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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小說】我是兜兜

【遊戲小說】我是兜兜

以前在某個答案里提到過我發表的一些遊戲小說,很多人好奇「《打企鵝》怎麼寫成遊戲小說」。據說現在人人都有專欄了,順手貼上來吧。原發於《大眾軟體》。

一、一個笑話

從前,有一位記者去南極採訪。它對遇到的第一隻企鵝提出問題:「你每天都做些什麼呀?」

企鵝回答說:「吃飯、睡覺、打兜兜。」

記者又問了第二隻企鵝,第三隻企鵝……一直問了九十九隻企鵝,他都得到了同樣的答案,這時候第一百隻企鵝出現了。

「你每天都做些什麼呀?」他問。

「吃飯,睡覺。」企鵝回答說。

「唔?你為什麼不打兜兜呢?」記者很奇怪。

「媽的,」企鵝憤怒的回答說,「我就是兜兜!」

二、一段對話

編輯:這個笑話很眼熟么……

作者(流汗):這個……那個……

編輯:貌似我很多年前我姑媽的女兒的男朋友的鄰居的同學的小舅子就給我講過了……

作者(繼續流汗):那這一部分別算稿費了……咱們看下面的故事行不?

三、下面的故事

下面的故事關於兜兜。兜兜是一隻南極企鵝,就住在我隔壁。我也是企鵝。早晨的時候,我和朋友們一起結伴去往冰層邊緣,然後潛入海中捕魚。如果這一天的運氣不好,沒有抓到多少魚蝦,我們會很不高興的回家,然後敲打兜兜的冰屋。

「兜兜,你出來!」我們喊著。

冰屋的門開了,兜兜出來了。他看了我們幾眼,嘆一口氣,主動轉過身,撅起屁股。

「能不能輕點?」他咕噥著,「我今天還沒找吃的呢。打得太腫了,走路不方便。」

我們橫眉冷對:「少廢話!撅高點!」

如果這一天收穫不錯,我們的心情也會很好。回到家的時候,我們會高聲唱歌。兜兜聽到了,就會自己開門出來。

他站到我們面前,主動轉過身,撅起屁股。

「今天就算啦,」我們很大度的說,「一人踢一腳就算了。」

不要問我我們為什麼喜歡打兜兜,這個問題很難得到確切地解釋。兜兜有點傻頭傻腦,我們玩的時候他一個人站在一旁發獃,或者窩在屋裡看書。兜兜有點莫名其妙,我們覓食的時候他一個人站在浮冰邊緣,看著遠方的大海和天空。上帝啊,你見過喜歡讀書的企鵝嗎?——但不管怎麼說,這似乎並不足以作為打他的原因。

一個很有邏輯並且富於哲理性的答案是這樣的:總要有一隻企鵝來挨打,不是嗎?

兜兜就是這樣一隻企鵝,所有人都喜歡他,當然更喜歡打他。我曾經嘗試總結過,在如下的一些情況發生時,我們會很想打兜兜並且立即付諸實踐:

A. 我們捉到了很多魚蝦,今晚有好吃的了。

B. 我們沒有捉到很多魚蝦,今晚可能會餓肚子。

C. 太陽出來了,今天很暖和。

D. 刮暴風雪了,今天很冷。

E. 我的冰屋出現了裂縫,需要修理

F. 兜兜的冰屋出現了裂縫,需要修理

G. ……

H. ……

上面是我的總結列表的一部分。最後總結的結果就是:沒什麼值得總結的。在我們這裡,如果你不打兜兜,會被認為是很奇怪的。甚至兜兜自己,如果有一天不被打,也會覺得很奇怪。我們就這樣平靜的度過在南極的生活,吃飯、睡覺、唱歌、打兜兜。一直到有一天,我們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四、一個嚴重的問題

打兜兜打膩了該怎麼辦?有一天我們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嚴峻的問題。你得知道,我們企鵝是優雅的動物,能想出來的花樣總是有限的。而兜兜在每天被我們打之後已經產生了——嗯,我們可以這麼說——進化。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結實,雖然他總不還手,我們自己都打得手疼了。這可不太妙。

「走,打兜兜去!」有一天下午我提議說。上午的時候,我的表哥,一頭來自非洲的大猩猩,穿越了半個地球來看我們,給我們送來了很多美味的熱帶香蕉,這可是我們從來沒見識過的。我們飽餐一頓,來了情緒。當我們來情緒的時候,通常只有一種宣洩的方式,嗯,不說你也知道。

「我都沒興趣了,」我的一位朋友說,「每次打完之後,我的手都疼得要命。」

「我也沒興趣了,」我的另一位朋友說,「這種玩法真沒有新意。」

我的表哥靜靜地聽我們說話,聽完後問:「誰是兜兜,為什麼要打他?」

我於是給他解釋了一遍,雖然他對於我們為什麼要打兜兜的原因還並不瞭然,但卻很慷慨的表示願意幫助我們解決這個難題。

「花樣么……很容易的,」他說,「在非洲的時候,我們經常在叢林里抓住那些調皮搗蛋的小猴子,然後……唔,我給你們演示一下好了。」

我的表哥從他隨身的行李里找出了一根又粗又長的大棒。他左顧右盼,看到了一座高高的冰山,走了過去。

「你們說的那隻企鵝,叫什麼……兜兜?」他說,「把他帶過來,我告訴你們什麼最好玩。」

於是我們去往兜兜的冰屋,把他從屋子裡揪了出來。

「跑那麼遠幹什麼?我還要看書呢!」他抱怨說。但兜兜的抱怨通常都是被我們忽略的,很快他就被我們帶到了冰山下。我的表哥手裡拿著木棒,站在下面。

「你們要幹什麼?」兜兜臉色煞白。

「親愛的兜兜,他是我的表哥,」我溫柔的說,「大猩猩不會喜歡吃企鵝的,他只是要打你一下而已。」

兜兜低聲說:「可是……我也從來沒聽說過猩猩喜歡打企鵝的。」

我不再跟他羅索,硬把他推上了冰山

「喂,你跳下來!」我表哥在下面大喊大叫。他扭過頭對我們說:「你們都散開點,小心誤傷。」

兜兜不明白為什麼,但他也顧不上去弄明白為什麼。他把雙眼一閉,從冰山上跳了下來。我們則連忙躲開,只保持著視線的方向。

兜兜大頭朝下的掉了下來,看那個架勢,似乎是要筆直的栽到冰里去。但在他落地前的一剎那,我的表哥高高揚起手中的木棒,狠狠地揮擊出去。我們聽到「篷」的一聲悶響,然後兜兜的身體就傾斜向上高高的飛了出去,一直到我們幾乎看不見的高度才開始下墜,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我們獃獃的望著這一幕,幾乎忘記了鼓掌。等我們想起要鼓掌的時候,表哥發話了。

「都別愣著!」他喊道,「快點找皮尺,量一量這一擊的距離。」

我們都回家去找皮尺,可是沒有一根皮尺夠長,只好把所有人的皮尺都連接起來,一直連到了兜兜身邊。他的腦袋緊緊地插入了冰層中,正在徒勞的試圖把自己拔出來。

我們七手八腳的把兜兜扯出來,然後根據他的腦袋形成的冰窟量了量距離。

「一共是……683米75厘米!」我們經過一番計算,把每一根皮尺的數據加在一起,向我的表哥彙報說。

表哥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真差勁!我還沒掌握這隻企鵝的最佳橫向擊打點。」

他補充說:「空氣阻力也沒有計算得太精確,出手早了,見高不見遠。」

我們都很崇拜的圍在表哥身邊,聽他高談闊論擊打的經驗。不得不承認,這種玩法刺激多了,非洲的生物就是比我們有創意,看來過低的溫度確實對智力不利。

兜兜這時候才搖搖擺擺的走了回來,看上去有點失魂落魄。我問:「兜兜,你沒問題吧?」

「還好,」他悶聲悶氣的回答說,「頭在冰裡面扎久了,有點運轉不過來了。」

我的表哥經驗非常豐富,他很快指揮我們以冰山下為起點,標出了若干計量點,每兩個點之間的距離是五十米——我們的皮尺的最大長度,這大大方便了我們的計量。

「再來試試,」我表哥豪邁的說,「我會慢慢摸到門道的。」

於是兜兜又爬了上去。他嘴裡不知道唧唧咕咕的嘟噥著什麼,無可奈何的往下跳。

我表哥大吼道:「看好了!這一棒會遠很多的。」

果然,這一次,他的出手沒有上一次那麼著急。兜兜飛出去的角度要平緩許多,他在半空中持續飛行了許久,才開始下墜,而落地之後,身體又被冰面彈起來,連續彈了好幾次,才最終慢慢的停下來。

我們歡呼雀躍著撲上去,興奮的丈量著。

「1137米85厘米!」我們高喊著,「真了不起!竟然能打那麼遠!」

我表哥很謙虛地笑了。這時候兜兜才哼哼唧唧的坐起來,檢查自己的肚子。

「再來幾次,毛就會被磨壞了,」兜兜喃喃的說。

「放心好了,」我對他說,「我們幫你用海豹皮做個墊子,保證你的肚子沒事兒。」

兜兜呻吟了一聲,不再言語。這就是我們喜歡兜兜的原因之一,他很少說廢話,只是乖乖的挨著打。

五、乖乖的挨打

我們掀起了新一輪的打兜兜的熱潮。這真讓人激動。大家排著隊,戰戰兢兢的拿起表哥那根沉重的木棒。

「雙手握緊木棒,」我表哥在一旁指揮著,「注意上半身放鬆!不要太緊張!看準下落的走勢!好,來了!揮棒!」

喀嚓一聲,兜兜大頭朝下,深深地扎進了冰層了。我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高難度的遊戲,太緊張了,那一棒掄出去,結果打空了。

我的朋友們的第一次嘗試也大抵如此。偶爾有打中的,也沒有吃准部位,更重要的在於,我們企鵝的力量和大猩猩相去太遠,最多打個幾十米。

這很讓我們沮喪,成績差的太遠,就沒什麼參與的熱情了。當然光是看看也不賴,可只有我表哥一個人打,太沒有競爭氣氛了。幸好我的表哥是一個天才的社會活動家,他很輕鬆的解決了這個問題。

「我給我的兄弟們寫信了!」他宣布說,「很快他們將從非洲來到南極,參與到這項偉大的運動中來!」

這一天晚上,我不知道為什麼睡不著覺,坐起來烤了兩條魚吃,然後決定出門去走走。

最近一段時間很奇怪,風雖然大,氣溫卻並不是很低。我走在冰層上,並不感覺冷。抬起頭來,天空中的極光絢麗奪目,變化多姿,一會兒像四散瀰漫的彩霧,一會兒像搖曳揮舞的彩帶,有時候又像是一塊正在迅速鋪開的寬闊的帳幕。

我一邊走,一邊仰著頭欣賞著,突然碰到了什麼東西,撞得我差點摔倒在地上。我站住腳,定睛一看,原來是兜兜。這傢伙白天被打了一天,居然還不睡覺,半夜三更的跑出來做什麼啊。

我問:「兜兜,幹什麼還不睡覺?明天還得接著挨打呢。再說,我表哥的朋友們也快到了。」

兜兜搖搖頭,似乎並不在意我說的這些。他回答我說:「我在看極光呢。」

「為了看極光,連覺都不睡了?」我也跟著他搖搖頭,「你果然是個奇怪的傢伙,難怪大家都喜歡打你。」

兜兜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只是出神的看著極光。夜幕下,吹過冰原的風高聲呼嘯著,海水也掀起陣陣濤聲。我還是覺得有點涼了,也沒興趣再去打兜兜了,就轉身回到自己的冰屋。關門的時候,我回頭望了一眼,兜兜還站在那裡,就好像結成冰了一樣。

過了一段時間,真的來了好幾頭大猩猩,都是萬里迢迢從非洲跑來的。他們說,生活真無聊,每天打猴子都打膩了,現在有南極企鵝可打,還可以領略南極的冰原風光,當然要過來湊湊熱鬧。他們帶來的見面禮還是香蕉。

他們的力氣都很大,和我的表哥一樣強壯,閑得沒事兒的時候,敲打著自己的胸脯,那咚咚咚的敲擊聲就好像打鼓一樣,可以順著風送出好遠。

「那隻企鵝呢?」他們叫嚷著,「快點弄出來,讓我們來試試身手吧!」

「對啊,把那隻企鵝叫出來!」我表哥說,「他叫什麼……兜兜?」

兜兜於是又被我們從冰屋叫了出來。最近一段時間,他似乎只干兩件事情,要麼把自己緊緊關在家裡,要麼莫名其妙的看海和看天。我們都有些懷疑,他的腦袋一次次扎在冰里,是不是被凍傻了。

這一次,他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看了一眼我表哥和那些與他體貌相似的同類,徑直走上了冰山。

大猩猩們都讚歎起來:「這企鵝真自覺!」「這素質,比我們熱帶叢林里那些該死的小猴子高多了!」

這些誇獎聽得我們美滋滋的,就好像在誇我們自己一樣。

兜兜站在冰山頂上,等待著下面的大猩猩發號施令。大猩猩們排著隊,摩拳擦掌的準備比賽誰能打得更遠。

六、誰能打得更遠

這是一場事關尊嚴的較量,猩猩們表面上不動聲色,但我們都能看得出他們繃緊的肌肉。第一頭猩猩揮棒打出去,飛出的角度太高,兜兜直衝沖的插進了冰里,只有七百多米。

那隻猩猩紅著臉走開了,後面的猩猩們吸取了他的教訓,逐漸調整著打法,只聽見我們不斷的在遠處報數。

「952米22厘米!」

「1096米46厘米!」

「1201米13厘米!」

……

猩猩們幹勁十足,我們只看見兜兜一次次的從冰山上跳下來,然後一次次的飛出去,有時候一頭鑽進了冰層,有時候在冰面上蹦跳、滑行。

「會不會把兜兜直接打進海里去啊?」有人擔心地問。

「不會的,不會的,」我表哥回答說,「這裡離海邊遠著呢,打得再遠,也進不去。」

兜兜就這樣挨著打,有時候不得不靠我們拖著才能回到冰屋。但他從不抱怨,也不反抗。

猩猩們興緻勃勃地打了兩三天,漸漸的越來越熟練,彼此之間的差距也越來越小。看來他們深深地愛上了這個遊戲,一邊打著兜兜,一邊熱烈討論,交流著經驗。

有一隻最聰明的大猩猩,居然在紙上列出了算式,綜合了重力加速度、兜兜的空氣阻力、風速等等因素,認真的計算了所謂的出射角度。最後他得出結論:「水平線以上33.75度,能夠取得最佳效果。」

我們——所有的猩猩和企鵝,都很佩服他,這時候兜兜發話了:「你開根號開錯了……31.33才是正確的角度。」

「我曾經聽說,人類有一句諺語,」我的表哥很疑惑的對我說,「人家把你賣了,你還替人家數錢。」

顯然兜兜就是這樣的冤大頭。不愧是兜兜啊。

七、不愧是兜兜啊

有一天南極狂風大作。在極光的照耀下,似乎空氣中都在閃動著電火花。我們企鵝都不想出門,來自熱帶的猩猩們卻興奮異常。

「那麼大的風,會破紀錄的!」那隻最聰明的猩猩說。

我們也興奮起來,一起去看破紀錄的場景。兜兜自覺地爬上了冰山頂峰,在下面,我的表哥第一個出場。

許久之後我都記得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兜兜跳下來,我表哥揮棒,標準的31.33度。兜兜飛出去,看似一切如常,但接下來……

飛在半空中的兜兜,從裹在肚子上的海豹皮里掏出一樣東西,然後扔掉了海豹皮,把那個東西高高的舉在手裡。

「見鬼!」最聰明的猩猩叫了起來,「那是我們帶來的香蕉葉子!」

但我們來不及作出反應了。兜兜高舉著香蕉葉,在狂風的推動下,飄飄悠悠,跨過大海,向著遠方絢爛的極光飛去。

結局之一、

「完了,兜兜走了!」我們呆若木雞,不知所措。

「可我們以後打什麼!」我的表哥咆哮著說。

最聰明的那隻猩猩環顧四周,平靜地說:「這裡還有很多企鵝呢。」

「你說得對!」我表哥讚許的說。他轉過身,溫柔的看著我:「表弟,真對不起,我們已經徹底地愛上這個遊戲了。」

「我們不回非洲了,就留在這兒了!」猩猩們附和說。

結局之二、

過了些日子。這一天我被一棍子打出去,七葷八素的在冰面上蹦躂,一隻海鳥飛過來,遞給我一片香蕉葉子。

我昏頭脹腦的爬起來,發現這是一封信,第一行歪歪扭扭的寫著:「我是兜兜」。接下來的內容是:「我已經在非洲定居了,這裡真暖和,感覺不錯。」

「我正在參加反對人類破壞臭氧層運動……根據我離開前的觀察,有一股暖流很快將會到達你們那裡,那塊浮冰也許會融化。祝你們好運。」

我拋下信,抬起頭,猩猩們還在遠處大呼小叫著,一隻企鵝搖搖擺擺的爬上了冰山,準備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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