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從業者啊,還是要有點理想主義精神的
最近二更食堂被封號,成了網路上熱議的事情。
打碼內容污穢不堪
就因為一句話,CEO被免職,千萬級粉絲量的大號徹底涼了,冤嗎?
不冤。因為作為媒體,二更食堂沒有對公眾最基礎的責任感。
在信息時代,更加迅速、龐大的新媒體迅速崛起,傲視著年邁體弱的傳統媒體。
可新媒體的運作背後,仍然是資本與權力。沒有新舊之分,勇於追求真理的才是好媒體。
但追求真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美國空軍最北端的基地,位於丹麥境內的格陵蘭島,叫作圖勒空軍基地。
1968年,B-52轟炸機在此墜毀。
這一年共發生了27起航空事故,這架飛機本沒什麼值得注意的。但它攜帶了4枚氫彈。
因為有安全機制,劇烈撞擊後的氫彈沒有核爆,卻以類似臟彈的方式大面積散布放射性物質。
鈈、鈾、氚。每一個都是高度污染分子。
丹麥和美國隨即開啟了「Crested ice」行動——對污染物進行清理。9個月後,宣告項目完成。
這類不會引發戰爭的核事故被美軍稱為「斷箭」,就這麼載入了史冊。
但偏偏有人較真兒,要翻案。20年後,一個叫作保羅·布林克的電台記者重新調查此事,力圖還原事實,伸張正義。
此人為了追求真理不惜和兩個國家作對,我們稱之為——
[理想主義者]
理想主義者走在象徵權力的兩面國旗之前
IMDb和豆瓣都是7.0
影片的導演克里斯蒂娜·羅森達爾說——
「我希望激勵其他人,比如歷史學家、教師等人,來完成圖勒案的集體表述,我的目標是追求歷史的正確性。這部電影不支持任何陰謀論,但它反映了許多還沒有得到解釋的問題。」
▼
一切都從卡爾·迪內森開始,他是曾參與「Crested ice」項目的工人。如今,他身上共有六處銀屑病和一處淋巴瘤。
接受治療的卡爾·迪內森
卡爾不是個例,圖勒工人患銀屑病和癌症的比率,都遠高於普通人。
這點引起了電台記者保羅·布林克的注意,他最關注的問題是——
1、核輻射是否為圖勒工人患病率高的原因。
2、1968年的清理行動,是否確保了工人的身體健康不受威脅。
保羅直接聯繫到了當年參與「Crested ice」的丹麥核調查中心保健員。片中的第一段採訪,就將這名記者的形象刻畫出來了:直逼關鍵、窮追不捨。
他先是提出問題:「丹麥工人會因為清理現場遭到輻射嗎?」
保健員稱,這絕不可能發生——他們採取了廣泛的預防措施,在未經調查之前沒有人能離開污染區域。
保羅緊接著就反問:「既然如此,為什麼有必要進行這樣的檢查?」
「因為只要有一個人的衣服被污染了,後果就會很嚴重。」
當時採取的措施是,洗洗。
「這些人都經過了測試,身上沒發現輻射。」
面對言之鑿鑿的保健員,保羅沒有輕信,反而要他們拿出證據:「卡爾·迪內森是怎麼回事?他的記錄是怎麼寫的?」
保健員找到的總結報告中顯示15次尿檢全為陰性。然而,在保羅的詢問下,發現上一次和上上次的尿檢記錄,都是空的。
保羅又提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鼻腔切片記錄呢?」保健員很清楚,吸入鈈元素才是最危險的。
可這項檢驗仍是空白。
最關鍵的測試沒有做,就斷定工人身上沒有輻射,還說患病率高是因為圖勒空軍基地「又冷又黑又寂寞」。
總之,與清理核污染沒有一點關聯。
這條報道在電台播報後引起很大反響,有越來越多「知情人」打來電話提供信息。還有一個人直接找上門來,馬里·烏斯施密特,核事故的消防隊隊長。
消防隊長由索倫·莫靈飾演
馬里現在的身份是圖勒工人維權會的組織者,他一直被國家衛生局拒絕,只好找到保羅尋求幫助。
深受健康困擾的圖勒工人們
於是保羅又多了一個關注的問題:如何幫這些工人維權。要幫他們維權,首先要拿出證據,比如圖勒工人的體檢報告,還有被美國帶走的污染雪樣。
這就要求他進行更深入的調查取證,在這個過程中,保羅發現這件事情不只是衛生局的失誤那麼簡單。
而是兩個國家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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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麥在1957年頒布了無核政策,禁止任何核武器在丹麥領土或領空出現。
為什麼攜有4枚氫彈的B-52會出現在格陵蘭島上空呢?
格陵蘭島位於莫斯科和華盛頓之間,在冷戰期間,這個位置對美軍的意義不言自明。
早在1946年,美國就想把這座島買下來,丹麥雖然沒有同意,但允許美軍在島上建立了圖勒空軍基地。
圖勒地理位置
B-52出現在圖勒上空,絕非偶然。
丹麥政府和美國政府都聲稱並非是在基地執行任務,而是因為「緊急情況」轉移到那裡。
這個聲明直到1995年丹麥政治醜聞爆發才被打破。
正是保羅·布林克揭發的這一切:丹麥首相HC·漢森默認讓美軍在圖勒儲存核武器。
HC·漢森(1906—1960)
由兩個國家苦心經營的謊言,被一個電台記者戳破了。保羅·布林克不是高官也不是富豪,他只是個理想主義者。
1997年保羅·布林格獲得最佳記者獎
理想主義者強調觀念、信仰以及價值觀,他們相信是這些塑造了社會。
在唯物主義環境下成長起來的我們,可能覺得這些描述有些虛妄。但你看看影片對於理想主義者的詮釋,就會相信這樣的人是可以真實存在的。
因為這部電影毫不煽情,不是傳奇故事。
影片的敘事十分冷峻,以原創鏡頭和檔案鏡頭相結合的方式講述真實故事,頗有紀實風格。
檔案鏡頭:1968年清理現場
原創鏡頭在模仿新聞報道中的推鏡頭
獨立影評網站the reel bits描述本片的節奏——儘管是在表現核災難,也常常用炸彈的鏡頭作為插頁,但影片還是緩慢地進入高潮。
冷峻的敘事與緩慢的節奏,再加上皮特·潑拉格伯格的精湛演技,就還原出了保羅·布林格尋求真相時的那段經歷。
也使一個理想主義者的形象變得真實可感。
他永遠目光炯炯,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片中保羅的所有鏡頭,都看不到一絲迷茫
可以為了見到採訪對象,「一直等著,直到你讓我進去為止」。
可以為了問出真相,完全不按提綱來,甚至威脅外事部長。
可以為了拿到證據,在檔案部外面等上四天。
可以為了將真相公之於眾,冒著牢獄之災的風險,也要對著鏡頭讀出漢森信件內容。
後來保羅真的被警察帶走了
影片所有的表現手法都在告訴你,理想主義者不是只能存在於浪漫文學中,還可以存在於現實生活中,保羅·布林格就是。
這是一個很倔的人,憑著信念,以一己之力對抗兩個國家——還原真相,改變歷史。
對於公眾而言,並不是非得這麼倔才能好好生活;但對於媒體從業者來說,必須得倔一點。
在信息時代,自媒體能夠更快、更廣、更自由地產生影響,這就更需要點理想主義精神,才能堅守媒體的擔當和責任感。
因為我們該考慮的除了不被世界改變,還有如何改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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