大學中國史博士,其博士論文獲頒瑟隆?費爾德獎(Theron Rockwell Field Prize)。目前執教於美國阿姆赫斯特馬薩諸塞大學,著有《湖南人與現代中國》(Provincial Patriots: The Hunanese and Modern China)。他大學時主修英語,因此大學畢業後以雅禮協會老師的身份在中國湖南待了兩年。他的研究得到富爾布萊特計劃、國家人文基金會、蔣經國基金會支持。目前他與妻女住在馬薩諸塞州的格林費爾德。
譯者簡介 黃中憲政治大學外交系畢,專職翻譯,譯有《明代宦官》《維梅爾的帽子》《大探險家》《帖木兒之後》《成吉思汗》《劍橋伊斯蘭史》《非典型法國》等。 ◆目錄 前言:天之驕子第一部帝國的黃昏
一、傳教士助理二、中立三、干王四、試探五、北方之約第二部挽狂瀾於既倒六、勉強接任的將領七、教義的力量八、文明之劫九、看誰撐得久
十、天與地十一、十字路口第三部太平十二、破釜沉舟十三、吸血鬼十四、雨花十五、鮮血與榮耀十六、翻山越嶺結語◆讀後感 血流成河的「世界紀錄」 「太平天國」運動在我國歷史教科書上不過1—2頁紙的內容,且正考一般是不會考的,依稀還記得什麼「天朝田畝制度」「天京事變」「東南西北翼王」「資政新篇」……但書上沒有告訴我們的是,這場為期十四年的戰爭打出了個「世界第一」——死亡人數,這場戰爭直接造成的過量死亡達7000萬(超過第二名二戰全世界死亡6500萬),給中國帶來的人口損失超過一個億,中國人口從戰前4億到戰後統計只剩2.4億……這場中國人自己內部的戰爭怎麼打得如此慘烈與悲痛?真是匪夷所思…… 通過讀此書和看一些資料,大概總結有以下幾個原因:
1、主戰場在當時中國人口最為密集富庶的地區——蘇、浙、皖、贛、閩; 2、戰爭年限較長——14年(抗日戰爭也才8年); 3、雙方無論是洪秀全的起義軍還是曾國藩的湘軍都充分發揮了民眾力量,都是一邊打,一邊招人,天平天國這邊甚至還發動了大量的「娘子軍」、「娃娃軍」,一場戰爭已經不分軍民、不分男女老幼統統上戰場拚命,結果可想而知; 4、由於死傷過多根本來不及掩埋屍體,所以大量瘟疫、霍亂流行,醫療條件可以忽略不計,一傳十、十傳百……這是造成死亡的第一元兇; 5、這種毀天滅地的打法,農民扛著鋤頭不去墾地、而是墾人,即便號稱魚米之鄉的江南地區食物也是供應不上的,餓殍偏野、可想而知;
6、這本書上,通過所謂中立方「老外」的眼光看,雙方軍隊都已經沒有了操守,無論在哪邊的佔領區,平民的性命都是一文不值,正所謂殺紅眼了,你想想,天平天國內部內訌都殺得天翻地覆、橫屍遍野的,自己老鄉見老鄉也不淚汪汪了、而是血濺四方,哪裡還有人性,簡直都是一群飢餓嗜血的野獸了; 7、這種內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是以把對方全部吃掉為目的,是沒有相互妥協、相互達成協議的可能的,一個統治了這片土地200餘年的絕對權威政府、被洋人欺負一肚子的窩囊氣、對著一個無厘頭到極點的反政府組織的態度是堅決的,而一邊是無知無畏、以拯救人類為己任、抱有無數天方夜譚幻想的瘋子組成的軍隊有的是精神信仰、沒有的是貪身怕死……可想而知,雙方心態下的搏鬥,是不流干最後一滴血誓不擺休的; 8、即便我們看起來當時的4.3億人口相對於今天的我朝來說只能算個零頭,但的確無論在世界國家裡面、還是中國歷史上,都是人口巔峰的大國了,有了這個基數,也就具備了打出世界紀錄的「實力」了; 9、兩個陣營的軍人或者即將要變成軍人的平民,都有強大的精神作為後盾,一方是要捍衛中國幾千年的儒家學說、佛道宗教、華夏文明,一方則自認為天選之子、誓要拯救世界為己任,雙方都具備了絕對高尚的信條與信念,都覺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這就把利益、生死置之度外了,咬起來也就不松嘴了! 10、書中有一幕久久不能忘懷:當湘軍圍攻了安慶中的太平軍數月之久後,闖入城裡……書中這麼描寫:「城裡的慘狀,再怎麼身經百戰、見慣不幸的人都想像不到。初夏外國船不再停靠、菱湖邊的營壘於七月上旬遭攻破後,就在沒有糧食運進城……菜園裡的蔬菜和野草都已吃完。所有動物、甚至老鼠都吃光了,沒有東西可以餵飽城裡餓著肚子的數千人。或者應該說幾乎沒有東西。九月五日進城的湘軍駭然發現,安慶的市場從未關閉。人肉價格最後漲到了每斤半兩錢……」
「有人認為攻破安慶時,城裡總共倖存約一萬六千人,至少大部分是平民。有關他們後來遭遇的種種記述,差異主要在曾國藩麾下軍官是否先將女人挑出來,再殺光剩下的人。」 終上所述,特別想問問今天活在當下人們,我們今天享受了中國歷史上少有的30多年未識干戈的和平時期,為什麼還有人叫囂著今天打那個明天打這個?這些人又有多少真正看見過一個活人瞬間非正常的變成一個死人?用一句網路的流行語說:「活著不好嗎?」……和平穩定、衣足飯飽、繁榮進步、生命保障的日子不好嗎? 真心的希望,這場用7000多萬人性命鑄就的「世界記錄」不要再被人類文明世界打破所了…… 火燒圓明園背後的故事 作為大多數中國人放到國恥名錄排名第一順位的古迹——圓明園,常常脫口而出「八國聯軍火燒圓明園」,其實對圓明園的「初夜」不是八國聯軍破壞的,而是早在其40年前的「第二次鴉片戰爭」的英法聯軍洗劫的,而此時也正值太平天國運動期間,這背後的故事,此書我認為還是還原了歷史的真相。
首先,為什麼洋人在20年前打了我們現在又要打我們?難道真的就僅僅是為了貪圖我們地大物博的資源?就為了欺負我們?剛好在上個月《羅輯思維》通過一期節目《弱者的邏輯》較詳細的概述了這個原因,簡而言之,就是因為我們20年前「第一次鴉片」戰爭簽下的條約不履行,當時廣州任上的官油子們使出渾身看家本領、推卸責任、以「和稀泥」的方式把每任英國總督玩於股掌之上,這一拖、一推、一賴就是二十年,把洋鬼子惹急了只好跑到北京去討個說法,在大沽口還被蒙古將領僧格林沁打了個灰頭土臉(此次戰役,是自第一次鴉片戰爭以來,中國軍隊所取得的最大的一次勝利。共擊沉敵艦4艘、重創6艘(完全失去戰鬥力)、俘虜2艘,斃傷英軍426人、法軍14人,俘虜英、美士兵各1人,英侵華艦隊司令賀布受重傷。)——不知道這次光榮的戰役為什麼歷史書上從未提及,英法聯軍又捲土重來,最終防線打到了天子腳下,這時,可能很多人都會順理成章的想到他們肯定就馬上突破城門進去搶東西了嘛!那是日本人,英法聯軍的長官還相對「文明些」——因為他們的目的不是征服、而是要中國政府同意和他們更好的做生意,就好比你要和人家女孩子好、你總不至於被拒絕就上去打人吧,更何況他們更是以文明國度自居,此時此刻,他們就想和清政府談判,此時,我們這個「倔強」的天朝幹了幾件真的很二的事: 其實談判所有條款雙方都基本談妥了,唯一分歧的是什麼呢?「洋人見我們皇帝要下跪」……關於這個問題,早在乾隆時候就是雙方爭論的焦點,因為洋人對他們自己的領袖也都不下跪的,更何況對一個手下敗將、落後文明的君主?這就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談崩了,怎辦?那就動武唄!咸豐皇帝直接授意僧格林沁伏擊了洋人25人代表——其中包括記者、傳教士、軍官、騎兵,然後,通通以非常殘忍的辦法弄死,「鮑比爾先生(傳教士、記者)在我們來的隔天就死了,死於手腕上長出的蛆;有人替他穿上了灰色格子布。他的屍體擺在那裡將近三天,然後隔天它被綁在一根橫樑上,丟到牆外喂狗和豬」。 另一邊,當洋人的火炮面對數萬曾經縱橫四海的蒙古騎兵,戰爭已經變成了毫無懸念的屠殺,勝負立分,當洋人部隊進入北京城後開始萌生洗劫皇宮念頭的時候,「額爾金勛爵痛惡官兵恣意劫掠造成的破壞,特別無法忍受法軍所作所為,罵法軍恣縱而為,最為惡劣。他寫道:「掠奪並破壞這樣的地方實在不應該,但更不應該的是惡意糟蹋和毀損……法軍以各種方式毀掉最美麗的絲織品、打破玉飾和瓷器,諸如此類。戰爭很可恨。經歷戰爭愈多,愈是痛惡戰爭。」 然而,當額爾金聽說人質遭受折磨與喪命的消息傳遍聯軍,士兵的怒火已經不能控制,「誠如後來額爾金說明的,他覺得要讓清廷為劫持巴夏禮一行人、為殺害鮑爾比等人受到應有的懲罰,他的軍隊只有一個辦法。也就是說,那個辦法將使英國的懲罰完全由滿清皇帝本人承擔,而不會波及已在受苦的京城居民。於是,不顧葛羅男爵的反對,違背先前他本人對官兵劫掠破壞的遺憾,額爾金指示英軍放火燒掉圓明園。」 無論如何,英法聯軍對圓明園的洗劫、破壞是用什麼理由都解釋不了的,暴行就是暴行、貪婪就是貪婪、搶劫就是搶劫,這幫混賬、強盜永遠成為人類文明歷史上醜惡的一筆,他們的名字將永遠給世世代代的子孫蒙羞。 當時的英法國內對於此事也是非常震驚,除了少數利益與情緒相關者,普遍的民眾呼聲是嚴厲指責的! 「法國作家雨果,在一封著名書信中譴責英法聯軍毀掉圓明園。他在信中稱英國與法國是一對土匪,在中國一路劫掠、焚燒。他寫道,額爾金勛爵家的貪婪是一脈相傳,因為放火燒掉圓明園的額爾金伯爵,正是一代以前從希臘劫走大理石雕的額爾金勛爵之子;但雨果說,兒子比老子更壞,因為破壞殆盡,什麼都沒剩。」 「圓明園是世界文明奇觀之一,與希臘帕特農神廟、埃及金字塔、羅馬圓形露天競技場、巴黎聖母院齊名。如今,由於把歐洲與文明畫上等號、把中國與野蠻畫上等號的那些人的縱火劫掠,它就這樣消失於地表。他嚴正表示:「文明就是這樣對待野蠻的。」 「史卡利問道,如果中國人攻佔倫敦後干下類似的事,英國人會做何感想?他質問:「燒掉夏宮(圓明園)用意為何?是要博得中國人好感,或要讓他們皈依基督教?」 「但他遺憾的不是毀掉圓明園一事對中國的影響,而是遺憾於毀掉一樣美麗的東西。批評他的那些人,就連雨果,也是這樣的想法;他們高喊可恥,不是為了中國的損失,而是為了藝術的損失。在額爾金的演說里,任何發自肺腑的懊悔,都仍抹不去他的根本信念:中國是個需要英國介入的國家。滿藏皇室珍寶的圓明園付之一炬,或許令歐洲的審美家感到遺憾,但他對中國本身沒什麼同情。他深信中國的文明已是明日黃花。在皇家藝術院的演說中,他還說中國人雖然發明了火藥,卻幾乎只懂得拿它製造鞭炮。他們發明了指南針,卻未走向大海。他們發明了印刷機,卻只拿它來印製「一成不變的孔子著作」。他認為過去是歐洲善加利用了中國的發明,未來也不會有改變。對於剛被他用武力轟開對外通商大門的這個古老國家,他蓋棺論定道,只有英國能讓中國文明重現生機。他斷言:「我傾向認為,在這眾多畸形和廢物底下,潛藏著更神聖之火的火花,而我同胞的過人天賦或許能將那些火花集中起來,助其化為熊熊之火。」 我想說的是,在我們痛罵英法聯軍混賬的同時,看完上述的過程,是否也想罵清政府從皇帝到官員的「混賬」!?賴賬無奈、耍小聰明、推卸責任、死要面子、偷襲使節、殘忍殺害無辜……如果上述這些過程哪怕少一項,是否我們今天看到的圓明園還是此時的殘檐斷壁?述說著這段烏龍事件? 不知所措的洋人 這本書有相當一部分史料都是當時在華的洋人以第三方的視角寫的,因為不涉及中國的當下政治與名族偏袒,所以,可信性可以保障。 那時候的洋人在做什麼呢?不知所措、小心肝蹦蹦亂跳。 因為前面我們提過,這幫洋人來中國是為了求財,不是征服、也不是顛覆,但面對打得眼冒金星的雙方政權,以利為首位的洋人們雖然反覆強調中立地位,但也忍不住蠢蠢欲動的想下個注——一場政治豪賭。 書中大篇幅的描寫著各個列強的這種手欲伸而還休的矛盾心態,在各國都幾乎有著兩派的呼聲——幫清政府還是幫太平天國。 我們知道,洪秀全起家就是通過山寨版的「基督教」忽悠萬眾,而西方歷來都是把宗教放在首位(高於皇權),當聽說中國有個非常有前途的革命政權有著與他們共同的宗教理想,簡直鼻涕泡都樂起來了,要知道,革命政權一旦坐正,基督教就會成為中國4億人的國教,這毫無疑問是基督教歷史上最大的一次勝利大收編,因為收編的教眾群體比主體要多出不止數十倍,基督教文明將通過這次偉大勝利而確立世界第一宗教的絕對權威! 對於清政府,洋人和他們通過兩次鴉片戰爭臉皮是撕破了的,這個問題他們是清楚的,就算城下之盟迫於無奈,但仇恨的種子肯定是種下了,報復肯定也是遲早的。 另一方面,天平天國頻頻向洋人們示好,一邊展示著大家都有著共同的「偶像與信念」,一邊允諾著一旦推翻清政府如何如何的好處等等,因為天國首腦很清楚,如果得到剛才把清政府打得跪下求饒的洋人軍隊支持,推翻清政權幾乎就是時間的事情了,更何況洪秀全及其後來的軍師洪仁玕與洋人傳教士都有著「師徒之宜」、親上加親,太平軍對洋人的訴求幾乎是有求必應,並且毅然決然、毫不手軟的剔除中國境內的所有精神思想——儒、佛、道等等,其決心與力度都是可見一般的。 綜上所述,洋人天平肯定是要往太平軍靠的……靠是靠,但落槌又是另一回事。 洋人很快到太平軍的勢力範圍進行了考察,他們很快發現並認識到,這是一群從上到下、病入膏肓的瘋子,如果說基督教第一把交椅是上帝、第二把交椅是耶穌,一個是大家都沒有見過、一個是1000多年前就升天了,這時,洪秀全告訴大家,還有第三把椅子——上帝的二兒子就是他自己,第三把交椅他來坐!並且是現存唯一基督教絕對領袖喲!洋人們本來想通過教化他來讓中國大眾皈依,但他告訴洋人們:不用了,你們的神就在你們面前——就是我,我說啥就是啥吧。 這就讓洋鬼子們徹底懵B了…… 基督教最基本的教義就是仁愛,這是基本常識,洪秀全把這個詞的反義詞一個不拉的做盡做絕了……無論對平民百姓、對手兵勇,還是同胞手足、鄉親父老、還是共同打天下的兄弟朋友,就四個字:殺干殺盡。平時沒有事不是在虔誠祈禱、懺悔禱告,而是輪著淫盡他那些沒有名字只有號碼的後宮女人們…… 是幫一個懷恨在心的腐敗政府、還是幫一群花花綠綠的瘋人院病人,真的不好拿主意,那就還是保持中立吧! 即便如此,有點像今天的中國足球請外援,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洋人們下級軍官跑到各個陣營拿著高薪(一個月60兩銀子,相當於當時的營級軍官待遇),幫著打這場內戰,成為絕對的主力,後來被逮到後洋人軍隊正準備軍法懲治他們,他們竟然有恃無恐的說到:「不好意思,你們好好查查,我們已經加入中國籍了,你們無權懲治我們」…… 有錢真是能讓鬼推磨,我信了,這應該是最早的白種人到中國的移民吧? 傳奇人物的啟示
「做官要學曾國藩、為商要學胡雪岩」,近年來這段話廣為流傳……
以前我信了,現在我想說的是,為商為官誰都學不到這兩位,因為他們之所以能夠千古流傳不是因為他們把自己的 「本職工作」玩到了爐火純青,而是時勢造就了這二位傳奇的經歷,這種運數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特別是在現今這個社會更是不可能出現的。
我們平民老百姓總是會有一個夢想,那就是一夜之間金山銀海、一夜之間位高權重,總是願意聽聽草根如何通過自己努力、天賦、膽識、運氣一朝得以名利雙收……
先說胡雪岩吧,他從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錢莊小夥計如何成為富可敵國的「紅頂商人」,我們寄希望於聽到一段可歌可泣的勵志創業史,好讓自己尋覓到一些可貴的經驗,看過高陽先生的《胡雪岩》後,我自己的感觸是,胡雪岩的確是有幾個比較突出特點:為人處世非常能夠換位思考、為人著想,包括對和自己生意場上的朋友,很是「義氣」,正是我們常掛在嘴邊的「做人做事」他老兄真是玩到了爐火純青!另外就是誠信,胡雪岩唯一延續至今的120年的「產業」葯號「胡慶余堂」始終自信而又榮耀的展示著他們鎮店之本「是乃仁術」、「真不二價」、「戒欺」,記得他說過「小財靠勤、中財靠德、大財靠命」,他這一生雖為萬貫家產,但字裡行間他對金錢的態度都不是一種迷戀而是一種理性的追求,他的整體輪廓給我的感覺就是真心對人、正心對財……可能很多人對於這個經驗分享很不滿意,因為我們如今已經很難想像德行和賺大錢有什麼關係,但我說了,這是我們可以學到的,所謂「中財靠德」,至於「大財靠命」的事兒,大伙兒看看你能碰到不?
胡雪岩的發家在於當年和後來的「浙江省省長」王有齡成為患難之交(得於胡雪岩的耿直義氣與眼光),後來王有齡省長感激胡雪岩,全力捧他,怎麼捧?你以為給個官職、批幾個地、拿幾個工程給胡雪岩做做?太LOW了,王省長把浙江一省的財政軍費都存到了胡雪岩的錢莊(相當於私有銀行),讓胡雪岩自己玩去吧,為什麼?因為信任,他信任胡雪岩的能力、更信任胡雪岩的人品(當然還有就是當時的制度允許,現在是不可想像的),後來太平天國攻打杭州、王「省長」殉職,胡雪岩又結交到「中央政治局常委」兼「大軍區司令員」左宗棠(原因是用他的財力支持清軍平叛),成為其最重要的私人及軍隊的「經濟人」,軍隊的武器供應、國家之間的貸款都要經胡雪岩「過一道手」,這個是什麼概念自己去想吧,他的巔峰時期不僅富可敵國而且身居二品(省長級別)、御賜黃馬褂,所謂紅頂商人,這也只能在當時的歷史環境下才可能出現這樣國家認可的權錢雙收的官商混合體。
馬雲說過「胡雪岩不是商人的楷模,因為他官商不分」,結合後來胡雪岩政治上靠山的倒台、商業上與外國勢力的非理性對抗、以及與又一大商人盛宣懷對立,最後家破人亡……今天的商人們真正能學到胡雪岩身上的什麼呢?他的成敗都離不開強大的政治與歷史環境,這怎麼學?然而,也許看著這位傳奇商人唯一留下的產業——胡慶余堂,我們能找到些答案。
再說曾國藩,道光十八年(1838年)中進士,入翰林院,後累遷內閣學士,禮部侍郎,署兵、工、刑、吏部侍郎。這樣一個國家優秀的文官人才,十年七遷,連躍十級,48歲的部級幹部,作為一個漢人官員已屬不易,書中曰:「科考屢試不第令洪秀全精神失常,走上造反之路,而在曾國藩這位如願考取功名的小孩身上,艱難的科考則令他對清廷生起效忠與感恩之心。」
然而,沒有想到命運非要和他開個玩笑……
咸豐二年(1852年)正月,曾國藩母親去世,其奔喪回湖南老家,古有守喪三年一說,這三年不知道要耽誤多少中央的工作呀,然後朝廷告訴他:「不耽誤,你也不用回來,繼續待在老家……」「幹嘛?」「招兵打仗,平定匪患(太平軍)」……可以想像曾國藩當時肯定呆傻了……要知道他是一個從來沒有打過仗的文官,但君命不可違,硬著頭皮張羅老鄉們打仗吧,根據書上的描述,個人覺得其招人的辦法基本就是我們今天的「搞傳銷」,一層一層的發展下線,招到一個團的人就是團長、招到一個營的人就是營長、招到一個連的就是連長,你的官職任命的唯一指標就是能忽悠到多少人入伍,而招到一個部隊的人又基本是相互認識、一個地方的老鄉,所以信任度高、相互照顧以及同仇敵愾都有保障,戰鬥力得以提高……
和很多人想像不一樣的是,作為赫赫有名的湘軍創始人及統帥,曾大帥不會帶兵打仗……從始至終都是這樣,從未變改。輸了仗常常跳河自殺、朝廷給予大權其受寵若驚感到力不從心、對於殺降殺「無辜」卻又毫不手軟,但統統這些,都影響不了他的歷史地位,以及被譽為「立言、立德、立功」的儒家形象標杆。
一個人,在位高權重、眾星捧月、一路順風順水的時候,面臨自己的弱點與不足,能夠及時察覺並能夠坦然承認,這種高度的自覺、自查、自醒的素質是非常非常難能可貴的!所謂「人貴在自知之明」,而曾國藩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及時的認識到帶兵打仗不是自己所長,而識人用人自己卻有獨到的見解,所以他把兵權交到了他認可的人手中,他們分別是他的弟弟曾國荃、門生李鴻章、左宗棠,所謂「舉賢不避親」,曾國藩的3個弟弟,2個戰死沙場,一位就是這位曾國荃,最終攻下了太平天國的國都——南京,為平亂首功。另兩位想必大家就更熟了,他兩位後來與曾國藩、張之洞並稱為「晚清中興四大臣」,撐起了滿清半個多世紀的江山。
曾國藩另一個特點在於他始終遵循務實而不迂腐的果敢性格,真正做到了「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他知道民心的重要,為此他還給軍隊的大老粗們編了一首「流行歌」,「莫走人家取門板(當柴燒);莫踹禾苗壞田產;莫打民間鴨和雞,莫借民間鍋和碗;莫派民夫來挖壕;無錢莫扯道邊菜;切莫擄人當長夫,一人被擄挑擔去,一家哭嚎不安居。官兵不搶賊匪搶,官兵不淫賊匪淫;若是官兵也淫搶,便同賊匪一條心。」但同時,他在殺降上毫不手軟、對於手下官兵攻入南京大肆燒殺擄掠也視而不見,對於這個以「德」為生命信條的儒家士大夫來說真的有些「離經叛道」了。其中有一次,他弟弟曾國荃接受了叛軍8000人的投降,收繳了武器後他問手下一名軍官怎麼安排他們,這名軍官心裡默默算了一下說到:「10人一組砍頭,大概半日可以砍完,」曾國荃知道這是一個辦法但他都於心不忍、慘不忍睹,後來這名軍官得意洋洋、沾沾自喜的告訴他半日不到就砍完了……這次屠殺直接把曾國荃搞出了心理陰影,後來他可親可愛的哥哥曾國藩還寫信給他做了「心理輔導」、順便教他怎麼處理的這屍體……
打入南京後的屠殺就更不忍細說了,我們只要知道曾國藩和曾國荃有個外號叫「曾剃頭」就是這麼來的……
之前我看到這些場景描述,心裡真的非常「梗」,不寒而慄,後來,回憶到李自成、張獻忠搞垮了200多年的明朝那些事兒,突然似乎想通了什麼,因為,太平天國也好、李自成張獻忠也罷,這種農民起義的共同特點都在於,老百姓和叛軍沒有什麼清晰的界限,他可以從民到兵、從兵到民來回、迅速、自由的切換,張獻忠玩投降遊戲把明朝廷玩於股掌之上,李自成打殘了又招、招了又打、活像個小強,都是因為當權政府沒有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而這個問題曾國藩意識到了……
儒家講「仁」,曾國藩當然懂,而他更清楚的是,要想真正的少死人,就是儘快、堅決的結束這場愚昧荒唐、生靈塗炭的「創紀錄」戰爭!14年了……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民族就面臨滅種的可能,那怎麼儘快的結束這場戰爭呢?不是到處發宣傳單、不是普及封建迷信的教育、不是接受投降、不是談判、甚至不是擒賊擒王,那是什麼?!那就是讓那些懷揣美好夢想與洪秀全造反或準備一起「創業」的愚昧民眾,知道什麼叫「怕」!洪秀全用虛頭巴腦的承諾告訴你跟著他干有多好,我就用殘忍的事實真想告訴你跟著他干你有多慘!想試一試?還來回切頻道?還投降輸一半?!可以的……當然可以的,下輩子吧!讓那些摩拳擦掌、起心動念準備上賊船的民眾,看看賊船是怎麼翻的,這是最好的教育、也是最好的勸誡,老老實實回家該耕田耕田、該讀書讀書、該生孩子生孩子,都TM別鬧!這樣你不用死別人也不用死,儘快走入太平,這才是真正的仁慈……
這裡面有沒有無辜的人,一定是有的,比如南京城內的一些婦孺老人,但是,在那個風雨飄搖的時代背景下,無辜本來就是奢侈品,從一個層面來說,沒有參加叛軍的無辜、被迫參加叛軍的無辜、被蠱惑從軍的也無辜,用少數無辜人的鮮血來換取更多無辜人的覺醒,雖然殘忍,但也沒有人能找得出其他更好的辦法。
這才是真正的仁愛,至少我這麼認為。
記得中學語文老師說過這麼一句話:從古至今,每一次農民起義都是一場中華民族的浩劫,沒有對文明起到任何的推動作用……
一個多世紀以後,在我們的首都又發生了一次被煽動的學生運動,後來又有一個「宗教」組織掀起了一次不大不小的「遊行」,政府採取的方式都是零容忍,說白了吧,就是「內容姑且不問,形式絕對不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而真正被撩撥到的人群中又有太多太多無辜而又愚昧的人,蠱惑與煽動是善良、無辜、渴望和平安定的中國人自古最大的敵人,「有話好好說」,動不動就搞示威、遊行、運動,這種壞習慣真的不能姑息,也許會有人說那麼西方國家不是常有遊行什麼的嗎?這叫人權!但我們應該記住那句經典的話「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我們這個民族的基因裡面,本來就有一種易受煽動而盲目從眾的因子,越是文化、素質低下就越容易受之操控,承諾帶領你推翻所謂在你頭上拉屎拉尿的人往往就是那個最想在你頭上拉屎拉尿的人,後者往往還不如前者,因為後者更像是一個賭徒。外國有嗎?當然,不然納粹德國、軍國日本是怎麼來的?
有信仰的人最崇高,有信仰的人也最可怕,關鍵在於你的信仰本身是什麼?
還是那句話「有日子好好過,千萬別作,不作就不會死」。
曾國藩此人的特點還有很多,比如他的嚴於律己,如「制定嚴格規範來管理自己的日常作息:早起,每天早上花一小時靜坐;夜不出門;一書未完,不看他書;每天寫日記;每餐飯後走一千步,諸如此類。」
他交友謹慎,「他寫信告訴弟弟,表示自己不想與無助於增進人格修養之人為友。」
他知行合一,他是陽明先生心學的最大「粉絲」。
太平天國平定以後,以中國歷史的「尿性」,要就是手握重兵、功高蓋主者「黃袍加身、眾擁成帝」,要就是被君主「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但是在曾國藩身上,什麼都沒有發生,結束……那就結束唄,遣散湘軍以後本來想退休,後來清廷非要讓其發揮餘熱……最後壽終正寢,謚號:文正。無論滿清還是今天的漢人都給其極高的評價。
※(原書)「對朝廷來說,曾國藩於一八六四年七月抵達南京接管該城,不只是勝利的一刻,也是恐懼的一刻,因為他是當時全中國最有權勢的人。叛軍京城已滅,他的軍隊兵力無人可以抗衡。華中和華東實質上在他的軍事獨裁統治下,而且他始終未完全聽命於朝廷。」
※(原書)「因為在太平天國覆滅後的幾十年里,流傳著這樣的說法:曾國藩底下的數名高級將領——包括他弟弟曾國荃——曾勸他放棄搖搖欲墜的清朝,在南京自登大位,當中國的新皇帝。但他沒有那麼做。事實上,就在他進攻南京之役開始進入最後階段時,他就已經準備解散湘軍,交出兵權。他要在平亂之後繼續擔任兩江總督這個封疆大吏,坐鎮南京的兩江總督府——他命人在天王宮廢墟遺址興建的宏偉官署——督導華東的重建。但就在中外觀察家緊張等著看這位平亂將軍是否會揮師北上推翻滿清皇帝,掃平群雄,一統中國時,他決定交出權力,把湘軍士兵送回家鄉,在清朝官僚體系里單純當個文官,如此度過餘生——那的確是最有權力的文官,但仍只是個官,仍是效忠於幼皇帝與其攝政慈禧太后的子民。」
※(原書)「曾國藩既掌大權又順服朝廷,令人覺得矛盾,使那些認定他是個無情軍事領袖的人感到困惑不解。其實,他內在自我與外在自我的涇渭分明,造就了他這樣的作為。外在的曾國藩的確是個傑出而無情的將領,到了這場戰爭的末期,已擁有幾乎不受約束的權力。他統領一支身經百戰的軍隊,中國境內最令人生畏的軍隊,軍中士兵來自他的家鄉湖南,只效忠於他,把他幾乎當神一般。對於生靈塗炭、血流成河,他處之泰然(對於自己可能死於戰場,他同樣處之泰然)。他是容閎眼中那位「簡直是、幾乎是中國最有權力的人」,是卜魯斯所憂心將接管中國中心地帶之人。他令清廷不放心,因為多年來清廷控制不了他,要不要聽朝廷命令,大抵上看他高不高興。但內在的曾國藩,只有他的諸弟、諸子與少數摯友知道的那個曾國藩,乃是極恭敬、淡泊、常苦於抑鬱與前途茫茫之人。他是個將領,但從無意奪取天下,建朝稱帝。他對自己擁有的兵權或權力從未感到高枕無憂。他最希望的乃是回他的書堆里,當個儒家文人,平靜度過一生。對這樣的人來說,在內戰結束後奪取大位,乃是全然不可思議之事。他或許懷疑朝廷官僚腐敗、貪婪、無能,但他從未質疑皇帝本人的正當性。曾國藩抱有宗教般的忠誠心態,堅信上天已選定帝國的統治者,不管朝中大臣說什麼或做什麼,為人臣子就必須遵守上天的選擇。」
很多讀書人(儒家門生),往往被看成迂腐不堪、紙上談兵、自命清高,而曾國藩用他的實際行動告訴我們,讀書讓他智慧、讀書讓他有其勇氣、讀書讓他知道忠孝廉恥、讀書讓他知道做人的底線與本分……
你說為官者能學曾國藩多少呢?學了他真能平步青雲?步步高升?大權在握?我真的沒有看出來。但我看出來的是,無論胡雪岩、還是曾國藩,為商為官學其有限,但做人做事,的確值得活在當下的我們仔細品讀……
這場受爭議的幫助
太平天國的覆滅,與洋人最終選擇協助清政府鎮壓叛軍有其直接作用,但作用有多大?外國人過於吹捧其作用、而清政府覺得沒有面子又避而不談,所以我更傾向於「有作用,但不是決定性作用」。
作者這本書寫到最後,終於讓我看出了他的觀點和心思,他希望通過太平天國覆滅後很多例子說明,這場中國人自己的架不該幫:
※(原書)中國境內一組學者所完成,於一九九九年發布的一項更晚近研究,估計受害最烈的五省——江西、湖北、安徽、浙江、江蘇——在一八五一至一八六四年間,人口共少掉約八千七百萬:其中五千七百萬人死於這場戰爭,其他人則是因為降低的出生率而無緣出世。對這場戰爭在所有省份造成的人口衝擊,他們推測是七千萬人死亡,人口總共少掉一億多。[8]這些較高的數據,晚近傳播更廣,但引發爭議,批評者主張後人無從得知有多少死者死於戰爭、疾病和飢餓,有多少人移居他地過活。[9]但就連走過長江下游地區的人所寫的最主觀軼事雜記,都證明中國城市和鄉村所蒙受的深深傷創——太平天國戰爭過了幾十年後仍未治癒的創傷——而今那些數據開始讓人感受到,在這場據認是人類史上奪走最多人命的內戰中,中國所蒙受的破壞和社會混亂的程度乃是前所未見。
※(原書)由於混亂與暴力程度驚人,這場戰爭最令人驚愕的結果,或許是清朝在平亂後仍繼續保住江山一事——而且不是在太平天國覆滅後苟延殘喘幾年,而是又存世了將近五十年,直到一九一一年才被漢人民族主義革命推翻。但不能說是清朝打贏了反太平天國的戰爭,而應該說是清朝獲救——靠曾國藩的省級民兵隊和英國人的隨意干預兩者聯手而獲救。這兩股勢力——一來自內部,一來自外部——彼此猜疑甚深,但他們各自的攻打太平天國行動,事後來看,似乎像是在協同作戰。這兩者都為拯救清朝而戰,因為他們基於不同的原因,都深信清朝的存續比較有利於他們各自的未來:對曾國藩來說,那將保住在戰前就讓他受到許多好處,那由高位、肯定、道德和學術成就組成的體系。至於英國人,則是因為某些英國人——整體來講影響力頗大的一群人——深信保住清朝,阻止太平天國主宰中國,乃是確保英國對華貿易繼續成長,從而彌補他們在世界其他地方(特別是在美國)之嚴重損失的唯一辦法。
※(原書)英國人的介入,使太平軍無法拿下上海,使上海周邊地區長期陷於戰火,從而使中國的商人、財富和貨物,為了躲避英國人所協助維持不墜的混亂,而大量湧進安全的上海。逃到上海的有錢人推高地價,為上海洋商帶來可供他們買進再轉手賣出的大量貨物。此外,只要長江沿岸的戰事仍熾,中國商人就願意以高出行情的價錢,雇請掛外國旗幟而不會受到攻擊的船隻運送他們的貨物,以策安全。但太平天國一滅,這些好處全部消失。長江恢復航行安全,外國航運業者的優勢隨之大減,而難民離開上海,使上海的房市跟著崩盤。戰爭期間的榮景為漫長衰退所取代,英國前兩大商行在衰退期間破產。諷刺的是,任何人——特別是帕麥斯頓——都未能體察到,讓中國恢復安定其實從不符合英國的利益。
※(原書)在外交方面,也沒有什麼令英國人樂見的發展。介入中國內戰,未讓他們從清廷那兒得到他們預期的善意或好感,也未使清廷對他們重開對外通商的大門。卜魯斯會在不久後因他的「敬重中國官員政策」受到嘲笑,[11]在許多人眼中,那項政策使得英國政府變成清朝統治者抱在膝上玩賞的小狗。但在無奈接受自己在中國這場戰爭中的角色之後,英格蘭之所以感到自得,是因為不斷有人重述卜魯斯對中國情勢的看法——到了幾乎眾皆認同的地步——這場戰爭中的破壞皆是太平天國所造成,太平天國是不折不扣的一股無法無天的勢力,太平天國是所有文明有禮者或受到良好治理者的公敵。從這個觀點來看,英國介入這場戰爭無疑就是人道義舉。由於這一時勢觀被奉為標準說法,戈登與華爾將以中國這場戰爭的偉大外國英雄之姿留名青史,將被視為挽救中國免於毀滅的人。相對於發動鴉片戰爭和燒毀圓明園之恥,戈登和華爾被昂然標舉為華洋合作的可喜象徵(乃至善心象徵)。基於同樣的道理,這場戰爭在英語世界裡將被永遠定位為太平叛亂,而非內戰——意即英國站在清朝那一邊,把太平天國視為純粹是反對正當合法政府的叛亂者,不法之徒和混亂的製造者,造成當時混亂的唯一元兇。
※(原書)但如果要我說說南京真正的主流秩序,那的確很像華沙條款,但仍有其秩序——天王的軍官里有一位特別厲害的將領……在未淪為戰場的地方,土地得到充分耕種——太平天國部隊的行為絲毫不比清軍的行為惡劣——且紹興與杭州之類城鎮的居民,在太平天國治下過的日子,比起那些城市被清廷收復、落入蠻族官員之手後居民的不幸遭遇,要好上太多;——如果我言之鑿鑿說出這些事,我會被斥為叛軍,被斥為在詆毀如今正籠罩該帝國的燦爛政治黎明。
※(原書)一九○九年接受英國記者採訪時,日本的老政治家伊藤博文——四任總理大臣和十九世紀改革運動的總設計師——提到剛在中國境內展開最後以一九一一年辛亥革命收場的反清革命活動,並且說那其實老早就該發生。在他看來,中國這批新一代革命分子只是在完成太平天國於五十年前開始的工作,而他堅信如果當初外人不阻擾太平天國,他們早就已經成功。他告訴那位記者:「你們西方人,特別是你們英格蘭人,與中國交往時所犯下的最大錯誤,就是協助滿清鎮壓太平叛亂。」
※(原書)從一百多年後我們今日的觀點來看,伊藤博文的預測——滿清遭推翻時,「動蕩將更為暴烈,而且會拖得更久,因為那被延遲太久,老早就該發生」——果然不幸言中。他接受採訪兩年後,滿清覆滅,由中華民國取而代之,而中華民國幾乎是甫一成立就分崩離析,陷入內戰。中國受苦於數十年內戰,國力衰弱,面對外敵的持續入侵幾乎束手無策,將在接下來的二十世紀里,竭力恢復其在過去的歷史長河裡與世界舞台上曾長期佔有的顯赫強勢地位。一九一二年,當這個遭延擱的徹底改造過程終於如火如荼展開時,這個國家已遠遠落後於競爭者,直到近年以前,要迎頭趕上都似緣木求魚。
※(原書)外國介入與太平天國覆滅的故事,或許最終只是告訴我們信任不該信任之人會帶來多大的遺憾。這個故事說明了我們認為跨越文化與距離的聯結——我們對人的德行根本上同一的希望,我們認為在同一德行下所有人沒有差別的信念——有時其實只是我們虛構的東西。當我們慶幸終於看透將我們與另一個文明隔開的那扇陰暗的窗戶,心喜於在另一邊的陰影之間發現隱藏其中的類似形體時,有時我們不曉得自己只是在凝視我們自己的倒影。
說說我自己的看法,作者是個美國人,而我們都知道作為世界霸主的美國把手伸到了很多國家的內部政治事宜中,而這些事宜中,且不說我們中國大眾是極其反感的,連美國內部都是質疑聲、抗議聲不斷,作者希望通過這個100多年前的故事,告訴他自己的祖國應該更理性與嚴謹的看待「世界警察」這個角色,正如最後所說「當我們慶幸終於看透將我們與另一個文明隔開的那扇陰暗的窗戶,心喜於在另一邊的陰影之間發現隱藏其中的類似形體時,有時我們不曉得自己只是在凝視我們自己的倒影。」
這個問題涉及太廣,而且每一樁事情的性質又多有不同,在此,由於自己所學、所聞、所悟有限,不敢苟言,完全作為一個平靜的看客身份。
但作者用太平天國這個例子,我卻有一些個人的保留意見。作者認為這場仗外國勢力就不應該幫(且不說幫與不幫是否可以改變結果),這個幫倒忙的行為導致了腐敗的清朝苟延殘喘50年才被消亡,似乎也讓中國人晚了50年才蘇醒以至於更加落後,但我想說的是,50年前的叛軍頭子叫洪秀全、50年後的革命領袖叫孫中山,雖然他們兩位同為「老廣」,但我想他們在中國人心目中應該還是有區別的,一個是跳樑小丑、一個是一代偉人,把這兩個人的名字寫到一起,我覺得是對中山先生的大不敬……
記得中學課本常常一邊告訴我們農民階級的偉大、又告訴我們農民階級的局限性,「秦皇漢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另外再加上「千古一帝」康熙,這是中華名族基本公認的雄才偉略的英主,不見有一個是靠農民起義起家的領袖,如果你有興趣,再往後數20—30位明君,也不會有,為什麼?「農民階級的局限性」這個較委婉的話……姑且就是它吧……
當然,農民起義領袖中最臭名昭著的排名第一,在我的觀念裡面這個「金牌」發給洪秀全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如果黃巢不反對的話,與其讓這樣一個人推翻滿清做這個文明古國的領袖,我寧可去捧慈禧老人家的臭腳……因為在1864年太平天國平亂的2年後,在廣東香山縣一個嬰兒呱呱墜地,他姓孫名文,中國人喜歡稱他為孫中山,中華名族也將迎來這個真正改變名族命運的偉人!
(PS:作者作為一個研究中國歷史的外國學者,在本書1/5的篇幅都是他所查資料的名錄,其嚴謹的學術作風令人欽佩!)
朱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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