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仙姿(李存勖X劉玉娘)57以退為進謀君心

來自專欄 雪心個人小說集

「夫人當退則退吧。」

安金姝來診視時，只來得及丟下這一句，便匆匆告退。

此地，還真不是說話處。

劉玉娘在李存勖的寢殿內，走了一圈又一圈。

端午後，悶熱漸漸轉為暑氣。

可在這空蕩蕩的寢殿中，她還是覺得有些冷，有些涼，有些慌。

李存勖放棄親征，人雖留下，心卻沒留下。

這樣一位隨軍長大，慣於馳騁的王爺，一旦大權在握，又豈甘於只是坐鎮後方？

能撫慰這顆躁動的心，大約也就只有那位隨他出入沙場的侯夫人了吧。

悶著氣了兩天，見面時又不得不笑臉相迎，這也實在讓身懷六甲的她到了極限。

更何況，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安金姝每次前來，不到一刻的時間便退下，根本說不上什麼話。

因知曉安金姝的身份，她曾一度冷落她。

可是，這位盟友再危險，也好過她孤軍奮鬥。

「住得好好的，為何要回去？」李存勖的口氣並不那麼懇切，更像是例行公事。

這下，劉玉娘徹底明白了，安金姝的建議一點都沒錯，「妾在此諸多不便，還是回去陪著老夫人吧。」

曹老夫人，這位生母才是這位王爺永遠牽掛、永遠放在心頭的人。

「更況，有王爺在，妾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妾這幾日，也疏於尚功局之事了。」

見他不開口，她反而有些急了，又欠了欠身。

李存勖笑了笑，將她扶起，拉入懷中，手掌蓋上她肚子，「生氣了？」

看來，他也不是全然不知道自己要走的原因。

劉玉娘不說話，再說些冠冕堂皇的話，未免太假。

「本王……也是怕按捺不住……傷了你和孩子……」

劉玉娘臉一燙，心底霧霾散開了些，耳邊又聽得他承諾，「待明年，本王必然好好陪你。」

極力壓抑著喜悅，劉玉娘心滿意足地回了曹老夫人那兒。

原來的住處，依舊打掃得纖塵不染。

連著幾天用艾草、蒼朮熏染，又臨時趕製了不傷孕婦的辟邪香丸，以防再有蟲蛇誤入。

尚寢局對此，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劉玉娘回來時，恰是聽到尚寢局的嬤嬤如數家珍地說了一長串。

這一長串，聽得老夫人連連點頭，便是自己聽了，心下也踏實了許多。

曹老夫人照例噓寒問暖了一番，此後，劉玉娘時不時陪著曹老夫人誦經，抄經。

曹老夫人也沒再就『孩子給嫡母養』的事耳提命面。

可有些事，還是令劉玉娘不甘心。

每每李存勖來時，他們之間的話，似乎越來越少。

來來回回皆是「身體安好」、「勿多操勞」之類的。

偏生她肚子越來越大，別的器樂一概也不讓她碰，想要同他說些尚功局的事，卻又覺太過雞毛蒜皮。

漸漸地，她反而有些怕他來看自己的。

之前連番事端，她才得以與他親近，如今清靜下來，她反是不知怎麼拉近和他的距離。

為什麼侯夫人可以做到和李存勖如此長久地相處下去？

莫非這侯夫人又是另一個劉老夫人？

越想越不安，她不能想像自己的對手，如同劉老夫人那樣強大。

在曹老夫人身邊，她不是沒見過老晉王對兩位老夫人的態度差別。

在外人看來，曹老夫人也算是很得寵了，可現在回想起來，老晉王看劉老夫人的眼神，便如同那一日端午宴上，李存勖看侯夫人的眼神那般……

「這怎麼會一樣呢？」

安金姝聽了她的憂慮，很不以為然。

原創故事，轉載請署名「姞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