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零開始說搖滾45：極端金屬王朝之Thrash的衰落與轉型（一）

05-19

來自專欄音樂人文

題記：

進入90年代之後，Thrash的音樂發展基本上已經臻於完美，很難再有更多的突破和新意了，而隨著聽眾們的新鮮感逐漸退卻之後，Thrash無可避免的也開始進入衰退階段。

樂隊們開始不約而同的摸索轉型。

基本上，Thrash樂隊的轉型大體分為了兩個方向—— 一部分樂隊變得更加旋律化，減少侵略性，音樂更為精細悅耳；另一部分樂隊則選擇截然相反的道路，變得越發極端，越發殘暴，越發低沉。

這種變化讓Thrash樂隊與其它類型，尤其是極端金屬諸如Death metal，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模糊。

而在這種不斷的互相影響，吸收，磨合之中，又衍生出了無數新的音樂類型，而其中與Thrash metal最親密的一支應該就是Groove metal了。

基本上，在經歷了八十年代金屬黃金年代爆髮式的發展之後，金屬圈子顯示出了無比錯綜複雜的局面，顯然，在其中尋找一條清晰的脈絡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為了讓大家對搖滾樂的發展能夠有更明確更直觀的理解，我們還是先繼續記錄前文的Thrash樂隊們的發展和轉變，並隨後開始轉入到其它音樂類型的講述當中。

Anthrax

1990年8月Anthrax發行專輯《Persistence of Time》。

與前作相比，這張專輯顯得更加成熟沉穩，摒棄了此前略顯輕佻的幽默和漫畫風，同時音樂上的侵略性也減少了許多。

顯然這種轉變更受主流的歡迎，這張專輯賣出了五十萬張（Anthrax80年代後期的三張專輯都賣到了五十萬，不過這張是賣的最快的），並且爬上了Billboard200的第24名，算是Anthrax前期最知名的作品了。

隨後，1991年，專輯被提名格萊美最佳金屬表演獎。

不久後，主唱Joey Belladonna離隊。

1992年5月，Anthrax發行第六張專輯《Sound of White Noise》。

儘管還掛著Thrash 樂隊的標籤，這張專輯已經沒什麼Thrash味道了。

這張專輯質量不錯，旋律很好聽，主題嚴肅，新主唱 John Bush嗓音是典型的傳統重金屬。他將轉變帶給了Anthrax，這種轉變受到了市場的好評，他們前所未有的拿到了Billboard專輯榜的第7名，但是也飽受老粉絲們的批評指責。

從此以後，Anthrax走上了一條全新的道路。

Slayer

1990年10月，Slayer發行專輯《Seasons in the Abyss》。

在經歷了上一張專輯不算太成功的轉變後，Slayer嘗試一種融合《Reign in Blood》的衝勁和《Seasons in the Abyss》的沉穩性的路線，結果堪稱完美。

主題不再那麼是那麼赤裸裸的血腥了，變得更加含蓄，甚至開始嘗試進行社會批評。

還是一如既往殘酷的聲音和瘋狂的吉他，但是在殘酷中多出了旋律化的細節，稍微放慢的速度，衝擊力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1994年9月，Slayer發行新專輯《Divine Intervention》。

Slayer的這張專輯與上一張時隔四年之久，其間樂隊經歷了無數的紛爭，而金屬樂也已經被Grunge拉下神壇，基本上涼了。

不過令粉絲們驚喜的是，儘管事隔經年，Slayer並沒有打算向新潮流低頭，仍然是一條路走到黑的延續自己更重更狠的音樂。

他們的音樂也許不是最快的，但絕對是最重的。

當別人都忙著模仿Nirvana和Pearl Jam的時候，他們仍然在堅持自己的特色。

這樣的代價是市場銷路不算太好，但是也因此逆潮流而上，成為Thrash 在谷底時期的中流砥柱。

Megadeth

1990年9月，Megadeth發行廣受好評的《Rust in Peace》。

馬大衛終於放棄了那種奇怪而冗長的專輯名，而Marty Friedman的加入為樂隊帶來了更多的靈氣和更加細膩的演奏方式（Slash曾經考慮過加入Megadeath，不過最後還是選擇留在GNR），也讓Dave Mustaine可以投入到創造更多繁複的Riff上。

這張專輯是Megadeth在排行榜上名次最高的專輯（23名），也是他們最優秀的專輯，被譽為同時具有完美的技術性，抒情性和朋克風的憤怒感。

91年被提名格萊美最佳金屬表演獎。

1992年7月，Megadeth發行新專輯《Countdown to Extinction》。

這同樣也是一張大受好評，還獲得了格萊美提名的專輯，並且包括了好幾首Megadeth最有名的歌曲（《"Symphony of Destruction》《Sweating Bullets》和《Skin o My Teeth》）。

這張專輯獲得了雙白金的成績，並且讓Megadeth走上了名望的頂端，算是了結了Dave Mustaine對Metallica的心結，然後兩個樂隊基本算是握手言和，還開始一起演出了。

不過我們也能從這張專輯中嗅到轉變的味道，對於根深蒂固的Thrash粉絲們來說，這張專輯實在是太流暢了。

1994年11月，Megadeth發行專輯《Youthanasia》，標誌著樂隊的轉型。這是一張走回了重金屬路線的專輯，銷量和評價都不錯。

只是除了個別的段落，真的聽不出來是曾經的Megadeth了。

好吧，筆者真的稱不上喜歡這張專輯，鼓不錯。

Metallica

1991年8月，Metallica發行著名的同名專輯《Metallica》，也是一張轉型專輯。

又是一張幾乎搖滾迷們必備的啟蒙專輯，不過也算不上嚴格意義上的Thrash了。

這張專輯讚譽無數，拿了16白金，登上Billboard200第一名，拿了格萊美，其中幾乎首首都是金曲，也都是他們在巡演中無數次反覆演出的歌曲，比如《Enter Sandman》《Sad But True》《The Unforgiven》《Nothing Else Matters》，讓Metallica成為音樂王者同時也是舞台上的巨星了。

他們的音樂變慢了，並且顯得更加低沉，顯然這種轉變對他們而言是成功的。

可以說他們的每張專輯都能給人以複雜多變的感覺，並且總是走在時代的前列。

也許從創新性上而言他們不算第一，技術也不是最出類拔萃的，但是就音樂性的完整和抓耳，整體的架構和編排而言，他們確實是一流的。

對於死硬Thrash黨們而言這張專輯也許不是他們最愛的專輯，卻也無法否認它的優秀。

這張專輯是他們90年代初期的唯一一張專輯，下一張就要到1996年了。

Sepultura

1991年3月，Sepultura發行專輯《Arise》。

相比歐美，巴西的Thrash潮流起步較晚，而且風格也更加粗糙狂放。

這個時間的巴西樂隊基本上都受到了Death metal 和Groove metal的影響，對於Sepultura而言，就是變得更重更粗暴了。

這張專輯受到了大量的好評，筆者個人認為如果想接觸更加極端的金屬作品的話這張介於thrash和Death之間的作品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很少有巴西樂隊有Sepultura這麼好的運氣得到國際上極大的關注，其實本土的優秀樂隊非常多，比如Korzus，Leviaethan，可惜都被埋沒了，而且現在網上也很難找到資料。

1993年10月，Sepultura發行第五張專輯《Chaos A.D.》。

Sepultura可以說代表了Thrash樂隊轉型路上的另一條路線。

更重，更極端，這張專輯被稱作Groove metal的先鋒，與Pantera開創了另一段金屬傳奇。

Exodus

1990年7月，Exodus改簽主流大廠並發行《Impact Is Imminent》。

結果這張專輯只獲得了Billboard200的第137名。

1992年8月，Exodus發行第五張專輯《Force of Habit》。

Exodus同樣開始嘗試新的路線了。

並且我們能從這張專輯中窺到Groove metal的影子了。

可惜樂隊真的運氣不好，因為看不到起色，樂隊1993年解散，直到很多年以後我們才能看到他們的重聚。

Destruction

1990年7月，Destruction 發行第四張專輯《Cracked Brain》。

增加了旋律上的變化，換了主唱，但是整體評價不如之前的作品。隨後樂隊進入了4年的低沉期。

1994年，Destruction發行EP《Destruction》。

樂隊原來的主創Schmier其實早在89年就離隊了，這時候的領導人換成了André Grieder，所以又被稱為「Neo-Destruction」，並且以這個名義一共發行過三張EP，風格也有了變慢變低的傾向。

不過由於整個金屬圈子當時都處於最低潮，這幾張EP的關注度都並不大。

Kreator

1990年11月，Kreator發行第五張專輯《Coma of Souls》，變得更加旋律，工整，評價也是中規中矩，不過總的來說Thrash的味道還在。

1992年，Kreator發行專輯《Renewal》。

如果說上一張專輯轉變的嘗試還是小打小鬧，這張就是個大轉變。

這張專輯工業實驗味道非常濃，給樂隊帶來了大量非議。

其實現在看來這張專輯的質量還是不錯的，當時卻是既不叫好也不叫座，巡演成績也不好，給樂隊帶來了幾乎是滅頂的打擊。

樂隊開始分崩離析，險些解散。

Testament

1990年，Testament發行專輯《Souls of Black》，風格也開始轉向重金屬。

1992年，Testament發行專輯《The Ritual》。

速度變得更慢，旋律也更加入耳。

他們已經遠離了Thrash metal的道路，成績也算不上好。

樂隊內部矛盾重重。

1994年，Testament發行了專輯《Low》。

由於之前的轉型嘗試不成功，所以他們決定回到又重又狠的道路上，做了一張很Groove的專輯。

筆者個人覺得這張是他們在90年代初期最好聽的一張了，《The Ritual》的路線實在不適合他們。

很遺憾的是這張優秀的作品並沒能給他們帶來好運，樂隊於次年與Atlantic解約，內部矛盾重重，成員們更換的如同走馬燈一樣頻繁，鼓手Dette再次被Slayer挖走，主唱Chuck滿腦子在想成立自己的樂隊，吉他手James Murphy也在忙著自己的專輯。

這個樂隊從誕生一直到十幾年後都一直忙著換成員（以後我們會慢慢講到），而他們竟然能一直保持活躍並且發唱片真的是一件很傳奇的事情。

Death Angel

1990年，Death Angel發行了專輯《Act III》。

這是一張不錯的金屬專輯，旋律和編曲都不錯，但不是Thrash。

隨後，在巡演的路上，他們在在鳳凰城與拉斯維加斯之間的荒地上大巴車發生車禍，鼓手Andy Galeon重傷。

這間接導致了接下來的一系列事件，樂隊內部分歧越來越嚴重，主唱被開除，隨後成員們以THE ORGANIZATION的名義活動，並在Metal Blade下發行了兩張專輯。

由於沒有起色，樂隊與1996年解散。

Death Angel的重組和下一張專輯的發行已經是21世紀的事情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