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

每個人,都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

來自專欄 安生視線

每個人,都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

隨著不斷上升的體重和年齡,才明白,其實在生活中,每個人都不是我們想像的樣子。

不是每一個人都像表面上的那麼快樂,往往一個健談且能夠並把你逗得哈哈大笑的人,內心也許有著無以名狀的傷口和苦痛。

只有經歷過歲月的磨礪,我們才會慢慢知曉,

生活的本質就是一台機器,一台不管你有多難過沮喪痛苦壓抑委屈,它只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斷向前的殘忍機器。

使人成熟的不是歲月,而是經歷。

常言道「三十而立」,但我卻發覺,正在慢慢靠近三十歲的我們,卻越來越孤單。

這是個孤單的年紀,試探地將心打開,渴望有一個人走進來,說,

我懂你的心。

遺憾的是,當我們打開自己的時候,卻看到了其他所有人緊緊抱著自己,沒有人願意走進來了。

於是,我們只能再次獨自前行,為著遠方的東西。


你一定遇到過這樣的人,他們積極陽光充滿正能力,內心似乎永遠有一個小宇宙在不斷散發著能量。

你常常在想,

他們永遠這麼樂觀,從沒有就沒有過難過悲傷,沒有過無法壓抑的痛苦情緒嗎?

我有一個大學同學,每一個認識她的人,無不說她堅強。

我和她走得比較近,她曾告訴我,自己身上所謂的堅強,不過是強加於身的金剛盔甲,只有她自己知道,作為一個女生,脆弱到眼淚多得不值錢,甚至在看一部瓊瑤劇時都必須提前準備好一大包紙巾。

在生活中,我們永遠看到的都是她的樂觀與堅強,永遠都是咧著嘴笑,凡事都不放在心上,似乎即使天塌下來,她也相信會有個高的人頂著。

有一次,我陪她去參加一個世界五百強企業的面試,她竟然緊張得臉色煞白,雙腿抽筋,硬生生將我的胳膊抓出了四條清晰可見的印跡,好幾天都沒有消退。

阿哲是一個朋友介紹認識的,推算淵源,當年高考我以幾分之差無緣被他所在的學校錄取,差點成為他的師弟,於是在平時的接觸中,也就以師兄弟相稱了。

在我的印象中,阿哲是一個獨立、大膽的人,有很強的事業心,為了工作廢寢忘食、通宵達旦。

我曾調侃他說,師哥,你是不是就從來沒有害怕的事情。

沒想到我這一句玩笑話,他竟顯出落寞無助的神情,然後嘆了口氣,告訴我說,

其實在遇到哪怕是一個很小的選擇,他都會猶豫不決,即使再好的機會擺在自己的面前,如果沒有旁人的鼓勵和支持,他都會膽怯地悄悄放棄。

他還說,師弟你別看我每天在電視里拿著話筒對所有觀眾侃侃而談,

錄完節目,我卻很害怕和陌生人打招呼,害怕給很久沒聯繫的朋友打個電話。


還有一些人,他們身邊似乎永遠都不缺少朋友,天生就是寂寞的絕緣體。

他們從來沒有一個人吃過飯,

從來沒有一個人逛過街,

甚至從來沒有單獨出現在你的視野範圍內,

他們有數不完的聚會PARTY,

他們的微信好友數量上千。

但是,

他們真的就從來沒有孤單得不能呼吸的時候嗎?

我在主持婚禮的時候認識了一位攝影師,在西安古城牆根經營著一家酒吧,每晚呼朋引伴。

我去過他的酒吧幾次,別緻的裝修風格很有三十年代的質感,所有服務員和駐唱歌手都是民國裝扮,主題感十足。

他的酒吧很熱鬧,人在其中,彷彿置身於車如流水馬如龍的上海灘。

他端著高腳杯來回穿梭,走到我的桌前,和我碰了一下杯,微笑著說:

「安生,以後但凡有什麼事情,給我說一聲,我都能找到有關聯的人,想辦法幫你解決。」

隨後輕嘬杯壁,像極了那個時代的名媛交際花。

有一天,我的微信收到一條消息,是他發來的:

安生,我可不可以偶爾找你聊聊天?

我說為什麼會是選擇我?

他說,因為我沒有朋友。

「因為我沒有朋友」,

這句話我盯著手機愣了好半天。

小房是我認識很久很久的朋友,那時候我們一起參加大學生藝術節,我們兩組的節目緊挨著,在候場時坐在一塊,便開始有了交流。

我一直覺得他什麼都懂,可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並且對很多問題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可以把問題分析得很透徹。

他很健談,說話很風趣,無論我有了困惑,還是想找人說話,總是在QQ大叫一聲你出來,然後他就開開心心地蹦躂出來了,

有時幫我解決問題,

有時把我逗得在電腦前笑得人仰馬翻。

可是有一次,他黯然地對我說,

安生你知道嗎,其實我很孤單,我一直在強顏歡笑,我也有很多很多的壓力。

看到電腦屏幕里彈出的內容,我竟無言以對。

我並不感到驚訝,因為往往

懂很多道理的人,心都很累,

可是我還是充滿了心疼和不希望。


都說感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有的人光鮮亮麗地遊走在愛情里,似乎從來都不缺少對象。

從前我很羨慕身邊有很多追求者的人,我也曾幻想過自己再也不會因為沒有愛情而發愁,

可是當我遇到了他們,才知道,很多時候,並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

183是我的大學室友,他家裡做房地產,很有錢很有錢,有錢到不是我這個農村裡走出來的孩子能有想像的概念。

小夥子自身條件也很好,自然身邊美女如雲,鶯鶯燕燕絡繹不絕。

在大學畢業的前幾個月,我去外地實習,臨畢業時,回學校論文答辯、辦理畢業手續。

像剛進大學時一樣,宿舍里的幾個哥們進行了一次很深入的卧談會。

在聊到感情的時候,我對他說,

你可以不用為找女朋友發愁,

不用為高昂的房價發愁,

更不用為結婚要花的彩禮、宴席等費用發愁。

183嘆了一口氣說,其實,我也很愁。

我不解地問道,你愁什麼?

他說,

我愁的是她們究竟看上我的人,還是看上我家的錢,

安生你完全不會了解這兩點的區別究竟有多大。

商業演出的時候認識了一個跳街舞的男孩,身高長相實屬上乘,對朋友兄弟很講義氣,唯一被人詬病的就是喜歡和各種不同的女孩玩曖昧,處處留情。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成為他處事原則的座右銘。

他沒有固定的女朋友,還常常開玩笑說自己是純情小處男,總是跟女孩嘻哈胡侃,但無論上哪,帶著的都是兄弟。

我一直覺得他很流氓卻不失可愛,我就納悶有人追也追人的他,為什麼一直穩定不下來。

我曾開玩笑的問他說,這麼多女孩和你糾纏不清,你到底愛的是哪個?

他笑著說,哪個都愛啊,如果不愛,跟她們有什麼可聊的?!

有一個深夜,他喝多了,給我打電話,他說:

安生你知道嗎,我們全家要移民了,去北美那個叫加拿大的國家,但是我不想走啊。

安生你知道嗎,我曾經也很愛很愛一個女孩,為了她我和其他所有女孩都斷絕了來往,只想好好和她在一起,可是她最後還是離開了我。

安生你知道嗎,

其實我多麼希望下一個遇到的女孩就是我老婆,一個值得我用心用生命去疼惜的女人。


曾經,我們都渴望別人的生活,感受自己的孤單;

曾經,我們都在意別人的眼光,害怕落差中的失望;

曾經,我們對自己豎起大拇指說你真棒,倘若有更好的平台你會更厲害;

曾經,我們都羨慕別人的長相、身高、性格、背景,以為那樣就會更好。

其實,或許你羨慕的某某某,正在以另一個角度、另一種方式羨慕著你擁有的一切。

因為,我們都是一樣,

原來,每個人都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

在這個紛繁複雜、物慾橫流的世界裡,太多人

寂寞地狂歡著,

空虛地忙碌著,

流淚地大笑著,

痴情地花心著,

脆弱地堅強著,

孤獨地外向著,

悲觀地樂觀著。

我們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又在尋找著誰,在尋找的過程中不斷迷失自我、尋找自我,箇中滋味,有太多的無可奈何與辛酸晦澀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於是,在發泄不出來的鬱悶中,我們依然不得不苟延殘喘地活著,但又不知道腳下的路通往何方。

於是,我們在茫然中尋找,在痛苦中作樂,

那麼,在這之後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習慣性地將自己裹上厚厚的偽裝,把自己緊緊抱住,害怕試圖靠近的人靠近,只有在絕對安全的地方,才變得毫無殺傷力。

這就是我們不想進入,

但又不得不進入的成人世界嗎?

這就是我們不想面對,

但又必須要面對的生存規則嗎?

就這樣,我們戴上了面具,將自己鎖上。

你看不到我的傷。

但我又深深地知道,每個人都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其實,我們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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