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分析與總結
來自專欄 中國古代思想邏輯整理
人必先欲霸(貫徹自己的意志)而後動方為自主,凡僅為著取得他人掌中之物而非出於自己思意的行動便是無德,其行為即與竊賊及獸類無異,猶如藝人手上木偶、漁夫釣鉤上之海鮮,似此等貪戀物慾之小人,唯奴役可從其心愿。不錯,我們就是依據這樣的理論來反對社會的商業化進程的,咱前面曾多次提到,其實我們反對的核心不是公平買賣的商貿活動本身,而是利用商業交易原則對百姓進行人身支配並施以殘酷壓榨的財富惡霸——簡單解釋一下,「惡霸」與「王霸」的區別在於,後者是以單純的事實和理性思考來主張自己的意志,前者卻是倚仗暴力及利益挾迫、誘惑的手段強行要求別人服從自己的意志。倘若落入惡霸奴役陷阱中的人全都是出於難以克服自身的貪婪、虛榮、好逸惡勞等不良性格習慣而淪為奴、婢的話,我們尚可說他們是咎由自取,可一旦地主富商們靠交易利潤逐漸積攢下龐大的家業,成為局部社會生產的絕對支配者,甚至完全壟斷地方財富資源、阻止國家政治機構行使職權,直到公然分裂國家政權,普通百姓即使再怎麼堅守良好的德行,也不可能與勢力如此之大的土豪惡霸們抗衡。屆時,由於生產資料高度集中,窮困百姓們的生活狀況將遠不如卑躬屈膝、狗仗人勢、品行低劣的賤奴,長此下去,民間德行盡喪、匪盜橫行,國本流失嚴重,文明亦必隨之傾廢。
你們現代的自由市場經濟理論指導下建立的商業競爭機制當然不會導致類似我們那時相對單一的土地經濟所造成的嚴重後果,至少你們這年代的資本家一般不會妨礙國家司法、行政的公正執行,他們也不必要那麼做,畢竟你們的社會產品種類繁多,資本的盈利不一定非要依靠土地和糧食來最終實現。隨著經濟基礎從土地及其產物上解放出來,資本的流動性大大增強,富豪們大多不需要再全力尋求對某一區域內肥沃土地的完全控制,就算控制了局地的全部土地,也會因為你們的交通運輸便利而無法決定該地區市場上土地產品的交易價格,從而失去獨佔生產資料的意義。不過你們的這種商業競爭機制還是無法保證每個願意工作的人都能養家糊口,它主要保證的首先是工業社會生產條件下的科技進步和產業升級,落後的技術及產能將會在短時間內被市場自然淘汰,單純從生產力的角度來說,這種機制可以自行篩選出效率最高的生產模式和最節約、利潤最大的生產技術,堪稱完美。可是技術進步和生產效率的提高並不等於所有的產品都能公平、及時地分配到需要它們的人手中,願意工作的人也未必能找到適合從事並有合適報酬的工作,貧窮公民們的溫飽依舊得靠政治機構的救濟和福利保障或是富豪們的慈善施捨。
主要依靠市場經濟的自動調整機制促進社會財富的有序分配,確實比主要依靠行政力量分配要方便得多,既能最大限度地利用商業競爭機制推動社會進步,又很少引起人們的不滿和質疑,但方便、進步和少不滿也許並不意味著它就沒有缺點。商業競爭需要在市場規則的約束下進行,規則作為單純的條款和文本的時候是不能產生約束力的,只有當它成為某種共同的意志的時候,它才能得到人們的認同並得到遵守和維護,從而對所有人產生普遍的約束力。那麼你們的市場規則是基於怎樣的原理令其被眾人自願接受的呢?我們的王道政治原則是以人們可以達成意志上的統一為前提,以共同追求健康、安寧的生活為目標建立起來的,你們的市場經濟原則好像是以每個人都想要擁有儘可能多的財富為前提,以能夠讓每個人都可以盡情施展自己最大的盈利(無論是自己創造財富還是讓別人願意把財富託管在自己手裡)能力為目標建立的。經過對比不難發現,我們要求能夠接受我們政治原則的人(百姓)必須將自己作為一個統一的整體意志中的一部分(具備仁義道德的素質),而市場經濟至少在原則基礎上似乎沒有類似的要求,至於在之後的理論建設過程中是否也強調了市場參與者應當對社會和平與公共慈善事業給予足夠的關注和支持,則已經不能改變其在本質上只是一種總體意志、而非整體意志的既成事實。
咱前面說過,總體意志是包含個體性在內的不穩定意志,它總是會傾向於離散和分裂。這倒不是我們有意污衊,實際上王道理想最初也是從總體意志開始起步的,華夏部落聯盟就是一個依靠總體意志聯繫起來的政治集團,因為除了華夏核心之外,其餘上百個部落在三皇五帝時期都是自治的,並不完全隸屬於華夏,直到夏啟在中原建立首個王國,我們才算第一次形成整體意志。總體意志可以留下寬鬆的自由發展空間,也可以刺激競爭、加速進步(我們在春秋戰國時代等於又恢復了總體意志),但它註定是不穩定的,也是不能永久存在的,它包含個體性、完全以個體價值為中心,因而會像個體一樣,終有衰亡的一日。例如,市場經濟無法讓歐洲實現統一(甚至無法讓他們對此普遍感到有興趣),也無法阻止早期殖民主義在全世界的蔓延,更無法阻止世界大戰的爆發。當然,你們現在的世界已經安定多了,但那一部分是緣於你們在國際政治外交機制上的進步(聯合國畢竟不是個經濟機構),而不是市場經濟的進步,你們的經濟理論的確發展了很多,可市場經濟的基本理論原則卻從未改變、也不可能輕易改變,不過你們各國(尤其是大國)政府間的對話和聯絡機制、甚至包括外交理念都發生了相當大的改變,狹隘的民族主義起碼在表面上已經不見了蹤影。
你們能夠安享和平的另一個可以算是主要的原因,恐怕是因為有了超級大國及其背後的商業巨頭們對全世界各種紛爭勢力的打壓和節制,就像我們最早時炎黃聯手對中原其他眾多部落間的矛盾紛爭起到的調解和節製作用一樣。超級大國作為強大的政治和軍事存在,對於各實力相對弱小的國家所產生的威懾力自不必說,雖然這樣也會導致很多不公,尤其是在超級大國的政策意志缺乏仁義坦誠、充滿蠻橫無理的偏見的時候,更容易造成弱國在外交方面的艱難處境,甚至使部分國家淪落到成為別國附屬、或遭受欺凌的地步。不過,即便如此也無法否認,超級大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讓國際交往產生向心力,成為各國外交關係的重要參照或核心,從而凝聚各國意志,為和平提供保障。超級大國要保有實力上的絕對優勢,必然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支持,由於你們的財富分配主要依靠市場經濟中的商業活動完成,所以超級大國背後一定少不了商業巨頭們的身影。
當金錢作為資本具備了調動人們從事指定的勞動生產項目的功能之後,財富實際上就變成了不折不扣的權力,儘管這種權力在自由市場環境中算不上是絕對的,但仍然不失權力的基本性質——支配他人的行為活動。同時,你們的市場交易產品的多樣性及便利的交通運輸雖然使得獨佔某地區的某一種生產資料變成毫無意義的行為,可隨著商業競爭的勝出者擁有越來越多的財富,位於各行業頂點的大老闆們手裡的資本價值已經可以佔到市場資產總價值的很大一部分,他們不用竭力壟斷生產資料供應,他們只需保持獨佔市場的流通生產環節足矣,因為利潤率最高的無非就是商品生產和流通、銷售環節。他們對市場的獨佔並不違反市場經濟的自由競爭原則,畢竟他們仍然是以個人身份參與市場交易活動的普通經營者,能夠獨佔市場份額似乎只是因為他們的盈利能力比別人更強,即便他們支配下的資本總量已然令他們的權力大到能輕易影響千萬普通工人的生活。富可敵國不是什麼罪過,但財富卻是一種顯而易見的實力標誌,有實力就等於有勢力,勢力大者其影響力自然不容小覷,無論大富之人會不會有意地發揮自己的影響力向國家政治方向作用,國家政治都少不了要依靠他們的勢力穩定市場、聚攏財富,以便保證國家能得到充分的財力支持,保持國家的綜合實力。如果沒有商業巨頭們的支持,國家便無力維持長期的高額軍事及基礎設施建設支出,國力肯定不能長時間穩定在較高水平,因此不管商業巨頭們具體起到了怎樣的作用,超級大國的誕生都離不開他們對市場及財富的穩定控制。市場經濟作為一種不穩定的總體意志,因商業巨頭的出現而獲得了暫時的穩定性。
之所以說那種穩定性是暫時的,原因不在於那些商業巨頭們隨時可能因商業決策失誤或是經濟危機等因素破產,按照市場規律,即使曾經獨佔某個行業市場的資本家破產垮台,只要該行業的相關產品依然有著旺盛的市場需求,那麼在整個市場中流動的尋找投資機會的富餘資金將會很快填補上這塊空缺,並在不久之後通過自由競爭產生一個新的行業寡頭,而且這個新的行業驕子所擁有的產能只會比原先的獨佔者更先進、經營策略也會更加改善,否則他就無法從眾多同行業競爭者當中快速勝出。導致商業市場難以長久穩定的根本原因不在經營過程和競爭機制上,而在於市場規則的建立基礎上,那規則本身就註定了商業巨頭們支持的超級大國不可能長久地為世界和平作出貢獻。
不同行業的商品經營與銷售者之間沒有直接的競爭關係,因而各主要行業的市場佔有者可以形成產業聯盟,以便維護有利於他們的和平、有序的市場環境。市場環境的和平離不開政治乃至整個社會的和平,所以商業巨頭們在幕後支持超級大國的國力建設完全符合他們自身的利益。可是,政治與商業畢竟不同,超級大國可以在政治和軍事上節制全世界,條件是其他國家永遠不能具有與超級大國相當的國家實力,否則超級大國的節制力會被很快削弱、趨於消失,這一點我們的歷史經驗早已證明。超級大國為了維持自身在政治和軍事方面的相對優勢,只有三個主要選項可供選擇:一是竭力保持自己在政治制度和生產技術方面的快速進步,讓別的國家永遠無法拉近差距;二是憑藉自身各方面的優勢吸引別國優秀人才,同時用各種措施限制、打擊、阻撓別國的發展進程,以此保持自身優勢;三是把本國所有的資源、財富集中到政治或軍事的某一方面,以犧牲整體國力的方式至少保證一方面的壓倒性優勢。第一個選項顯然不現實,就算永無止境的進步有可能,人的學習速度絕對要超過探索和創造的速度,同樣是人,智力水平都差不多,就算受自身條件限制有些人不能領悟知識的真諦,但「照貓畫虎」的能力大部分人還是都有的,就算技術相關信息封鎖得再怎麼嚴密,只要想學,多少總能學得到。第二個選項明顯屬於居心險惡,公開採取這種策略的國家必將很快失去人們的信任和擁護,大部分有才華的人恐怕也都不會願意去助紂為虐。第三個選項則無異於飲鴆止渴,且不說不平衡的發展會給國家帶來的長期損害,光是在幕後支持超級大國的商業巨頭們都不會允許把自己掌握的資產挪作他用。
超級大國的存在離不開商業巨頭們的支持,僅此一點就決定了其國家政策至少不能違背商業巨頭們的意志,否則商業巨頭們一旦離開這個國家,並把自己掌握的市場資源一起帶走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市場資源意味著資本、意味著工作崗位、意味著財富收益、也意味著稅收來源,失去這些東西對你們現代的任何一個國家而言,都將是致命的打擊,比自然災害和戰爭還要致命。雖然放棄超級大國對商業巨頭們無疑也意味著極大的風險和嚴重損失,但當超級大國不可避免地喪失對世界和平的保障能力的時候,他們只怕也別無選擇。他們只是商人,他們不可能親自去維護世界和平,能聯手支持國家經濟建設已經是最大限度地為和平做出的有利貢獻了,他們不能捨棄市場經濟的基本原則,他們必須一刻不停地堅持盈利,堅持設法把儘可能多的財富的支配權抓到自己手裡,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更好地支持超級大國,更多地為和平做出貢獻,哪怕這樣做等於是要更多地吸取世界其他國家人民的血汗,他們沒有別的辦法。如果他們把自己的大部分產品免費發放給需要的窮困人民,他們就會因違反市場規則造成無法盈利,難以維持正常的生產和新產品研發投入,不用多久就會被參與競爭的同行們淘汰出局。因此,即使有心經營慈善事業,商業巨頭們也只能嚴格遵循市場規則行事,僅僅將小部分難以投入研發和推動再生產的多餘資金用來接濟窮人,並且還要注意最好是在接濟窮人的同時能夠對自己將來擴大利潤有利,比如可以申請減免部分稅款及貸款利息,或者有助於培育未來市場(比如教育慈善基金就能培養出更多高素質勞動力、擴大未來的消費市場)。自由就算對頂級富豪來說,也是被市場規則限制了的。
此外,市場經濟原則以個人為中心,主張將財富大量聚集在盈利能力最強的個人手中,以便獲得最大的社會效益。現成的財富要在將來轉化成更大的生產效益,必須依靠科技的不斷進步並投入應用,還有消費及勞動力市場的不斷擴大。一旦你們遭遇到長期的技術瓶頸(比如科學研究進展緩慢,或技術應用和新產品開發難度過大、成本過高、投資風險無法控制),或者市場持續萎縮(嚴重經濟危機),那些商業巨頭們手中積聚的財富便難以及時轉化成社會生產效益,市場競爭可能進入惡性循環狀態,他們將根本自身難保,依靠他們支持的超級大國的處境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不難看出,以不穩定的總體意志作為社會財富的主要分配方式必然會蘊藏著一些潛在的危險,儘管這種危險或許能夠控制、或許很長時間內都不會爆發,可是這種危險的存在本身就說明了,無論是超級大國還是商業巨頭都很難永久保障世界和平。以利益為主導的市場經濟分配策略不能促進整個世界的政治融合,甚至有些時候還有製造矛盾、導致分裂的傾向(在某些情況下比狹隘的民族主義有過之而無不及),僅靠國際外交協商機制顯然缺乏充分的保障力度,不能對好戰勢力形成實實在在的節制。雖然你們憑藉發達的社會生產能力解決了全世界大多數人的溫飽問題,在我們看來你們暫時不存在通過商業機制用金錢大規模奴役人民的嫌疑——以我們的觀點,只要國家保證百姓們在保有自主意志並從事常規必要勞動(一般性社會生產)的情況下都至少能吃飽穿暖,就等於幫助百姓們獲得了擺脫奴役的基本能力,如果有人為了追求過高的虛榮或享受而再度淪為奴僕,我們只能認為是那人品質不好,自作自受——可是,你們並沒有徹底解除人民遭受饑荒的威脅(其實只要你們還是人、還要吃東西,這種威脅就不可能徹底解除),或許當飢餓伴隨著戰亂再次降臨,你們會發現自己仍然深陷在被金錢支配意志的泥潭中無法自拔,不得不出賣自己擁有的一切來換取維持生命必不可少的基本生活資料。好幾個封建王朝達到鼎盛的時候,我們也像你們一樣以為自己已經永遠擺脫了大規模的戰亂和奴役,不過事實證明只要沽名釣譽和唯利是圖兩者依舊能得到許多人的青睞,眾魔起舞之時,縱有萬法亦難於撫平狂亂的民心。
政治統一也許不是消除戰爭威脅的唯一方式,可政治對抗歷來是導致戰爭的主要原因,或許你們未來能達到完全不依靠政治就能公平分配一切社會財富的程度,畢竟宇宙中有無數的星球可供開發利用,只要資源和財富極大地豐富了,大約也就沒必要再對社會產物進行專門的管理和調配了吧。到那個時候,我們這些古老的關於文明的觀念便可以算是徹底地完成歷史使命了,不過在那之前,你們依然需要面對在這越來越顯得狹小的大地上該如何最合理地分配非常有限的資源,以及利用它們生產出的財富。對,你們的社會已經改變了很多,包括戰爭在內都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你們的武器技術已經進步到可以由少數幾個人按幾個按鈕就能瞬間殺死成千上萬人的地步,可單憑武器制止不了政治對抗,更制止不了戰爭,頂多只能改變一下戰爭的進行方式。
用意志謀取利益是王道,用利益支配意志就是奴役,利益和意志二者(也就是財富和人)即為社會的陰陽。奴役他人的手段可以不僅限於暴力驅使,其實單純的暴力從來不足以奴役很多人,自文明誕生後,大多數奴役都是依靠利益制約機制完成的,挨餓與受凍是遠比費力的鞭笞更好的奴役方式,如同馴服野獸的最好方式便是令其飢餓,而後再以食物誘導它服從。把人當作野獸對待是蠻族的典型習慣,他們通常分不清人和獸的區別,儘管事實上有些品質惡劣者的作為簡直不如野獸,但文明的目的應該不在於把大部分人當成畜生一樣圈養起來加以驅役,就算那勉強能看作是一種文明形式,畢竟總算是將人群大規模地組織、調動起來了。你們對《姜太公釣魚》的故事大都耳熟能詳,當年紂王無道,國家混亂,人皆以逐利為重,唯姜尚垂釣,不施香餌、不用倒鉤,直懸於水面之上,不以利誘,靜待有意者自行上進。這才是我們的正統文明觀念,沒有「胡蘿蔔加大棒」,只有「願者上鉤」,自願為國家、為百姓無私奉獻者方可稱王,故事中姜子牙那看似荒誕的舉動意在明志:身為臣子,他只為王者效力,凡只欲圖謀紂王權位而反對暴君者,他根本不屑於食其俸祿(魚肉)。
(以上這些話不是對你們現代文明理念的什麼批判,我們從來只講究反省、不講究批判,更沒資格對你們的這些先進的社會理論橫加評判,俺只是借用其中的一些東西進行對照說明,以便更詳細地解釋我們的某些觀點,或者算是一些能夠輔助理解的提示吧。)
總之,我們認為只有將所有人的意志統一起來,使人們清醒地意識到他們的命運是緊密相連的一個整體,只有這樣才能形成人類文明的生命共同體。我們曾經用五行的系統論思想把社會分成學者、君王、官吏、軍隊、百姓五個相互支持又相互制約的部分,來說明社會的基本組成和運行原理。其實這個理論應該是有一定普適性的,雖然你們現代社會中的很多國家已經不設王位,並且由於義務教育制度的實施,即便是普通百姓也都具有一定的基礎知識,可是你們國家中擁有組閣權的執政黨團體正好近似於我們那時執掌官吏任免許可權的皇室家族(能節制普通官員及有權依照民意制定政策),而隨著知識體系的複雜化和知識內容的爆炸式增長,你們的學術專業種類也越來越多、劃分得越來越細緻,這就造成對於任何一個專業來說,絕大多數人都是外行,只有極少數人可以算是本專業的學者,能對本專業的課題作出判斷或討論,其他非本專業的知識分子在特殊的專業領域中,幾乎就相當於我們那時不識字的普通百姓。
還有一點,我們的王道信仰是建立在現實世界基礎上的一種理想主義政治信仰,與某些宗教信仰的精神控制及引導原理不同,我們的信仰當中從來不涉及任何形式的末世論說法。我們相信,假如有一天人類文明由於某種原因滅亡了,那也肯定是自然造化的緣故,而不太可能是任何有意識的破壞行為。有意識的行為只能由生命實施,人類作為所有生命中靈性最強的物種,反被別的生命的破壞行為消滅的可能性實在不大。同樣地,任何毀滅的現象也只能在自然造化的前提下發生,所以自然本身不會被毀滅。因此,世界不可能迎來末日,生命也不可能被全部抹殺,會自取滅亡的最多只有人類及其偏離了正道的文明意志。
最後,提醒你們注意,如果你們將來再不覺得繼承祖先的意志有什麼必要的話,請不要再以「炎黃子孫」自稱;如果你們普遍地不再信仰王道理念,請不要再自稱為「華夏」;如果你們(作為一個國家)已經永久性地放棄了對中原地區的所有權,請不要再說自己是「中華民族」的一員。這不是指責,更不是拋棄,你們應該能夠理解,有其名自當有其實,倘若名不符實的話,這些虛名不要也罷。至於陰陽和氣等概念,我們倒是有絕對的信心,只要你們還在認識和感受這個世界,無論你們在哪兒、在幹什麼,也無論你們是否還記得這幾個詞語,自然、陰陽、太極、氣等概念,都不會消失無蹤。
好了,該說的皆已說完,希望你們即使在未來脫離地球飛向茫茫星海的時候,仍然能夠想起,曾經有我們這樣一群尊敬天地自然、敢與鬼神共事的人們生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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