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名女性指控:國際知名研究所被曝「教科書級別性騷擾者」
來自專欄 知識分子
編譯 | 韓 宇
責編 | 陳曉雪
知識分子為更好的智趣生活 ID:The-Intellectu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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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八位女性的指控,美國遺傳學家、腫瘤學家因德爾·維爾馬(Inder Verma)多次性騷擾女性,時間跨度數十年。
4月26日,《科學》雜誌刊發的一篇調查報道顯示:從1976至2016年,維爾馬存在對多名女性襲胸、掐捏臀部、強行接吻、求歡和屢次在工作場合評論她們的體貌特徵等騷擾行為。
自1974年以來,現年70歲的維爾馬一直在索爾克生物研究所任職,直到上周因性騷擾的指控被索爾克董事會要求休假。他曾領導有關基因和腫瘤的關鍵研究,站在基因治療技術的前沿,擔任重要學術期刊的主編,擔任包括美國科學促進會(AAAS)在內的多家科學團體的領袖。
《科學》的調查稱,維爾馬在索爾克生物研究所任職期間,騷擾的對象包括當年維爾馬實驗室的技術人員Leslie Jerominski、加州大學聖地亞哥分校的腫瘤生物學助理教授Jean Wang、索爾克的助理教授Pamela Mellon、在維爾馬實驗室做博士後研究的Monica Zoppè和索爾克的資深研究員Beverly Emerson。上述五位女性因較為年長,其研究處於安全的位置而同意公開她們的姓名。
此外,還包括三位索爾克年輕的研究助理和職員,她們因忌憚維爾馬在索爾克的權勢及其在外的影響力,包括與多名諾貝爾獎得主的關係、對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評審委員會和多個雜誌編輯委員會的影響力,擔心其職業生涯受到影響要求匿名。
根據《科學》雜誌在4月21日的報道,索爾克董事會在收到《科學》雜誌記者提交的有關維爾馬性騷擾指控的採訪問題清單後,4月20日作出要求維爾馬行政休假的決定,並擴大現有調查的範圍。
此前,索爾克三位資深女性研究員起訴索爾克存在性別歧視,而維爾馬涉及其中的兩起訴訟。今年2月,索爾克生物研究所發起了一項內部調查,並於3月12日聘請了一家國際就業法律和諮詢公司——玫瑰跨文化了解促進會(The Rose Group)做外部調查。
從沉默到發聲
根據《科學》雜誌報道,現任猶他州大學醫院診所資深專家的Leslie Jerominski作為技術人員在1975年進入維爾馬的實驗室,幾個月後便遭遇維爾馬的咸豬手,但出於工作原因而選擇了沉默。同樣,因擔心丟掉實驗室資源和在索爾克的專業機會,2001年9月,時年49歲的索爾克分子生物學家Beverly Emerson在被維爾馬強吻後也沒有報告此事。
數十年來,索爾克的女員工一直警告女性同事不要與維爾馬單獨在一起。現為義大利比薩臨床生理學研究所分子和細胞生物學家的Monica Zoppè告訴《科學》記者:「人人都認為他(維爾馬)是個騷擾者。」 Zoppè在1992年到維爾馬實驗室做博士後,不久被維爾馬強吻,那時她還不知道這樣的警告。
關於維爾馬從1970年代末以來對女性的騷擾行為,索爾克管理層至少收到過兩起正式投訴和另外三個報告,他們也曾聘請一名外部調查員就其中一項投訴進行調查。然而,舉報人和知情者認為研究所一直在包庇維爾馬。例如,Zoppè稱,在她正式舉報維爾馬的行為後,索爾克管理層告訴她不要聲張。
?索爾克生物研究所。來源:http://www.salk.edu
一位年輕女性告訴《科學》雜誌,2016年的一次會議後,當她與維爾馬握手時,維爾馬把她拉過去半摟在懷中,並把手放在她的臉頰上,稱她很漂亮。這位女性向索爾克時任所長伊麗莎白·布萊克本(Elizabeth Blackburn)報告了此事,布萊克本轉交給人力資源部門處理。隨後,人力資本部門委託玫瑰跨文化了解促進會調查。然而,該機構的調查結果認為其中不存在性騷擾,並建議她告訴維爾馬那樣的行為很不得體。這位女性不願意獨自面對維爾馬,並害怕維爾馬的打擊報復。
一些聲稱遭受騷擾的女性說,事件發生後,她們只能更換工作,以避開維爾馬的影響,至少不見到他。加州大學聖地亞哥分校的神經科學家Pamela Mellon說:「我這30年一直都在躲避他。」1980年代末,Mellon為索爾克的助理教授。在維爾馬位於郊區的家舉行的一個派對上,Mellon說,在黑暗的後院欣賞風景的她被突然出現的維爾馬從後面抱住,並被侵犯了胸部。Mellon無法掙脫,踢了一腳維爾馬的小腿後才被放開。
去年10月以來,MeToo運動揭開了美國多個行業和領域存在的性騷擾問題。也讓加州大學聖地亞哥分校醫學系名譽教授Jean Wang決定揭開30多年前的傷疤。
1987年,35歲的助理教授Jean Wang與40歲的維爾馬一起在波士頓評審項目。維爾馬是評審組的負責人。在結束緊張而疲憊的評審後,Wang剛剛回到自己的房間,接到了維爾馬的電話,要求去他的房間討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當Wang來到維爾馬的房間,維爾馬關上門,要她坐在他的大腿上。Wang感到震驚、害怕,又不敢激怒他,只能妥協。她多次表示想要離開,並談起維爾馬的妻子和女兒。5分鐘後,她得以離開,帶著深深的羞辱感。回到聖地亞哥,她沒有說一個字。她責怪自己去了維爾馬的房間,擔心他人的評論,害怕維爾馬的報復。畢竟,她還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助理教授。如果告訴了別人,維爾馬報復怎麼辦?
30年過去了,儘管已經是身居高位,Wang依然感到那5分鐘的屈辱與憤怒。現在,她決定把一切都說出來,「希望縫合上那個傷口,饒恕自己」。
雙面人
性騷擾案件專家Ann Olivarius表示,如果這些指控屬實,維爾馬就是一個教科書級別的性騷擾者(a textbook sexual harasser)。在《科學》雜誌的請求下,Olivarius審閱了八名女性的指控。她說:「這些案例中描述的所有接觸方式,根據法律,都可以稱為侵犯(assault)。」
卡托研究所的媒體研究員Cathy Young也審閱了這些指控。她曾對媒體關於MeToo的一些報道提出質疑,認為反應過度。「但一旦你開始做出令人意外且具侵略性的行為,特別是針對地位較低的人,特別是如果他們在同一機構,顯然就越過了底線。」 Young說。
不過,在《科學》雜誌記者歷經4個月的調查過程中,一些與維爾馬工作多年的女性提供了一些與性騷擾者的形象不同的內容,並對他作為導師的表現表示讚揚和尊重。
其中,接受《科學》採訪的15名女性稱沒有受到維爾馬的騷擾,且實驗室男女平等。維爾馬在得知博士後Dinorah Friedmann-Morvinski的丈夫失業後,提高了她的薪水並幫助她的丈夫聯繫工作。曾在維爾馬實驗室做博士後的Virginie Bottero稱這個實驗室是「一個工作和科學發展的絕佳場所」。
7年前,維爾馬被聘為《美國科學院院刊》(PNAS)的主編,當時的美國國家科學院主席Ralph Cicerone稱讚維爾馬是該職位的理想人選。「維爾馬博士以他的科學創造力和認真負責的態度而聞名世界。」Cicerone說。
上周被索爾克停職後,維爾馬通過律師發表了一份否認一切指控的的聲明。由於法律和隱私的限制,索爾克沒有回答《科學》就某些具體指控的問題。索爾克尚未說明收到多少的針對維爾馬性騷擾的投訴,也沒有表明對其施以何種紀律處分。然而,索爾克表示對發生在工作場所的不恰當行為零容忍,無論涉事者的地位或影響力如何。此外,索爾克稱數十年來一直推行並更新禁止性騷擾的政策,並要求員工定期參加反騷擾和歧視培訓。
傑出的科學研究能否挽回騷擾帶來的影響?「『看看他做了多少科學』,這真是一種古老的『偉人』理論。Olivarius說,「但是,你看看他傷害了多少人生和事業。」
維爾馬被指控的騷擾行為發生在一個權力向女性關閉的機構中,俄勒岡州尤金大學的心理學家Jennifer Freyd指出,「性騷擾確實加強了男性的權力結構,並阻礙了女性的發展,令她們懼怕。」Freyd說,「但同時,任何性別不平等都會帶來更多的性騷擾。因此,它們是相互強化的,共同發生作用。」
參考資料:
http://www.sciencemag.org/news/2018/04/famed-cancer-biologist-allegedly-sexually-harassed-women-decades?from=timeline&isappinstalled=0
http://www.sciencemag.org/news/2018/04/salk-puts-cancer-scientist-inder-verma-leave-after-harassment-allegations-announces
http://www.sciencemag.org/news/2017/07/salk-institute-hit-discrimination-lawsuit-third-female-scientist
https://www.the-scientist.com/?articles.view/articleNo/52388/title/Salk-Institute-Suspends-Cancer-Scientist-Inder-Ver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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