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之聲Ⅱ | 紅旗過處
來自專欄 「蘇醒」|清華大學學生暑期赴蘇區調研成果
關鍵詞:黨史 井岡山
這篇講的是
井岡山革命根據地時期
紅軍的戰鬥歷程、根據地的建設
以及一些相關的內容
從廈坪到茨坪只有25公里,大巴卻走了一個小時。沿著迂迴曲折的公路,穿行在密林覆蓋的崇山峻岭之間,讓人不時心懸嗓眼。
茨坪是標準的旅遊小鎮,街道不寬但乾淨整潔,餐館、酒店和商業步行街佔據了兩側,遊人川流不息。雖是七月底,坐落在群山之間小鎮仍然涼爽宜人。小鎮的很大一部分被一個環湖而建的公園佔據,湖的名字叫挹翠湖。漫步在湖畔,讓思緒隨著輕風飄飛——
挹翠湖公園 | 攝於井岡山市茨坪
時間回到九十年前,幾經挫折的秋收起義部隊在三灣進行了改編。也就是在這裡,毛澤東聽取了寧岡縣委和袁文才的代表關於寧岡縣和井岡山的情況介紹。井岡山的紅色歲月,也就此拉開帷幕。
1927年10月7日,在袁文才的迎接下,工農革命軍進入了茅坪。部隊建立了醫院,安置了傷員,進行了休整和訓練,並在湘贛邊界開展游擊戰爭。在井岡山的最初一段時間,工農革命軍主要幹了三件事:一是陸續攻克了周邊的茶陵、遂川、寧岡三個縣城,還抓了一個國民黨縣長槍斃(夠狠),二是收編並改造了袁文才、王佐的部隊,三是建立和重建了周邊幾個縣的黨組織和蘇維埃政權,初步建立了井岡山根據地。
圖片來自網路
與此同時,朱德、陳毅率領的南昌起義部隊一部,從三河壩撤出後經過艱苦轉戰進入湘南,連續攻克了多個縣城,展開了湘南暴動。暴動一度波及20餘縣,還建立了湘南蘇維埃政府,統一管轄各縣蘇維埃政權。
勝利本是令人喜悅的,但是這一勝利也讓上級黨組織「左」了起來。1928年3月,湘南特委的代表周魯來到寧岡,對井岡山的工作大加指責,認為他們「燒殺太少,行動太右」,並把中央撤銷毛澤東政治局候補委員的決定誤傳成了「開除黨籍」,以致毛澤東一度成了黨外人士……還強令工農革命軍離開根據地去湘南支持湘南暴動。
這一走,敵人馬上向空虛的根據地發動了反撲。井岡山下的平地盡數丟失,被敵人佔領了一個多月,史稱「三月失敗」。同時,結束混戰的軍閥又調轉槍口,開始收拾佔了一大片地的湘南暴動部隊;於是,朱德陳毅也開始率部向井岡山轉移。4月底,朱德和毛澤東的部隊在寧岡會師,部隊合編為工農革命軍第四軍。
紅四軍士兵委員會舊址 | 攝於井岡山市茅坪鄉
朱德上山後,敵人接連向井岡山發起了多次進攻,工農革命軍/紅軍在井岡山周邊靈活機動作戰,取得了五斗江、草市場和龍源口幾場勝利。但就在龍源口大捷之後,湘南特委又來了!又是讓紅軍去湘南……
這回朱毛翅膀硬了,寫了封信回懟,不去!不過為了迫使來進攻寧岡的湖南敵軍退兵,紅軍還是出擊了湖南酃縣。攻克酃縣後,意想不到的事情又發生了——由朱德從湘南帶來的部隊改編成的紅29團發覺自己離家鄉很近了,於是召開士兵委員會,擅自決定,回湘南老家去!四軍軍委勸阻無效,於是部隊向湘南進發。結果幾仗下來,先勝後敗,29團被衝散,有回家途中被地主武裝消滅的,也有不知所蹤的。軍委只好和剩下的28團連夜撤向井岡山。
與此同時,毛澤東帶領一個團在永新和敵人的11個團周旋了25天,最終撤出戰鬥。毛澤東帶著一個營前去接應從湘南回來的部隊,留了另一個營和袁文才王佐部隊守山。朱毛會合後,又發生了28團二營長袁崇全率部叛變的事件,後來部隊追回來了,但前去勸說的28團團長、軍參謀長王爾琢犧牲。
湘贛邊界的敵人得知紅軍主力離開根據地,又發動了反撲。三個團的敵人和各種地主武裝殺進了根據地,殺人燒屋,根據地損失慘重,史稱「八月失敗」。留守的紅軍退往井岡山上。
守山的部隊在黃洋界與進攻的敵人四個團展開了激戰。一個營對四個團,感覺無論如何也守不住;然而去了實地看了地形之後才發現,這個地形加成實在是太……太多了……
黃洋界
黃洋界大致是一個一頭是平地、一頭是陡坡的山谷,只能從兩側山脊之間的狹窄通道進來,要想上到豁口還得爬上陡峭的山坡。從山的另一側登上豁口,大有豁然開朗、極目楚天之感,整個谷地一覽無餘;然而從谷地中向上仰望,視野則極為狹窄。在狹窄的谷地中,優勢的進攻兵力無法展開,只能一波一波上。對防守方來說,實在是理想到不能再理想的地形。
在戰鬥中,紅軍拉出了一門剛修好的、只有三發炮彈的迫擊炮。前兩發炮彈都因為受潮沒能打響,但第三發卻一炮命中了敵人的指揮部。同時紅軍吹起了衝鋒號,動員百姓在鐵桶里放爆竹、向敵人推滾木,讓敵人以為紅軍主力回山,趕忙逃走。這就有了《西江月?井岡山》里的那句「黃洋界上炮聲隆,報道敵軍宵遁」。
「黃洋界上炮聲隆」
總之,井岡山時期的劇情套路基本上就是,紅軍有根據地加成虐白軍——紅軍主力因為各種原因去了湘南(或者贛南)——國民黨反推——留守部隊躲進山裡——主力回來或者軍閥混戰開始,又恢復根據地,開始新一輪循環……在1928年下半年到1929年,彭德懷率領的平江起義部隊改編成的紅五軍上山後,這種循環還跑過一輪。
不過,隨著1930年1月袁文才、王佐的被錯殺,紅軍最終徹底失去了井岡山根據地。直到全國解放,井岡山才再一次被染成紅色。
井岡山革命烈士紀念碑
談完了打仗,我們再談談根據地的建設。
說到根據地建設,最重要的無疑是土地改革——大革命失敗後的國共戰爭被稱為「土地革命戰爭」,足可見土地改革在這場戰爭中的意義。
紅軍在根據地廣泛開展了分田運動,並制定了《井岡山土地法》。當時的做法是,沒收一切土地,然後以鄉為單位按人口平均分配;廢除苛捐雜稅;打倒地主,但爭取中間階級,也給中間階級分田。這個時期的做法有一些過左的地方,但總地來說解放了生產力,激發了農民的革命熱情。根據地的分田運動是從寧岡開始的,隨後向遂川、永新推廣。毛澤東也親自到永新塘邊村調查研究,並寫下了《永新調查》。
紅軍駐紮山上,需要大量的布匹、藥品等物資。而敵人的經濟封鎖使得山上的物資十分匱乏。要打破經濟封鎖,還是要用經濟手段——用井岡山的土特產和打土豪的收穫,通過貿易,獲取物資。這就不能不提到著名的「工」字銀元了。
「工」字銀元
「工」字銀元是用墨西哥銀元的模子造出來後,刻上「工」字製成的。所以,這種中國蘇維埃政權的貨幣,上面寫的是「REPUBLICA MEXICAN」……當時中國大量流通著在與外國的不對等貿易中流入的銀元,也有大量私人作坊仿鑄這些銀元。紅軍請了有鑄幣技能的謝氏三兄弟作為工匠,以打土豪繳獲的銀器為原料,開始了「工」字銀元的鑄造。
開始,由於銀料不純、經驗不足,用鋼模衝壓,造出的銀元坑坑窪窪,品相和聲響都不太好,群眾並不太歡迎。後來,工人們改進了工藝,用純銀作原料、用銅模衝壓。同時,蘇區的公賣處也推出優惠政策,用「工」字銀元能比等值的其他銀元買到更多產品。很快,因為「工」字銀元分量足、純度高,有政策優惠,不少白區商人也樂意使用「工」字銀元,來蘇區做生意,運來物資,收購土特產。這樣,就打破了敵人的經濟封鎖。
中國共產黨湘贛邊界第一次代表大會
搞經濟是重要的,搞政治也是重要的。1928年年中,根據地剛從「三月失敗」之後恢復,許多工作亟待開展;而有的同志悲觀失望,提出了「紅旗到底能打多久」的著名疑問。
在這種情況下,1928年5月的湘贛邊界第一次代表大會上,毛澤東總結了井岡山根據地工作中的經驗,號召同志們深入推動土地革命,加強根據地政權、黨和軍隊建設,並分析了中國革命的形勢和性質,初步回答了「紅旗到底能打多久」的問題。
大會之後,邊界各縣的土地革命轟轟烈烈地展開,根據地軍隊、政權和黨組織也不斷發展,井岡山的鬥爭進入了全盛時期。
八角樓毛澤東舊居 | 攝於井岡山市茅坪鄉
在井岡山期間,毛澤東除了指揮作戰和領導建設,還寫下了《中國的紅色政權為什麼能夠存在》和《井岡山的鬥爭》兩篇著作。
《中國的紅色政權為什麼能夠存在》寫於1928年秋,分析了中國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現狀,帝國主義劃分勢力範圍的剝削政策決定了白色政權的分裂和混戰,同時又有一大批受到過充分民主教育的工農兵士群眾,這就為紅色割據政權的存在提供了條件;指明依靠堅強的黨和紅軍,發展工農武裝割據,最終走向革命勝利的道路,是毛澤東思想開始形成的標誌。
《井岡山的鬥爭》寫於1928年11月,總結了上一階段行動的教訓,尤其是「八月失敗」的教訓,批評了不顧敵人統治正處於穩定期而冒進的策略,並介紹了根據地軍事、土地、政權和黨組織等各方面的情況。
八角樓八個角的天窗下,桌上的油燈仍在向人們訴說著,當年的那些深夜,它的主人是如何伏案筆耕,他的目光是如何穿過窗檯望向籠罩中國大地的黑夜的。
八角樓窗台上的油燈
夜幕降臨,挹翠湖畔又是一番景象。行人更多了,風更涼爽了,但最重要的不同在於音樂——或者,準確來說,是紅歌。
涼亭里,有排開合唱隊形的居民,似乎是在為八一的表演作準備,我們伴唱了他們的第一首歌《歌唱祖國》;公園的草坪上,有人用薩克斯吹起了搖滾風格的《映山紅》,周圍站著一圈人,幾乎都在跟著放聲歌唱。
我們也陶醉在這海洋中,渾然忘我,任憑胸中熱情激蕩。「萬方樂奏有于闐」,說的大抵就是此情此景吧!
「蘇醒」支隊由來自材料學院、經管學院、人文學院、社科學院、計算機系、化學系、土木系的14名同學組成。
2017年7月底至8月初,支隊先後前往了江西省井岡山市,撫州市宜黃縣梨溪鎮,廣東省梅州市蕉嶺縣、平遠縣,福建省南平市浦城縣,開展了為期10天的調研活動。支隊意在走進基層,考察蘇區的脫貧和地方發展,另外也切身體會精準扶貧、新農村建設、移風易俗等新背景下的基層治理。
對蘇區的探索,我們還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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