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古經為周文王所作嗎?

來自專欄 我們一起學經典

《周易》古經是我國歷史上流傳下來的最古老的典籍之一，歷代學者對它都極為重視。儒家將它尊為六經之首，道家則尊為「三玄」之一。這麼重要的一部典籍它的作者究竟是誰呢？據《史記》記載「文王拘而演周易」。意思好像是說文王在一次被拘留的過程中，在獄中完成了《周易》六十四卦及其卦爻辭的推演過程。也就是說文王作易的說法最早見於司馬遷的《史記》中，但後世的學者也多有懷疑這一說法的。

李鏡池明確反對文王作易說，他給出的證據是卦爻辭中有文王之後的史實。比如，明夷卦中「箕子之明夷」，箕子是殷三仁之一，箕子往明夷當是周克商以後的事。再比如，晉卦中「康侯用錫馬蕃庶」，其中康侯卦於衛，是成王時事。李氏據此斷論，《周易》一書成書年代當在西周晚期，所以不會為文王所作。

但大致相同的證據，高亨卻有不同的結論，高亨認為古經大約成書於周初。因為他認為卦爻辭中的故事最晚的當在文、武之世 。隨卦，「拘系之，乃縱維之，王用亨於西山」。高亨認為這講的是文王先被拘羨里，後又被釋放的故事。高亨認為康侯即康叔，初封於康，後封於衛。晉卦所講當康叔卦衛前之事，並未斷言成王之後事。箕子是商末周初之人，也非武王之後事。高亨則據此判斷古經成書於周初而非西周末年。至於其書的作者是誰，則由於無從考證而斷為不可知。但高亨與李鏡池都堅持古經非一個所作的觀點。對於文王作易的說法高亨的觀點是，說是文王作與經文內容並不抵觸，也並非絕無可能，只是苦於沒有明確的證據而無法論定。

請我不贊同《周易》古經的為多人所作的說法，我的證據是古經文內容的統一性，六十四卦卦名雖然不相同，但命名規則是相同的。三百八十四爻，爻辭各內容不相同，但爻辭論斷吉凶休咎的規則卻是統一的。整部書裡面看似龐雜的內容，卻有統一的命名規則和釋爻規則，這個性質就決定《周易》古經是出自一個之手而非多人之手的。至於該書是誰所做，我也不傾向於認為是文王所做。因為周代時階級對立森嚴，識文斷字不是普通百姓所能勝任的事務，孔子給我們傳下來的《詩》《書》《禮》《易》《春秋》等周代遺書其實都是周朝官方的典籍，它們其實都是官方委派專門的官員所撰寫。我傾向於認為它是周初一位筮官所作。而且編寫類似於《周易》古經的筮書也並非只是周代才有的事務，《周禮》曾記載大卜掌三易之法，一曰《連山》，一曰《歸藏》，三曰《周易》。相傳《連山》為夏代易，《歸藏》為商代易。如果傳說屬實，就說明編纂筮書三代都有這個傳統，周朝新建為區別舊朝所以命筮官重修筮書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