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音 · 終卷

接上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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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盧相和俠士的前身乃是天上的文曲與武曲二位星君。

只不過這兩位星君皆自負才能，彼此不服。兩人見面每有爭吵，文曲星君認為天下安定功勞在文臣治國獻策有方，武曲星君則認為沒有武將馬上開疆闢土則不成國······

以此種種，凡事必爭個尺短寸長。眾人都規勸不住，後來看他們之間也只是些小打小鬧，便也由他們去了。

只不過，眾人沒料到，後來兩人竟然釀成了大禍。

那一天是天日——玉皇大帝的誕辰大典上。當時東方諸路神仙、星君和西方佛陀都來朝賀，天宮裡祥雲升騰，仙樂飄飄，一派喜慶。

就是在這樣的一個日子裡，這兩個人依然還是吵起來了。

起因真的是令人啼笑皆非。

當時宴會上，有個司音神女，是掌管天界歌舞仙樂的仙子。這個仙子在音樂上頗富天賦。當時，她帶來了一個十分類似竹笛或洞簫的樂器。這個樂器總共有五孔，前四孔，後一孔。吹出來的聲音真是蒼涼激越，眾人一時紛紛被吸引，而且驚奇。

司音神女便對眾人介紹說，這個新樂器名「尺八」，是她新近研究出來的樂器，自己很是喜愛。

當時文武曲兩位星君對司音神女都有傾慕之意，加上這日的酒乃酒仙新制的酒「仙人醉」，酒壯膽色呀，於是這二位星君都爭著上前以「學尺八」為借口請司音神女授技。

神女一看二人神色便知二人心跡了，想起平日里聽到的關於二人的傳聞，又見兩人儀錶非凡，各有風姿神韻，當下便玩心興起，笑著說自己只授一位徒弟。

這二人於是又針鋒對麥芒起來。

吵著吵著，不料後面竟大打出手。在眾人尚未回過神來的功夫，兩人將西方佛陀送來賀壽的一至寶——須彌琉璃盞給打碎了。一時玉皇大帝大怒，當即便將兩人貶斥凡間，並說二人無和好便永不能歸神位。

司音神女身為仙界女神，卻不正言行，故生事端，也被貶下凡間，若心性不改便要永在人世輪迴，生生世世受漂泊凄清之苦。

文曲星君和武曲星君在人間經第三世時成為了知己，於是終於得歸神位。

青音聽到這裡，笑道：「原來那賣唱女就是司音神女的凡世之身啊。」

那仙姬說：「可不是。只不過這司音仙子歷經了三世還不知悔改，時長在男子之間左右環顧，心猿意馬。你可知那賣唱女入得將軍府後，也知武曲對她有傾慕之意。然而，當她被皇帝召入宮中時，見到了文曲星君的凡身後，又舊病重犯了起來。正想著法子如何擺脫帝王的封妃，而得文曲星君之眼，沒曾想，話都還沒開口，就直接被帝王為了奪權拉出去賜死了。」

青音聽後不甚唏噓說：「本是仙身皎潔姿，何苦如此哉。」

這時，王母娘娘開口說：「你們呀，我不說停，還真把我這當人間茶館了吧。」雖話如此，但她仍然神色溫柔，笑意盈盈。

仙姬和青音互相笑看一眼，便都脆生生的佯裝告罪。

眾人一番笑鬧，便跟著王母擺著仙陣回殿去了。

在回瑤光殿的路上，之前那位活潑的仙姬似是想起了什麼，對王母說：「娘娘，難怪婢子最近總覺得少了什麼似的，我才發現原是許久不見了三皇子故。說來奇怪，以往三皇子可是最粘您不過，總是每日前來拜望。自上次他來後，已經有不下二十五日了。」

王母笑著點了點她的瓊鼻，說：「就你機靈。」說罷，頗為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青音，便淡笑著怡然行去。

青音心念轉動，暗自掐算了一番，爾後似笑非笑地說：「這天上的神仙動不動就入凡塵，地上的凡人卻個個都想升天為仙。」說罷，目光透過層疊的雲霧，往人界看了一眼，便跟著隊伍去了。

而在人界，據說人間的史官對盧相和俠士在史記上為這位人記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在寫浮生時，有段話是這麼寫的：

「······春二月初，盧相之子路浮生應萬民書，又諸將請服，於德州六合山天水驛站黃袍加身，時二十五歲。二月初十，於京都舉登基大典，廢前朝，立新國，國號曰：寧。

······ 」

這則故事裡，雖然浮生為盧相和俠士正反了，然而後世百姓還是對這二人毀譽參半，對浮生篡國為帝也頗多爭論。

只不過再怎麼爭論，斯人都已逝了。從時間的長河裡，亘古的歷史洪流中，看一個人的一生真的如沙子一般渺小。

好人？壞人？奸臣？忠臣？等，誰又能一筆說清呢？非凡人的一生，命運都是多變的，每個人的一生都會有無數個意念，無數個意念下生行無數個抉擇，無數個抉擇藏有無數個好壞。恰如人生無常，世事難測一般，有些人，也是難以給其下固定定論的。

——

END.

2018/5/16

上海.