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雷蒙·斯尼奇-埃德加·愛倫·坡

來自專欄 小天使當我閱讀斯尼奇的《鬼魅的大窗子》時，總聯想到《厄舍府的倒塌》（The Fall of the House of Usher），不僅僅因為裡面有一位名叫坡先生的財產經理人，還因為不少情節的相似。不過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坡先生這個人物的名字，就是斯尼奇對埃德加·愛倫·坡（Edgar Allan Poe，1809年1月19日-1849年10月7日）的致敬。

短篇小說《厄舍府的倒塌》首次出版於1839年。《鬼魅的大窗子》中，我們看到了一個俯瞰湖水的窗戶、一位婦女的死亡與復活、一間巨廈在狂風驟雨中的轟然倒塌、主人公在倒塌一刻的驚險逃離——這些情節全都可以在這篇愛倫·坡的小說中找到明確的對應。

《厄舍府的倒塌》講述的是主人公受患有焦慮症的兒時夥伴羅德里克·厄舍的邀請，前往他家的古廈。主人公發現羅德里克的雙胞胎妹妹瑪德琳的疾病相比她哥哥還要更甚，患有嚴重的硬化症。不久後，羅德里克告訴主人公，瑪德琳已經死去，但希望把她的遺體放在地窖兩周後再安葬。為了安撫羅德里克的緊張和焦慮情緒，主人公和羅德里克彈唱、畫畫、朗讀小說。但令人不安的事情接踵而來，一個電閃雷鳴的夜晚，厄舍府窗外的湖水似乎跟羅德里克畫中的景象一樣；他倆閱讀的小說中讀到的情節竟然跟家裡隨即發出的奇怪聲響完全吻合。瑪德琳並沒有死，而是伴隨著讀到的情節發出聲響，最後出現在門口，撲倒在羅德里克的身上。主人公趕忙逃離，就在剛剛逃出厄舍府回望時，巨廈被閃電劈成兩半，掉進了湖裡。——如此相似的情節，斯尼奇的故事顯示出他毫無疑問是這篇小說的擁躉。

然而我們還是能從《厄舍府的倒塌》中讀出很多《鬼魅的大窗子》中所沒有的感覺。這明顯地體現為，我們看到了一種特別的互動——小說內部的作品與小說本身作為作品之間的互動，不妨把這種互動稱為「作品中的作品」。我們發現，主人公雖然以安撫精神焦慮的羅德里克兄妹的名義前往厄舍府，但其實沒有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他們彈唱、畫畫、讀小說，但這些「作品」其實都只是瀕臨崩潰的羅德里克兄妹的內心的真實寫照：他們彈唱的曲子叫「鬧鬼的宮殿」（The Haunted Palace）；他畫的畫被主人公形容為「顫慄驚悚」（thrilling），讓亨利·富塞利（Henry Fuseli）的恐怖繪畫也不再恐怖；他們朗讀的小說叫「瘋狂的幽會」（The Mad Tryst），講的是騎士屠龍的故事。主人公的到來，只是作為雙胞胎兄妹倆走向徹底崩潰的過程的見證人；小說內部的「作品中的作品」，與小說作品本身達成了高度的一致。

《厄舍府的倒塌》誕生後一百七十年多年間，帶來的影響遠遠不止斯尼奇的兒童文學。比如本文的封面圖，是愛倫·坡帶給導演托尼·凱耶（Tony Kaye）的電影《超脫》（Detachment）的影響。電影的主人公、艾德里安·布洛迪（ Adrien Brody）飾演的中學教師的最後一課，即是教學生們愛倫·坡的《厄舍府的倒塌》。借主人公之口，托尼·凱耶在電影中說，倒塌的厄舍府，是另一種凄涼的存在（It is also a state of being）。

參考文獻：

Poe, Edgar Allan. The Fall of the House of Usher.

圖片來源：

封面圖-電影《超脫》截圖

文中圖-The Nightmare

-電影《超脫》截圖

-電影《超脫》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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