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LL
來自專欄 Nedfre
現在大概是下午兩點左右吧,剛過中午,頭頂的太陽把地面烤的都開始冒熱氣了。
這座偏遠小城市的主幹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大街上卻滿是垃圾,在高溫的炙烤下散發著臭氣。
電線杆上有幾隻烏鴉,停在那裡一動不動,可能也是熱的飛都飛不動了。
偶爾會吹過幾陣風,把大街上的空瓶子,紙箱,樹葉各種垃圾吹得到處都是,惡臭味也跟著風散發的越來越廣,悶熱惡臭,這城市看來是沒人呆得下去了。
電線杆上的烏鴉好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下子全部飛走了,完全不見剛剛的懶散勁,一個比一個飛的快。
主幹道西頭有聲音傳了過來,腳步聲呼喊聲夾雜在一起,聲音越來越近了。
站在主幹道的東頭,朝西頭看,大地散發的熱氣就像是一層層水汽,籠罩著密密麻麻的人群。
大概有兩三百人吧,聽聲音,亂鬨哄的,嘴裡喊著不知道什麼意思的口號,各說各的,亂的不行,一點組織性都沒有。
但是能看到他們手裡都拿著東西,有的長有的短,有些細長的像是樹枝,有的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特別刺眼。
走進了些,他們居然有些人還穿著袍子,這群人是熱傻了嗎?
又近了些,有些人還帶著帽子,白的黑的,方的圓的,有的還有點花紋做裝飾。
幾百人聚集在一起,互相之間靠的特別近,這樣就不怕中暑嗎?
現在離得很近了,隊伍的最前面,如果能叫隊伍的話,隊伍的最前面是一個老人,年齡比他後面的人都大出很多,戴著一頂小帽子,棕色偏黑的皮膚留著老長的黑色大鬍子,穿著一件好像快拖地了的白色大袍子,手裡還拿著一本書,翻看著,嘴裡還不斷的念叨著,不過聽不懂再說什麼。
他的後面,是怒氣衝天,個個眼瞪得和燈籠一樣大的人群,嘴裡也在喊著什麼,拿著手裡的武器不斷地揮來揮去,磚頭,木棍,大刀一應俱全。
他們估計也是走了很久了才到這裡,每個人都在一邊吼著,一邊朝東邊走,一邊在不斷地擦著臉上的汗水,那袖子上的汗水都能像濕毛巾那樣擰出水了。
幾百號人在領頭老人的帶領下,沿著主幹道一路朝東走去,喊聲越來越大,人群也越來越興奮。
站在遠處看著,就像是一大塊黑白顏料在主幹道上移動著,還散發出一道道的耀眼閃光。
很快,他們就要走到主幹道東頭了,人群的速度也加快了,用近乎於跑的速度朝東邊移動。
這時,傳來了幾輛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警笛的聲音。
大概也就幾秒鐘吧,三輛廂型警車就出現在了主幹道的東盡頭,司機做了緊急剎車,刺耳的剎車聲刺的耳朵生疼,地面也多出來了好幾道1米多長的黑色剎車印。
幾十個身著迷彩制服的人背著防爆盾從輪胎冒著煙,甚至還沒停穩的車上跳了下來,一個接著一個,魚貫而出。
這時,冒出了一個洪亮而又讓人不容置疑的口令,「列隊!」
在這一聲口令下,幾十個人瞬間排成了兩隊,他們肩並肩,腿貼著腿,一面面防爆盾豎在身前,把主幹道嚴嚴實實的堵死了。
從警車出現在主幹道上,到隊列完畢,大概只用了十多秒的時間。
幾十號人整整齊齊的站在一起手持盾牌警棍,護膝護腕頭盔護目一應俱全,簡直是武裝到了牙齒。
但是對面的人群並沒有因此退縮散去,他們激情依舊,僅僅只是減慢了速度。
人群在接近武警大約兩米多的地方停了下來,口號喊的也越來越響,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這時,一塊紅色的磚頭從人群中飛了出來,呈拋物線重重的砸到了一名武警的盾牌上。
但是除了表面被刮花,其他什麼也沒發生,武警的人牆依舊是紋絲不動。
又是一聲口令,洪亮又不容置疑,第二排的武警同時抬起了防爆盾,不過不是豎在面前,而是抬過頭頂,緊貼著第一排的頂部,形成了一個臨時的「房頂」。
速度極快,鏗鏘有力,但是很快卻被磚頭砸在防爆盾上的聲音和人群的吼聲覆蓋了。
但是人牆還是紋絲不動,就這麼停在那裡,任由人群的磚頭瓶子招呼。
這時,洪亮而又不容置疑的聲音又出現了,不過不是下達口令,而是發出警告,勸離人群,他重複了很多次,但是對面的混雜人群用更多的磚頭拒絕了他。
一會,也許是磚頭扔完了,再沒有東西從天上飛過來了,領頭的老人開始說話了,沙啞又帶著沉重的呼吸聲,喊了一大堆東西,最後以一句什麼胡什麼克巴做了結尾,人群也跟著他開始喊著什麼克巴。
他轉身朝向了人群,又抬起拿著書的手指著對面的武警,喊著什麼胡什麼克巴。
人群這次徹底沸騰了,像一群受了驚的老鼠沖向了人牆。
拿著大刀的人跑在了最前面,一刀又一刀砍在防爆盾上,但是除了防爆盾上多了幾道劃痕,別無其他影響。
有些人試圖用手扒開盾牌,又或者試著把刀插進盾牌間的縫隙,但這都是徒勞。
盾牌後面,是一個個面不改色心不跳,雙眼直視前方,忘卻生死的武警官兵。
他們的腳好像長進了地里,身體好像和戰友連在了一起,即使是在幾百號人的衝擊下,依舊是紋絲不動,穩如泰山。
洪亮的聲音再次做出了警告,提醒著這是最後一次警告。
但是人群還是沒有退散,衝擊的頻率越來越頻繁。
口令又一次下達了。
第一排的武警在一次人群的衝擊下,向前突撞了一下防爆盾並且發出了一聲吼聲,強勁,充滿力量的吼聲,前幾排的人群被這措手不及的突撞撞到在地,但卻又爬起來繼續衝擊人牆。
接著,是第二次,前幾排的人群又再次倒在了盾牌前。
人牆每次突撞發出的吼聲震耳欲聾,暴動的兩三百號人被嚇到了,但是仍舊沒有散去。
這時,武警頭上的防爆盾撤了下來,所有人再次發出一聲吼聲,緊接著,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很像是亞歷山大大帝所使用的馬其頓方陣。
步伐整齊劃一,極其用力,大地都好似跟著晃動。吼聲跟著腳步,一步一聲,響徹雲霄。
這時候已經快三點了,西邊的太陽光直照在人牆的防爆盾上,刺眼的陽光反射到暴亂人群上,刺的他們睜不開眼。
人牆就這樣前進了十米,地面上都出現了一排排若隱若現的整齊腳印。
暴亂的人群被這一場景嚇得驚慌失措,在武警的戰吼與一步步緊逼下慌忙逃竄,只留下一地的帽子書本,和各種棍棒刀具。
遠處電線杆上,那幾隻烏鴉又飛回來了,懶懶散散的停在了頂上,歪著頭看著人牆,好像在想著什麼。
主幹道上很快就只剩下了武警組成的人牆,即使暴亂的人群一個也看不見了,他們還是在那裡,一動不動,穩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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