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明《傳習錄》下246——通乎晝夜之道的良知

05-22

來自專欄良知修習社

原文直解

問「通乎晝夜之道而知」。
先生曰：「良知原是知晝知夜的。」
又問：「人睡熟時，良知亦不知了。」

曰：「不知，何以一叫便應？」
曰：「良知常知，如何有睡熟時？」
曰：「向晦宴息，此亦造化常理。夜來天地混沌，形色俱泯，人亦耳目無所睹聞，眾竅俱翕，此即良知收斂凝一時；天地既開、庶物露生，人亦耳目有所睹聞，眾竅俱辟，此即良知妙用發生時。可見人心與天地一體。故『上下與天地同流』。今人不會宴息，夜來不是昏睡，即是妄思魘寐。」
曰：「睡時功夫如何用。」

先生曰：「知晝即知夜矣。日間良知是順應無滯的，夜間良知即是收斂凝一的，有夢即先兆。」

【直解】問「通乎晝夜之道而知」如何理解。

先生說：「良知是自然知道晝夜的。」

又問：「人睡熟了以後，良知就失去知覺了。」

先生說：「如果失去知覺，為何能一叫就有反應？」

說：「既然良知常知，為什麼會有睡熟了的時候？」

先生說：「夜間休息，這是自然之理。夜間天地混沌，物體的形色都不顯現了，人也不再看，不再聽，所有感知器官都關閉了，這就是良知收斂凝聚的時候；天地開化、萬物生長，人也開始看，開始聽，所有感知器官都啟用，這就是良知妙用發生的時候。可見人心和天地是一體的。所以說『上下與天地同流』。現在的人們不會休息，夜間不是昏睡，就是胡思亂想、做噩夢。」

問：「睡覺的時候，該如何用功？」

先生說：「知道白天如何用功就知道夜間如何用功了。白天良知是順應無滯的，夜間良知就是收斂凝聚的，有夢就是先兆。」

筆記

不論晝夜，此心都是至誠無息，無心而與天地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