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教授羅家德:如何用複雜思維理解中國社會並預測未來
8月31日,騰訊研究院邀請到清華大學社會學系教授羅家德,聯合木果書架一起,舉辦了一場「複雜」的讀書會。結合其新書《複雜》中的觀點,羅家德教授與向我們展現了複雜思維下的社會系統認知方式,及複雜帶來的好處。
嘉賓簡介:羅家德,清華大學社會學系教授、博士生導師,清華大學社會網路研究中心主任,師從「弱連接理論」創造者——馬克·格蘭諾維特。
複雜,是一個跨學科的概念。最早是從物理學開始的,如普利高津的耗散理論等等,經由各個領域的科學家補充,複雜逐漸發展出一整套理論,比如AI就屬於複雜概念的範疇——用計算機模擬人的腦神經網路,如何變成可思考的人工智慧。而在社會科學領域,從第三條路到文明的衝突,複雜思維同樣可以解釋很多東西。再加上複合學科的方法論與方法基礎,這些觀點就會變成社會科學的模型,用以收集大數據、驗證模型、預測未來,而不僅僅是一個銳利的觀點。
PART 1 複雜中的思維碰撞
- 複雜思維vs化約主義
複雜的反面是有一個名詞叫化約主義(reductionism)。比如弗朗西斯·福山最近又活躍了,他1992年時曾說蘇聯的解體就預示了美國資本主義加民主政治的成功,這就是簡單思維,或者說化約思維。
複雜思維怎麼看這個問題?一個代表性人物明茨伯格,他說,蘇聯的解體是因為最主要的三個治理結構──政府、市場與社會──不平衡了。他講,曾經在蘇聯發生的過程是,政府治理模式越來越強大,強大到壓制了市場和社會另外兩種形式的治理模式。中國人所謂陰陽融合、相生相剋的道理,也是這樣的動態平衡、系統整體的思考,當一股力量強大到克制了所有其它力量的時候,整個系統就要崩潰。
那時明茨伯格又說,你美國不要高興,不要相信福山所斷言的,康庄大道就是資本主義加民主政治。美國的商業力量強大到在消滅社會,控制白宮,遲早會出事的。果然沒多久,金融海嘯就來了。福山最近反悔了,他開始說,美國的模式不好了,大家去學丹麥。他非常在乎模式,資本主義模式、社會主義模式、美國模式、丹麥模式等等,這些就是化約思維為式。
但是明茨伯格的思維,或者複雜這個學派的思維,是一個動態的、平衡的過程。儘管資本主義模式是美國成功的核心要素之一,但是美國成立至今,幾乎每50年會有一次重大的社會、經濟、政治的變化,每一次都能有效地平衡。在相當長的時間中,美國採用了大量社會主義體制中的優點,來保持它的社會系統不會崩潰。每一種體制都有其道理,美國雖然作為一個資本主義體制國家,但最重要的是它用了動態變化過程來平衡各方勢力,最後得到良好的結果,防止社會失控。
這個故事就反映了複雜思維和化約主義思維核心的不同。
- 整體思維vs分析主義
分析思維的典型就是把一個東西細分,變成A和B,緊接著做因果推論,若A則B,因是A,果是B。化約主義就是把事情越分越小,我不了解宇宙就研究星體,不了解星體就研究物質,不了解物質就研究原子,不了解原子就研究粒子......越來越小。然後我們總相信,個體的加總會變成總體,總體的拆分會變成個體。
複雜思維告訴我們,總體是在個體加總過程中出現的,而非個體加總本身。個體的網路以及網路的結構,再加上個體行動的演化,會造成整個系統的演化。
毛主席特別喜歡讀歷史,我也會建議各位,多讀點歷史。多讀歷史的人會天生具有複雜觀點,他沒辦法做模型,做大數據,做演算法,但是讀完歷史以後,會自然有一個看遠方的與系統的眼光。所以,我強調,複雜的思維就是你如何用很系統的眼光,在系統中間看到「勢」。勢的興起,勢的演變,勢的拐點,多元勢的糾結,多元勢的平衡,以及在勢的糾結與平衡中湧現出來的系統轉型。
PART 2 複雜的四個基本概念
對於如何來看待一套複雜思維中最主要的概念因素,我提出了四個方面:第一,關係;第二,圈子;第三,自組織;第四,複雜系統,或者叫複雜適應系統。這就是四個最主要的核心概念。
第一,關係。不是說個人的行為與動機不重要,而是說,除此之外,你要先要去看你跟別人是什麼關係。
第二,圈子。這是社會學中社會連帶(solidarity)的概念,最典型的代表就是知名本土人類學者許烺光說的,中國人是宗族式的,或說圈子式的連帶。西方更重俱樂部式(Club)或協會式的連帶,他們的主要連帶方式是平等會員制。圈子是個人為中心的差序格局人脈網路,這便是中國特色。對複雜的研究來講,兩種都是人群結合的方式,但在信息時代中,中國人這一套圈子式的社會連帶方式變得更重要。
第三,自組織。這種形式的治理模式,跟由上而下的政府層級治理模式不一樣,跟市場多主體的自由交易模式也不一樣。自組織的組織方式是基於親情、友情、愛情的情感性關係或共同興趣、共同志業、共享記憶形成的認同性關係。
第四,整個複雜是一個系統的、動態的、演化的觀念。更重要的是,過去的社會科學都在做因果的、常態性系統底下的線性演化或者線性因果,複雜開始去探索,什麼時候產生重大新科學,制度的變化,系統的轉型,改革開放,這叫創新型的系統轉型。除了複雜,現行因果的研究方式根本無從解決這類問題。
PART 3 關於複雜的四個故事
- 故事一:卡斯特的預測
卡斯特,被稱為21世紀或者信息時代馬克斯,他對所謂的信息社會有了非常精準的預測。比如,電子商務剛出來的時候,我還在教信息社會學,喜歡給學生舉例,維京航空的老闆在一個小島里就可以辦公,控制著龐大的商業帝國。大家就說,互聯網時代的來臨說明了大城市可以瓦解,人們都可以遠距上班,過著田園牧歌的生活。
卡斯特說剛好相反,大城市不但不會瓦解,而且會越來越大,鉅型城市會出現。他說最厲害的是中國,中國動不動一發展就叫長三角、大彎區發展,這叫鉅型城市,美國總說要發展紐約市,但大紐約的範圍早就跨了好幾個州,卻很難實現州之間的協同發展。
曾經有人說,自動化時代來臨等於無紙時代來臨了?但其實,我們現在用紙比從前還多幾倍。當信息交換量比從前多了百倍,使用紙的信息傳遞的比例固然越來越低,使用電子手段的傳遞比例越來越高,但是用紙量還是在上漲,因為我們的信息交換量越來越大。
同樣,當你用網路時,人與人之間的互動越來越多,從前沒關係的現在變得有關係;從前只做簡單互動,現在變成做複雜互動;從前只做少量互動的,現在變成做大量互動。面對面互動的比例越來越低,電子互動比例越來越高,但是互動總量卻幾十倍的增長。
所以,大城市不但不會瓦解,而且會隨著網路的發達越來越大。北京變成了京津冀,上海變成了長三角,廣深港變成大灣區,他說中了好多事情。
上世紀90年代中期或者後期流行的一些觀點,其中一個認為人類的民主終將來臨,因為網路是共享的。結果被證實是謬誤,網路會帶來認同,認同會帶來圈子,圈子會帶來封閉,甚至圈子會帶來恐怖主義,ISIS也可以形成圈子,人在網路中還在尋找自己的認同。科技永遠擺脫不了人性,不可能因為科技手段,民主政治乃至於民主制度就獲得了跳升,剛好相反,隔了將近20幾年後,我們看到特朗普利用圈子挑戰著傳播學界最值得研究的事情──什麼是真相?
圈子越多,謠言越多,大家看自己愛看的新聞,思想越來越偏激。過去做大眾媒體的時還有過濾器,現在連過濾器都沒有,人反而變成高度認同的社會,圈子的社會。
卡斯特到底掌握了一個什麼樣的工具?從他的第一本書就可以看到。
他的第一本書的書名就是網路社會的崛起,意思是說,他看到的是一張大網。假設你是上帝,遠遠看著整個人類,72億人已經形成了一張大網。這張網的結構是什麼?他看到這張網中的文明的衝突,不是軍事的,而是回教、基督教,講中文的、講英文的,於是產生了分裂。這個大的分裂底下又是小的分裂,制度層面的,再往下,產業層面的、種族層面的,乃至於思想層面的,再分下去,分到每一個城市、每一個社區,最後分到每一個圈子。
你想想看,從上帝之眼往下看,72億的人被一張大網連著,亮的集結在一塊兒,另外亮的集結在另外一塊兒,進行切割。從底下的圈子一路往上拉,一定是圈子內高度密集,圈子外較疏,和他附近幾個圈子集合在一塊兒成一個集群,集群內較密,集群外較疏。比如,一個產業集群中產業與產業之間比較密集,其它可能形成一個價值鏈的集群,比較密集,但產業集群外的連結則較疏。
用這種觀點來看整個社會,就是他預言這麼準的原因。科技始終來自於人性,所以他知道,用上帝之眼來看這張網會變成什麼樣子,這張網的演化是什麼樣子,這張網會帶來什麼結果,這就是他的洞見。
- 故事二:一對夫婦的人脈與圈子
說第二個故事前,介紹一本書叫做《超越孤獨》,作者是社會網學界的超級大牛威爾曼。他是社會網研究圈子中大佬級的人物,最早把社會網帶入互聯網,並創辦了國際社會網分析學會(International Network for Social Network Analysis)。他有一句名言,「互聯網其實就是一張社會網」。
接著來講故事,一對經營爵士樂網站的夫婦,太太得了重病,先生因為照顧太辛苦,也得了小中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開始在自己的網站上發出求救信,並得到了很多溫暖,度過了難關。
這個故事本身很簡單,有趣的是,在這個過程中,皮尤中心做了很多調查,並得到一個結論,現在的美國人很喜歡搞關係,或者說,美國這些年,因為網路化的關係,看起來越來越像中國人。從前美國人都喜歡活在教會、親族、俱樂部中,現在則越來越喜歡建人脈圈,威爾曼給了一個名詞叫「網路化的個人主義」,就是典型的中國傳統社會學家費孝通所說的,個人中心的差序格局人脈網。
另一個好玩的結論是,美國從前很個人主義,不太願意從關係中間求取資源。寫出第一封求救信的時候,故事主人公也覺得很不習慣。但是令人意外的是,這麼人願意伸出援手。現在美國人也懂得你捧我的場,我捧你的場的道理。這從某些角度上說明了一個現象,網路時代來臨後,中國人這種以個人為中心建構差序格局網路更具優勢。西方有一個新的名詞叫做建構個人社會資本,而對中國社會來講,這簡直就是基本能力。
關係與圈子形成了整個複雜最核心的底層結構。
- 故事三:「群蜂思維」的自組織啟示
首先介紹一本書《失控》,這裡不是說真的要失控,而是原有的一套控制體系,在治理理論中叫做層級,在國家治理或者社會治理中,我們稱之為政府,它的核心是由上而下形成的一套控制體系,失控的意思就是,這一套體系失效了。
複雜思維從來沒有說這套體系不重要,更沒有說它失效,只是在工業時代社會,這一支的力量特彆強大,到了信息時代,社會無法由上而下地被有效控制了。越來越多的由下而上的自組織發揮了帶給社會秩序與效率的治理力量。
簡單來講,控制系統需要動態平衡。在信息時代的社會,自我行動形成的圈子越多,就越有各式各樣的《失控》這本書所描述的事情,比如「群蜂思維」。
第一特質是,蜜蜂沒有中心控制,蜂后並非一個英明的領導,她天天傻乎乎地等人家來服務它,所有的工蜂是靠自己分工,互相形成網路,把一個蜂后從這個巢搬到那個巢,把日常生活需運作的系統就運作得很好。
相比群蜂,人類社會絕對不會這麼簡單,人類永遠會在市場、自組織和層級三種治理模式中,不斷地在適應社會外圍環境的發展中尋找平衡。工業時代特別偏重政府,因為工業體制是大規模生產、大規模消費、同質化社會,在信息社會,人的個性愈加鮮明,越是分眾消費,越是個性化消費,越是個體決策,就會越來越分權,分權的結果就是形成各式各樣的自組織式的治理模式。
第二特質是,次級系統具有自治的特質,彼此之間又高度連接。《失控》這本書從群蜂談到生物再到機器人。一個工廠中,所有機器可以互相自我連接,互相自我校正,不再是由人在那裡操控幾十台機器。這是工業4.0的概念、物聯網的概念。
所謂雄安新區,其實就是未來城市的實驗,將物聯網、互聯網、無人駕駛、智能房屋集合。說它是百年大計,我絕對承認,它可能代表著未來人類一百年之後的生活方式,全世界也就只有中國可以找這麼大一片地方,建一個文化嶄新、具有實驗性的未來城市。
第三特質是,系統中點與點之間的互動,通過整個系統的網路結構,形成了非線性的因果關係。這個結構會決定整個系統演化的過程。而自組織就是由下而上組成出來的子系統,分工協作,並且擁有著共同的工作目標,最後形成有效的自治理機制。
- 故事四:矽谷之所以強健
講這個故事之前,大家可以思考一下,一個以中控為主的系統,當外部環境發生了變化,比如從互聯時代到了移動互聯時代,要怎麼辦?傳統的做法是趕快召集頭腦風暴會,擬定戰略,調動資源......即便這樣,我們還是發覺,一些恐龍級的企業,在外部環境發生變化時,就死掉了。
現在有一個非常流行的概念,叫做平台。什麼叫做平台?為什麼在轉型過程中,平台型企業會比層級型企業更厲害?那是因為平台型企業上面有許多小型自組織,要麼是因為關係、圈子,幾個好朋友可以在公司里自我創業,公司也提供空間;要麼是在一個網路平台,活著許多小網店,網店越做越大,可以合縱連橫。平台只需關注那些在外部世界大浪淘沙過程中最終活下來的自組織。
我們來探討,矽谷為什麼那麼厲害?因為矽谷就被建設成了一個鉅型的平台系統。在哈佛誕生的Facebook,為什麼選擇到矽谷來發展?
第一,自組織、分散決策。矽谷到處都是小型科技公司,在市場里拼殺,贏的才會是矽谷這個系統要的。
第二,公私不分的關係網。其他地區的人,上下班分明,周末不進公司,下班後只跟教友、球友一起談足球、談啤酒。但矽谷的人公私不分,不管上下班,大家都湊在一塊兒,談私人感情、工作關係,談高科技,這個特色就叫複雜網。這張網是多元的、非同質的,各式各樣的多元網路交織。
第三,完整的「生態鏈」。一個複雜網中的「食物鏈」要完整,而且鏈上的各類功能的節點要有可持續性。否則,一次食物鏈上一個小環節的斷裂就可以使整個系統消失。矽谷有一個完整的、可持續性強的創業「食動鏈」,新科技研發及創業的各種功能都十分齊備,而且數量眾多,多元多樣。
第四,權力要有點集中,有點不集中。這個自發產生的網路如果是關係完全平等分布的結構,則一些關係被移除就會使整個網路崩解。反之,如果是高度層級分化的網路,固然沒了上述的危險,卻萬一關係集中度高的節點被移除,則系統發生危機。所以一個強健的複雜網要有一定的集中度,不能太分散,但又要有多個集中點而非少數幾個集中點。
第五,網路密度要有點密又不太密。網路一定要在一定的結構底下,才能創新並且擴散。網路中間有點密不太密,有點黏不太黏,才是個好網路。太密了,創新出不來,一傅眾咻,好點子也被說來說去不敢創新了。所以,創新常常是在各個邊緣中間出現。中國將近150年來的歷史,就以廣東那一帶為例,隨便舉幾個例子,從林則徐到康梁,到孫中山,再到後來改革開放,小平南巡,這些都是從廣東開始的邊緣革新。
邊緣革新產生後,不但要能生存,還要能傳播,靠的就是網路結構。傳播的過程就一定會新舊勢力的利益衝突,甚至意識形態對抗。所以好結構能夠增加這種傳播,讓邊緣革新最後變為主流,並且對系統結構進行再造與提升,這正是一個系統領導者最高的領導藝術。
其實一個系統領導者不容易,無為而治是更高明的治理,但無為而治不是不作事,而是總以四兩撥千斤的手法調控著系統的演化。什麼時候放權?放在哪裡,什麼時候收?邊緣革新出現了,是好的還是壞的?到什麼時候,讓它怎麼傳播?傳播到了最後,你要做出決定,把這種創造出來的新基因體制化、結構化,形成新的系統,這都是系統領導者的定力、洞見。所謂的中庸之道,無為而治就是這個意思,中庸之道說,到最後領導是無聲無息的,不見其著力之處,但實際上所有工作都是在他四兩撥千斤的手法中完成的。
PART 4 我們需要什麼樣的複雜
最後要講一下複雜思維的好處,我今天講出來的,如果好好做研究,就可以形成社會科學理論,然後收集大數據,做驗證,驗證完了把數據變成演算法,把演算法變成模型,這個模型就可以做預測。複雜思維和「第三條路」、「文明的衝突」一樣都是看問題十分犀利的觀點,但又和「第三條路」、「文明的衝突」不同,它不止是一堆解釋概念,它可以和大數據結合,作演算法,建模型,完成理論驗證,以及作出未來的預測模型。
如果你是一個系統領導者,你要思考以下事情。
第一,你要看到一張網,而不是看到一個一個人。
第二,要看到網路的整個結構,並在結構和網路中做出判斷。中國人很懂得講一句話叫「勢」,移動互聯網來了,勢來了,AI時代來了,勢來了。
第三,你要思考這個「勢」什麼時候拐點。現在最流行講的就是風口上的豬都能飛起來,所以每個人都想當豬,這很麻煩。如果你沒有辦法預測什麼時候風停,風停的時候,跌下來的豬比沒飛起來的豬還慘,這就是拐點。系統領導者最厲害的就是四兩撥千斤,像中國太極拳,順勢一擺,力道消減,轉個方向,系統重歸穩定而生機勃勃。作不好,系統不是死寂,就是崩解。
但是更難的是,要怎麼判斷現在這個系統是非常態系統,比如移動互聯來了是真的大勢來了,不是假的曇花一現。
大的轉變趨勢來了,就是系統進入非常態了,勢不可擋,這時系統領導者要懂得審時定勢,再以四兩撥千斤的管理藝術順勢一推,就讓舊系統瓦解,新系統誕生,完成系統演化,這就是創造性破壞,也是讓系統轉型成本最小的方式。
講到這裡,我基本上介紹完畢什麼叫複雜思維。
簡單總結:
第一,系統觀,就是演化的、動態的。
第二,整體觀,所以,你在看系統的時候,要同時看行為,也要看結構,也要看人際關係、圈子、結構與由下而上的自組織。
第三,要掌握勢與拐點。
第四,懂得動態平衡,中國人叫調控。
第五,要給自組織空間,平台、生態系,要懂得判斷是常態系統還是非常態系統。
最後,要在多元勢力的糾結中看出邊緣革新,看到湧現出來的系統轉型。
我們過去的大數據多半都是算描述性統計,算相關,只要有數據,算描述性統計等數值就有很多很多應用了。但現在我們開始做個人圖譜。透過一定的社會科學方法,可以用大數據算人格、人脈、人力資本、社會資本這些社會計算的指標。更進一步,我們能夠預測未來的網路結構,雖然不會特別准,不可能與真實的一模一樣,但是可以找到相應的系統動態指標。
利用大數據我們可以得到拐點的,也可能找到勢,什麼東西,怎麼擴張,將來會不會引領風潮,只要看它的網路擴張過程去進行預測。一旦變成了勢,就要預測它的拐點,幾股勢交纏在一起的時候,還要預測它是常態系統還是非常態系統,最後還要預測它會不會爆發,學術的說法叫做湧現,預測能夠湧現出什麼嶄新的東西。
複雜思維不再只是看問題的方法,在看完問題後,我們可以去實證理論,建構模型,預測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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