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二

來自專欄 給你的睡前故事

少女出身在一個大俠世家，父親是大俠，爺爺也是大俠。

少女也想做個大俠，想做很久了。

可惜少女的父親卻死活不同意，少女氣的不行，父親這個態度，這不是性別歧視嗎。

大俠苦笑著看著女兒，小丫頭，這年頭，大俠的性價比可太低了。江湖上有名劍快馬，也有暗器毒藥。

你知道你爺爺是怎麼死的嗎？大俠悶了半晌問道。

不是病死的嗎？少女有些驚訝，爺爺不是常年練劍，搞的過勞死嗎?

是那一年他師弟一定要和他比一場，你爺爺讓他了幾劍，沒想到他的劍上淬了毒。

少女有些茫然，難道這才是真實的江湖嗎?

可少女還是有一個做俠客的夢，少女想少年人自然有這樣意氣。既然江湖是舊的，我便要走出一個新路出來。

大俠對女兒嚴防死守，少女依舊躍躍欲試。

這天天氣正好，趁大俠出了門，少女決定去南城一趟。南城是城中最繁華的地方，出售有武器名馬。

落魄的江湖人太多了，為了混口飯吃，他們會選擇當劍賣刀。少女舉目望去，那些滿是市儈的男子，其實有多少是熱血已涼的江湖人呢。他們尚未成名，便早已老去了。

少女是第一眼就看到那個擺地攤的男孩的，他的位置很不好，卻是唯一一個不高聲踹貨的，一看就是新手。男孩藏在潦倒的城牆下面，潦倒的衣服配上潦倒的人。

他的軀體瘦弱，只有眉眼中還帶著那種江湖人的倔強。

多少錢一把劍。少女走了過去，怯生生的問道。攤前放的有很多劍，木劍，銅劍，鐵劍。

五兩銀子，少年脹紅了臉。他來到了城中，卻並沒有成名，原來俠客的第一件事就是吃飯。

少女選了一把木劍，放下了五兩銀子，飄然離去。那天的陽光很美，最起碼是這樣的。

多年以後，江湖更有一代風流。人們說有一個拿木劍的天下第二，敗盡天下英雄。卻沒有人知道，那個勝過他的人該有多厲害。

大俠已經老了，變成了老俠。少女拿了那把木劍，掛在家中。她念起了詩歌，卻放下了劍譜。

這一天，老俠家裡來了很多不速之客。道士，和尚，劍客，擠了滿滿一屋。他們是請老俠出山的。

這不是太符合規矩啊，向來天下江湖是我們幾個派輪流推選，怎麼能輸給一個毛頭小子呢。

就是，輸了就輸了，這小子只說自己是天下第二，豈不是來羞辱我等。華山派的劍客氣紅了臉，敗在一柄木劍手下多丟臉。

我老了，老俠客揮了揮手。平安是福，他能狗到退休也算不錯了。

為了正義，只能麻煩你老了。

老俠客一聽這話，就知道大事不妙。

我女兒呢，他的臉色有點變了。

令愛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暫時寄居在山腳下的尼姑庵里，讓大俠你免除後顧之憂啊。老俠客看到那些正道一副人模狗樣兒的臉，恨不得一掌打在他們臉上。

不用等了，我已經來了。那個背著一柄木劍的男人就站在院里，那把劍也鬆鬆垮垮。

你自己送上門來，也別怪我們勝之不武。一群人沖了出去，只看到那柄木劍彷彿游龍一般搖曳，一個個擊倒在地。

老俠客咬了咬牙，也準備拍掌而上了。

父親，別動手。老俠客拔出劍來，到底是年齡到了，也不是對手。

是女兒的聲音，她提著裙擺也跑了進來。

一群人面如死灰，團滅。

我等輸得心服口服，就是有一個疑問，到底誰才是天下第一？ 高手們垂頭喪氣，準備再面對一次打擊。

她，天下第二眨了眨眼睛，用手指指著少女。

女孩也愕然，什麼鬼。

你忘了，自從多年前你買過我的劍，我就覺得你是天下第一了。

天下第一還能買？ 不少人都目瞪口呆。

我想起來了，是五兩銀子。這次，輪到女孩開口了。

作者： @喵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