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巴尼亞:民主的詐騙

阿爾巴尼亞:民主的詐騙

非法集資:泛指利用高額回報,以合法企業為外衣;利用親朋好友的關係拉攏群眾參與;或利用名人代言誤導輿論,欺騙群眾,拉人上鉤;

近幾年,這些反集資的廣告太多了,很多人甚至不耐煩的說:我什麼都不買不就是了;

是的,阿爾巴尼亞人曾經也這麼想,東歐各國民主派普遍缺乏管理國家經驗,但我就沒見過阿爾巴尼亞民主黨這麼混的------------

阿爾巴尼亞,相信是很多老一輩中國人都十分熟悉。其最高領袖、阿爾巴尼亞勞動黨第一書記恩維爾·霍查,領導阿爾巴尼亞人民趕走德意法西斯,取得民族解放,是無數國人心目中的英雄。

他統治下的阿爾巴尼亞,從1961年退出華約到1976年中阿決裂,曾是東歐陣營唯一和中國交好的國家。但由於長期受到兩個超級大國封鎖,霍查統治的阿爾巴尼亞被民主派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來形容之——一盞紅綠燈:車少。二牛抬杠:牛車是主要交通工具。三群當道:牛群、羊群和雞群。四處碉堡:以碉堡武裝保衛祖國。武警林立:警察和便衣警察多。六親不認:霍查多疑,法律連坐。七竅不通:閉關自守,自絕於世界文明。八面威風:霍查做派。久久不變:體制僵化。十分落後:歐洲最貧窮的國家。

1985年霍查死後,其副手拉米茲·阿利雅接任阿爾巴尼亞勞動黨第一書記,他改變了霍查時混亂的外交政策,重修和中國、蘇聯的關係,也開始有意識的擴大和西方陣營的接觸。

但這個時候,東歐陣營大多數國家已經爆發了嚴重的政治危機,1988年開始,一個又一個的社會主義政黨被迫下台。1991年阿利雅終於做出讓步,組織了一次有反對派參與的公開選舉,阿利雅的勞動黨仍然贏得大選,同時宣布放棄馬列主義、勞動黨更名社會黨,國號改為「阿爾巴尼亞共和國」,使得阿爾巴尼亞成為東歐劇變的最後一員。

但民主派不這樣想,他們認為只有自己能給阿爾巴尼亞帶來富裕;

1992年,迫於反對派壓力,阿爾巴尼亞被迫再次舉行大選,民主黨代表薩利·拉姆·貝里沙獲選總統,亞歷山大·梅克西擔任總理。這個總統貝里沙,過去是霍查官邸的私人醫生。貝里沙的民主黨政府,一上台便逮捕了阿利雅、並清算其社會黨,還多次操縱選舉,迫害社會黨等反對派人士;1993年,貝里沙政府以因濫用職權和虛報挪用義大利人道主義援助款的罪名,拘捕了社會黨領袖法托斯·納諾;1994年,貝里沙政府又發起修憲公投,企圖擴大總統權力,但以失敗告終。整個國家貪污腐敗、行政效率低下的問題沒有得到根本改善;大多數負責制定經濟政策的官員一輩子都沒有出過國,對於市場經濟完全是白紙一張。

貝里沙

和大多數從計劃經濟走出來的國家一樣,阿爾巴尼亞新政府所面臨的第一個問題,便是巨額的財政赤字。霍查政府統治期間大興土木,全國修建了近70萬座碉堡,一座碉堡的造價可以在當地修建一套兩居室住房;

官場更是一片死寂,黨政幹部挪用公款成風,阿爾巴尼亞的國庫幾乎被掏空殆盡。新政府上台以後,大力推行私有化,變賣國有資產,但仍無法扭虧為盈,幾家國有銀行紛紛面臨無錢可取、即將破產的窘境。

在這種情況下,有人就向民主黨政府提出了一個新的對策:以國家名義向公眾發行基金,許諾高額的收益回報,吸引公眾投資。

長期以來中央集權的計劃經濟造成了阿爾巴尼亞與外界經濟的完全隔絕封閉,經濟環境導致公眾對市場經濟的基本規律和運行特徵知之甚少, 為金字塔集資(以下簡稱集資)這種「天上掉餡餅」的金融詐騙提供了土壤。

就如同我們國內的某些輿論一樣,阿爾巴尼亞政府認為,民間借貸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國有銀行的缺陷,滿足了中小企業的貸款需求,對經濟增長做出了貢獻。

從 1992年開始,這些遊離於監管體系之外的存款公司,以高利率吸收的存款漸漸不用於向工商企業放貸, 而是開始大量用於外匯投機、房地產炒作、倒賣緊缺物資, 有的甚至將吸收的資金用於非法走私、移民、販毒等違法犯罪活動,許多新公司也紛紛組建起來,專門從事這項「史無前例的偉大事業」。

根據IMF的數據,阿爾巴尼亞的三大國有銀行1995年擁有90%的企業及公眾存款,

並幾乎完全壟斷了國內的票據清算、代收代付等中間業務。絕對優勢地位使國有銀行缺少內部改革和提高效率的積極性, 同時,又把大量的貸款投放給了自己的「親兄弟」 ——國企。

效率同樣低下的國有大企業的貸款呆壞賬嚴重, 1994年年底,三大國有銀行中前兩家的呆壞賬佔到總貸款的50%以上,這樣的數據在我們今天看來簡直就是駭人聽聞。實至名歸,阿爾巴尼亞第一大國有銀行被《歐洲貨幣》雜誌評1995年中南歐地區最差的銀行。在這種情況下,國內的儲蓄率持續下降,1995年12月底私人現金/存款持有比為64%,所有人都把現金捏在手中,一是擔心銀行業崩盤,二是想要尋找更好的投資(機)機會。

機會來了。

為了防止銀行資產狀況的進一步惡化,,1994年底,阿中央銀行決定採用銀行貸款配額制,國有銀行只能對合格貸款申請的45%發放貸款。

此令一出,中小企業開始紛紛轉向民間借貸市場。

儘管在1995年2月,阿爾巴尼亞通過的一項新法律規定「除銀行外的任何企業及個人均無權接收家庭戶的活期存款以及1年期以下的定期存款」。

但是,這並沒有什麼卵用。很多的政府官員與集資公司來往密切,自己也通過購買集資公司的原始股而從集資中大量獲利,有的甚至乾脆辭職下海赤膊上陣,早已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既得利益集團。法律出台後,阿首席檢察官則認為新法並不適用於這些「幫助特定項目進行融資」的公司。而司法部,拒絕對存貸款公司合法與非法的資金用途做出明確的解釋。

1995年12月,聯合國暫停對南聯盟制裁。阿國內在南聯盟被制裁期間,靠走私石油等商品起家的貿易公司的巨額收入源被切斷。這些貿易公司的營運資金大多是靠高息攬儲所得, 所以失去走私收入後,不得不親自或委託金字塔集資公司抬高利率吸引新儲戶以償還到期存款。

1996年,阿爾巴尼亞大選。選舉期間,一些集資公司大力支持執政的民主黨,為民主黨候選人的宣傳活動支付廣告費用。做為回報,贏得選舉的民主黨對非法集資活動採取了姑息縱容的態度,某些資深政府官員頻頻出席集資公司舉辦的大型宣傳聚會。

甚至在1996年11月,當集資已開始出現崩潰跡象時,阿議長等高官還參加了VE FA這家最大的金字塔集資公司的5周年慶典。

以上多種因素相加的結果,整個阿爾巴尼亞的非法集資活動,在1996年徹底失控,進入前所未有的瘋狂模式。到1996年6月,阿爾巴尼亞的金字塔集資愈演愈烈,共有非法集資公司近100家,全國一半的人口參與其中。1996年5月,多家集資公司相繼把月利率提高到8%;1996年7月,Kamberi公司在利率大戰中將月利率升至10%;9月,Populli公司的月利率上調為30%;10月,Xhafferi公司提出3個月翻3番(月利率將近44%);Sude公司緊跟著許諾兩個月翻兩番(41%的月利率)。

一時間,巴爾幹半島沸騰了!

阿爾巴尼亞人民在社會主義時期,受夠了貧窮之苦,今天竟然能在短短數日內獲得數倍於存款額的利息,猶如天上掉下餡餅來,心理防線終於被打破。人們紛紛拿出自己一生的積蓄,棺材本、老婆本、血汗錢,甚至不惜變賣房屋、土地的所得,在高利息集資機構的門前從半夜起就排起長龍陣,加入儲蓄大軍,全部送到這些騙子手中。

集資公司在阿全國普設儲蓄點,儲戶多達100多萬(其中不乏政府高官和外國駐阿外交官,但這些人知道個中貓膩,僅存短日撈得高息就洗手不幹了),佔全國人口的1/3。截止11月,前八大集資公司的總存款額已達12億美元,相當於阿爾巴尼亞1996年GDP的一半以上。粗略統計,各公司的總存款額近20億美元,遠遠超過國家進出口總額!

1996年10月份,阿央行忽然發現,VEFA公司(最大的一家)的負債額相當於1995年GDP的5% !

阿央傻眼了!(這可能是一家假的央行)

瘋狂的假集資活動使全國金融混亂,國家的宏觀經濟和投資計劃受到嚴重破壞。

1996年11月,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於先後派要員來阿爾巴尼亞調查,並向阿爾巴尼亞當局發出警告,要求他們立即採取制約措施。但是,阿政府不但漠然處之,甚至還公然為假集資活動辯護,稱高息集資活動「完全是『人民資本主義』, 公民儲蓄是他們的正當權利,國家不能利用行政手段壓制他們的積極性。他們的錢是最乾淨的。」

但是實際上,各個集資公司的資金狀況已經非常緊張,隨時可能發生資金鏈斷裂風險。

1997年1月,Sude和Gjallical宣布破產,大型集資公司的接連倒閉動搖了人們的信心,,引發遍及全國的擠兌風潮。

尚未倒閉的公司資金狀況也極其艱難,尋找各種理由推遲支付。

不久,絕大部分公司即停止任何支付,許多集資公司頭目開始帶著小姨子跑路。

這一次,輪到阿爾巴尼亞人民傻眼了,被套牢的儲戶紛紛上街散步,白底黑字、寫著「還我血汗錢」的條幅滿天飛。

為了穩定局面,阿政府採取了緊急措施,凍結Xhafferi、Populli的銀行賬戶約2.5億美元, 防止資金非法流向國外;同時央行還限制企業從銀行的日提款量上限為3000萬列克(30萬美元), 以防止其他集資公司的資金流失。

局面即將失控的時刻,1997年2月,議會緊急通過一項禁止集資活動的法律。但是,法律並沒有給出「金字塔集資」明確定義

是的,議會要禁止一項自己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的活動!

政府方面,繼續堅持認為有實業背景的從事金字塔集資活動的公司不屬於金字塔集資公司!

政府方面,繼續堅持認為有實業背景的從事金字塔集資活動的公司不屬於金字塔集資公司!

大型集資公司,則聲稱自己有償債能力,拒絕被司法部查封,受民主黨控制的議會對金字塔集資的清理也大加阻撓。

讓人哭笑不得的畫面出現了,一邊是老百姓滿大街散步討要血汗錢,另一邊VE-FA仍在電視上大打廣告!

恰在此時,民主黨利用集資機構的資金大搞競選、拉選票的醜聞被政敵揭露。處在極度絕望與憤怒之中的阿爾巴尼亞人民終於爆發了;

1月16日開始,阿爾巴尼亞南部一些地區,憤怒的民眾走上街頭,爆發了自劇變以來最大規模的示威遊行,民眾高呼「我們要自己的錢」、「打倒強盜政府」、「打倒貝里沙」等口號,和維持秩序的軍警爆發肢體衝突,並伴有打砸搶燒的行為。

1月19日,首都地拉那的市民也組織起來,集會聲討政府和基金公司,政府下令軍警武力驅除示威者,矛盾已經達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1月24日,示威活動達到高潮,在阿爾巴尼亞中西部城市盧什涅,上千市民向市政廳進發,高舉國旗與橫幅、高呼口號抗議當地政府支持基金計劃。時任民主黨主席、外交部長特里坦·謝胡(和霍查時代的總理穆罕默德·謝衚衕姓)親自前往盧什涅,意圖解決危機;但當謝胡一到市政廳,憤怒的市民便將他扣下並圍毆,政府不得不派出特種兵進入解救,市民便燒毀了市政廳以及旁邊的一家電影院,以示報復。截至次日早上,盧什涅市內幾乎所有政府機關的辦公處都被市民搗毀、縱火、洗劫,整個城市陷入一片混亂。

而最為激烈的衝突,依然發生在南部地區。阿爾巴尼亞劇變以前,許多勞動黨中央官員均來自南部大區,其中霍查的故鄉也在阿南部的古城吉諾卡斯特(當地的「石頭城」為世界文化遺產,始建於公元4世紀,至今仍保存有大量19世紀奧斯曼帝國留下來的古老建築)。

這些地方山高皇帝遠、當地民眾又有一定的戀舊情緒,由前勞動黨改制的社會黨在這些地方影響頗大。此外,阿南部有不少民眾都在鄰國義大利、希臘打工,收入不錯,他們大都把自己的血汗錢存入這些基金當中去,故南部地區也是這次基金事件的重災區。

從1月26日開始,暴力事件在南部城鎮陸續發生,特別是位於南部的阿第二大海港城市發羅拉,成為許多人抗爭的大本營。他們不僅要求貝里沙政府賠償投資損失、履行IMF提出的解決方案,還提出了重組議會、重新大選等政治主張。

2月5日,發羅拉最大的基金公司宣布倒閉,次日全城再度爆發暴力抗議。2月9日,發羅拉市警察局遭到示威者攻擊,次日阿政府派出約50名特種兵驅散人群。2月20日,發羅拉大學約50名學生在校內舉行集會,要求政府賠償民眾損失,大批本校學生響應參與,很快也獲得了吉諾卡斯特、愛爾巴桑等地大學生的支持,發羅拉和地拉那的大學生還成立了「社會黨青年團」(FRESSH),組織了一系列抗爭活動;

2月26日,有傳言稱,阿爾巴尼亞情報機構「國家情報院」將會攻入發羅拉大學,逮捕這些絕食學生,於是上千民眾前來保衛校園;同時,許多絕食學生出現了身體問題,他們通過這些民眾請求社會向他們捐贈急救藥品。兩天後,也就是2月28日,許多市民得知學生的窘境,轉而向國家情報院發起抗議;他們自發組織起來,進攻發羅拉當地的SHIK辦公樓,並和政府軍警爆發了流血衝突,共有6名警員3名平民死亡。一些支持舊政府的原人民軍、原秘密警察(俗稱正式名稱為「國家安全理事會」,相當於阿爾巴尼亞版「克格勃」,解體以後改製為SHIK)的退役成員,向示威者透露了市郊武器庫的位置,一時間全城的市民都武裝起來,攻佔了發羅拉市警察局,走上武裝反抗詐騙集團的道路。

法羅拉

發羅拉市民攻佔了警察局後,一名前秘密警察成員成立了反對派組織「民族救亡委員會」聲勢浩大;南部其他城市也出現了各色反對派武裝。3月1日,整個發羅拉城陷入無政府狀態,在一些舊軍人支持下,反對派同時又佔領了位於發羅拉灣的帕沙里曼海軍基地,得到大量輕重武器。

盧什涅民眾也攻佔了警局,還把詐騙集團銷售員抓起來殘忍毆打。南部城鎮的陷落、政府軍警的傷亡,很快便引起了貝里沙政府的高度重視,軍方開始秘密制定「南方作戰計劃」。次日阿爾巴尼亞政府宣布全國進入緊急狀態,取締一切政治活動、實施宵禁;國家進行全面總動員,軍人及警察全部歸隊,擅離崗位者一律判刑。大批正規軍、治安部隊和警察部隊被派往南方與反對派作戰。

但是戰事一點也沒有貝里沙政府想像的那麼順利。3月2日,總理梅克西的內閣被迫宣布辭職,而次日總統貝里沙便表態堅持連任,再加上戒嚴令的發布,進一步激怒了全阿人民,反抗變得更加激烈。許多奉命參戰的軍警,自己本人或是他們的家人,本身也是基金事件的受害者,他們不願意把槍口對準這些有著同樣悲慘遭遇的平民百姓。

3月4日便有兩名阿空軍飛行員駕機叛逃至義大利。一些軍警主動把手裡的輕重武器送給反對派武裝,然後解甲歸田;還有的直接倒戈,攜武器加入反對派。原先遭貝里沙政府革職或勒令退休的舊軍官,很多都成為反對派的軍事指揮,他們一路高歌猛進,很快便從南部地區擴展到周邊的吉諾卡斯特、貝爾梅特,中部的培拉特、乃至北部的斯庫台等城市:一間又一間軍火庫被洗劫,一批又一批軍人和警察倒戈叛逃;一大批諸如AK-47自動步槍、SKS半自動步槍、54式手槍、RPD輕機槍、RPG火箭筒等輕武器,高射炮、榴彈炮、58-72式裝甲車、59式坦克等重武器,還有各式軍用卡車、巡邏艇,這些都是當年由中國、南斯拉夫等援助阿人民軍的貴重裝備,如今全都流落到了民間。

到處都可以見到身著便裝,乘坐著坦克歡呼雀躍、朝天鳴槍的武裝民眾。反對派還架設起搶來的重型榴彈炮,對準地拉那方向,宣稱「打倒貝里沙,武裝進軍地拉那」——更諷刺的是,阿爾巴尼亞各地星羅棋布的堅固碉堡,在霍查生前從未發揮過一次「防範敵國入侵」的作用;而在這場戰爭中,有不少碉堡卻被反對派武裝佔據,用作抵抗政府軍進攻的掩體工事。不知泉下的霍查看到這一幕,會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從3月初開始,外國人陸續開始撤離阿爾巴尼亞。美國等西方國家駐阿使館將外交官的家眷和無緊急公務的辦事人員送回國內,並協助撤離本國在阿的其他公民。地拉那的氣氛也十分緊張,到處都可以聽到直升機的轟鳴聲,大多都是美、意軍方用來疏散僑民的。在國際社會和國內暴動的雙重壓力下,貝里沙被迫讓步,開始與在野党進行和談。

3月6日,貝里沙召集在野黨代表舉行磋商,會上貝里沙嚴詞抨擊了反對派奪取軍火庫的行為、並要求全國民眾放下武器,遭到了在野黨的一致抵制;

3月9日,貝里沙與10個主要政黨領袖舉行圓桌會議,制定「民族和解綱領」,同意重新進行議會選舉;

3月12日,首都民眾也搶劫了位於城西的軍火庫和兵營,地拉那湮沒在槍聲中,密集的槍聲徹夜不斷,地拉那的人們在整夜的激烈槍聲中迎來地拉那湮沒在槍聲中,密集的槍聲徹夜不斷,地拉那的人們在整夜的激烈槍聲中迎來了13日的晨光。

3月13日,濃重的恐怖氣氛籠罩著全市:大、中、小學一律停課;政府機關停止辦公;商店停業;不論家門,還是校門、店門、機關大門,全部緊閉。街上幾乎沒有行人,連警察也不見蹤影,偶然一輛汽車飛馳而過。地拉那簡直成了一座死城,成了一座沒有設防卻幾乎家家都有槍支的城市。

阿爾巴尼亞全國唯一的首都國際機場一里納斯機場關閉了;阿爾巴尼亞與周邊國家的所有海關關閉了;阿爾巴尼亞國防部長茹拉利攜全家老小出逃義大利;地拉那使館街兩頭及各外國使館門前的警察蹤影全無;都拉斯海港400人強搶一艘商船,逃往義大利;全國各地傳來盲彈造成人員傷亡的消息,地拉那市郊發生多起搶劫事件。

民主之父貝里沙呢?他躲到了停泊在亞得里亞海上的義大利船上;臨走前他釋放了被他秘密關押數年的社會黨主席法托斯·納諾和前勞動黨末代領導人阿利雅;並任命了吉諾卡斯特市市長、社會黨人巴什基姆·菲諾擔任「民族和解政府」總理。

阿利雅

當天晚上,又傳出了令人震驚的消息:地拉那的3座監獄同時發生暴動!

3月14日,仍是在激烈的槍聲中來臨。

站出來挽救這一切的,不是民主,而是霍查手創的社會黨;

3月15日,民族和解政府發出的「祖國在危難中、祖國利益高於一切」的號召,現役和退役軍人、警察陸續返回原單位或前往國防部、內務部報到,組成志願者隊伍。晚19時,志願者的裝甲車和坦克進入市區主要街道布防,首都暫時恢復秩序。

3月16日,阿爾巴尼亞當局宣布當天為全國哀悼日,追悼在這一期間的死難者。下午,菲諾總理緊急召開政府會議,決定宣布政府「1號命令」: 17日國家機關正式恢復上班。地拉那的形勢開始有了初步好轉,但全國局勢仍然混亂。

3月28日,安理會通過第1101號決議,授權部分成員國向阿爾巴尼亞派遣多國保護部隊。

4月11日起,多國部隊分數批陸續抵達,部署在重要地區。6月下旬,阿爾巴尼亞舉行了議會大選,以社會黨為首的中左翼聯盟取勝,並獲得組閣權。

這次持續數月的嚴重武裝動亂中,擁有300餘萬人口的阿爾巴尼亞,共有近3000人喪生,2萬人受傷,其中兒童傷亡近千人;數萬難民逃往國外;國民經濟遭到重創,物質損失高達數十億美元,動亂給人們造成的心理創傷更是難以消除。

1997年7月,新一屆議會選舉產生的5黨聯合新政府開始著手清理金字塔集資。為了實行公正透明的清理,在世界銀行和 IMF的建議下,新政府決定聘請一批外國專家協助審計與清算。但是,由於新當選的議員、新政府官員仍然有大量參與非法集資的既得利益者,在他們的阻撓和干擾下,清算團隊遲遲不能接管,再次導致大量資金流失、重要的票據賬目毀損。

最終,毫無意外的變成了一本糊塗賬,參與集資的受害者大多數血本無歸。

尾聲:

1997年和2001年貝里沙繼續跑來參加選舉,但兩次在選舉中大敗,但是他依然保持反對黨領袖的地位。他不接受選舉結果,責備政府作弊。他不斷組織示威遊行要求重選,這些示威全都會發生暴力事件。

2005年7月3日由於社會黨腐敗和西方干預,導致貝里沙在大選中獲勝。9月3日儘管社會黨使用上告等方式試圖宣布選舉結果無效,但是貝里沙還是,但是貝里沙還是和其它小黨(共和黨、基督教民主黨、農業環境黨等)組成聯合政府,他成為阿爾巴尼亞總理。

阿爾巴尼亞是世界上人均碉堡最多的國家, 一個面積僅2.8萬平方公里、人口不過300萬的國家,卻密密麻麻分布著幾十萬座碉堡。平均每平方公里至少有10個碉堡,平均每10個人即至少擁有一個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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