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色 | 行走的春色

來自專欄 阿經

我出生於春季。主色調是紅與綠。充滿生機與活力、希望與熱情的顏色。視覺表現為，蝴蝶的黃粉，一望無際綠油油的麥綠，招蜂引蝶的花紅。

當然有時候會見到灰，視覺表現為陰雨綿綿烏雲密布。此時我生活在夏季，色彩比春季更繁複多樣變化多端，卻沒有充盈滿足的感情傾向。難道是我的感官反應變遲鈍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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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否定的。空調把人禁錮在單色的室內，美圖與視頻成為現下人們接觸色彩的常用渠道。

遠離烈日的七彩光芒，沉浸在虛幻的視覺上色彩豐富花樣百出的網路世界中，視覺刺激從早到晚可以24小時不重樣：

令人血脈噴張的人體原色；

具有代入感的跌宕起伏的影視配色；

迎合各種人群口味的壁紙背景色……

未曾料及的是，觀察世界本色需要藉助攝影師的鏡頭，不知不覺遠離了唾手可得的現實生活的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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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想原始社會時期，人們只為了溫飽生存而奔忙，那時候，唯一的彩色是紅褐色，畫匠還沒有學會自由配色，更別說複雜多樣的色彩構成。生命短暫而脆弱，色調單調而重複。

戰爭年代，人們雖然學會了欣賞與調配色彩，而配色的自由被挑起戰爭的王控制，他們盡情地讓自己的衣裝、美食、宮殿、美人都打扮得色彩繽紛富麗堂皇，而俘虜只能在監獄裡暢想天空的藍，傷兵只能在床上回憶洞房的紅。

幻想有一天世界只有黑白灰，人們對色彩的概念只能停留在想像中，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番情境。

也就是在黑白灰的世界裡，人們對色的渴望更強烈，一旦有窺見色的機會便格外珍惜。走出門口，把自己從室內解放出來，便有了意外的色彩發現。湖，荷葉碧透，一望無際。

此時的色彩不僅僅是視覺體驗，可以感覺到色彩的溫度、氣味、聲音。映日荷花的粉白的清香，觸動我的嗅覺，耳邊奏起《採蓮曲》，清涼的蓮葉的溫度與荷風的清香，豐富著我的感官體驗。

此時我眼中的色彩，不再是PS調出來的明度與飽和度適中的色相；

不再是攝影師抓拍之後後期處理的靜態瞬間色態；

不再是插畫師絞盡腦汁改了又改的充滿想像力與腦洞大開的作品……

親眼看到的色彩，是鋪在路邊的千姿百態的小野花的紅黃；是綴在綠葉間零星嬌羞的合歡花的粉白；是……

世界的色彩不只在畫家描繪的《向日葵》里，生命對於每個人都是新的色彩發現之旅。

我們不只是色彩的接受者，也是色彩的調配者。用多彩的油漆粉飾居所，用多色的瓜果蔬菜裝點餐盤，用艷麗的染料……

這些配色的活動構成了生活的點點滴滴。清晨不應浪費在床上而錯過日出的火紅，夜晚不應打發在影視劇遊戲里而錯過夜的默黑。

?只有用發現的眼睛，觀察入微，在原有色彩的基礎上發現色的變換規律，藉助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有利條件，才能創造新的屬於自己的色彩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