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多情自古傷離別

第四十四章 多情自古傷離別

來自專欄 假神棍崔漢唐的自留地

此時的鄺露被兩把短火銃指著心中也是頗為驚懼,他是從前線逃回來的,對於髡賊火器的威力可謂是記憶猶新。

前年(1634年)上元佳節, 鄺露與彭滋、薛始亨幾人聚飲,乘醉策馬,縱游花燈夜市,衝撞了南海縣令黃熙的出巡儀仗。本來幾人都少不得吃些掛落,全仗鄺露一人出頭擔下干係。不過鄺露為人狂放不羈,他不僅沒有賠禮反而信口賦詩譏諷道:「騎驢誤撞華陰令,失馬還同塞上翁。」黃熙大怒,開革了鄺露的功名,並命衙役找他麻煩,想要圖謀鄺露的兩張古琴「綠綺」、「南風」。鄺露愛琴如命,為保住自己的心肝寶貝不得不離開廣州四處流浪。

當他浪跡廣西時,蒙當地瑤民「女將」雲嚲娘的賞識,當上了記室(執掌文書之類),並與雲嚲娘產生了感情。一個是花容月貌的土司貴女,一個是風流倜儻的落難書生,同游山水,琴瑟和鳴,郎情妾意比翼雙飛是何等的逍遙啊!逃亡的日子竟然如此的旖旎! 誰料好景不長,梧州之戰中總督熊文燦徵召廣西狼兵助陣,本來鄺露在瑤寨之中只是一個書辦,但是他對芸蟬娘一見傾心,又抱著為國出力,為朝廷分憂的心思,於是慨然從軍為玉人做了參贊。與渾渾噩噩的百姓不同,他們這樣的讀書人對大明的認同感非常的高,雖然被縣令逼迫的有家難回,但是他相信:那都是下面的官員不好,皇上總是英明的!

本以為廣西狼兵肉搏無敵,靠著狼兵的戰鬥力對上髡賊也許能建功立業,靠著些許微功博得熊督的賞識或許就能重新得回功名,衣錦還鄉,可沒想到榜山之戰明軍居然靠著火器跟髡賊打得有聲有色,廣西狼兵都是冷兵器反倒幫不上忙,被晾在一邊。但是髡賊那邊火炮突然發威,官軍的整個陣型瞬間就潰散了下來。瑤民的狼軍在前面的戰鬥中損失最小,自然是殿後的不二人選。

廣西狼兵全是冷兵器難以擊遠,加之向來悍勇,肉搏無雙,於是芸蟬娘一聲令下,紛紛衝出戰壕向短毛兵撲了上去,準備用手中的刀槍讓對面的敵人知道瑤寨男兒的威風。一開始確實勢如破竹,對方似乎被狼兵的豬突給嚇傻了,中間的敵人連連退卻,連火銃也沒開幾槍。可是沒想到堪堪衝到距離敵人十幾步的距離,眼看就能短兵相接的時候,對方突然扔出一些包著鐵皮竹筒出來,那些東西發出駭人的巨響,在空中,在地面紛紛爆炸,那些鋼珠、鐵皮到處亂飛,任你銅頭鐵臂也是粘上就死挨著就傷。瑤民從沒見過這等火器,以為遇到妖法,紛紛轉身逃命,卻在後撤的途中被背後的火銃紛紛打倒,兩邊的髡賊又包抄上來,先鋒的狼兵撤退不及被包圍在內。芸蟬娘本來身先士卒的沖在前面,這時撤退卻落在了後面,被十幾個倭寇打扮的髡賊圍住,用撓鉤活捉了去, 鄺露身為書辦,跟幾個文官落在後面才得以身免。

鄺露逃生後,四方求告試圖營救芸蟬娘,但是明軍新敗,又有誰肯幫他救人?無奈之下鄺露只好仗著自己是本地人,悄悄潛回廣州試圖救人。不過他不是無謀之輩,雖然有武功在身卻也知道單身劫營毫無勝算,本想借著自己的人脈打探出芸蟬娘的下落,好組織幾個好友一起營救,然而卻處處碰壁:陳集生那邊吆喝了幾聲就再無動靜,後來乾脆閉門謝客;黎美周和歐氏兄弟據說早就投靠了澳洲人,鄺露自然不敢登門;舊時同伴的表現也是令人齒冷:相鄰的幾個兄弟初一見面自然親熱,有幾個還拉著他到紫明樓去吃酒,然而說到反髡卻一個個默然不語,反倒勸他回家好好安分度日,日後考個公務員出身,莫要為個女人自毀前程。

無奈之下,鄺露只得返回家中準備從長計議,妻兒見他回來自然欣喜,為他洗衣疊被、溫酒洗塵,卻不知丈夫心中早已神思不屬。鄺露見妻子殷勤侍奉,想起往日的情分來,自己另有新歡之事自然羞於提起。

本來鄺露已經覺得救人無望了,然而天無絕人之路,鄺露心情鬱悶之下帶著孩子去五仙觀散心的時候卻聽兒子說起:五仙觀新來了一個崔道長,這道人不但濟世度人、道德高深,更是一個澳洲元老............

這一下鄺露心裡就留意起來,他沒事就繞著五仙觀五仙觀轉悠,見白天人多無從下手,還悄悄的準備了夜間的行頭,掛著口寶劍隨時尋找機會下手。今日夜間照例出門去五仙觀碰運氣,沒想到崔道士居然送上門來,這真是喜從天降,於是才有了這一出月夜巧遇的刺殺戲碼,誰知陰差陽錯之間被自己的好友阻攔功虧一簣........

當然,這些內情崔漢唐現在並不知道,此時的崔漢唐正在為難,非常的為難!

這鄺露落在了內衛眼中,事情已經鬧大了。依照他的所作所為,恐怕至少得上報警察局和內衛總部處理。按照元老院的慣例,刺殺元老,這絕對是死罪!只要內衛把這事報上去,鄺露絕對是死定了!不株連九族都是輕的!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刺殺自己的人是自己最喜歡的小徒弟的父親!自己喜愛的小徒弟正跪在面前苦苦哀求放過他的父親,哭著說願意代父受刑;常給自己送好吃的的徒弟的娘正跪在地上抱著鄺露哀哀的哭。如果殺了他們的丈夫和父親,怕不是立刻要反目成仇?如此一來,不但自己「大善人」的風評受損,元老院這一年來樹立的親民形象恐怕也將被這血色洗去........

崔漢唐心裡權衡了半天,最後決定出面把人保下來。一方面是看徒弟的面子,另一方面他依稀記得這鄺露也是個名人,在五仙觀附近名望似乎不小,不如趁這個機會施恩與他,說不定能收服他不再與元老院做對。如此一來,既挽回了元老院在土著心中的親民形象,也為自己牽頭的統戰工作再添一筆新功!

(註:出場人物一刺客,鄺露(1604—1650年)初名瑞露,字湛若,號海雪,生於世代書香之家。祖彭齡為進士,曾任知縣;父思浩,廩生,有才名。鄺露工於詩詞,是明末廣東著名詩人;還精於駢文;又是篆、隸、行、草、楷各體兼擅的有成就的書法家,其草書字跡勁秀,師法王羲之而自成一格。鄺露還通曉兵法、騎馬、擊劍、射箭,又是古文物鑒賞家和收藏家。家住五仙觀旁的仙鄰巷。崇禎七年(1634年),適逢正月十五的上元佳節,鄺露與友人乘醉策馬,縱游花燈夜市,剛好遇南海縣令黃熙出巡儀仗,鄺露酒醉不避,反而信口賦詩譏諷「騎驢誤撞華陰令,失馬還同塞上翁。」就此惹下大禍,被縣令逼得遠走他鄉避難。

此後,鄺露度桂嶺、泛洞庭、涉九江。東至會稽、金陵,北上京華、幽燕,歷時五年之久。秀麗的名山大川,孕育了他的詩情豪興,豐富的社會閱歷,加深了他的生活感受。鄺露沿途賦詩數百首,詩名遠播吳、楚、燕、趙,在揚州,他寫了十二首《赤鸚鵡》,為世人所傳誦,因而有「鄺鸚鵡」之譽。據說每到一地,都被當地人以嘉賓之禮相待。

  當他浪跡廣西時,深入瑤民「岑、藍、胡、侯、盤」五姓土司境,還蒙當地瑤民「女將」雲嚲娘的賞識,當上了記室(執掌文書之類)。其間,他著下《赤雅》一書,記錄了廣西少數民族地區民族風情、山川地貌、古迹名勝、珍禽異獸、趣事軼聞,蔚為大觀,影響深遠。

  而這期間,鄺露與瑤族女土司雲嚲娘也產生了一段愛情。)

 (出場人物二,義士:薛始亨自稱劍道人,緣於他中年以後到羅浮山學道。但他並非日夕與木魚青罄為伴的道士,而是一位在明末清初遁跡世外的奇人,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不涉獵,備受當時著名的文人學士所敬重。

  薛姓世居順德龍江,為本地大族之一,薛氏家族中,薛始亨詩書畫兼精,其弟薛起蛟擅詩文、書法,族人薛伯蒲、薛伯符亦擅書法,族叔薛天瑛、族弟薛斌皆有名。父天植為萬曆丙午(1606年)舉人,授閩清令,1630年前在任六年,有惠政,官至戶部主事。

  薛始亨字剛生,生於明萬曆四十五年(1617年),卒於清康熙二十五年(1686年),享年七十。未滿五歲即能識字,用炭煤於壁中作書成句,使父親大感驚奇。十三歲已通五經,成舉子業,聲名顯赫。自岐黃、龜策、日者、堪輿家言,皆洞達其旨要,尤精於歷代典章經制。晚善老莊,更潛心內典。始亨兼通琴棋曲藝,雅好飲酒,善擊劍,常藏一古劍,又遇異人傳以劍論一篇,因自號劍公。初隱居西樵山,後入羅浮為道士,自稱劍道人,因羅浮又稱東樵,亦號二樵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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