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科技，一面美學（上）：陳丹青的美學觀和人生觀

沒錯，這個標題借鑒了小磕手持的這部手機當時的宣傳語，「一面科技，一面藝術」~

至於說兩個詞合在一起恰好是「科技美學」，這個絕對是意外，絕沒有任何交易……

言歸正傳，看過小磕朋友圈的朋友知道，這是在說小磕周六參加的兩場活動，上午陳丹青在混沌研習社的《「局部」的美學流變》和下午王煜全的前哨科技大會。今天先給大家說上午。

小磕為啥沒用《「局部」的美學流變》來寫標題呢？因為陳丹青老師一出場就說這個題目是研習社方面想的，然後微搖其頭，似乎覺得這題目有點裝；而後問答環節有會員問他的視頻欄目為何取名「局部」，老師回答說這是他們領導梁文道指定的，他覺得聽起來可以就這麼用了……陳丹青老師真心是真性情，一點也不裝，接下來我們還會看到這一點。

這場活動因為是對談形式，加上丹青老師不會刻意迎合，想說的點侃侃而談，不想說的點幾句就帶過了，所以整體比較碎片化，小磕從中穿針引線串出了三個自己感受比較深的主題。

（一）美沒有高低，人沒有高低

開場說他視頻第一期點評的《千里江山圖》，老師首先就給大家打預防針：大家別被文化這兩個字嚇到，如果看《千里江山圖》沒感覺，絕不是你沒文化。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偏好，都有自己感覺美的東西，見到之後，會沉入進去，其實都沒有高低。所以他也很反感非要做比較的方式：「為什麼要在眾多畫中找一個『最』？花很美，每一朵花都很美，沒有『最』。」

他甚至直接地說，他不相信審美這些字眼，是不是聽起來有點顛覆？

審美有高低嗎？這個問題其實牽涉到提問者內心的不安全感。其實他希望自己的審美在高端，擔心自己的審美在低端，跟自己的收入、階層不匹配。

仔細想想也是，既然美沒有高低，審美當然也沒有高低。擔心自己審美水平低的人，恐怕就是上述這種心理。當然這不是在批評任何人，畢竟對於國人而言，生活富足還不是很久的事情（很多人還在掙扎），所謂的中產也是新興，有這種心態很正常。

而後在一位會員提問普通人跟藝術家的差別的時候，丹青老師更是憤而站起：「我很不喜歡普通人這個稱呼，權利等級扭曲的社會才會有這樣的稱呼，這說明『公民』這個概念還沒有深入人心」——當然這段是簡寫，你懂的。

（二）「憨與真」的藝術，「憨與真」的人生

從18歲畫出《千里江山圖》的王希孟到梵高，陳丹青老師一直推崇那種沒有被「聰明」矯正過的「憨」，和沒有被技巧修飾過的「真」。一個因為年齡，一個因為性格，兩位畫家都保持了他們沒有被污染過的真摯。而因為這種真摯，他們才能對世界保有全部的感知力，能夠畫出那麼輝煌燦爛的畫作，才能走在世界的前面，過世後才被世界發現：「有意識的前衛不如無意識的前衛，梵高就是無意識的前衛，所以他永不過時」。

然後更進一步，帶著這種真摯的人，一見到就會給人以「元氣淋漓」的感覺，那種飽滿讓人驚嘆。而國內卻往往是這種年輕人：

我沒有見過一個時期像現在這樣，他其實很憨真，但卻要在我面前擺出一種油頭滑腦的樣子。現在接受了教育的青年，再沒有這種憨與真了。

「你是你自己」才是最好的狀態，當然，走到這裡需要一個漫長的歷程，但一定記得，「不要在書里找你喜歡的東西，不要在別人那裡找自己」。

（三）藝術的未來

其實丹青老師並沒有獨立談這個話題，小磕自己歸納總結出來的。以下兩點也不是答案，而是未來可能的方向。

第一是有位會員問到在當代藝術領域中國目前還是離西方有差距，未來要如何發展。老師的回答是：

當代中國人有兩個傳統，一個來自於我們的祖先，一個來自於廣義的西方。而西方人，除了有極少迷戀東方文化的人，很少有人了解世界文化，如果我們非常陳懇、智慧地對待這兩個傳統，我們會變得更綜合、更有智慧。

第二是當時對談人、花間堂創始人張蓓女士展示了一組用新技術把一張他們房子的照片轉換成油畫和波普藝術畫的圖片——小磕沒來得及全拍下來，不過如果你不明白上面是什麼意思的話，看這個：

提供這種服務的小磕知道有ostagram和prisma，都是通過給人工智慧（沒錯，背後是AI深度學習技術）大量的訓練，讓AI能提取出一張畫里的「筆法」，然後就能像上面這樣，把一張喵星人的照片，變成一張用梵高的手法畫出來的喵星人油畫——沒看過的人是不是覺得很神奇？而且被提取的圖片不限於畫，任何圖片都行，就像這樣：

於是張女士問，現在創作藝術變得越來越容易了，那麼未來是不是人人都是藝術家呢？

丹青老師首先肯定，「藝術在西方是一個民主化的過程，所謂民主就是降低難度，擴大人數」。但是他接下來話鋒一轉，

藝術的難度降低了，人數擴大了，用手機、電腦、數碼、機器人就能畫畫，製造圖像，但人看到這樣的圖像會開心嗎？人是崇拜難度的，人類不會滿足於輕易能做到的東西。

全場立刻為這種智慧鼓掌。

最後快要結束時，大家都依依不捨，不過丹青老師透露，《局部》馬上就要開拍第二季了，我們很快就能再次見面。此時小磕突然想起了那句話：願你走出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小磕也期待，能儘快跟大家分享當天下午科技的那一面。

（讀完之後，你選擇點贊還是分享支持小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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