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仙姿(李存勖X劉玉娘)64啼試英聲降麟兒

來自專欄 雪心個人小說集

李存勖走後，劉玉娘做了個夢。

十月，北方已是寒冷，雨水挾著寒氣，慢慢滲入屋內，這讓劉玉娘睡得很不安穩。

她又夢見了魏州城外，那個小縣城裡的破屋，她一人在漏雨的破屋中手足無措，衣著卻是華麗的。

看著這華麗的衣著，她漸漸想起自己應該在晉陽宮才是，如何到了這裡？

她摸索著想要出破屋，沒走兩步，便驚起一群老鼠，嚇得她差點叫出來，她猛然想起自己應該還有個孩子，一摸肚子，卻是平的。

她心中大駭，不顧一切衝出屋子，忽聽得一聲嬰兒啼哭，眼前，只見王妃正抱著一個襁褓哄著，也不知怎麼的，待劉玉娘出來，那嬰兒哭聲更響了。

劉玉娘衝上去，卻被人攔阻，攔著她的有侍衛，有宮人，甚至還有一個熟悉的面容……，那位剪刀阿嬤。

「玉娘，你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吧，王妃會好好照顧這個孩子的。」

不！

劉玉娘想要張口，卻喊不出聲來，只是拚命地想要衝過人牆，最後，她被推倒在地，明晃晃的刀無情地落下……

「啊！」一聲慘叫，劉玉娘倏然睜眼，眼前一片黑暗。

暗黑中，有人亮起了燈，馨兒急急忙忙跑來道，「夫人怎麼了？」

劉玉娘只覺眼皮沉重，半闔著眼在床上搖頭，馨兒連忙幫她擦汗，扶她起來，喝水定驚。

一坐起來，劉玉娘便暈得不行，她牢牢抓著馨兒的手。

覺察到劉玉娘手中儘是冷汗，馨兒問道，「夫人，還好嗎？要不要稟報老夫人？」

劉玉娘搖頭，她很清楚，這個時候若去曹老夫人那邊報信，值班的宮人多半會讓馨兒去找內侍，找王妃。

她肚子隱隱有些痛了，想著安金姝教她的，初痛約莫要三到六個時辰，於是問道，「現在……什麼時辰？」

馨兒回到，「回夫人，來時匆忙，沒細看，婢子估摸著，約是丑時剛過……」

劉玉娘虛弱地點了點頭，離卯時三刻尚有兩個時辰之多，她必須忍耐，她不能給王妃任何機會。

「馨兒……我做噩夢了……陪我一會兒好嗎？」劉玉娘的口氣幾乎懇求。

馨兒很是害怕，她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夫人，你讓婢子去報信吧。」

「不，不可，我沒事，只是噩夢而以。」初痛外加緊張，讓劉玉娘更覺難受。

馨兒不知劉玉娘為何不讓自己報信，但看她緊緊抓著自己，似乎並無其他異樣，也只好留下陪她，想著或許等劉玉娘睡了，自己就趕緊去找人報信。

但馨兒卻不知道，劉玉娘根本睡不著，反是她自己漸漸眼皮沉重，耳邊響起劉玉娘的聲音，「馨兒，沒事，你趴一會兒吧……只要你別走……別走就成……」

汗水流到眼裡，再混著淚水流下，終是迎來了朦朦朧朧的天亮，可陰雨沉沉，雖是天亮，並不見天光。

想著那個驚醒自己的夢，她的心也陰沉著，直到馨兒醒來，見她滿身虛汗，眼神迷離，才驚慌失措地跑出去叫人。

很快屋裡來了一群人，七手八腳得將她抬到一處，安金姝來了，給了她落了針，餵了些米油，熱氣蒸了上來，四面帷幔落下。

安金姝的出現，總算是讓她的心定了下來，她忍著痛，努力聽清她說的每一個字，努力地按著她說的去做。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切終於塵埃落定。

一聲嬰兒啼哭嘹亮，窗外剎那湧來陽光，整個屋子亮了起來，只聽一位阿嬤在外道，「婢子恭賀老夫人、王爺、王妃，喜得麟兒。」

劉玉娘聞言只覺心口一痛，昏了昏。

（原創故事，轉載請署名「姞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