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農物動》

《場農物動》

在莊園農場的大房子里的餐桌上,圍坐著一群人。他們正在為打牌是否作弊而彼此爭吵。吵著吵著,其中一些人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表情越來越像豬,最後這幾個變成豬的傢伙把另外的幾個人都趕出了農場。

這些人被趕出農場後,變成豬的人頒布了第一條誡命:所有的動物都是平等的,一些動物比其他動物更平等。動物們一開始並不理解這條誡命是什麼意思,於是以拿破崙為首的這些豬們就俯下身來,像其它動物一樣用四條腿走路,告訴其他動物,這就是更加平等的真正含義。

一貫高喊著「四條腿好,兩條腿更好」的綿羊們被告知,兩條腿們並不比四條腿們更好,它們應該把口號修改為「四條腿好,兩條腿壞」,讓所有的動物們對兩條腿的傢伙提高警覺,防止兩條腿的復辟。

除此之外,莊園農場的名字被改為「動物農場」,綠色的旗幟上用白漆添加上了獸蹄和獸角,以彰顯這座農場已經歸屬動物當家做主的事實。

當寫著「屠宰場」三個字的馬車風馳電掣地駛入動物農場時,一些膽小的動物嚇破了膽。但是在看到從車上下來的是它們朝思暮想的親密戰友拳擊手時,一切猜疑和誤會都消除了。這是之前在醫院接受救治的拳擊手,被一輛賣給獸醫的屠宰場馬車接了回來。它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恢復了原來充滿活力的身體。拳擊手非常感激拿破崙,在下車的一刻忍不住揚起前蹄喊出了一句「拿破崙萬歲」。

在這件事之後,整個動物農場里掀起了對拿破崙的崇拜,動物們紛紛用自己特有的方式訴說著對拿破崙的熱愛。它們在每個星期都自發地組織了一場遊行集會,在此期間,所有的動物都停下手裡的工作,在農場里一圈圈列隊行走。羊和家禽走在隊伍的最前頭,而後則是牛、馬,而對於動物農場的貢獻最大的豬們,則謙虛地跟在了隊伍的最後。這場遊行,是為了歌頌人類中的「叛徒」——準確地說應該是革命者——豬,成功地趕走了人類,建立起動物們自己當家做主的農場。尖嗓做了一支表達了愛戴農場之情的歌,其中一句是「動物農場,動物農場,我絕不做損害您的勾當!」

為了從嚴治理動物農場,拿破崙下令增加誡命數量,先是添加了一條「一切動物不許喝酒過量」,而後又覺得不夠嚴格,因此乾脆改為「一切動物不許喝酒」。為了起到帶頭作用,拿破崙主動戒掉了酒。那套名貴的德比牌的酒碗,也被收藏了起來,再也用不上了。「任何動物不可無緣無故殺害其他動物」也被修改為「任何動物不可殺害其它動物」,動物農場里的死刑被廢除了。

儘管豬們兢兢業業,但是情況卻在惡化。糧食產量在減少,農場內的各種設備和建築也在以驚人的速度老化、毀壞,唯一完好的只剩下那座風車,動物們的日子則變得越來越艱苦。和這個壞消息相對應的是,農場里迎來了一批新的同胞。尖嗓代表動物農場向它們的到來表示了熱烈歡迎。正當動物們沉浸在這種快樂中時,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嚇壞了所有動物。該死的人類,用炸藥破壞了動物們唯一僅存的碩果——那座風車。

風車變成了一片廢墟,這激起了動物們的義憤,它們不顧一切地向那些惡棍們撲去。人們逐漸堅持不住,紛紛從大門口向外逃竄。

動物們打算重新修建風車。這一次它們打算把風車的牆壁築造得薄一些,原因是因為農場的資金十分有限。豬兒們已經帶頭節衣縮食,在豬的感召下,許多母雞紛紛捐獻出將要用來抱窩的雞蛋,用於出售以換取建造風車的資金。溫佩爾先生被請來作為動物農場和其他農場之間進行交易的代理人。

幸運的是,動物農場獲得了大豐收。這一次的糧食收成特別好,以至於所有的儲物箱都裝滿了糧食。為了欺騙敵人,讓敵人對動物農場的潛力產生錯估,拿破崙下令在儲物箱上面放上沙子,用來掩蓋動物農場獲得了大豐收的事實。這次的欺騙是如此成功,以至於溫佩爾先生都被騙過去了。敵人們開始相信,動物們陷入饑寒交迫中,修建風車的夢更是遙不可及。

聽說動物農場里出現了一位做好事不留名的不速之客。動物們總是傳說它偷偷進入農場里修好了破掉的玻璃,打通了堵塞的下水道。儘管實際上破掉的玻璃還是破的,堵住的下水道依然是堵的,但依然不妨礙它美名遠揚。總而言之,這位神秘的客人引起了動物們的極大興趣。因為它做了好事之後總是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冬天裡的雪到了春天裡,不留下任何痕迹,因此大家給他取了個綽號叫「雪球」。

終於,新的風車建好了。雖然牆壁比上次薄了許多,但動物們相信這已然足夠了。然而很不幸的是,這座風車很快就在狂風的怒號中變成了一堆廢墟。但是動物們仍然沒有氣餒,它們又一次修建了風車。新的風車修好之後,為了慶祝這件事情,除了豬之外的所有動物都增加了口糧。另外,曾經在和人類的交易中吃了大虧的動物們決定再也不和人類做任何交易,動物農場要走上一條獨立自主的道路。於是七誡中的一條又被修改為「任何動物不許和人進行交易」。溫佩爾先生也被動物農場列為不受歡迎的客人。

神秘的客人——雪球,終於同意露面。它從農場的柵欄的一個破口裡漫步踱進農場,旁邊是好幾條大狗簇擁著它,將它一路迎接進穀倉。拿破崙正在那裡等著它,歡迎它加入動物農場的大家庭,為實現農場的繁榮富強出謀劃策,不遺餘力。

雪球一走上演講台,就一針見血地指出修建風車是個愚蠢的錯誤。因為使用風車,不僅不符合動物們的傳統生活方式,而且是浪費畜脂畜膏的舉動,倒不如把風車拆掉換成其他東西用來改善大家的生活。雪球把農場里所有帶字的書都搜了出來,全部扔進地下室里,告訴動物們,識字是不符合動物們的傳統生活方式的,動物們應該靠自己的勞動獲得食物,「為了掙得一塊麵包,你應該汗流浹背」,而不是依靠風車、書本這些投機取巧的奇技淫巧。

「回歸動物傳統」的口號喊得越來越響。動物們都以識字為恥,也迴避使用各種工具,恢復了原始的工作方式。但是在吃喝享樂方面動物們倒是不避嫌:它們愛吃一種人工製造的糖塊,也喜歡在自己身上綁上絲帶來裝飾自己。按理說這些都是不符合動物傳統的生活方式的生活方式,但是在這種時候動物們彷彿都變做了瞎子和聾子。

自從雪球來了之後,動物們的生活開始變差。隨著書本被丟進地下室、各種可以幫助動物節省氣力的設備被荒廢,農場的生產效率在不斷降低,動物們的生活水準也在逐漸變壞。動物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原因何在。它們不斷地反省自己,試圖從自己身上找出原因。

為了和農場同甘共苦,豬們主動取消了蘋果和牛奶的特供,並告訴大家,腦力勞動並不比體力勞動更消耗精力,所以它們沒理由繼續享用著這些玩意。這讓動物們很是感動。

屋漏偏遭連夜雨。在這個時候,一伙人打上了動物農場的主意,為首的人叫做瓊斯,生的面目可憎。他們聲稱這座農場是他們自古以來不可分割的神聖財產,如果動物們不肯服軟就準備來硬的。儘管動物們努力驅趕這些入侵者,然而卻遭到了失敗。動物們不得不接受了屈辱的條件:允許這夥人在農場里自由活動。同時這群人帶來了一隻叫做「摩西」的烏鴉,這隻烏鴉會向動物們傳播一種叫做「糖果山」的福音,這種傳播福音的行為必須被保護,任何動物不許阻撓。

這個協議是在牛棚里簽署的,因此被一些動物私底下稱為「牛棚之恥」。越來越多的動物開始疑惑,為什麼自己的生活越來越差,為什麼不能驅趕走入侵者?是不是現在農場的管理方式有問題?那什麼才是合適的管理方式?許多動物開始相信摩西的話,相信在它們死後會飛到一個叫做糖果山的地方,並在那裡享樂無窮。

終於一天,一位德高望重的豬被請進了動物農場。它受邀為動物農場舉辦一場名為「人本思想」的演講。這場演講的主旨有以下幾個:

首先就是必須大方承認,四條腿就是不如兩條腿的。腿越少的動物越高級,無論是豬、牛、羊、狗,還是母雞鴿子,統統都是低能兒,只有人才是高級生物。

二是想要實現動物農場的繁榮富強,必須把被趕出農場的人請回來。只有人類才是使得農場發達的唯一要素。

三是必須給予人足夠的特權,人雖然曾經對動物犯下過許多罪行,但是如果抓住這點不放,不肯赦免人的原罪,動物和人之間的仇恨就不能得到化解,動物農場也就無法實現繁榮富強。也就是說,即便以後人們回來了之後可能會做出一些傷害動物的舉動,動物們也應該忍受,因為這不過是暫時的陣痛罷了,小不忍則亂大謀也。

四是對當初的革命進行了定論,把人從農場里趕出去就是個天大的錯誤,動物農場走了很多彎路,始終和世界主流背道而馳。所以從現在開始,《英格蘭牲畜之歌》被列為禁歌,因為這是一首鼓吹動物主義的歌曲,是不符合人本思想的。

總而言之,這夥人打上門來是為了向動物們推行一種先進的文化方式的,而不是為了奴役它們。文明有義務向野蠻傳播福音,動物們應該及時扭轉自己的心態,以更加平和的心態接受人類。任何對抗人類的行為,無異於野蠻對抗文明。

這頭叫做「老上校」的豬發表的穀倉講話贏得了所有動物的歡呼。動物們一致決定,立刻請回被趕走的人來重新管理農場。和動物們不打不相識的瓊斯先生一家便順水推舟地被請了進來,他們住進了舒適的大房子里,他們用鞭子教訓不聽話的動物,他們享用著動物們的勞動成果之餘賞賜給動物們一些殘羹剩飯。儘管如此,所有的動物都對他們服服帖帖、唯唯諾諾。動物們都覺得,日子正在變得越來越好。

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第一次嘗試寫文章,把上次太監的回答補全了。估計之後還會不斷修改,敬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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