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一聊Field Experiment(實地試驗)
來自專欄 我在哈佛學經濟
利益相關,最近在芝大的Becker Friedman Institute for Economics Research (BFI) 找了一份工作,莫名其妙的成為了John List的暑假研究助理(RA)。因為老闆要花錢養著我,所以自然也就多多拜讀了一些有關於Field Experiment(中文翻譯應該是實地試驗)的文獻。而因為老闆是這方面的大佬,所以所讀的文章,也就全都是他的文章。
其實自己也是剛剛接觸實驗經濟學,對這個近幾年剛剛新起的經濟學科也不是很熟悉,這篇文章所謂的「聊一聊」自然就是「聊一聊」,倘若內容有議,還請了解這個方面研究的大佬們指出。
和一個在BFI工作的同事前幾天一起視頻聊天,工作相投,就聊到了這個話題。作為我參加的Chicago Field Experiment(芝加哥實地試驗)的牽引人,他最喜歡實地實驗的一點莫非便是其不被傳統計量手法線性回歸中的種種問題所限制的自由空間。而這一點大概和實驗經濟學首創之初的理念有一定聯繫。實驗經濟學所提倡的便是通過科學研究手段進行數據採集分析,從而成功建立兩個變數中的因果關係。雖然往往所採用的「實驗」手段勞民傷財,但是因為是自然環境中就地取材收集到的數據,所以類似遺漏變差偏量的傳統計量缺陷會就此互相抵消,從而消失。因此實驗經濟學最大的好處便是在一個自然的環境中採集數據,論證經濟理論。
市面上存在的實地試驗都處於完全受實驗室控制的科學實驗和自然所產生的數據之間。在這中間,實地試驗的數據並不會被實驗室完全控制,也不會雷同自然數據一樣完全被科學家們放置一邊。而實地試驗自身,又擁有好幾種不同分類。從擁有指定研究人群的Artefectual Field Experiemnt (AFE)到通過隨機生成獎勵的Natural Field Experiment (NFE),各類實地試驗的應用方面也不同。
實地試驗的價值往往便體現在其應用性強這一點上。雖然從來沒有想到,但是其實在芝大之前,我便早已接觸過該手段的研究。去年在哈佛,雖然學的是勞動經濟學,但是其中很多的研究,都是運用實驗經濟學中的手法而實施的。
譬如,當時所讀的第一篇文章,Angrist and Evans (1998)便是利用實驗經濟學手法中的准實驗(quasi-experiment),推斷出孩子數量和母親勞動參與率之間的相反關聯性。面對測量母親工作參與率中的種種偏差,他們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母親是否能生下雙胞胎是一個完全隨機分配的過程。在分娩之間,有一隻叼著孩子的大嘴鶴帶著隨機數量的孩子來到了母親的身邊,從而決定了一個母親一次生產中收穫的孩子數量。
這樣一來,既然一個母親擁有孩子的數量是隨機分配的,那麼根據上文,屬於傳統計量手段中的各種偏差也就隨之消失。這樣一來,Angrist and Evans (1998)便可以隨心所欲,獨立測量出母親擁有孩子的數量對於其工作參與率的影響。雖然並沒有真正的運用實驗解決問題,但是卻通過想像力豐富的類實驗,決定出原本不可能決定的因果關係:隨著孩子數量的上升,女性的確會因為顧家而減少其勞動參與率。
我和實驗經濟學的緣分並不止於Angrist and Evans (1998);其實在讀完這篇文章的不久後,我又通過發展經濟學中常見的Randomized Control Trials (RCTs),中文為隨機對照試驗,再一次刷新了對實驗經濟學的認知。不同於想像力組合成的類實驗,隨機對照試驗是真真實實發生的實驗檢測。在發展經濟學中,利用其最多最廣的莫屬查爾斯河隔壁麻省理工的夫妻組合Duflo和Banerjee。他們在全世界各地都有不同的測試點;在這些大大小小的點上,通過一系列隨機分配的激勵刺激,研究低收入人群的行為和思考方式,制定一些列的相關政策。有趣的是,千絲萬縷之中,他夫妻倆的合著的Poor Economics,其中第三章,還是和芝大今年諾獎得主Richard Thaler共同研究所得的結果。
但無論是Poor Economics還是List的研究,其實都受到了Local Average Treatment Effect的影響。具體可參照Deaton(2010),但Local Average Treatment Effect主要質疑的就是實地試驗的實用性。比如說List之前在芝加哥曾經做過一個十分破費的實地試驗,花重金比較從小就學習字典里的詞語的孩子和沒有在「字典」的語言環境中長大的孩子的考試成績,發現從小就跟著父母牙牙學語的孩子考分會更高。通過這個實驗,List得出的結果是一個孩子從小的語言環境對以後的考分,甚至是收入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然而,這個實地試驗的結果,卻只適用於芝加哥。如果整一個試驗都是在芝加哥運行的,那麼只有適用於芝加哥的外來影響因素會被相互抵消,而存在於外地的因素,照樣還是會使得研究結果產生一定偏差。
Local Average Treatment Effect同樣存在於RCT中。比如,Banerjee and Duflo在全世界各地的試點試驗,有可能只會在那一個地方有特定影響。在非洲的試驗結果,這樣一來,並不完全適用在南美洲,亞洲等等。每一個地方不一樣的習俗,不一樣的民生,都會對政策的執行起到或輕或重的影響。舉個例子,提倡積極的心理諮詢有可能在歐美國家受到歡迎,但是在中東的許多地方,會因為宗教不同的前提,不那麼的受歡迎。這就是為什麼在敘利亞內戰的背景下,為難民提供心理諮詢難上加難。
在我看來,歸根結底,實驗經濟學的根本還是一種工具手法的運用。和其他經濟學科不同的是,他沒有特別的框架,但是卻有一個根深蒂固的地基——實地試驗。而這一地基,因為沒有自行框架的限制,可以在任何的微觀研究上適用。雖然實地試驗現在還沒有完全完善,但是對比傳統的計量手法,還是在經濟學中開闊出了更寬,更廣,更自由的操作空間。
Reference:
http://home.uchicago.edu/jlist/papers/fieldexpindevelopedworld.pdf
John ListHomepage | Poor Economics圖片來源網路,侵權刪。
謝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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