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在知乎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來自專欄 墨問前程的寫作專欄

我以前以為在知乎上應該能交幾個朋友，哪知道一年下來，只認識了這麼一個可愛的小妹妹。

原因也是很簡單，我由於突然閑了，可以花大量的時間碼字，於是認真的回答了一個問題。

她就來找我打招呼了。

「你好呀，小哥哥。」

說真的，哥哥還是很大的，並不小，嘿嘿嘿。

我是個長年的失眠症患者，我的腦子裡積攢了巨大的，像迷宮一樣的腦洞，這些年縫縫補補，感覺也是捉襟見肘。

有的時候感覺自己擼起袖子就能抖個機靈，有的時候感覺自己脾氣上來就能寫個文章。

後來我覺得這樣很不好，於是把這些想法都沉下來，讓他們坍縮，毀滅，還活著的才構成了現在的我。

有些話想說，但是說出來不好，就不說。有些話一定要說，說出來會挨打挨罵，也要說。

這是我對自己的要求。

於是我寫下了那個有關於道德感的答案，我可以只用第二個事件的，但我還是把第一個寫上去了，因為沒有第一件事就沒有第二件事，我不能讓所有人覺得這只是個孩子反抗的故事，這裡面要說的恰恰與它相反，是理解，是包容。

「在那一刻之前覺得無比孤獨，世界予我傷害無窮無盡，我卻只能獨自承受。」

「而我放聲痛哭的那一刻只覺得無比釋放，原來眾生皆苦，只是無暇顧及到我而已。」

這才是我想說的。

寫下那篇文章的時候，我用了許多的感情，其實我猜到這是個丟進人心的石頭，一定會激蕩出不一樣的東西。

我把我青春的暴虐，乖戾，委屈，堅定種種感情揉了進去，在那段壓抑的年華有太多人充滿了不快，那些情緒都融進了骨頭裡，無法磨滅。

或許有一天我們可以理解，可惜永遠無法原諒，但那又怎樣呢？

活著就躲不過承受，人也註定會在種種情劫中走向暮年。

用一篇文章讓能看到的人面對這些東西，起碼好過逃避吧。

也希望我的文筆能讓他們鬱結的心胸舒緩一下。

後來我收到了很多評論，當然先感謝大家的評論和贊。

許多人看得開心，有人感謝了我，有些人覺得我三觀歪，有些人覺得我可憐，有些人抱抱我，有些人理解了我，有些人臭罵我連帶著那些開心的人也罵了，還有很多理智的聲音，我都看了，想了，記住了。

唯有她來找我聊聊天，哪怕她認為我會拒絕他。

無數次路過人世間對我關著的門，我都要用文筆去挨個敲門，他們都會問我一聲「幹啥？」

我把我的門打開，給他們看我心裡的世界，有的人朝裡邊送上鮮花，有的人來去匆匆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有的人在裡面拉屎拉尿，不過很少有人會自此給我留一扇窗戶，又或者來敲一敲我的門。

她是數年來第一個訪客。

可我偏偏睡了過去，待我醒來的時候還有點懊悔，她還在門外等著嗎？

所幸的是她還在。

我們互報家門，看了一看，聊了一聊。

她是個挺有主意的人，為了自己喜歡的專業放棄了一些東西。

她會從圖書館借一個寶哥哥看，她會心疼學校加收的電費，可她還是會花錢買多肉，買書，哪怕是讓我在拼多多上打個折。

我看不見她的容顏，不知她的生活是否體面，但我看到她為生活忙忙碌碌的樣子，覺得好懷念。

從前我也是這樣，書一本本的借著看，攢錢買一個心愛的籃球，哪怕不吃飯也要收藏一本喜歡的書。

年輕的時候，困苦的時候總是自有它的可貴，讓人想來，情難自禁。

她收養人家已經病危的多肉，取名叫春熊，我聽來本是覺得好笑。

好好的花草咋就變成了蠢熊，可轉念一想春生熊壯，自有一番寓意。

我想了想自己的室友當初也養了盆栽，他取名字可沒有這麼文藝，叫「俺草。」

他固執的信奉賤命好養活，有時他們在寢室抽煙，乾脆拿培植俺草的土掐滅煙頭，可俺草還活得很好，我們後來都叫它硬草。

我想我的生命見識過多少「春熊」和「俺草」呢？

多少次一腳踏進深淵的時候被人拉了回來，多少次直面洪水猛獸卻面不改色。

每個孩子被丟進學校的時候，很難承受其中的壓抑，等到他們習慣了反倒高唱民主自由，去那所謂海闊天空的大學一展宏圖。

「俺草」是怎麼死的？

太久沒喝到水的它被放在了窗檯，那天雨下的很大，它喝飽了也撐死了。

我有時愛操閑心，老會想她會不會也在這自由的天地里迷失呢？

今天想讓她來看我的幾篇文章，卻找不到人。

我想大概是在廟會玩的開心，顧不上了。

待得她回我已經是深夜了，她說有人找她主播，纏了她三天。

我的心提了起來，我想到的許多骯髒的東西，我甚至能感到那黑水的流動。

我也曾經在那黑水裡游過，誰都避不掉的，有人和「俺草」一樣淹死了，而我則像「春熊」一樣被救了。

那時總覺得烈日灼心，血卻越來越冷，舉目望去這世界總是刺目。

我問了她很多問題，感覺她斷了這樣的念頭，卻也深知一個年輕人對財富的渴望。

其實人生有大把時間為它苟且，卻沒有多少時間像大學時光那樣去讀書。

一本書就是一個世界，一個世界就是一個世界觀，它們會鑄成一個高遠的天梯，把你一點點推到高處。

它們會讓你看到濃濃的黑暗，它們讓你學會懷疑，學會警惕，學會悲憫，學會沉思，待得它們把你推的越來越高，你就會看見有一線曙光永遠照耀在他們之上。

我給你推薦讓你投稿，是因為孔子說「學而不思則以，思而不學則殆。」

看書只是讓本我學會了，唯有寫下來，真我才能學會。

如果你運氣好可以成功賺到一筆錢，那滋味是溫和的，不會像社會上跌宕起伏的黑水那樣叫人迷醉。

這個世界的底色確實是黑的，可黑的並不難看，正是它純正的底色讓人性的光輝像流星般璀璨。

我們在學校學到的東西並不是披荊斬棘的武器，而是一顆帶著光亮的心，我們會無數次用這顆心直面那一望無際的黑。

抱歉我一直沒說，我說的這黑，其實就是慾望，深不見底的慾望。

你的擇偶觀很潔白，我給你發了個紅包感謝你給我的文章提意見，說是長期飯票，你也不收，我覺得特別好。

好的叫我慚愧。

我讓你看我的回答給我點贊，你說我們互相點贊。

我挨個點了一下，跟你開了個玩笑讓你也給我點一下。

哇，那可是個78個回答啊，我跟你說：「算了」

你倒好，跟我說。

「我不！」

這算是什麼性格呢？可愛嗎？大概是皮吧。

皮的嗎系統都不讓你再點贊了（這個要給知乎一個大大的贊，有一種機制可以避免刷贊還是不錯的）。

想我騙贊這麼累，今天居然覺得不好意思，服氣。

我說我哪天達成夢想出了書，一定要把這一段寫進去。

你問我，我會怎樣寫？

我想大概是這樣。

「在我寫作的初期非常迷茫的時候，有個單純的姑娘在心上種了一朵多肉，她說寫作要把感情投在裡面，於是我改寫了一篇文章，刪掉了一篇文章，為她寫下了一篇文中。」

「今天那顆多肉開花了，它見證了我寫作時所有的悲喜，它陪伴了我所有的孤獨時光，不知當初栽種花朵的年輕人，會喜歡它嗎？」

「遙遠的她啊！還會記得她一時善念救下的春熊嗎？其實它永遠活著，活在另一個人的心裡。」

「如果想它了就來看看它吧，它在我這兒好著呢。」

寫於2018年4月15日，致我在知乎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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