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李銀河
來自專欄 有書
「在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時間,他的愛都只給了我一個人。
我這一生僅僅因為得到了他的愛就足夠了。
無論我又遇到了什麼樣的痛苦磨難,小波從年輕時代起就給了我的這份至死不渝的愛就是我最好的報酬。我不需要任何別的東西了。」
在王小波逝世後,他的妻子李銀河如是說。
1978年,這是李銀河和王小波初見的那一年。
當時李銀河在光明日報社當工人,王小波在西城區某個街道工廠當工人。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會便已許平生。
就李銀河回憶,當看到王小波在報紙上發表的那篇《綠毛水怪》後李銀河就覺得自己一定會同這個人發生一些故事,事實還果真如此。
在兩個人第一次單獨見面的時候,李銀河被王小波寒磣的外貌著實嚇了一跳。王小波沒意識到自己長相上有什麼不足,反倒耿直地問道:「你有朋友沒?你看我怎麼樣?」
一個不修邊幅的黑臉漢子居然會採用這種方式告白,這種率直的方式實在驚到了李銀河,但也正因為如此,李銀河開始和王小波通信。
愛人和被愛都是無限的。《愛你就像愛生命》一書中收錄的就是王小波和李銀河第一次見面後二人之間的書信往來。
全書的紙張似乎都被腌在了蜂蜜罐子里,王小波和李銀河兩個人像是偷吃蜂蜜的孩子,他們圍著一個神秘的蜂蜜罐,一點點地嘗它,看看裡面有多少甜。
如果不是讀了這本書,我根本不會想到那個寫時代三部曲的作者,那個弔兒郎當的大叔在愛人面前居然會是這副模樣。
李銀河去遠方出差,他一個人默默地盼著她回來。他寫自己難過,一個一米八幾的黑臉漢子因為思念愛人而難過得像是一個弔死在旗杆上的貓。
他寫自己對愛人歸來的盼望,「你要是回來我就高興了,馬上我就要放一個震動北京城的大炮仗。」
他甚至不惜調侃自己的丑,「告訴你,一想到你,我這張醜臉上就泛起微笑。」這樣的情深似海與風趣幽默放眼四海只此一個了。
不管我本人多麼平庸,我總覺得對你的愛很美。
無論是才華橫溢的王小波,還是始終不甘心被錘的王小波,在李銀河面前都變成了那個傻氣又頑皮的王小波。
那個上一秒還睿智的學者在遇見自己的愛情之後,轉眼就蛻變成一個純真的孩童。
不見她時,銀字笙調,心字相燒,化不開的愁意遍布在眼角眉梢。見她時,眉間心上難掩笑意,你可知他心裡千歡萬喜。
他和她的情意都氤氳在書中的那些信里,像封閉的山谷猛然敞開,大風無休止地刮進來。
我彷彿看到了他們兩個人,他們正從一個月亮走向另一個月亮。
那天的月亮並沒有枯死在井裡,它還很明亮,第二天應該也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
假設一天有48個小時,王小波想和李銀河待滿49個小時的願望或許就可以實現了。在晴朗的天氣里,在不被母親反對的月色里。
當我跨過沉淪的一切,向著永恆開戰的時候,你是我的軍旗。
王小波把信寫在五線譜上,「做夢也想不到我會把信寫在五線譜上吧!五線譜是偶然來的,你也是偶然來的。不過我給你的信值得寫在五線譜里呢,但願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
那時的他就像是一個騙到糖的孩子,那樣的,那樣的沾沾自喜。
在兩個人交往的過程中曾有過一次「分手」,王小波丑不拉機的長相是這次情感風波中最大的問題。
王小波當時被氣了個半死,寫信說:
「你可以在信上聞到二鍋頭、竹葉青等酒的味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你應該去動物園的爬蟲館裡看看,是不是我比它們還難看?……你也不是就那麼好看呀。」
一封信讀完,兩個人的心結反倒解開了。在二人以後的生活中再也沒提過外貌的問題,兩個人居然就這樣一直好下去了。
穹頂之上,群神靜默不語,那天兩個有趣的靈魂撞到了一起。
有人居廟堂,有人在深溝。有人光萬丈,有人一身銹。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年少時總是喜歡帥氣的他,即使他只著球衣也覺得自帶白馬。
後來小女孩漸漸長大,恍然發覺更重要的是靈魂路上的聲色犬馬,有人陪你安天涯。
王小波用畢生的才華與詩意寫出了他對李銀河的愛。
「你好哇,李銀河。」
他說喜歡李銀河這個名字,漫天的繁星點綴在他們在小島上的星河裡,月光擁起一層薄衣,如水的月色把這星辰裹進夜幕里。
他的姑娘站在夜色里,肩胛自帶金紫霞披。
遇見她,她就是他一生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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