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第一深湖貝加爾湖潛水

來自專欄 侯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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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貝加爾湖還可以潛水。

冰冷澄澈的湖水，永生難忘。

上次去貝加爾湖是冬季，看了結冰的湖面下雪的小鎮簌簌飄落的雪花。這次去之前聽朋友說夏季貝加爾湖還可以潛水，就趕緊把潛水證收進了行囊，滿心期待。

早上從市區坐車到利斯特維揚卡。我擔心上午水溫太低，就先在湖邊閑逛瞎拍照。夏季是旅遊旺季，湖邊三三兩兩聚集了很多人，中國人和伊爾庫茨克本地人為主。貝加爾湖附近的居民也很喜歡來這裡度假，而且特別以貝加爾湖為驕傲，一跟他們聊起來就兩眼放光。

我去的潛店位於利斯特維揚卡小鎮邊上，叫做Three Dimensions，在Google maps搜一下，很好找，大門如下，旁邊還插了一個小紅旗。小鎮也很小，就一條街，從魚市場一路走過去也不遠。

我一直耗到快11點才走路去潛店，卻發現門是鎖著的。打電話過去，教練說他外出取東西，馬上就過來，讓我等了一會兒。他來了開了門，我先跟他溝通了下價格等問題，還給他看了我的AOW證。不得不說，他英文真的很差，一度打開電腦用谷歌翻譯跟我說明。

這裡潛水價格稍有些高，3500盧布，合300來塊吧。一般有潛水證fun dive價格是200多一點，不過也可能是旺季漲價了。對了這裡只能付現金。因為期待了很久，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要潛。正說話著來了兩個俄羅斯小哥，看樣子也是來潛水的，但似乎跟教練認識。

下水前我問教練哪裡有衛生間，他讓剛來那兩人中年紀輕一點的小哥帶我去對面的餐廳借用廁所。這個長腿小哥一直面帶微笑，安靜地走在我前面，時不時回頭看我一眼。人很有禮貌，總是主動幫我留門，在外面等我出來，又帶我原路返回潛店。路上勉強說了幾句話，他說自己叫Slava，又補充了一句自己英語不好。

回到潛店發現又來了一個俄羅斯女孩，教練坐在他們對面已經開始講解了。他們三個應該都是體驗潛水，所以要提前講課。本來我先來的，但可能沒有講定，就被那個女孩搶先了。這個潛店只有一個教練，我本來以為是一個教練帶2-3個人一起下水，以前潛水都是這樣。但是他跟我說，這裡必須是一對一下水，於是就排到了那女孩之後，還要再等差不多1小時。不得不說，他體力真的特別好，據說一天能下水8-10次。

等待潛水的過程，跟那兩個俄羅斯小哥坐著聊天。他們都是當地人，住在伊爾庫茨克，跟老闆是朋友，專門開車過來體驗潛水。他倆英文都不是很好，用簡單的英語加上翻譯軟體勉強交流。後來問起來，他們居然是一對父子，我簡直不能相信，我開始還以為是兄弟或者朋友呢。我一直以為他們是開玩笑，沒想到一臉嚴肅的教練也說他們說的是真的。那個爸爸說，他今年35歲了，他兒子Slava16歲，也就是說他19歲就生了兒子。他說自己18歲結的婚，他老婆當時21歲。我問他，俄羅斯法定結婚年齡多大，他說16歲就可以結婚了。這也太早了吧。

後來Slava問我有沒有whatsApp，我說沒有（但我已經有啦），但我可以加他Facebook雖然我回國就不怎麼上。他說自己沒有FB賬號，但立刻下了個app並註冊了賬號又加了我。這是一個愛笑的長腿小哥哥，我下水的時候把手機遞給了他，讓他幫我拍照錄視頻。但是小哥的拍照技術真的不怎麼樣，不是斜著就是瞎抓拍，就一張我正兒八經的照片還給拍虛了。小哥哥，就算你腿長兩米八，但拍照技術這麼差可能也會找不到女朋友的（認真臉）。

中途他們問我年齡，還猜我應該18歲左右吧（老阿姨我聽到之後開心到流淚）。俄羅斯人也是長得比較著急，我開始以為他20左右吧，沒想到還是個高中生。他手臂上有一個面積很大的紋身，說是去年才紋的。我問他爸同意兒子這麼小就去紋身么。他說自己早已離婚，兒子平時是跟媽媽一起住的，所以紋身的事他也是後來才知道，不過也無所謂了。看他們相處的方式也像是哥們兒。所以很早結婚的好處大概就是可以跟自己的孩子稱兄道弟扮姐妹花，不過離婚率確實也高。20歲出頭結婚30歲前離婚也大有人在。

說回到潛水吧。首先，真的是冷。下水前我問教練，他跟我說水面溫度大概14度，20-40米只有7度左右。之前在越南潛水，水溫24都覺得溫度挺低了，可想而知。怪不得教練從進門就開始穿衣服，他在水下待得時間過長，更需要保暖。我觀察到他裡面套了兩件厚的秋衣秋褲，又穿了一件連體夾棉服，最後再穿上乾式潛水服。腳上套了兩雙厚毛襪才穿潛水鞋。

所有潛水員都是套了兩件7mm厚的濕衣，腳上穿了潛水襪再穿鞋，還要戴手套和帽子。整個身體只有臉那塊兒暴露在水中。但即便如此，還是冷。從下水那一刻起，就感覺到冰涼的水慢慢浸入潛水服。因為我們穿的是濕衣，而濕衣是透水的。相對來說乾衣比濕衣更保溫，乾衣適合寒冷的水域進行潛水活動，而濕衣只能適合溫暖的水域進行潛水活動。

本來預計在水下待40分鐘，結果中途我開始覺得冷，就提前告訴教練返回，一共在水下待了30分鐘，最深潛到21m。但在我之前下水的莫斯科女孩上岸之後，一本正經地告訴我，真的不怎麼冷。我當時就跟她說，可能因為你是俄羅斯人，你們俄羅斯人不怕冷哈哈哈。

一條湊合著看看的小視頻

那天我的面鏡不太合適，總是不停地進水，排也排不幹凈，特別惱人。後來乾脆放棄掙扎了，於是鼻子一直浸在冰冷的湖水中，整張臉都是冰涼的。後來右腳的腳蹼也掉鏈子，好像有點松，可是戴了手套調整綁帶很不方便，就那麼湊合著游。中間有一段水流比較強，我游得很吃力，教練實在看不下去了過來拉了我一把。

老實說，水下其實沒有太多能看的東西。看過了熱帶色彩斑斕的海底世界，本來就對貝加爾湖的湖底風光不抱太大期望，單純為了體驗而已。水下能見度不錯，但只有沙土，岩石，絨毛般的水草，體積很小的龍蝦和魚，體積更小的魚苗，還有些沉船人造物。中途不知道路過什麼地方，貌似有船在水下的鏈條中墜了一面鏡子，經過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有其他潛水員了呢，嚇我一跳。仔細一看，原來是自己。真的，水下當時大概就只有我和教練兩個人吧。

因為景色特別單調，水溫也低，老實說，很容易產生消極情緒。有那麼一會兒，低頭看著下面暗黑的深淵，突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感覺自己會不會就這麼慢慢地下沉下沉然後被凍死在湖底了。貝加爾湖底真的很孤寂。然而那個想法也只停留了幾秒鐘。跟教練打手勢說自己有點冷之後，就開始折返緩慢上升，三分鐘停留之後就順利回到了水面。

下午在魚市場吃過飯又折回去在潛店待了會兒，跟剛上岸的一個當地女孩聊天。她也是從伊爾庫茨克過來的，英語還不錯。我說我耳朵好像進水了不舒服，她和教練居然都讓我喝點伏特加。這是什麼療法，你們俄羅斯人可真神奇。

最後我想說的是，教練，我這麼賣力地免費給你打廣告，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好好學一下英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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