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光(25-26)

借光(25-26)

來自專欄 一朵小花

25.

寢室里沒帶夠衣服被子的並不是只有游牧歌一個。那天晚上,吳勇拿走了一條秦東陽的被子,然後錢程抱著自己的被子過來跟秦東陽擠一塊兒睡了。周尋還問游牧歌的被子夠不夠,他可以借一床出來,然後去跟宋寬擠擠。宋寬只對周尋說了個『滾』字,但是周尋卻並沒有滾,深以為室友間應該互相幫助。

但是游牧歌並沒有要周尋的被子。等熄燈之後,他踮起腳把腦袋擱在了陳年上鋪的床沿上,陳年原本閉著眼睛在聽一段英語演講,突然察覺到什麼似的,睜眼看了看,猝不及防看到床沿上一個腦袋,頓時嚇了一跳,差點給這個腦袋來了一拳。游牧歌看到陳年受到驚嚇的表情,掛在床沿上的腦袋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看起來簡直猙獰。

陳年瞪著眼睛看游牧歌:「你他媽能不能用點正常的出場方式,嚇死了。」

游牧歌把腦袋從床沿摘下去,露出一個討好的表情,說:「陳年哥,今晚能不能讓我跟你睡啊?齁冷了。」

「不能。」陳年從來沒跟別人睡過,他睡眠很淺,容易被驚醒,有個人在旁邊一定睡不好。「剛才周尋給你被子為什麼不要?」

游牧歌靠近一些,不太好意思地耳語道:「我不想把別人的東西放我床上。嗯~~我覺得不太乾淨。」

陳年眉頭跳了跳,難以置信,「哎,你真是~,我懶得說了。要麼凍死,要麼難受死,你自己選一個吧,反正我是不會讓你上我床的。毛病這麼多,真以為誰都得慣著你。」

游牧歌伸出手指撓了撓眉毛,冷著臉說:「陳年,你不會也說話當放屁吧,你說的不過分的要求都有求必應吧。」

陳年沒想到游牧歌會提這茬,揪著眉頭盯了游牧歌好一會兒,費了好大的勁才下定決心似的說:「好吧。不過是你不能打擾到我,你不能打著手電筒玩到半夜,你睡覺不能亂動,還要注意別碰到我。」

游牧歌立馬換了個興高采烈的表情:「好勒。」作勢就要爬上來。

陳年說:「等會,你先去洗澡,別又等半夜再去洗,會吵到我。」

游牧歌並沒有停下,飛快爬到了陳年床上,一下縮進了被窩,帶著一股冷風,冷得陳年一激靈。「不用洗澡,我又不在自己床上睡,就不洗了。」

所以是游牧歌有潔癖,還是他的床有潔癖?陳年沒太明白這其中的邏輯。

「小賤兒,你真暖和誒。」游牧歌說著就把他的腳貼在了陳年的腳背上,跟塊冰磚似的,冷得陳年一哆嗦,條件反射的先是一腳給游牧歌踹開了,才說道:「說了別碰到我。」

陳年說著把自己往牆上靠了靠,游牧歌也識趣地收攏手腳規矩睡著,兩人都是瘦長條,一米二的床也沒有擠不下,但是陳年還是盡量側著身,面對著牆。睡著睡著,游牧歌往下一縮,整個人就都進被窩裡了,腳也往上提了提,縮成了一團。

「還很冷?」陳年問。過了一會兒良心發現似的說:「那我讓你冰一會兒吧,我沒那麼怕冷。」游牧歌立馬就把凍腳貼上來了,一點沒客氣。這次有了心理準備,陳年沒有再給他一腳,也沒覺得太難受。陳年火氣大,本來這個年紀的小伙就火氣旺盛,他一年四季都穿一條單褲,睡覺腳丫子也常年放在被子外。

過了一會兒,陳年說:「暖和了吧,你可以把腦袋拿來出了。」

游牧歌在被子里悶悶地說:「不,我就要蓋著才能睡著。別管我了,你睡吧。」

陳年想起第一次叫游牧歌起床,他也是整個人蠶繭似的裹在被子里。連睡覺的習慣都那麼與眾不同,也真是服氣。

那一晚陳年沒睡好,倒不是因為游牧歌鬧騰,游牧歌睡覺很安靜,埋在被子里一動不動,連呼吸的聲音都很輕柔,睡得很熟。只是多了一個人,陳年老覺得心裡有點不踏實,總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給人一腳踹下去了,畢竟這是快一米八的床,摔個骨折也不是什麼難事。

陳年和游牧歌一起睡了幾天,他發現游牧歌因為生活規律了,這幾天容光煥發的,早上起床容易多了,甚至上課都不怎麼打瞌睡了,煞白的臉色也紅潤了一些。而陳年卻剛好相反,每晚睡不落覺,第二天疲憊又恍惚,連張少傑都看出來陳年狀態不好,戲說他每天頂著一張縱慾過度的臉。陳年心想,真是縱慾過度說不定自己還能想得通些,只能埋怨快遞公司怎麼還不把游牧歌的衣服被子送過來。

快遞到的那天是個周日,下午沒事,游牧歌跟齊研一塊兒出去吃狀元樓了,叫陳年,陳年沒去。陳年在學校吃完飯就去教室學習了。剛寫完一張英語周報,游牧歌一腳踢開後門,「小賤兒,你吃錯藥了?美好的周日下午上什麼自習,走,給我搬箱子。」

陳年實在對游牧歌這種迷之厚臉皮感到很是火大,「我他媽在美好的周日下午給你搬箱子才是吃錯藥了。你兩胳膊長來裝飾用的?」

「還是有些實用價值的,不過主要是裝飾用,這麼好看兩胳膊用來搬箱子太浪費。就像用汝窯瓷器來盛飯,不合適吧。」游牧歌看陳年並不打算搭理他,又換了個調調,「班長,幫幫忙,好幾個大紙箱,要從校門搬到寢室,波波的手都得殘了。」

陳年疑惑地看了游牧歌一眼,「誰?」

「波波。大力水手波波。」說著游牧歌做了個展示肱二頭肌的標準姿勢。

陳年無語地揉了揉眉心,「走吧,手殘不要緊,注意點別腦殘就行了。」

游牧歌轉頭立馬就又忘了剛剛如何求陳年給他搬箱子的,說道:「小賤兒,你真該買個手機,我去了寢室找你,你不在,我又跑來教室,光是跑這兩趟都累死了。有手機的話,我在校門給你打個電話就OK了。多方便,對不對。」

陳年對游牧歌這種自以為是的說法感到很火大,正想甩手走了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游牧歌經常說話顛三倒四,毫無邏輯,如果不是故意惹自己生氣,那就是他腦子不好使吧。是嘛,一個年級倒數的學渣,怎麼能指望他跟自己一樣說話辦事邏輯清楚呢。這麼想著,陳年同情地看了游牧歌一眼。

游牧歌對上陳年的眼神,呵呵一樂。陳年心裡頓時雲開月明,他終於肯定了游牧歌是個傻子的事實。

陳年在門口保安室里看到五六個壘在一起大紙箱子時也吃了一驚。箱子不算重,但是挺大,一次只能搬一個,這點重量對於陳年來說不算什麼,夏天他在家拎著大水桶澆菜也跑得飛快。但是游牧歌明顯不行,走幾步就得放下甩手。果真那兩胳膊主要是用來裝飾的。陳年想到寢室找人來幫幫忙。等他率先回到寢室時,寢室里一個人都沒有。是啊,周日下午,一周一次的放風時間,指望誰在寢室蹲著呢。

箱子搬完,陳年出了一身汗,游牧歌喘著大氣,坐在凳子上揉了半天胳膊。陳年說道:「別揉了,趕緊把被子弄好,晚上滾回你自己床上睡去。」

游牧歌把裝著被褥的紙箱子劃開,扒拉幾下,面露苦色,陳年已經想到了,要是游牧歌會鋪床才夠新鮮。陳年說:「你把被褥床單先扔上去,我幫你鋪。」

游牧歌按照指示把東西扔上去了。但是對陳年說:「你不能直接上我床上去。」

陳年眉頭皺了皺,「那你告訴我有什麼間接能上你床的方法嗎?」

「你能不能先去洗個澡?」游牧歌底氣不足,試探地問,「你先別急著說不能。你…考慮一下。」

陳年覺得自己快被氣笑了,瞪著游牧歌,開始考慮。剛出了一身汗,晚上是要洗澡的,現在洗也不是不可以。問:「你有熱水嗎?」

游牧歌眼睛一亮,「有,四瓶。隨便用。」

陳年洗完澡,換上乾淨的衣服爬上去,給游牧歌鋪床,這才看到他床上除了個大吉他,還有一摞小說,有個字典厚的十六開畫本,一副耳機,他的PSP...整個家當一半都在床上。

游牧歌劃開其他的箱子,開始往外扯衣服。另外幾箱子除了一箱子吃的,其他全是秋冬的衣服,從裡到外一應俱全,還有兩雙鞋。游牧歌拉出一件樣式簡單的半長款黑色羽絨服,看了看,扔給陳年,「這件給你,穿上試試。」

陳年不要。

游牧歌說:「跟你換你那件川東石化,我喜歡那件。」

陳年面露疑惑,「你什麼審美?實話跟你說,你穿川東石化就像個行走的煤氣罐。」

「哈哈,煤氣罐多拉風,算了你不懂。」

陳年穿上了,很合身,跟比著他身材買的似的。他跟游牧歌個頭相當,但是游牧歌太瘦,合適自己身高的衣服,總是大。比起修身型的,反而那種更鬆鬆垮垮的衣服他穿起來更好看。

一會兒游牧歌又遞給陳年一件羊毛衫、一件圓領牛仔襯衣,讓他幫忙穿上試試,又翻翻找找給了陳年一條直筒牛仔褲。陳年換好衣服,站在游牧歌跟前,游牧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圈,才說:「小賤兒,你身材真好。」的確,陳年身長腿直,衣服該撐開的地方都能撐起來,衣架子似的。游牧歌接著說:「轉過來看看。」

陳年轉了過去,背對著游牧歌,突然屁股被狠狠拍了一下,驚得陳年蹦出去三步遠,吼道:「你發什麼瘋呢。」

游牧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沒什麼。你屁股挺翹啊。」

陳年感覺游牧歌真是越來越莫名其妙,繼而又有點臉紅,雖說經常被誇,但還沒人誇過他的屁股,再說有人這麼直白地夸人屁股的嗎,沒好氣地說:「有病趕緊治,別跟我這兒抽風。」

游牧歌只是笑笑,又從他那堆衣服里翻翻找找,襯衣、休閑褲、一件羊絨大衣、一雙帶毛的軟皮鞋···收了一堆,一股腦全抱給陳年,「給你吧,這些我都不穿。」

陳年一頭霧水,「不穿你幹嘛讓你媽買。」

「這一看就是我媽男朋友買的,那大叔的審美一直停留在八十年代,而且不讓買還不成。我家裡還有一堆呢,有空你來市區找我,都給你。如果沒有被唐傳碧扔完的話。」

陳年看了看,覺得每件都挺好的。在他看來,游牧歌把正常的衣服一件不落地全挑出來了,眼神挺毒,就是審美有些扭曲。而且質量都很好,陳年不太懂衣服材質什麼的,但是一看一摸就知道跟自己穿的相距甚遠。

游牧歌接著說:「我發現這種老幹部風還挺適合你。像個好學生。」

陳年嘖了一聲,「要你說么,我本來就是個好學生。」

26.

斷斷續續的雨下了一個星期了,還在接連下著。這城市一入冬就是這樣,下不停的雨,越下越濕,越濕越冷。但這天班會上,范雲卻一臉興奮,手裡揚著十一月的年級評分表,一張圓臉笑成了橢圓。

這次排年級第十,高一一共就二十四個班,『我們終於從倒數變成了正數,這是跨越式的進步』范雲這麼說著,用一整節班會課把6班狠狠表揚了一通,一副老懷安慰的滿意表情,不知道還以為下面坐著的是五十個三好學生。

完事范雲又把陳年叫出去單獨表揚了一番,因為期中考試成績跟排名都出來了,大家只知道年級第一是陳年。范雲一臉神秘地偷偷告訴陳年,他拉第二名快五十分。第二名也是銅景中學高價挖過來了,入學成績比陳年低了三十分。陳年知道那個學生,叫楊清明,在十二班,黑瘦黑瘦的,走路老低著頭,跟游牧歌低頭插兜故作瀟洒不一樣,他獨處時都顯得特別拘謹,好像空氣里都有讓他十分膽怯的事情一樣。

陳年沒多去研究這個楊清明。除了中考他知道自己在全市的排名,要一直等到高三一模才能知道自己在全市的名次了,其他時候就只能靠跟學校的學生對比一下,判斷個大概。如果期中不是楊清明退步了,那麼至少自己是保持住了的。

范雲表揚完了陳年,又說到游牧歌。說他排名比入學時還退步了幾十名,現在是班上倒數第二,第一是秦東陽。

陳年覺得很驚奇,游牧歌竟然還有退步的空間。但是馬上回過神來對范雲說:「老范,你別說讓我幫他提高成績,這我真辦不到。」陳年這是說的事實,如果想把游牧歌的成績提高到平均水平,那就得從初中補起,別說游牧歌不配合,就是配合陳年也沒時間。

范雲看了看陳年,他只是嘆了聲氣,說道:「可惜了,那小孩挺聰明。」

說得跟陳年就不是個小孩似的。陳年也沒覺得游牧歌多聰明,要說的話也就是點小聰明,知道點怎麼揣摩人心。單親家庭的小孩多少會有點這種特質,察言觀色成了本能。不過,沒過多久,陳年就被這種判斷打了臉。

陳年最近有點煩,終於不再是因為游牧歌,游牧歌現在每天踩點上課,不遲到不早退的,離三好學生就差個好好學習了。是齊研,陳年就沒見過齊研這麼實心眼、一點讀不出別人潛台詞的人,當然這時他還不知道齊研也是單親家庭的。

自從那次張少傑說齊研可能對他有意思,陳年就已經很努力地跟她保持距離了。但她仍然每次買東西,包括但不限於學校要求買的資料、文具筆記本、零食,回家帶的吃食水果,她都是一式三份,陳年、游牧歌、還有她自己的,吃的除了會給陳年和游牧歌單獨一份,多的就跟周圍的人分。所有單獨給陳年的東西,陳年都拒絕了,只拿大家都有的那份,比如一包薯片大家傳著吃,傳他這兒了,他也拿兩片。但是齊研卻總學不會省掉他自己那份。每次都頗為尷尬的時候,陳年就暗地給張少傑使眼色,靠張少傑救場。張少傑每次吃著齊研給陳年的特供零食,都勸陳年,「別抵抗了,早點從了鋼鏰兒得了。我跟你說就這種攻勢——啥也不求,就默默地對你好,最讓人受不了。」邊吃邊說風涼話。

「吃人嘴軟是吧?下次要抄作業就最好別求爺爺告奶奶的。」

張少傑立馬見風使舵,「現在正是好好學習的時候,千萬不能被眼前的兒女情長給耽誤了,班長日後必定大有可為,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的巔峰。」張少傑說著捏了一條油炸小黃魚到嘴裡,嗦著手指,「就是吧,可惜了丈母娘這一手好手藝。」

陳年瞥了他一眼,「吃著還堵不住你這臭嘴,屁話超過文化。」

的確這事兒挺難辦,要說暗示,陳年已經暗示得夠夠的了。有時候他都懷疑齊研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要乾脆明說,他還是不願意太傷人的面子。齊研是個不錯的姑娘,他也不願意讓人太下不來台。

另一個情緒複雜的人是宋寬。齊研每次被陳年拒絕都不知所措地用一種巴巴的眼神看著他,而游牧歌也經常對她嫌這嫌那,齊研就毫不在意地收回去,然後罵他是個『死潔癖』,就她這種天差地別的態度,後面兩排的基本都知道了她那點秘而不宣的小心思。宋寬是一根筋,但是不傻,當然也看得出來,不僅看出來齊研對陳年的好感,還看出來陳年對齊研壓根沒那種意思。一方面為自己當初找錯對象亂吃飛醋相當臉紅,另一方面,想到那時還是陳年提醒的他,就說不上來的不爽。每次看到齊研被陳年拒絕那副低落的神情,他就想把陳年拖過來揍一頓,但是一想到如果陳年興高采烈的接受了,估計自己會更想揍他一頓。

這天吃飯,游牧歌跟陳年說:「蹦兒說想中午跟我們一起吃飯。」

陳年埋首飯碗,頭也不抬地說:「不行。」

游牧歌不解,「這有什麼不行的,即使齊研對你有意思,但是我們還是朋友吧。」

「你是想看戲呢,還是裝傻?」陳年覺得游牧歌就是想看他熱鬧,「正因為有朋友這層關係才要更有分寸。」多少愛意被友誼打包贈送,當事人也權當友誼接納,這種打著朋友旗號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陳年挺不齒,既是對朋友的侮辱,又是對愛情的褻瀆。

游牧歌撇了撇嘴,說:「你真沒勁。跟人家談個戀愛又能怎麼樣。」

「不能怎麼樣,但我就不想。我說,你什麼時候被齊研收買了嗎?」

「就她能收買得了我?我就是對你談戀愛是什麼樣比較好奇。你還沒談過戀愛吧。」游牧歌笑著問。

陳年沒接他的話茬,轉而說道:「要不然你去跟齊研說。」對的,由第三個人去說,在這種還沒點破的狀態下應該是對彼此最恰當的辦法了。

「我說什麼?說『蹦啊,別覬覦陳大班長了,人家壓根沒看上你』?」

陳年總覺得游牧歌今天不對勁,說話陰陽怪調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也看上齊研了。陳年沒工夫琢磨游牧歌,就想快點把他跟齊研這點齟齬解決掉,不上不下卡得他難受。說:「你就說她不能跟我們一起吃飯,我不願意就行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管齊研怎麼想,應該足以打消任何她對自己的期望了。

游牧歌沒說話,心裡想著陳年也是挺狠的,認識這麼久,關係也挺不錯,連一起吃飯都不願意就把人打發了。游牧歌不知道,正是因為對象是齊研,陳年已經轉了好幾個彎不想讓她難堪了。不過,游牧歌對此也挺佩服。自己以前那些哥們,一次追一個女孩已經是難得了,更別說被女生倒追,還是一個長相個性都不錯的。十六七歲的少男少女談個戀愛什麼的不就是好玩么,又不需要付錢也不需要負責,男孩更不會吃虧。但是陳年不,連裝傻充楞都拒絕,這三觀,說不好比他五官還端正。游牧歌邊吃飯邊想,陳小賤兒還真是個很不錯的人。

下午陳年心裡有點忐忑,中午游牧歌沒答應他,不知道會不會幫他這個忙。他又覺得游牧歌是真拿齊研當朋友的,會不會沒按原話,添油加醋多說了些什麼。就齊研的智商,他真怕游牧歌多說一個字都能讓她曲解到十萬八千里之外。第一節下課,游牧歌給陳年扔了個紙條,『說了。』,陳年扔回去,『怎麼說的?』『陳年不願意你跟我們一起吃飯。』游牧歌扔回來。

陳年心終於放心了,瞄了一眼斜前方齊研的側臉,沒什麼表情,在認真聽課的樣子。直到第三節下課陳年才發現齊研不太對勁,下課還是跟前後的人有說有笑,甚至還跟陳年若無其事地說了兩句話,但是一上課就跟按了暫停鍵似的,盯著黑板一動不動,而跟前擺的書還是第一節課的英語課本。糟了,陳年心想,難道還是太直接了,哪怕通過游牧歌中間緩衝了一下,打擊還是太大嗎?

直到下午快放學了,齊研才別彆扭扭地給陳年扔了個紙條,上面寫著:放學等一下,我有話跟給你說。

陳年心裡咯噔一下。游牧歌按照自己叮囑那樣原話說的,那齊研還能有話跟自己說,那也是相當...勇猛了。陳年覺得這不像那個動不動就臉紅的齊研會做的事。但還是回到: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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