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證明我們今天對文言文的翻譯就是正確的?

像《論語》這樣幾千年之前的書,誰能百分百確定他理解出的意思就是作者要表達的?


經典的註疏是每朝每代都在做的,我們今天對古籍的理解離不開前人的註疏。此外,雖然我們今天的口語和書面語與古時不同,但文言語法句法在先秦時就已經固定成熟了,沒有太大的改變,所以我們今天還能讀懂古人的著作,因此我們才可以說中華文明從未斷代消亡,這是值得我們民族驕傲和自豪的事情。

但即便如此,有些典籍還是不能完全理解,比如《易》、《尚書》等。不過像《論語》、《孟子》這類十分淺白的作品不存在語言文字上的閱讀障礙,只會有部分義理上的爭議。


謝謝邀請。有門學問,叫做古文字學;還有門學問,叫做音韻學;還有門學問,叫做訓詁學。


這個問題問得好,也很大膽,說明題主是個動腦子的人。有關文言文,現在的語言學家似乎認為研究得很透徹了,翻譯也做得很好了,他們很自信,對他們來說 ,沒有解釋不了的問題。但事實上,並非如此。自從晚清引入了西方葛朗瑪,國人在此基礎上建立了漢語的語法學,近一個世紀以來,可以說對文言文的理解,就納入了西方語法的框架中,都要用主謂賓定狀補這個框子套,都要將文言中的每個字安排一個位置,甚至有些最基本的概念,都要與西文對應,有的完全是驢頭不對馬嘴。如「字」與「詞」這兩個概念,古人說的「字」就是今天的詞語之義,是指口語中的實詞(古稱實字);而「詞」則是指「意內而言外」(許慎語)的虛詞(古稱虛字)。但今天的所謂「詞」,竟然包括虛實兩類。許慎說的「詞」是「言外」,也就是非口語的書面語成分,如「之乎者也」之類,但今人卻當成口語來翻譯。試想,在這種理論與思維之下,對文言的理解與翻譯,能是完全正確的嗎?


這問題很簡單。直到上世紀初,中國還在以文言文作為書面語言,哪裡有翻譯文言文的需求?根本無須翻譯。現在僅僅是過了一百年,怎麼就覺得我們會看不懂文言文了?


作為一個中文系在讀生,我之前也有想過這個問題,我們離古代人已經相聚很遠,我們又如何能知道他們說話的意思呢?

古代的小孩子學習,並不會一上來就開始讀四書五經,他們要經過系統的初步學習,也就是"小學",小學裡包括三個部分,文字、音韻、訓詁,如何理解文章意思就歸屬於訓詁學的部分。

漢語是一個源遠流長的語言,白話文實質上是對文言文進行了很大部分的繼承的,因此我們對文言文並不會產生兩種不同語言之間的陌生感,有些簡單字句未學過文言文的人也能完全讀懂。而訓詁學也是一個流傳了很久的學科,其已經形成了一個龐大而科學的系統,因此大部分的意思都不會有錯。

但是,文言文也需要分時間段來看待,清朝之文言文,通俗易懂,已經很接近於如今的白話,所以解釋起來差錯爭議會較少。而追溯至兩漢先秦,就會擁有大量的關於意思的爭議。

因為想要推敲一個字的意思,必先從甲骨文開始,然後是金文古文與小篆,越古老的文字,變化越少,越接近於原意,但現代對甲骨文之解釋千變萬化,而古代之字書如《說文解字》,又只從篆書談起,因此並無法找到一個統一的準則,造成今天古文界的混亂。

如我們老師所言,想要真正清楚古文的意思,首先得同時精通文字、音韻、訓詁三學,很可惜,現代的大部分學者都做不到這一點。然後就是博覽群書,旁徵博引,分清原意與引申意,得到真正的意思。民國之章太炎、黃侃就是這類的大家。

問主您舉了《論語》作為例子,我也給你舉一個論語中的例子。我們都知道的"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裡面的"朋"讀為【peng】,解釋為朋友,但我們的老師告否定了這一點。"朋"字的篆書,形狀是鳥尾形,而"朋"字的古音讀【鳳】(注:朋鳳古代都是幫組字,聲母為p),p、f之間存在音轉的關係,在現代也可在福建閩南話里見到佐證,他們的鳳仙花就讀為朋仙花。再加上《論語》中"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公羊春秋·獲麟篇》中孔子聞魯人獲麟而嘆道窮,可以看出孔子是因鳳鳥至而喜,麒麟死而悲的,因為鳳鳥麒麟都是祥瑞的象徵,而此處孔子所喜,正是有"鳳"自遠方來。"朋"就是"鳳"

最後我想表達的意思就是,文言文解釋大部分都是準確的,但仍存在許多爭議,這也是古代漢語這門學科存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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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答案中對古代朋、鳳的讀音表達不準確,現在已經修改過來了。感謝 @咖啡樂 提出的寶貴意見。


大清才亡了多少年啊,就開始問這種問題?


字詞的意思,是靠其他同時代或近時代著作 經典的類似用法,作為參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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