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蝦米 三更天

來自專欄 我只是想和你漫無目的聊聊

朱顏花容瘦一期，我願湘雲安不及。

這一路披星戴月的累的小哥我嬌舌連連外吐喘喘，汪。離村數天，晌午，行至成都。十餘里外，霧煙裊裊，陣陣辛辣余香飄散。正乃腸癟腹空，心虛的是腰間盤纏所剩無幾，旋步間，一方臉壯漢與我搭了個野話。

「嘿，鍋兒子，老子看你一臉衰樣，定時那旅途奔波勞累，桑了中氣所自。念你我有緣，賊幾片黃精①都拿且，資要你霧白錢，咋樣？」方臉壯漢扛著鋤頭都來不及拭去額頭的汗水便急匆匆的與我攀談起來。

「兄台好意不是山，卻勝似山重，你我初次見面，我怎敢收受兄台厚禮，但不知兄台從師何門？」我見此人有詐，斷不能輕易從之。

「耶，聽口音你不似本地人嗦，我似本地嘴打葯堂嘞扛把子，也就似堂祖，我姓鞏。那醬子，看你頭道來我們崽兒，正好我也餓咯，我兩一起可好，你自觀次。對了，你似哪個幫派，二天江夫桑也有個照應」方臉壯漢滿臉誠意，但總讓人感覺有一絲不妙。

「我師從華山，師傅令我化衣下山辦事，才到此地。那多謝鞏兄了，初來貴地能遇到鞏兄真是幸運啊。」雖然明知有詐，但無奈盤纏不夠，再這麼下去別說見我的湘雲妹子，就是香芋都買不起了，而且對詐應詐從來咱都不怕。

「噢吼，似卓掌門的高徒嗦，好說好說」鞏方臉拉著我走進一旁一小店。

席間，我從鞏兄口中得知巴蜀地區濕潤多陰，當地人為了祛濕防瘟而久食辛辣之物。這小店掌柜姓唐，據他介紹，川菜以香辣得名已久，久負盛名的幾道名菜更是年年進貢京城的必備之物，其中尤以這一道開水白菜最為巧妙，離了巴山蜀水再也難以品到如此美味。我與鞏兄連連稱讚，鞏兄更是讚不絕口，一端菜肴我只得入口一二，將平飢腹。鞏兄與唐掌柜更是交談甚歡，再次有意將那幾片黃精以500錢的價錢送予掌柜。唐掌柜微笑婉拒並言道，「客官，一哈650錢，您給600得了。」

「啥子，你娃娃要瘋嗦，格老子的，囊個那麼貴！」鞏方臉聽到600錢，一改臉色。

「看樣子你似要次霸王餐嗦，來人。」唐掌柜說罷一個響指，背後神不知鬼不覺的竄出五六壯漢，個個生龍活虎，面目可憎。

「鞏兄，好漢不吃眼前虧，不行咱倆先湊湊，給他600錢便是。」我雖然不想給錢，但這麼耗著也不是辦法。

「說賊些，老子一人次飯一人掏錢，多你一鍋又咋子。來，拿且，狗日的，你娃娃記到起。」鞏方臉從懷間掏出650錢拍在桌子上扭身而去，還不忘回頭喊我，「走咯，快點。」

路上我看鞏方臉神情難堪，與路旁荷花池美景大相徑庭，倒是與垂柳樹下一隻老狗頗有幾分相似。「額，醬子，這幾片黃精沒送給兄弟我還是過意不去……」鞏方臉不懷好意的笑著對我說。

「鞏兄還是想500錢賣我？我也正有此意，但與鞏兄一見如故，不如我們結個兄弟聯，如何？鞏兄對上此聯，我便送予鞏兄1兩銀。」我就知道這廝剛剛的大義凌然必有蹊蹺。禽獸之變詐幾何，止增笑耳，我心想。

「講」鞏方臉這次說的倒是利落。

「娶妻不叫」說罷，我講剛剛偷偷放在錦囊間的幾顆雞頸骨丟到老狗邊，引得汪汪不止。

鞏方臉自是對藥材頗為精通，但文字上定是莽漢一個。「娶妻應該對納妾，對，納妾！」鞏方臉不知應如何對仗「不叫」二字，躊躇間將肩抗鋤頭擲與一旁，不成想卻嚇到了一旁的老狗。

我連忙拍手稱快，從鞏方臉手中接過黃精，拱手感謝鞏兄，「鞏兄不僅儀錶堂堂，更是大海胸襟男兒本色，沒想到文采更是令人叫絕」。

鞏方臉不知所措，「兄台何意？為何掠我藥草？」

我連忙把黃精揣在懷裡解釋道，「剛剛我提議上聯自是娶妻不叫，意為不叫江山、不喚浮沉，鞏兄對仗納妾，並以鋤頭擲地令犬止吠，連起來就是拿（納）且（妾）免（費）吠，妙妙妙！」

「兄台真是華山高徒啊」鞏方臉咬著牙笑著說，「罷了，拿且拿且，權當交個朋友，以後華山派需要藥草，還望兄台多加介紹介紹」鞏方臉真是個不吃虧的傢伙。

「那是自然，鞏兄，畢竟有事在身，家師之命不可違，不如我們就此別過，改天再見定是不醉不歸。」幸好我技高一籌，華山派要藥草的事，你就包在你自己身上吧。說罷，我旋身速速離開了鞏方臉，沒有選擇走進成都城，怕是鞏方臉的葯堂在城裡，故而曲線進城，踱步向青城山走去。

山腳下，忽聞一陣笛聲，綿延悠揚，仿有少女一旁殷殷歌唱。不對，就是有人唱，我仔細聽聽……

松脂沁墨

一硯江山不提

山窮水盡 思念不趣

千古為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