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魚(1)
從星期一上班那天,何遇就在小區門口花壇里聞到一股腥臭味,跟老趙反映過好幾次,可這個安保隊長覺得腥臭味的吸引力遠遠趕不上他手裡沏著綠蘿花的茶杯,每次都用歪戴著大蓋帽,標準一臉褶子的笑容,用一口蹩腳的普通話說:「管球它呢,得是誰家扔死魚了不。」
星期六了,味道不但沒散,反而越來越大,住在小區里的人來回經過花壇都捂著口鼻,皺著眉,眼睛四處亂轉也找不到哪散出的味兒。
吃完飯,何遇蹲在保衛市門口抽煙,剛嘬兩口,就聽老趙說:「那個,小遇那娃啊,今天正是咱們倆值班呢么,要不等人少些了,你給咱挖開那裡土包包,尋尋裡頭有個啥東西這臭。」
何遇點點頭,他本來就早想挖了,離著保安室這麼近,招的全是蒼蠅。
晚上十一點,小區里燈基本全暗了,何遇把小區門口攔車桿調成了自動起落,扛起來白天從倉庫翻出來的鐵鍬,跟老趙打了聲招呼,朝著花壇就走了過去。
夏天花壇里開著各種小花,白的黃的,疊在星星點點的綠葉上也怪好看的。來到花壇邊,這股腥臭味一下子撲鼻而來,像死了半個月的魚,一群蒼蠅嗡嗡的在耳邊飛,何遇一口氣沒倒上來差點吐了。
借著焦黃的路燈,就看這個花壇邊的花一小片明顯與別處不一樣,與其他的花相比明顯蔫了不少,就是這了!
雙手攥著鐵鍬,朝著土裡用力一插,腳下一踩,一鍬土就挖了出來,拿著鍬在土裡翻了翻,沒看見啥特別的,就幾條白蟲子。
繼續再挖,挖了差不多半米深,鐵鍬冷不丁往下一插,手一較勁,何遇就感覺好像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不對,挖出來東西了!
連續挖了幾鍬,一個圓球型的東西被挖了出來,用鐵鍬拍了拍上面的土,何遇哇的一聲叫了出來,媽呀!人頭!
花壇土裡,被何遇挖出來的土球上依稀看的出人的五官,頭髮很短,眼窩嘴角都血漬斑斑,從脖子處被砍斷,甚是恐怖。
扔了鐵鍬,何遇三步並做兩步,連滾在爬的進了保安室,上氣不接下氣的對著在裡屋正玩手機的老趙喊:「隊……隊長!老趙!出事了!」
老趙放下手機,端起來茶杯來,擰開蓋不慌不忙的說:「你娃莫著急,慢慢說,咋地了么?」
連喘幾口粗氣,何遇瞪著眼珠說:「土裡,土裡挖著東西了。」
「挖著個啥東西了?難不成挖個地雷把你嚇著了?」
老趙喝口茶,吐了口嘴裡的綠蘿花梗。
「地雷沒挖著,挖著個人頭。」
就聽茶杯彭的一聲落地,老趙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挖著個人頭?領我看看去!」
何遇在前面走,心裡驚魂未定,心臟砰砰的好像就在耳邊跳著,響的不行,長這麼大哪經歷過這事,腿肚子都哆嗦的不知道是誰的腿了。
老趙在後面緊跟著何遇,沒兩步就到了花壇邊,何遇鐵鍬就在地上扔著。
「在哪裡呢,人頭?」
何遇指了指剛才挖的土坑裡:「就那呢,一個男的頭。」
老趙抖抖索索的向前挪了幾步,探了探頭,連忙驚叫到:
「打死個熊娃,還騙我,哪是一個,旁邊還一個扎著辮子的呢,一男一女兩個嘞!快報警!」邊叫邊往保安室方向跑去,「這熊娃還騙我嘞,這叫啥事了,還出了大案件了,我天娘誒!」
何遇一臉驚恐,剛才明明一個,咱就變成倆了,是不是老趙看錯了,兩步來到土坑跟前往里一看。
「真是倆,這女頭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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